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真心交付

真心交付

張起靈的家很是破舊，之前我在資料上已經見到過他家，只是一張很遠的圖片，和一串地址，如今真的到他家了，反而很忐忑。

雖然他們這麽小區破舊但是他家布置的的很溫馨，玄關上有一個沒有插花的花瓶，客廳的桌布也是非常可愛型的，沙發的套居然是粉色的，還有兩個可愛的貓咪抱枕，我換上他拿給我的拖鞋，居然意外的合我的腳，看樣子也不像是新拆開的。

他的客桌上擺着一幅畫，用畫框裱起來的。那是用鉛筆素描的畫，是他和吳邪胖子一起的場面，他們在一搜輪船上，背靠着欄杆，吳邪站在他們三個中間，把手勾在張起靈和胖子的肩膀上，胖子一手放在吳邪身後，一手比了個耶，而張起靈雙手環抱，他們都面向畫畫者，吳邪和胖子笑的有些開心，張起靈的神情很淡然，他們的背後是湛藍的天空，這樣的畫面真是和諧。

“畫的真好啊，是她畫的嗎？”

張起靈把花束放在我旁邊，“嗯。”

我看完畫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他家也沒有電視，這麽坐着也挺無聊，不知道他帶我來他家幹嘛。沒想到他去把窗簾拉上後，從兜裏掏出一個長方形像是某種儀器的東西遞給我，我一眼就看到了這樣東西不同尋常，非常好看，雙面像是玻璃還反着光，我好奇的看着他，“這是什麽？”

“手機，你的。”

我疑惑的接過來，拿在手裏看了一下，我并沒有這種東西，又還給他，搖搖頭，“不是我的，我不會有這種手機。”

這是新型的鋁金屬材質的，拿在手裏很有質感，一面是光滑的玻璃材質，後面是磨砂的玻璃，薄薄的一層邊框是不鏽鋼的，這種質感的東西在美國都屬于高科技，何況現在在中國這個社會呢。

他的手就點了一下屏幕，屏幕就了亮起來了，沒想到屏幕上居然是一幅他打籃球的畫面，整個人都洋溢着輕松，畫面清晰的可以看見他脖頸的汗水，這也種顯示屏也太清晰了吧，手機肯定做不到，要專業的攝像機才行。我們汪家與這種高科技打交道，因為我們需要很多國外的高級設備來完成我們的目的，所以我對這些也是比較了解的，他拿的這個手機，絕對不簡單，至少我沒有見到過任何類似的這種手機。

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然後又出現了很多照片，大多都是趁他不注意拍他的，這麽近距離拍他的可能性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女朋友拍的，他拿着手機在我面前，在屏幕上一張張的往後劃，那些照片數不勝數，真的就是他和他女朋友兩個人占據了大部分，少有幾張是風景照的。

他們看起來真的很幸福！

張起靈這是讓我看他和他女朋友秀恩愛的照片來氣我？讓我知道自己不是她，讓我早點看清事實？

我怒視着他，“張起靈，我不想知道你和她的事情。”

他道：“阿離，你還想不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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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其實我真的很想大聲吼出來：我說了很多遍，我不是她！我沒有關于她的記憶，我的世界只有汪家，汪家懂麽？你的敵對家族。

但是我表現的很是平常，因為我深知我只是來完成任務的，我不應該沖動。

等等，那些他與她的合照裏，分明是我的臉，連眼角那不起眼的小痣都在同一個位置，我真的和戴止離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他也沒說什麽了，插上耳機後遞了一個給我，我帶在耳朵上，裏面傳來動聽的音樂，那是一首甜甜的歌曲，好像甜甜的戀愛旋律，是聽着好像能讓人心情變好的音樂。

我和他坐在沙發上安靜的聽着歌，突然間我心裏五味雜全，我好像知道我就是戴止離了，但是我又想不起任何關于她的記憶，我所有對戴止離的認知都來自于預測中看到的那兩個畫面。

我問他，“那天晚上易容成汪舒來汪家找我的是不是你？”

“嗯。”

“天吶，真的是你啊，裏面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果然是他，他可是堂堂張起靈啊，怎麽會易容成汪舒跑到我床上來。

“知道。”

“知道你還來？”

他不答。

“你怎麽就确定我是戴止離？”

“因為你給我留了信息，告訴了你的地址。”

什麽？！

他打開手機的備忘錄，裏面有兩串奇怪的數字：123e59。

“我和吳邪胖子翻譯了很久才找到這個地方。”

