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彼此

第96章 彼此

◎高中相遇if線◎

林絮爾避開他的目光：“你還挺有道德。”

郁則笑：“不能毀了別人的夢想。”

吃過飯後, 郁則帶着林絮爾去他的房間寫作業，這也是林絮爾第一次進男生的房間，風格很男生, 看得出他很喜歡樂高。

他們兩個學習的時候都很安靜, 郁則陪着林絮爾做一會複習題，就搬過筆電開始刷信息學競賽的題。

林絮爾學習學累了, 他去樓下冰箱拿了一個開心果巴斯克蛋糕, 推到林絮爾面前，林絮爾挖了一勺開始吃, 慢吞吞地挪過去看郁則屏幕上的內容, 發現自己看不懂，再次挪回來看自己的題。

就這樣斷斷續續學到近下午五點，林絮爾真的有點學不動了, 再次中場休息。

郁則出去給林絮爾倒水，結果回來的時候，給她帶來一個極其意外的消息：“我爸回來了。”

林絮爾頓時慌張起來：“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她甚至無意識站起身, 好像在找地方躲起來。

“你想藏起來？”他抱臂看着林絮爾，忍不住笑了：“你緊張什麽？我們又沒幹壞事。”

林絮爾結結巴巴：“你不是說你爸不相信你嗎？”

郁則一臉無辜：“但我們倆确實是在學習, 除此之外什麽都沒幹。”

話雖如此, 林絮爾還是特別焦慮。

“不用這麽緊張。”郁則問她，“你急着回去嗎？”

“我不急。”林絮爾悶悶道, “我等一會再出去吧，我不想今晚在醫院見到你。”

郁則低笑：“你還挺關心我。”

“我先去看看。”他表情很淡定, 看不出一絲緊張, 甚至還安慰林絮爾, “沒事, 估計他一會兒就回書房了, 到時候我帶你出去。”

不到五分鐘，郁則折返，懶散地倚在門邊，沖她點頭：“我爸回書房了，走吧。”

林絮爾如獲大赦，立刻站起身，準備跟着他離開。

但還沒走到房門邊，郁則卻突然叫住她：“等等，外邊下雨了，我給你找件外套，免得着涼。”

他回衣帽間翻出一件外套，外套是簡約清冷的純黑色，很小衆的潮牌短款風衣，但穿在林絮爾身上，就變成有些寬大的長款。

郁則看着她穿上，才滿意道；“行，走吧。”

随後林絮爾捏着書包帶子，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角，緊張兮兮地跟他出去。

果不其然，房間外空無一人，郁則很順利地将林絮爾帶出他家。

這時林絮爾才真正松了口氣。

郁則擡起狹長眼眸，打趣道：“見見又沒什麽。”

林絮爾搖頭：“這樣不太好。”

郁則“沒事，說不定以後還會見到。”

但他也只是很随意地說了這一句話，林絮爾心裏一顫，但沒有搭腔。

此時雨已經停了，但空氣中殘存的潮濕冷意撲面而來，林絮爾和郁則并肩走着，郁則問：“打車送你回去？”

江城的秋天總會下雨，紅黃各色的梧桐葉七零八落，混着雨水黏在林蔭道上。

“先不回去。”林絮爾仰起臉，柔聲道，“謝謝你給我補習，請你吃飯。”

傍晚的面館因為下雨，客流稀少，煙火氣順着冷風飄散。

鮮肉生煎和蝦肉馄饨端上來的時候，還冒着騰騰熱氣，隔絕了室外的秋雨寒涼。

冒着白霧的湯頭上飄着細碎碧綠的小蔥和澄黃蛋絲，林絮爾給郁則遞筷子：“我以前上初中的時候，經常來這邊吃早餐。”

她開玩笑：“少爺，你吃得慣這種蒼蠅小館的東西嗎？”

“別搞得我好像不食人間煙火一樣。”剛剛出爐的生煎底部焦脆，筷子夾上去發出沙沙聲響，他笑，“小時候我爺爺經常帶我去吃各種小飯館，沒那麽嬌氣。”

他也确實如他所說，一點也不挑。

從小面館出來時，天色轉暗，雨後的冷意未消。

郁則陪她打車回去，剛剛到林絮爾家的小區門口時，他的手機開始震動。

他擡手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我先接個電話。”

他的通話結束得很快，郁則挂斷後，走過來和林絮爾解釋：“是我爸，他問我回不回家吃飯，如果我回家，就等我一起吃。”

林絮爾沉默片刻，才出聲：“你爸爸挺愛你的。”

郁則：“還好吧，就是普通父親。”

林絮爾看他，語氣稀松平常：“我媽生前和我爸天天吵架，連帶着也不待見我，直到現在，我和我爸在一起吃飯的次數兩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所以我覺得你爸爸還挺好的。”

郁則頓了下：“原來你許願牌的那句話，是這個意思嗎？”

想要有人來愛她。

林絮爾的目光落在別處，聲音很輕：“差不多吧，不過我現在已經放棄了，沒有愛應該也能過得很好。”

她說完，就擡頭看向自己家所在的樓棟：“我家到了。”

他沉默片刻，才上前一步，伸手幫林絮爾攏緊外套，溫熱掌心貼着她的脖頸，很輕地推了下：“進去吧。”

林絮爾轉過頭看他：“再見。”

