45 失憶
衛洛書沒有想到他給百裏蕪吃的那顆藥還有副作用,居然會讓她失憶。
在百裏蕪第三次問他是誰的時候,衛洛書靈機一動,說:“我是你爹。”
百裏蕪茫然道:“爹?”
“哎!”衛洛書立馬應了下來,揉着她的腦袋道,“我的好閨女!”
百裏蕪一巴掌扇了過去:“嘴上沒毛,十七□□的年紀敢說我是你閨女?”
衛洛書看看躲過她這一巴掌,握住她的手腕說:“開玩笑也不行哦。”
百裏蕪惡狠狠道:“你怕不是想死?我師父武功可是天下第一,你敢騙我,我讓我師父揍你!”
“你還記得你師父?”衛洛書驚訝道。
“我為什麽不記得我師父?”百裏蕪望望四周,“我應該在雲蒙谷,我為什麽在這?”
“看來只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了。”衛洛書稍稍放下心來,“走,我帶你看看腦子去!”
百裏蕪又繞回第一個問題:“所以你到底是誰?”
衛洛書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是你喜歡的人……”
百裏蕪瞪大了眼睛:“嗯?”
“的表弟……”
衛洛書讓百裏蕪喬裝打扮了一番,然後帶她去看了京中一名名醫。名醫診斷過後,說:“應該是暫時性的呼吸停滞導致大腦出現間歇性空白,所以才會導致失去部分記憶。”
“那需要多久能恢複?”衛洛書着急道,畢竟百裏蕪武功極高,接下來的事情還須得她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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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安慰道:“應該很快就能恢複,別着急。”
如此關鍵的時候,偏偏百裏蕪又出了事,衛洛書心裏是真的着急了。他追問大夫有沒有辦法能讓她以最快的速度恢複記憶,最好明天就能把所有事情都想起來。
大夫想了想,說:“若是讓她見一些重要的人、去一些重要的地方或者聊一些于她而言重要的事情,或許能刺激她讓她更快恢複。”
對她重要的人,應該是表哥無疑了,可眼下他們一時半會兒地也見不到表哥。至于那些來說重要的地方或者事情,他怎麽可能知道。
更可氣的是,百裏蕪現在對他也充滿防備,一心想着離開京城回雲蒙谷找她師父。衛洛書沒辦法,只得一直抓着她的手腕,生怕她跑了。
衛洛書帶着她垂頭喪氣地從醫館走出來,沒想到卻在外面遇到了一個人。
“衛小将軍,百裏侍衛……”蕭秋雨恰好也來這裏求藥,卻迎面撞上了他們。
衛洛書是慕雲期的姑姑的孩子,蕭秋雨是慕雲期舅舅的孩子,兩人也算是見過面,蕭秋雨是識得他的,至于百l*q裏蕪,雖然打扮得有些掩人耳目,但蕭秋雨對她實在太熟了,所以才會一眼就将她認出來。
衛洛書一見蕭秋雨,卻是緊張起來,他顧不得男女之防,用空閑的那只手将蕭秋雨拽到一邊:“小聲點!”
蕭秋雨雖是蕭家的人,但是她與白斂和百裏蕪的關系,衛洛書多少也聽慕雲期和白斂說過,她是個恩怨分明的姑娘,想來應該不會害百裏蕪的。
如此衛洛書便簡要地将百裏蕪被誣陷毒害太後、關入牢中、假死逃過一劫的事情說給蕭秋雨聽。
“還有這等事?”蕭秋雨詫異道,“表哥和白斂怎麽忍心把阿蕪送進牢中?”
“我也覺得很奇怪,而且阿蕪入獄後還有人想要害她性命,我只好讓她假死将她帶出來,可沒想到她醒來之後,失憶了。”衛洛書一臉愁苦道,“大夫說要找一些對她而言重要的地方或事情刺激她,我同阿蕪認識不久,哪裏知道這些?”
蕭秋雨聽完,沉思良久,忽然說道:“我知道有個地方,或許對阿蕪有用。”
衛洛書一喜:“什麽地方?”
“白雲寺!”當初百裏蕪和太後在白雲寺發生的事情,蕭秋雨曾經聽白斂同她說過,“白雲寺在白雲山上,阿蕪曾在那裏墜崖,那裏應該能讓阿蕪想起一些什麽。”
衛洛書聽到“墜崖”兩個字,神色一緊:“什麽時候的事情?”
蕭秋雨道:“也不長時間,在你回來之前的不久吧。”
衛洛書扭頭将百裏蕪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道:“看你也沒缺胳膊斷腿的,走,我帶你再去跳一次。”
蕭秋雨還要去求藥,便不與他們一起與白雲山了。臨分別之前,衛洛書囑咐她不要将阿蕪的事情說出去,并提醒了她一句:“表哥和白侍衛最近有些不對勁,你若遇到他們,一定要多加注意。”
蕭秋雨起初還納悶他為何會說這種話,可是等到她求藥回去,卻見哥哥蕭春庭興高采烈地告訴她:“小妹,咱們可以搬回太師府了!”
