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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魏龍城驿外,畫着兇悍狼頭的匈奴大旗在粗砺的風沙中獵獵作響,血跡斑駁的旗杆下,上百顆猙獰的頭顱被堆在一起,這些曾屬于魏國邊軍精銳的頭顱,此時只剩下絕望無神的空洞雙眼看向天空。
在人頭的不遠處,幸存的魏國百姓們戰戰兢兢地跪在血泊中,他們被匈奴人的血腥殺戮吓破了膽,此時一個個恨不得将頭埋在沙裏祈求上蒼給自己一條活路。
“單于來了!”正清點戰利品的匈奴騎士們忽然齊聲高呼,聽到他們的呼喊,俘虜們的心卻一點點沉了下去。
魏國百姓人盡皆知,匈奴的新單于骁勇善戰,自即位以來,屢屢侵犯魏國邊境,将戰無不勝的魏國邊軍打得節節敗退,匈奴鐵騎在漫長的邊境線上燒殺劫掠,甚至長驅直入,讓魏國的腹地變成匈奴人的跑馬場,而這位無數魏國百姓噩夢中的魔頭,即将決定他們的命運。
“踏、踏……”一聲聲清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馬蹄聲每經過一處,喧鬧的匈奴士兵便立刻安靜下來,當那匹高大的黑色駿馬停在俘虜們面前時,周圍再也沒有半點喧嘩之聲。
天空中盤旋着的禿鹫見底下的人群安靜下來,謹慎地開始在屍體附近盤旋試探,聲聲凄厲的鳴叫在曠野中回蕩不息。
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裏,俘虜中跪在最後面的女孩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小心翼翼地擡起頭,她看到血色夕陽下,高大的單于正端坐在黑色戰馬上,緊夾着馬腹的粗壯雙腿上線條分明的肌肉微微隆起,在衣甲的布料下緊繃着,勾勒出起伏的線條,桀骜野性的戰馬在他的控制下像羊羔一樣安靜溫順。
單于的上身被籠罩在夕陽的光暈裏,從女孩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半張浸沒在金色光影中的側臉,濃密的眉毛下是雕塑般輪廓分明的五官,高高隆起的眉骨更顯得雙眼深邃有神。
他布滿傷痕的粗糙雙手交疊着放在馬背上,因長年拉弓而布滿厚繭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戰馬的缰繩發出規律的沙沙聲。
似乎在思考着什麽,單于沉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他銳利的雙眼沒有在顫栗俯首的魏國百姓身上停留片刻,仿佛身前跪着的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蟻,反而掠過他們掃向遠處堆疊的屍體。
此時正有許多禿鹫按捺不住饑餓向屍體俯沖下來,卻撞上了單于鋒利冷漠的眼神,這些猛禽像是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本能地炸起羽毛四散飛逃開去。
在禿鹫們驚慌的叫聲中,單于舉起手中的馬鞭輕輕點了點遠處屍體的方向,然後面向身前的俘虜們緩緩開口,“方才的戰鬥裏,有二十個匈奴勇士失去了生命。”
俘虜們顧不上害怕,紛紛迷惑地擡起頭,而在馬背上的單于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冷漠的眼神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那一瞬間,不見喜怒的雙眸裏卻帶着一股令人顫栗的威嚴,讓俘虜們想要像禿鹫一樣立刻逃得離這個男人遠遠的,可他們沒有翅膀,只能不斷磕頭求饒。
單于毫不理會俘虜們凄慘悲哀的哀求,他的嗓音低沉有力,穿過嘈雜的喧嘩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裏,“只有鮮血才能償還你們的罪責,每一個匈奴勇士的死要用十個低賤的魏國人來抵命。”
他猛地舉起馬鞭指向遠處的人頭堆,像雄獅一樣狂怒地咆哮:“再增添兩百個人頭告慰我死去的勇士。”
匈奴士兵聞言立刻毫不猶豫地走向俘虜們,他們一邊報數一邊将哭嚎的俘虜按在地上割下頭顱。
“單于,兩百條魏狗已經斬首,還剩下一個魏國女人,”匈奴士兵一手拖着唯一幸存的女孩一手舉着刀走向單于馬前。
“女人?”單于低下頭,女孩驚恐地癱坐在血泊中,她低着頭瑟瑟發抖,像一只受驚的小貓蜷縮在戰馬的鐵蹄下。
嗅着空氣中化不開的血腥氣,單于輕輕擺了擺手,“把她放了吧,我下令只殺兩百人,今天流的血已經足夠。”
女孩如蒙大赦,她不顧雙腿還在發顫,迅速站起身來,下意識看了一眼馬上的單于,轉身便要離開,可四目相對的瞬間,單于冰冷的眼神卻忽然變得炙熱起來,“站住!”