林絮爾回到家後，她徑直拿着書包回了房間，也沒有人過來問她有沒有吃飯，但她毫不在意，只是直奔房間，将窗打開，往外探頭張望。

小區的燈光還算亮，影影綽綽照出郁則的身影，他垂着頭看手機，單手插兜，正慢悠悠地往小區門走去。

一陣風吹來，秋天的涼風順着寬大的外套領口灌入，帶起一點屬于郁則的氣息，逐漸将她空洞的心填滿。

她趴在窗臺上，靜靜地看着他離開。

此時，手中的手機屏幕亮起，彈出郁則發來的消息。

【不用這麽舍不得我，小心着涼。】

看到這一行字，林絮爾倏地縮回身子，心虛地将窗關上，但只是過了幾秒，她還是忍不住偷偷往窗外看。

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嘴角此時微微上揚。

兩周後，期中成績出來，林絮爾比上次進步不少，正好數學課下課，大家都在教室看着投屏改答案，一邊叽叽喳喳的聊天。

下課後的八卦話題也就那些，有什麽帥氣的男生，飯堂今天又什麽好吃的。

同桌今天偏偏聊到郁則，說郁則最近沒再情書收到手軟了，大家轉移目标看上另外一個體育生帥哥。

林絮爾正對着投屏改錯題，一邊和同桌聊天：“怎麽了？郁則魅力突然銳減？”

同桌瞪大眼，對她的信息滞後感到驚訝：“你不知道嗎？大家都默認你和郁則在一起了，當然沒人給他送情書了。”

林絮爾手一頓，掩飾般壓了壓試卷，佯裝平靜：“這樣。”

到了現在，好像沒有什麽解釋的意義，她的反應，多少有點默認這個說法的意思。

同桌看着她：“不過你們倆談戀愛也夠純的，手也不牽，也不抱抱，好正經哦，是不是怕教導主任抓啊？”

說完，同桌再次壓低聲音問：“那你們出了學校會牽手抱抱親親嗎？”

林絮爾倏然耳尖發熱，半晌也說不出話來，但還好有個同學過來催交作業，才打斷這一茬對話。

只是交完作業後，林絮爾還被同桌的話萦繞着，久久無法忘記。

牽手抱抱，還有……親親嗎……

她和郁則當然沒做過這些，因為他們倆本來就不是那種關系。

放在桌肚的手機震了下，是郁則的消息。

【看到你的排名了，考得不錯。】

林絮爾一下下敲字：【排名沒你高。】

郁則：【但我不會畫畫。】

林絮爾彎了彎嘴角，忍不住又敲了一句話，但手指在發送鍵上猶豫。

此時，上課鈴打響，最後她點了發送，就将手機關掉，放回抽屜。

林絮爾：【聽說你最近行情不太好？收到的情書數量銳減了？】

郁則：【是啊，是誰的原因你不清楚嗎？】

郁則：【不過正如我所意，沒關系。】

他們倆多少摻雜了一些不單純的目的，只是雙方都心照不宣，選擇不戳破。

日複一日的學校生活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聖誕節，平安夜剛好是在周五晚上。

他們放了學，郁則照例送林絮爾去公交車站，但他卻突然出聲：“今天是平安夜，你想不想去逛逛？”

很多念頭都是即興而起，林絮爾同意了這個提議。

平安夜的傍晚，商圈的布置格外有聖誕氛圍，聖誕樹挂着各種各樣的小球玩偶，閃閃發亮。

就連人也比平時多了些，摩肩接踵，很熱鬧。

他們倆并肩走着，正好看到一個女孩子正在駐唱，唱得還很好聽，周圍圍了一圈人，這裏人不多，但最佳觀看位置還是被前邊一圈人占領，林絮爾根本看不清楚。

林絮爾停住腳步，踮起腳試圖從中看到一點東西，但一無所獲。

郁則站在一旁，偏頭看她：“你想看？”

林絮爾扯着他的衣角，點頭：“但我不夠高。”

郁則二話不說，彎下身示意她：“你坐我肩膀上看。”

“啊？”

林絮爾被他這一舉動吓到了，這種行為，會不會太過于親密？

林絮爾真的很糾結，心裏正在天人交戰的時候，聽到他懶洋洋地哼笑一聲：“你再磨蹭下去，演出就要結束了。”

林絮爾還是很猶豫：“可以嗎？”

“你說呢？”

話已至此，林絮爾也沒再拒絕，她扶着他的腦袋，小心翼翼地跨坐在他的肩上。

他直起身的瞬間，笑着提醒一句：“林絮爾，你可別揪我的頭發啊。”

兩米多的視角，确實很不一樣，她的視野瞬間開闊，有種睥睨天下的感覺，不遠處的演出現場看得格外清楚。

林絮爾沒揪他的頭發，而是不自覺地扶着他的臉，她第一次摸男生的臉，忍不住紅了耳尖，小聲道歉：“不好意思。”

他只是低笑一聲：“你的手好冷。”

旋即，他的手帶着微熱的溫度，覆上她的掌心，明明是輕微的觸碰，宛如羽毛劃過皮膚，很輕微很癢，卻讓人無法忽略。

她恍若未覺，視線直勾勾地落在不遠處，佯裝專心看演出，不敢低頭看。

冬天的風聲混雜着心跳聲，随着不遠處的演出唱到歌曲的高|潮部分，愈演愈烈。

“林絮爾。”

林絮爾聞言低頭看他，他正仰起臉看她，兩人的眸子有彼此的倒影。

郁則一字一句：“祝你考上夢校，逃離這裏，勇敢冒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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