我看了看這不是我們基地的地理坐标嗎？只是還少了一個n，虧他找了這麽久才找過來。還有，他女朋友怎麽會知道這個地址？他女朋友是什麽人？

“我去了那裏，但是我進不去，後來我們遇到了汪舒。”

汪舒？

“他跟我說了很多有關你的事，我不得不信。”

“他為什麽要跟你說？他可是汪家的？是你的敵對勢力。”

“他說你他唯一的姐姐，他不想你在裏面受到傷害。”

這怎麽越來越扯了，如果我是戴止離，那麽我就不可能是他姐，如果我是他姐，那麽我只能是汪止離，就不是張起靈喜歡的戴止離了。這他媽的比繞口令還離譜，都快和玄學扯上邊了。

他們兩個到底誰搞錯了？

我手扶着頭，“你等等，讓我捋一捋，我問你答。”

“好。”

“假設我是戴止離，我為什麽會知道汪家的地址呢？”

“你說你本來不是存在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之外還有一個真實的世界。”

鬼扯吧？

這比你跟我說這世上有神仙還扯！

“行吧，假設是你說的這樣，那戴止離是什麽身份？”

“知道這個世界大部分事的普通人。”

我疑惑的看着他，“這不是開了上帝視角的挂嗎？”

我又問他，“戴止離為什麽又會變成汪止離？”

“被汪家人抓走了，洗掉了記憶。”

“記憶還能被洗掉？你不如告訴我，我的靈魂附在了汪止離身上實際呢？”

看他堅定的眼神，不知道他那裏來的自信這麽确認，我被他堅定的眼神打敗了，“好吧，就算洗掉了原有的記憶，我腦袋裏還能被裝上別人的記憶？”

“嗯。”

“那你說說是怎麽換上別人的記憶？”

“不知。”

“還有一點，如果我是戴止離，我跟汪舒是沒有關系的，即使是你說的我被汪家抓去洗掉記憶，我也不是他姐。既然不是他姐，他就沒有必要那麽努力的幫我。如果我是他姐，那我本就該在汪家，擁有二十三年的汪家記憶，我們就不可能相遇過，這是兩個相悖論的命題。”

“……”

“所以這個假設根本站不住腳，不可能的事，綜上所述我不是戴止離。”

“阿離，我沒有騙你。”

我需要一個理由來打破這兩個悖論，讓自己信服自己是戴止離的理由，可是我找了很多事件來做支撐，還是未果。

我擺擺手，示意他別說了，再這樣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我是戴止離這個身份永遠成立不了。

我打算換個方式和他聊另外的話題。

我靠近他，歪着頭，帶着笑意問他，“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你也知道我的目的咯？”

“嗯。”

我立刻坐正了，“那你還讓我靠近你，你就不怕嗎？”

“不怕。”

看他回答的這樣認真，本想用他女朋友開開玩笑，我想還是算了，“哎呀，你就不能換個別的說說。”

“阿離。”

一聽到他叫阿離我就來氣，不過我沒表現出來，“你是叫她呢還是叫我？”

“你。”

“我和她不同，你分得清嗎？”

他帶着疑問，“嗯？”

我不應該這麽問，于是朝他眨眨眼，自己回答剛才的我問的問題，“我可以是她呀！你不一直把我當做她嗎？”

“你們是同一個人。”

“不是的，即使是同一具身體，不同時期的我也不算是同一個我。”

“這是什麽歪理？”

“這是哲學家研究出來的哲學好不好？”

其實從問他的這些問題中，我已經有了答案了，只是我還不想承認，我沒有足夠的理由去承認，就連汪舒為什麽會跟張起靈走的那麽近都是個迷。太多的謎團困擾我，讓我不得不懷疑這一切的真假性。

他對我這樣放縱，會接我這樣無聊的話，我已經有些放松了。我大膽的伸手捧着他的臉，很怕自己被推開，被當做替代品。摸到他臉的時候，我自己的手都在抖，我用最溫柔的眼神看着他，“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不知不覺我已經離他很近了，我的另一只手就自然的撫在了他的肩膀上，預測中的那副□□的畫面又出現在我腦海裏，那個和張起靈纏綿的人，我現在确定了就是我。所有的感覺好像都是沒有由頭的，就像我憑着自己的感覺确定自己就是戴止離了。

