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豔陽高照，我揉揉有些脹痛的大腦，看到窗前還站着一個人，他似乎在等我醒過來。我怎麽和悶油瓶一個房間了，索性是兩個單人床。

不知道昨天我喝醉了以後有沒有發生什麽窘态，雖然我一向不會讓自己醉這麽深的。但昨天那麽高興的日子，真怕自己給醉了沒控制住在悶油瓶面前發酒瘋，雖然我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不會發酒瘋，但是跟很近親的親朋好友喝醉了，還是會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小哥，我昨天怎麽回來的？”

“我背你回來的。”

“那我有沒有耍酒瘋？”

悶油瓶沉默了幾秒，“有。”

啊？

以前和小花胖子喝醉過一次，他們把我酒後的行為拍成視頻給我看了，那時候我雖然沒有真的耍酒瘋，但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他們身上蹭，那行為讓酒醒後的我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那我有沒有對悶油瓶這種？

“我有說什麽或者做什麽過分的事嗎？”

“你抱着我……說……想我。”

一瞬間感覺自己臉火辣辣的疼，耳根子更是燙的厲害，我趕緊轉過身去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進衛生間。

冰涼的水一下沖掉我臉上的熱意，才讓我恢複正常。

其實憑悶油瓶和我過命的交情，我說想他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我洗完一身酒味出來後，張起靈坐在沙發上也沒有什麽表情，昨晚應該對他沒什麽影響。看來是我想多了，喝醉酒的事哪能當的了真。

等我收拾好下去的時候，夥計們都已經在大廳吹着空調等我們了。我沒看到胖子，轉頭問悶油瓶，悶油瓶沒說話，旁邊的夥計接道，說他先回北京了那邊有點事，回頭再過來杭州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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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還想着悶油瓶會喜歡杭州還是喜歡北京，是跟胖子走還是跟我走，得，胖子大清早就溜了，悶油瓶又身無分文，連住處都沒有，我肯定得帶他回家，我罵了一句死胖子還溜得挺快。

我們這次來開了三輛車，一輛裝滿了裝備和食物，其他兩輛都是我的夥計。我突然不想坐車回去了，給夥計們說了他們自己開車回去，我和悶油瓶坐飛機回去。

“小哥咋們先回杭州吧，你去了青銅門這麽久，先去我那裏修養一段時間。”

我又道，“那些夥計跟了我好幾年，每次都嚷嚷着見你，對你很崇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直接叫他們就行，都聽你調遣。”

見他沒反對，我就當是默認了。

我拿出小花準備好的身份證給悶油瓶，他疑惑的看着身份證上的那個人。那人和悶油瓶只有輪廓相似，其實談不上相似，鼻子有一點點像而已，悶油瓶比那個人帥多了。身份證有些年頭，是七八年前辦的那種，七八年前與現在肯定天壤地別，女孩子化了妝和沒化妝簡直判若兩人，所以我不擔心悶油瓶上不去飛機。小花也告訴我只管上飛機就行，上不去找他，我自然是相信小花的。

我們登機的時候，檢票員一會看照片一會看悶油瓶，大概看了兩分鐘，最後還是疑惑的放行了。飛機要飛好幾個小時，就這樣幹坐着也無聊，想找悶油瓶聊聊天，我發現他奇跡般的沒有望着天花板，而是看着窗外飄過的雲朵，似乎看的很出神。我記得他以前超喜歡看天花板的，現在他出來我感覺變了很多，是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小哥，以後有什麽計劃嗎？或者有什麽非常想去的地方嗎？”

悶油瓶轉回頭看着我搖搖頭，似乎想了一下後又道，“杭州。”

“你是想在杭州定居嗎？”

悶油瓶點點頭。

我心道好啊，這下不用愁悶油瓶以後去哪裏，他想在杭州定居，以後就不會天南地北的到處跑了，也算是有個安身之所。反正我的資金夠充足，我可以供他一輩子吃喝不愁，以後我們在一起有個照應也好，要是胖子也搬來杭州住就更好了。

“杭州是個好地方，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悶油瓶發了一會呆，我眼睜睜的看着他的眼皮子在打架，可能昨晚招呼我這個醉鬼讓他沒注意好，所以他現在困的不行，不一會他的頭就枕着我的肩膀就睡着了。

他剛出溫泉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經過昨天到現在這麽久的調整，這下臉色好很多，但是悶油瓶現在比以前更清瘦了，看起來也體質差了好多。也對，青銅門裏不見天日，他能一個人在裏面帶十年，絕對不是像普通人經歷一樣。他能安安全全現在我面前，已實屬不易。

