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阮沅笑:“哪有人大名和小名一樣的。”

宴深一本正經地解釋:“它是貓。”

沒有人大名和小名一樣, 但貓可以。

阮沅被他的解釋說服了,當下心情好,也不反駁宴深, 嗯嗯啊啊地應和。

她擡起阮喵喵的兩只腳, 搖了搖:“阮喵喵, 阮喵喵...”

阮喵喵很乖, 面對她的呼喚也一直在回應, 伸出半截舌頭舔了舔阮沅的手臂, 或是用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看阮沅,看的阮沅心都快化了。

貓咪,這是她的貓咪。

帶着這份認知, 她抱着阮喵喵回了家。

喵喵的普通版小窩打造完成,由阮沅指導,宴深制作。

看着三角頂的窩,阮沅心生憐憫, 充滿愧疚地對喵喵說:“喵喵, 你放心,媽媽現在就去逛淘寶,給你買世界上最漂亮的房子,貓架子, 最好的窩。”

她一句比一句誠懇, 宴深揉了揉她的發頂:“讓喵喵熟悉一下家?”

阮沅沒注意他的動作,直覺自己抱喵喵太久, 宴深有些吃味, 欣喜地想:原來宴深也很喜歡喵喵。

她抱崽的姿勢抱着喵喵, 蹭宴深的手臂:“你抱抱?”

宴深眸下閃過一絲慌亂,“你抱。”

阮沅:“你怕?”

“不怕。”

“那為什麽不抱?”

“……”

“抱抱?”

“。”

“它很可愛的。”

宴深吸了聲氣, 無可奈何道:“抱。”

他說着抱,手卻是僵硬的,小小一團交付在宴深手上,他呆滞,一動不動。

阮沅手放在下面,貼着宴深的手背,撐起喵喵。

“你摸摸它。”阮沅說,“它很乖的。”

宴深機械地擡起另只手,摸了摸阮喵喵的毛。

不明情緒波濤洶湧而來,直沖他的血脈。

宴深的心因一只貓劇烈顫抖。

偏偏阮沅擡頭,用她那發着光的眼睛望着他,無疑在問:是不是很可愛?

宴深好想把手從貓身上放到阮沅的臉上,再捏一捏。

應該是同樣的觸感。

阮喵喵很識趣,沒怎麽叫喚,整個貓身以舒服的姿态趴在宴深的手上,蹭着他的掌心。

宴深想起那日将阮沅比作小香豬的午後,倏地笑了。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喵喵和它媽媽一樣招人喜歡。