匈奴士兵追上去伸手拽住了驚慌失措的女孩,将她抓回單于的馬前。
單于從馬上一躍而下,沉重的馬靴踩在被血浸透的沙土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像是踩在女孩心上一樣讓她全身吓得一顫,她驚恐地低下頭死死盯着自己的腳尖。
腳步一點點靠近,最後停在女孩身前不到兩拳的位置,單于鋒利的眼神聚焦在女孩窈窕的身體上審視着,仿佛要将她的靈魂都看透。
女孩的身材高挑卻并不單薄,為了便于行走而穿着緊身的常服更将她傲人的曲線襯得無比豐盈,方才跪着還看不出來,此時近在咫尺地站立着,立刻顯出妩媚的身姿。
單于擡起右手,用手裏的馬鞭輕輕挑起了女孩光潔的下巴,她的臉上沾着塵土,但卻掩蓋不住白皙細嫩的皮膚和嬌媚如畫的五官,淩亂的青絲貼在天鵝般的頸上,從發間露出的一抹雪白讓人瞬間升起征服的欲望。
單于從沒有見過這麽美麗的女子,霎那間竟有些失神,他凝視着女孩躲閃的眼睛,低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單于比女孩高出一個頭,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帶着渾厚的共鳴,和他強壯的身體一樣讓女孩生出一種不可抗拒的臣服感,女孩諾諾道,“我……我叫可可。”
“可可……”單于一面重複女孩的名字一面注視着女孩絕美的容顏,深邃的眼裏仿佛有一團烈焰在燃燒。
女孩吃力地仰着頭哀求道:“我父親是大魏富商,求求你放了我,無論要多少錢他都會給你的。”
“哈哈哈哈……”單于收回馬鞭大笑起來,他縱身躍上馬背,在戰馬的長嘶中大笑道,“不需要你的父親給我錢,我會親自帶着我的鐵騎踏破魏國的城牆,到時候魏國的財富都将屬于匈奴,至于你,怯弱的魏狗不配擁有你這樣的美人,我要把你帶回我的王帳,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阏氏,只有草原上最偉大的王才有資格擁有你!”
單于說完俯身伸出粗壯的右臂将可可一把抱上馬背,縱馬便向着草原深處疾馳而去,匈奴騎士們早已收拾好了掠奪來的財物,他們點燃無頭的屍體,在滾滾濃煙中呼嘯着跟随他們的單于消失在茫茫草原中。
可可試圖掙紮逃跑,可但在飛速奔馳的颠簸馬背上,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只能眼睜睜看着魏國邊境升起的炊煙在黃昏的晚霞中越來越遠,她絕望地哭泣起來,終于在馬背上昏厥過去。
等到醒來時,可可發現自己身處一座富麗堂皇的軍帳之中。
外面的天已經黑下來,四周似乎燃着不少火堆,陣陣烤肉的香味飄進帳篷,匈奴人豪邁的歌聲夾雜着悲壯凄涼的馬頭琴聲響徹四野。
可可撐着身體爬起,她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踉跄着走到帳篷門口,掀開門簾的一瞬間,四面是望不到邊的廣袤草原,無數大大小小的帳篷綿延不絕,篝火沿着帳篷排成火龍,蔚為壯觀。
她所在的這個軍帳被所有帳篷圍繞着,在最中心的高原上,頭頂便是群星璀璨的無垠蒼穹,帳篷不遠處是數米長的粗木旗杆,畫着猙獰狼頭的旗幟在夜風中飄揚着,似乎要将夜空群星吞下。
可可從沒有見過這樣壯麗的畫面,但她毫無心情去欣賞眼前的一切,此刻她只想逃離這野蠻荒涼的草原,她瘋狂想念大魏都城的燈火,而四周的火堆和匈奴人只讓她感覺恐懼。
忽然,可可覺得自己的身子一輕,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攔腰橫抱起來。
“放開我!”猝不及防的可可本能地反抗,她白皙的手掌死死抵着單于滾燙的胸膛,渾身的力道卻被盾牌般強壯堅硬的胸肌盡數吞沒,單于将她抱得更緊了。
在帶着啜泣的驚呼中,她被橫抱着進了帳篷裏,厚重的帳簾落下,外面的喧鬧與星光被徹底隔絕,安靜的軍帳中只剩下昏暗的火光在單于沉重的呼吸聲中搖曳。
單于将可可重重摔在床榻上,……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中原女人,”單于緊緊盯着女孩……,……,在昏黃的火光中泛起金屬的光澤。
可可臉頰通紅,……
“嗚-”可可嬌媚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可下一刻……便被單于幹涸的嘴噙住,……
單于粗糙的手掌……,
抓緊單于雙臂的一瞬,……
……他隆起的喉結随着喘息上下滾動着,……
可可的眼神漸漸迷離,……
她的手也已不自覺地……
可可張開嘴急促地喘息,……,她的手本能地抓緊,指尖在單于古銅色的寬闊脊背上留下道道血痕……
鮮血從抓破的皮膚裏滲出,沿着溝壑分明的肌肉輪廓流淌而下,微微的刺痛和血腥味點燃了單于胸腔裏沸騰的鮮血,他低低地咆哮着,……
……,可可覺得自己像是狂暴海浪中的小船,漸漸迷失了,她閉上眼睛……可可終于精疲力盡地失去了意識。
她做了很長的夢,夢到自己又回到了大魏都城的家裏,夢到了父親和親人們,可周遭的一切卻開始劇烈震顫,親人們的面容變得破碎扭曲,金玉滿堂的家宅也瞬間崩塌,可可驚恐地睜開眼,所有的美好煙消雲散,她仍然在匈奴的王帳裏,身旁的單于不僅粗暴地占有了她,更殘忍地将她從美夢中喚醒。
“我聽到你在夢裏喊着回家,”單于的雙眸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深邃,他沉默地凝視了可可許久,低下頭貼近她的耳邊,炙熱的氣息讓可可白嫩的耳垂滾燙發紅,“忘了這個夢吧,我說過,從今天開始你只屬于我,忘記你的家,再也不要想着逃跑,無論你跑多遠我都能把你抓回來,無論你逃進哪座城池,我的鐵騎都會把那座城池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