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是詢問, 也是請求。

或是通知。

阮沅還未有反應,宴深伸出手,她怔愣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下一秒, 宴深主動靠近, 沒再克制, 兩人的身體緊貼, 她有些羞恥地埋下頭, 靠在宴深胸膛, 恍惚間聽到強有力的心跳聲,不知是她的還是宴深的。

兩人都沒再有動作,生疏又笨重地貼在一起。

阮沅僵硬着不敢動, 不明白宴深為什麽突然要求親密接觸,想到陳燕珺在餐桌上那番話,心中大抵有了猜測,小心翼翼的實證。

“宴深。”

“嗯。”

“你想要孩子嗎?”

“你呢。”

阮沅愣了一下, “我不想。”

“嗯。”

又嗯。

阮沅看不懂, 也無法掙脫。

此時并非聊人生的時機,阮沅卻沖動地開口:“我覺得太早了,我還想去看這個世界。”

宴深的掌心拂過她發梢,“不要孩子, 我陪你看世界。”

阮沅心顫了顫。

她又一次莽撞:“可是你不着急嗎?”

宴深頓了下。

“嫌我老?”

那倒沒有。

阮沅對年齡差沒什麽概念, 和宴深相處這兩個月來,她無比放松。

宴深勤于鍛煉, 看模樣像二十七八, 叱咤職場那勁兒圍繞在身上, 将他本就冷峻的臉氣質調高了三個度。

看着兇,不老。

阮沅搖了搖頭, 無意間蹭了蹭宴深。

對方一僵。

阮沅軟聲道:“不嫌。”

那就是老。

宴深自己在心裏說。

他拍拍阮沅的頭,與剛才的輕撫不同。

阮沅吃痛道:“疼。”

宴深磋磨,音調平平:“給你揉揉。”

溫度突地上升,冬天大概要過去了。

為什麽這麽的熱。

阮沅張唇,哈氣了幾下,一邊耳朵靠着宴深,“抱好了嗎?”

宴深反問:“現在熟悉了嗎?”

阮沅:“...熟悉了。”

宴深嗯聲,沒松開,“那就抱好了。”

阮沅推了推他,宴深才松開。

書看不下去,阮沅的視頻也刷不下去。

越來越浮躁。

她很想問宴深是什麽意思。

只是想要親近一點嗎。

餘溫還未散去,她側躺下,背朝宴深,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我真是一個膽小鬼啊。

阮沅不由自主的想。

只是抱一下,她就這麽應激了。

噔地,燈暗了。

一只手撫在她腰間,阮沅身子僵硬,不敢輕舉妄動。

“能碰麽?”

身後傳來宴深低啞的聲音。

阮沅腦子炸成了漿糊,一時間有些失語,不知道說什麽好,安靜的氛圍下,她發覺自己若是不說話,會更加尴尬。

她咬了咬牙,羞愧難當。

宴深碰就碰了,問她幹什麽。

大手捏了捏她的衣服,阮沅呼吸稍重。

“能麽?”

他又問。

“……”

阮沅閉上眼:“...能。”

她感覺到對方又近了些,阮沅僵着手,往後探了探。

空的。

他的手臂有這麽長嗎?

阮沅有些詫愕,手又往後了點,騰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腰間的手并未放下,宴深另只手捏着她的指腹,一節一節若無其事地磋磨。

手游離在她的掌心,點了點正中間。

停留幾秒,宴深主動松開了手。

腰被那人輕拍了兩下,阮沅阖着眼,聽着他收回手,躺遠了些:“今天先到這,睡吧。”

睡得着嗎,阮沅問自己。

她今天的心出了問題,跳個沒完。

快得如從前通宵一般,但那時的感受是瀕臨猝死,現在截然不同。

周邊空落落,阮沅有些沮喪。

阮沅沒談過戀愛,大學時看到宿舍樓下親嘴的情侶,有那麽一瞬間設想過另一半。

那時候只想着,自己這麽悶,總要找一個開朗的,不說別的,至少每天在旁邊叭個不停,自己随便答兩句,也挺快樂。

後來又想,不那麽開朗也行,內斂一點,但有藝術細胞,最好跟她一個專業,兩人聊得起來。

宴深無疑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他們跳過了相遇,初識,情愫,戀愛,直截了當的結了婚。

戶口本上,阮沅也不再是未婚狀态。

宴深沒有藝術細胞,更不開朗。

他每天下班就悶在書房忙自己的事,已經不是一點內斂。

不知為何,阮沅卻覺得安逸。

日子過得太安心了,有時會想東想西,想以後。

宴深很好,但他們之間沒有愛。

阮沅渴望有一個家,卻也希望有位愛人。

她也知道人不能奢求太多,可宴深今天也說,願意同她更近一點。

是不是代表,他們之間終于有了點溫情,不再只是交易?

這場連合同都沒有簽的交易,到底是對是錯。

阮沅這麽想着,稀裏糊塗地睡了下去。

一夜安穩。

翌日,阮沅睡到日照三竿。

起床時不再是從前那般慢慢吞吞,賴床玩會兒手機。

當她意識到起晚了,眼一睜腿一蹬,來了個四腳朝天。

來婆家第一天睡到十二點是什麽體驗?

看多了刻薄小說漫畫的父母,阮沅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摸了摸旁邊,冰涼。

宴深早就起床了。

居然叫都不叫她。

昨晚兩個人怎麽說也抱了摸了碰了,關系進一步了。

太可惡了。

這讓她怎麽面對陳燕珺?

阮沅本想着來宴家這幾天收斂點,每天睡到七八點起床吃個早飯,再找個機會回去補回籠覺,誰也發現不了。

結果呢。

第一天,夢破碎了。

阮沅打開手機,宴深在半小時發了條消息。

【宴深:起了嗎?】

阮沅木着臉:“。”

【圓不圓軟不軟:起了。】

【圓不圓軟不軟:你怎麽不叫我?】

【圓不圓軟不軟:我現在依譁不敢出去了。】

【宴深:?】

他引用了最後一句。

阮沅:“……”

聽不懂嗎。

【圓不圓軟不軟:來婆家第一天睡到12點,我腿軟,不敢出去】

【圓不圓軟不軟:T-T】

【宴深:爸媽出去了。】

阮沅挑了下眉:【真的?】

【宴深:嗯。】

阮沅松了口氣,緊忙進浴室洗漱,抹了把臉,鬼鬼祟祟地開門。

确實不在。

阮沅松了口氣,腰板也直了,泰然自若地下樓梯。

宴池坐在沙發上擺弄他的玩具,随意擡頭一掃:“喲,嫂子醒了。”

阮沅頓在原地。

宴深坐在宴池右手邊的沙發上,腿上放着筆電,拿着手機。

他擡眸:“餓了?”

阮沅心想不餓也得下來,不下來多尴尬啊。

她搖了搖頭,宴深坐着單人沙發,阮沅在距離宴池兩個人的位置坐下。

宴池不滿地‘嘿’了聲,“嫂子,你這坐的也太遠了。”

阮沅頭疼,宴深開口:“我老婆,離你近幹什麽?”

宴池:“……”

他噎了噎,瞪大眼睛。

“你誰?”

“你是我哥嗎?”

“你被奪舍了?”

禮貌三連問。

宴深理都沒理他,又問阮沅同一遍問題。

阮沅道:“剛睡醒,不太餓。”

頓下,她又試探道:“爸媽出去多久了?”

宴池聽聞嗐了聲:“剛出去沒多久呢,哥非讓爸媽出去消食,外邊多冷吶,也就他幹得出來,沒良心。”

阮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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