宴深抱了一會兒,阮沅就接手了,沒再折騰喵喵,沖了奶粉喂給它吃,将它安置在貓墊上。

阮喵喵睡着了,阮沅看着歡喜,蹲在不遠處拍了幾張照,發了朋友圈。

【圓不圓軟不軟:我也有自己的喵喵了!】

發完,她開始逛淘寶,買所有喵喵會用到的玩具。

激情下單二十個快遞,阮沅懸崖勒馬——她618都沒這麽火拼。

深呼吸,她告誡自己冷靜一點。

切屏到朋友圈,看到大家的評論,忍不住勾唇。

【粥粥:萌化了啊啊啊啊!!!好想摸摸!!!】

【唐生:行啊你,小日子過得越來越滋潤了】

【秦如溪:宴深居然養貓?】

【宴媽:好可愛的小貓咪!/呲牙/】

【宴媽回複秦如溪:我們家阿深心地可善良了/偷笑//呲牙/】

【秦如溪回複宴媽:阿姨,你對宴深可能有誤解/呲牙/】

【宴深回複秦如溪:。】

阮沅忍不住笑,秦如溪真夠損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忍受宴深這個悶葫蘆的。

她一一回複, 停在秦如溪那。

喵喵醒了,正在熟悉它的新家,慢悠悠地走着,小腦袋晃晃悠悠,往左看看,往右瞧瞧。

阮沅佯裝鎮定,目光鎖定在喵喵身上,克制去捉它抱在自己懷裏的想法,總歸要讓孩子熟悉家的,阮沅失落地想。

宴深從回家起就在書房沒出來過,他最近似乎很忙,阮沅淩晨三四點睡不着,口渴出來喝水,還能看到書房亮起的燈。錢也不是那麽好賺的,阮沅心裏想。

臨近午飯點,阮沅決定自己做頓飯回饋一下宴深,畢竟吃了人做的早飯,花了他五千萬,又順帶養了只貓。

一頓午飯而已,不算什麽。

冰箱裏還有上次剩下的存量,廚師上門做飯帶的都是最好的食材,吃不完的往冰箱裏放。

現在冰箱滿滿當當的,同來時的空落落不一樣,宴深見她常吃蘋果,又買了一箱,一個櫃格裏全放着蘋果,阮沅失笑,是時候和宴深講講生活的大道理了,水果要适量買,壞了怎麽辦?

阮沅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吃飯完全是糊弄學,怎麽簡單怎麽來,懶得做飯就點個外賣或是吃泡面,只要肚子能飽,管他什麽營養三件套。

糊弄也只能對着自己糊弄,她倒也想對宴深糊弄,一面想到堂堂總裁跟着她一塊吃泡面,良心過不去。

拿了兩塊牛排,阮沅又從冰箱拿了意面,才發現冷凍櫃還有速凍的餃子,一并拿了出來。

生怕自己一邊做,宴深一邊打電話叫廚師來,餃子下鍋後,阮沅敲響了書房的門,隔着門,她道:“今天我做午餐,不用再叫他們上門了。”

到現在,她依舊苦惱如何稱呼宴深。

宴深的音調很淡,阮沅耳朵貼在門上,也聽不出個響聲來。

她有些無奈地嘆氣,試探道:“我進來了?”

話音剛落,門敞開。

阮沅措不及防,一個踉跄倒在宴深胸膛。

“……”

她發誓,她不是要演都市偶像劇。

阮沅狼狽地站直身子,撫了撫頭發,又摸了摸鼻子,再尴尬地笑兩聲。

全程不敢看宴深的眼睛。

宴深也沒在乎剛才的插曲,只說:“以後你可以直接進來,不用報告。”

阮沅心想,我這不是怕你忙什麽我不能看的事兒嗎。

漫畫家的腦子是帶有顏色的,只是這顏色她暫時還不能告訴宴深是紅的黃的還是綠的。

她只好點點頭,說:“下次知道了。”

話畢,又道:“那我做飯去了?”

宴深嗯聲:“需要幫忙嗎?”

都是半成品,加工一下就完事,哪需要幫忙。

阮沅擺手,讓他去忙自己的事,宴深道了句‘辛苦了’,折返回位置,這次沒關門。

阮沅有些不好意思,她倒沒什麽好辛苦的,畢竟也就是煮個面,煎個牛排的功夫,宴深這幅模樣像她做了八道菜九道湯,吓得阮沅當場想讓他打電話給廚師。

也不知道會不會失望。

失望也沒辦法,她的手藝就到這兒了。

阮沅回到廚房,餃子剛好煮沸浮在水面上,她關了火,倒水,煮意面。

煎牛排煮意面的功夫,她忙不疊開始調餃子的料,忙忙碌碌半小時,總算是把半成品做成‘佳肴’了。

阮沅看着桌上的菜肴,自己餓了。

秉承朋友先吃的道理,阮沅沒去叫宴深,而是拿手機拍了張照給唐生。

這厮很快回複:【你做的?】

阮沅朝書房喊了聲:“可以吃飯啦。”

而後回唐生:【是啊,厲害吧?】

【唐生:你都沒給我做過飯。】

【圓不圓軟不軟:我為什麽要給你做飯?】

【唐生:...還是不是朋友了?】

阮沅發了一串哈哈哈,又安慰道:【都是半成品,沒你探的店好吃。】

【唐生:不是半成品的問題,是你心裏沒我。】

【圓不圓軟不軟:怎麽會,你知道的,我沒幾個朋友。】

【唐生:。】

阮沅發了兩個擁抱的表情,宴深出來了。

他見阮沅笑的開心,随口問了句:“怎麽了?”

阮沅‘啊’了聲,同他說:“唐生剛才和我怄氣呢,說我不夠朋友,都沒給他做過飯,我就道德綁架他,哈哈哈。”

宴深勾起的唇角頓了下,沒跟着笑。

洗了手,坐到位置上,還沒入口,阮沅充滿期待的看着他:“好吃嗎?”