“真的嗎?”蕭秋雨聽了,亦是十分高興。
蕭春庭興奮道:“陛下讓大理寺重新徹查了咱們太師府的案子,還給咱們太師府清白,所以一切又都恢複原樣了。”
“是……嗎?”蕭秋雨聽到“清白”二字,心中卻是覺得微妙,因為她多少知道一些太師府的內情,就太師府而言,根本稱不上“清白”二字。
還未等蕭秋雨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宮裏便來了懿旨,太後要召蕭秋雨進宮。
蕭秋雨不敢耽擱,立即梳洗一番,換了衣服便跟着傳旨的公公進宮了。
她徑直去了壽康宮,發現慕雲期和白斂也在那裏。
白斂站在外面值守,她在他面前走過時,還特意看了他一眼,可白斂卻像是沒有看見她一樣,對她的目光并未有回應。
入了內殿,蕭秋雨便見到了坐在裏面的太後和慕雲期。
太後見蕭秋雨進來了,立即将她叫到自己身邊,拉着她的手道:“可憐的孩子,這段時間讓你受苦了。”
蕭秋雨乖巧道:“秋雨不苦,讓姑姑擔憂了。”
太後卻喜不自收一般,指引她道:“快,見過你表哥。”
蕭秋雨被太後這話說得有些懵:表哥她不是見過許多次了,有什麽好這般隆重的介紹的。
不過雖是腹诽,但面上蕭秋雨還是順着太後的話,同慕雲期行了理:“秋雨見過陛下。”
“表妹免禮。”慕雲期擡了擡手,讓她坐下說話。
而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加匪夷所思了,太後居然說:“秋雨啊,如今你和皇帝都到了宜婚宜嫁的年紀,哀家算過了,下個月十六是個好日子,不若那天便宣布你們的婚事……”
蕭秋雨吓了一跳:“姑姑,婚姻乃終身大事,須得從長商議,不必這般着急吧。”
太後拍着她的手,笑着說:“這還有什麽好商議的,你們兩個孩子都是哀家看着長大的,哀家與你父親早就定下了你們的婚事。”
蕭秋雨看向慕雲期,發出求救的眼神:“表哥怎麽看呢?”
沒想到慕雲期卻說:“但憑母後做主。”
蕭秋雨整個人都懵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太後見蕭秋雨和慕雲期都沒有反對,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只不過秋雨這孩子似乎有些尴尬,許是有些不适從,太後又同他們說了會兒話,便尋了個理由離開了。走之前還特意看了慕雲期一眼,示意他多陪蕭秋雨待一會兒。
太後走後,蕭秋雨便再也坐不住,質問慕雲期:“表哥這是何意?”
慕雲期卻是有些不解的樣子:“怎麽了?”
蕭秋雨直接說道:“姑姑亂點鴛鴦譜,你怎麽不反對呢?”
慕雲期臉色一暗:“表妹的意思,是不願意嫁給朕?”
蕭秋雨皺了皺眉:“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朕……”慕雲期話語一頓,一時沒有接着說下去。
這件事他并非早就知道,因為他根本不是慕雲期,而是慕雲銘。可是聽蕭秋雨這話裏的意思,太後先前應該撮合過她和慕雲期,而她不同意。
為了不露餡,慕雲銘只得假裝慕雲期,繼續說道:“朕雖然早就知道,可母後一心想讓你進宮陪她,朕也不好讓母後失望。”
蕭秋雨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是已經決定要娶她了。她心中一急,站了起來,氣憤道:“你怎麽可以這樣?”
然後扭頭就走出了內殿。
走出去好遠,蕭秋雨忽然又折返了回來,問白斂:“太後将我許配給陛下這件事,你知道嗎?”
假扮成白斂的陸青沂,一頭霧水:“知道啊。”
“然後呢?”既然知道,為何還這般平靜地站在這裏?
“然後……”陸青沂丈二和尚摸不到頭,只得說,“屬下恭喜蕭姑娘與陛下喜結連理,願百年好合。”
饒是蕭秋雨脾氣再好,這會也被氣得踹了他一腳:“你去死!”
并不知道蕭秋雨與白斂真正關系的陸青沂:“……”好好的我為什麽要去死?
白雲山上,白雲寺後,斷崖石邊,衛洛書一直問百裏蕪:“你看斷崖下面的深淵,有沒有想起什麽?”
百裏蕪搖搖頭:“沒有。”
“那你走近點再看看……”
“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掉下去了。”
“實在不行你再跳一遍?”
“你自己尋思尋思,你說的是人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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