因為在這樣近距離面對張起靈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砰砰跳，跳的熱烈，跳的鮮活。這種感覺和我任何時候起起張起靈的時候一樣，所以我不敢肯定在我二十多年的人生裏，沒有跟他打過正面照，但是一見到他的那份悸動，讓我止不住的喜歡他。

我腦海裏的記憶是不是我的還有待考證，但是我相信自己的感覺，相信我內心對他的感覺。

他問我：“你想象中的是什麽樣子的？”

“嗯，冷冰冰，不近人情，無欲無求等等。”

他又笑了一下，“我以前是這樣的。”

“那後來呢？”

“後來我遇到了你，遇到了吳邪和胖子，我才知道，其實我可以是很多樣的。”

“這樣挺好，集帥氣與可愛于一身。”

這樣與張起靈聊天，心情也輕松了許多，我本就讨厭那種沉重的話題，我怕用那種方式聊天，一聊到不合的地方，張起靈就一下把我解決了。

我相信張起靈應該不打女人。

所以我也要開始我的主題了，“你看我們都是同一個人了，你可不可以把我想要的東西給我？”

他維持着悠然的樣子，“不給。”

我笑道，“這麽沒誠意？”

“很有誠意。”

“瞎說。”

“沒有。”

我越來越大膽了，我直接靠近他坐着，然後雙手摟上了他的脖子，帶着邪魅的笑意靠近他耳邊，出吹了一口氣，撒嬌道：“給不給嘛？”

他漆黑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我，他還是不回答，我盯着他的嘴唇，輕輕的就吻了上去，然後慢慢的撬開他的舌頭，沒想到他好像就在等我進來，我用舌頭引誘了一下他，就脫離出來了，拉絲的口水溢在他的嘴角，我一手擦拭着他嘴角的口水，另一只手摩擦着他的耳垂，我繼續問他，“給不給嘛？”

我看着我的眼睛淺笑了一下，看着他的笑容，我的內心好像春風拂過。

“給！”語氣滿滿的寵溺。

張起靈這麽經不起勾引？那之前還說派出的女孩來勾引張起靈，差點沒被扭斷脖子，那件事肯定是假的吧？

我看着他，“說話算話！”

“嗯。”

既然我的目的達到了，那我就不在去親他了，松開他的脖子剛要起身就被他的雙手禁锢住了。

“勾引完，想跑了？嗯？”

“啊？沒……沒有。”他突然的動作都吓得我快結巴了。

我嘴上說着沒有，動作卻在出賣我。我得趕緊從他身上起來，不然為了完成任務失身就不好了。

他拉着我的手很認真的說道：“阿離，我會等你想起一切。”

“那你想不起來呢？”

“我怕我沒有時間了。”

我驚恐的看着他，“什麽意思？”

他這沒時間了，和我之前在基地預感到的沒時間了是不是同一件事。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最近感覺腦子有些記不住東西，我要開始失憶了。”

“怎麽會這樣？十年一期的失憶症嗎？”

“嗯。”

“可以治嗎？有沒有其他辦法？”

“治不了，沒有辦法。”

他這失憶症我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他的失憶症，汪家可以用各種手段已經獲得了張家的秘密，他的記憶是斷層的，所以我們知道他的秘密也是斷層的。

他上一次失憶就消失了很久，等我們的人再找到他時，他已經是陳皮阿四的人了，有了庇護所，我們的人也沒法下手，就是因為他的失憶讓汪家又白白付出多少努力。

但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他自己一個人，失憶了怎麽辦。唯一的女朋友還給他弄丢了。活了那麽多年，一個女孩子都照看不好，真是白活了。

我開玩笑的說，“這樣吧，假如你失憶了，你就跟着我，我雇你當我的保镖，和青陽一起，怎麽樣？”

“不好。”

“怎麽就不好了，總比你失憶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好。”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的別的話題，“你當時問我張夫人是我真心給你的稱號，還是想用枷鎖來禁锢你，現在我回答你，不是什麽枷鎖，你就是我的夫人。”

被他這樣一說，我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的神情，配上他說的話，怎麽讓人能拒絕。

“可是……”可是我現在給不了你答案啊，我還有很多事情要确定。

“阿離，我失憶了所有記憶都會清零，到時候也會不認得你，所以你可不可以在我忘了你的時候，耐心一點等我，等我重新喜歡上你。”

本想敷衍的回答他，但是他又這樣深情，我不能糟蹋一份這樣真摯的感情，張起靈這個人真的很好，好到讓我在這一刻也把自己的心交給了他。

我假裝思考一會，實則偷偷觀察他等我回答的表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