宴深答了好吃,才咬了一口牛肉。

阮沅見他敷衍,嬌嗔道:“你蒙我。”

宴深咽下牛肉,“我是想先回答你。”

“沒吃怎麽回答?”

“我現在吃了。”

“那好吃嗎?”

“好吃。”

“你會未蔔先知嗎?”

“不會,我比較相信你。”

宴深情商真的很高,他毫不吝啬贊揚,似乎阮沅無論做什麽都稱他的心意。

她也在贊揚中慢慢成長,不再忐忑與宴深之間的關系,不再懦弱到不敢面對微博的罵聲。

好像一切都好起來了。

暴雨總會轉晴,彩虹挂在天邊,見者固執的認為見到彩虹就會有好運氣。

吃過飯後,阮沅同喵喵又玩了一會兒,打開微博看了眼評論區,分向變了,從前站她的只有0.1%,現在大約有五成。

可惜,她要的不是戰隊,是真相。

木清一天不道歉,她永遠和木清綁在一起,糾纏不清。

清者自清這樣的話,在網絡似乎沒什麽用處。

阮沅點進木清微博,上次那條問她能不能私下聊的微博已經被她本人删除,評論區也被關了。

這是想冷處理了。

漫畫圈裏經常出這樣的事,畫漫的平臺就那麽大,并不夠每人分一羹粥,競争關系無處不在。

有些人想分大碗的粥,打壓冒出尖的新畫家是常事。

有些畫家性子怯弱,承受不住網暴,就此封筆。

有些畫家不買賬,直面站出來回應,有些回應無效,依舊被污蔑,極少數贏的新人也得不到對方的道歉。

盡管贏得了清譽,對方也是關閉評論區和私信,過段時間開了新刊,再打開。

這時,事情已經被讀者忘記,從前的網暴對于他們而言不痛不癢。

阮沅親眼目睹過,雖悲痛,卻也無可奈何。

沒想有一天,她自己會切身體會。

收起手機,阮沅親了親喵喵。

今天心情好,她決定更一刊。

這幾天陸陸續續畫了出來,這個車結束,男女主差不多要吵架了。

阮沅一氣呵成,畫完了車,開始畫誤會。

她其實不太會畫矛盾,現在漫畫男女主矛盾一般都是男的沾花惹草,雖然是誤會,但被蒙在鼓裏的女主瞧見了,難過至極,也不聽解釋,拿着行李就走。

阮沅思量了下,她女主面對此景走的可能性有多少,大概只有百分之十。

畢竟她的女主秉承一個道理:該吃吃該喝喝遇事不往心裏擱,一個男人而已哪裏有錢重要,只要對方沒提分手她絕不當回事。

這是阮沅第一章 畫的,女主和閨蜜說的畫。

但現在呢?

有了感情以後,真的不會心痛嗎?

阮沅咬着筆,皺眉。

悲情歌入耳,她沉浸其中,換位思考,若是她所愛之人當着她的面與異性親親我我,她會難過嗎。

阮沅的心有點疼。

警鐘敲打于心,她似乎明白了道理,反觀沉浸于男主視角,聰明冷靜的他,真的會和異性拉拉扯扯嗎。

阮沅不由得冒出四個字:不成體統。

這一刻,角色被冠上了生命。

是這樣的,她的男主不會和異性拉扯,那麽導致分開的最重要原因,不該是雌競。

是什麽呢。

阮沅腦海閃過兩個字,頓悟。

是階級。

是平凡女孩與商業大鱷的階級。

女主陳眠并不能理解傅商的行事方法,陳眠是ktv一小時二百塊都覺得浪費錢的普通人。

她無法想象和傅商相愛後結局如何。

這種階級感,盤人若是寫不出,阮沅是可以的。

她不就是切身體會麽。

阮沅擡眸,望向辦公的宴深。

剛才的鍋碗瓢盆是宴深洗的,傅商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陽春水。

她心軟了軟,和宴深在一起,他從未讓她有過階級感。

他的分寸把握的很好,家是家,公司是公司。

很奇怪,她分明不了解宴深,卻又有些懂他。

在她出神之際,宴深擡起眸。

“阮沅。”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在偷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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