在我眼裏，他是天上神佛，也是人間煙火。但往後，他只屬于有人間煙火的一個普通人。

回到杭州已經下午六七點，我把悶油瓶安頓在我家，我房子買到了西湖邊上的高檔小區裏26樓。

帶悶油瓶回到家裏，剛把東西放茶幾上，見悶油瓶在門口站着不動，我給他拿好拖鞋，幫他換上，推着他坐到沙發上。然後我去冰箱找食物，發現冰箱裏空空如也，王盟那小子，讓他在我回來之前把冰箱塞滿，現在裏面依舊啥也沒有。

我立刻給王盟打電話，好一會才吞吞吐吐說，“老板，看小五他們的行程你明天才到，我想着買太早怕你回來蔬菜水果都不新鮮。”這小子懶就是懶還找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看來不扣工資不解恨。我讓他立刻馬上買水果蔬菜零食和兩份飯送過來。

見悶油瓶還維持着剛才坐下的動作，我給他倒了一杯水，“小哥怎麽了？是餓了還是哪裏不舒服？是不是不習慣這裏？”

他眼睛木讷的打量我家裏，又走到陽臺往下看去。我跟着他看去，并沒有什麽不妥，之前飛天遁地無所不能，悶油瓶應該不怕高吧？

只見他憋出來了幾個字，“時代變化好快。”

我一口老血吐了出來，這貨估計是青銅門裏呆了10年，中國正發生這麽大的變化，還沒來得及适應。我道，“是啊，十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你看曾經這裏還是一片片土窪小坑，現在已經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

“你看那是我西湖邊上的小鋪子，就是對應那座塔的下面的那個鋪子，還記得不，現在裏面賣一些工藝品，風格還和當年一樣，有時間帶你去看看。”

後面的那座塔從我們的角度看過來，正好在鋪子後面，我伸着手給悶油瓶指着，我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當年那個小鋪子。

我在悶油瓶身邊陪他看着外面的風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萬家燈火亮起，這座城市絢爛缤紛五彩奪目。突然想起一句話，不知道哪個旮旯角看來的，反正我覺得挺适合現在的意境的-別回頭，身後萬家燈火沒有一盞為你而亮，你要走，走到燈火通明，那才是你的歸宿。

我立刻甩掉腦子裏蹦出來的這句話，瞬間就覺得什麽鬼才玩意，真是矯情。不過有一段時間，真的有這種的感覺，好在那段時間熬過來了。熬過來以後再回頭看，我不就是悶油瓶面前的萬盞燈火嗎？我一直都在努力等他回來。

“吳邪，謝謝你。”

噗，這是悶油瓶第一次跟我正式道謝，還真有點不習慣。

“小哥，我們之間還用謝嗎？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天天陪你看，一直陪你看。”

悶油瓶望着我的眼睛裏，似乎如這身後的萬家燈火一樣明亮，以前從來沒現在陽臺仔細看過風景，今天一看，确實不錯，好像也有那麽一點喜歡了。

買房子的時候，也沒注意太多想着高一點安靜一些，可以好好睡覺，沒想到原來還可以看到這麽詩情畫意的夜景，解鎖了一大技能，心裏有些小開心。

不一會聽到敲門聲，然後是指紋鎖語音識別的聲音，王盟推開門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來。

王盟那小子總算來了，他再不來我倆可能真的要餓死了。

“老板，買來了。”

王盟買的零食水果的分量足足的，看起來應該可以把冰箱塞滿。王盟在那邊往冰箱裏塞東西，我叫悶油瓶過來吃飯，三份炒菜裏有一份蘿蔔絲炒肉，裏面似乎有芹菜，悶油瓶每次都會扒拉着把芹菜往旁邊放，好小子，過去那麽多年從來沒發現他不吃芹菜，居然還有挑食的習慣。

吃飯期間，我自然看到了王盟沙發上鼓鼓的公文包，突然佩服這麽多東西王盟是怎樣一次性提上來的，如果是我肯定要手腳并用。

我家熱水器最近好像壞了，總是出不了熱水，我讓王盟去修修，他在衛生間搗鼓了幾下，突然就好了，果然王蒙這小子還是有點用的，這麽全能的助理，我琢磨着扣他工資有點對不起他。

飯後悶油瓶還是在陽臺看風景，我搬了個椅子給他，那種椅子屬于半躺型，很舒服，我平時太累了就喜歡做上面看文件研究東西。

然後我就被王盟拉到了書房，王盟已經整整齊齊的擺好了要簽的文件。“王盟，我的話沒聽見是吧，這八月十號到八月二十五號別用公司的任何事來找我，這麽大的公司沒了我還不能運作了是吧？”

王盟哭訴着臉大喊冤枉，說這些必須要我簽字的，其他能推的，他全都安排下去了。

我把這七八份文件都看了，裏面的項目也讓王盟解釋了一番，的确是非我簽字不可。我想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但是等我了解完情況，簽完字已是半個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