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争執
第24章 争執
沈宴清板着臉色,始終不肯伸手。
白桃揚起笑容,得意道:“我早就知道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麽了。”
她剛剛在窗子上看見了,他一路走來,不時纏繞着手上的發帶。
沈宴清望向她,臉色一僵。
原來她什麽都知道。
被看穿的尴尬頓時席卷全身,沈宴清默然往客棧中走去。
青年垂頭喪氣地從白桃身邊走過,她這才看見,原來那條紗帶已經髒了。
他是去市集将紗帶撿回來的。
想到了這一點,白桃心底震驚極了,連忙跟上了沈宴清,朝他确認道:“你是去了市集嗎?”
沈宴清一語不發。
他一路走進後廚,走近井邊,拿桶取水。
白桃站在一旁,抿唇開口:“你是覺得我生氣了才去的嗎?”
沈宴清自顧自地将水桶取上來,将紗帶放置在水中清洗,沒有理她的話。
白桃找到了樂趣似的,問道:“你是不是很在意我的想法?”
沈宴清手上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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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掩飾啦。”白桃嘻嘻地朝他笑道,“剛剛有點生氣,現在不生氣了。”
她卷了卷自己的發帶,少女說話時,淺淺的梨渦顯露出來。
“這個,也很喜歡。”
清洗完的發帶被沈宴清從水中撈了出來,發帶恢複了之前的顏色,興許晾幹以後還能恢複如初。
少女亮晶晶的眸子倒映在水中。
沈宴清抿着唇。
他當然不會過多在意她的想法,只是他一向喜歡把事情做得更完美。這件事,也一樣。
只是以後,陪人逛街,為人送禮這事,他不會再親自做。
“晾好給你。”沈宴清漠然地朝她道。
“不用啦。”白桃卷了卷她的辮子,上面的紅蝴蝶羽翼搖晃,“我有這個就好。”
沈宴清揚起手中的紗帶,冷漠道:“不要就扔了。”
白桃:“……”
少女悻悻地接了過來。
面前的青年一語不發地離開。
白桃望着他的背影。
待到晚飯時,段鴻弋回來,告訴白桃之前的發帶已經沒有了,他便采買了一些別的回來。
段四爺出手闊綽,一挑就是十幾樣,怕是把攤子都搬了大半。
就是花花綠綠的,白桃覺得……還是放着吧。
*
第二日,白桃和其他人一起騎馬返回遂州。
因到遂州時天色已晚,只能在城中住下。
回到宅院,生起燭火來,白桃才覺得真正地安寧。
不過半個月過去,小宅子無人打掃,落了些灰。
在入睡之前,白桃提着燈與衆人前去後院取井水,院門外忽然傳來了劇烈的敲門聲。
如今天色不早,宅子又不會有什麽訪客,還能是誰?
白桃心中狐疑,便親自去開門。
開門的一瞬間,光影交疊,門外數個臉龐顯現出來,黑壓壓的。
門被驟然推開,領頭的女人大聲喊道:“我等了你們好幾日了!”
面前的女人是楊眉。
白桃心中驚訝,身後的腳步聲匆匆而至。聽到動靜之後,大家都跟了過來,給白桃撐腰。
“你哥哥那六千匹布,我們已經還了。”楊眉大聲道,“我是來找你要人的。”
白桃反應過來,嗤笑道:“我們等了你半個多月都不見人影,我怎麽知道你哥哥還沒還。”
楊眉冷聲道:“我幾日之前就已經到了遂城,明明是你不在。”
說着她便推開門往裏走,身後的人影也一并跟進來。
上回她因為人數在白桃這吃了虧,今日特地帶了不少人來。
白桃正要去攔,就聽見楊眉驚異道:“公子你在這裏!”
被她發現了。
白桃撇撇嘴,往後退了退,心道他也不知道藏一藏。
即便是天黑,青年挺拔的身影和氣質在一衆百姓之間還是十分顯眼,讓楊眉一眼就注意到他。
但楊眉還是詫異了一下:“公子怎麽穿了這一身?他們把公子怎麽了?”
白桃沒好氣道:“你搞清楚,哪有人半個月不換洗衣裳的?”
“公子在這吃苦了。”楊眉語氣滿含心疼,完全沒把白桃的話聽進去,一意孤行地繼續道,“我來接你公子回去。”
白桃當即插話道:“他是我的人,不會跟你走的!”
楊眉高聲道:“死丫頭,你在說什麽??”
白桃毫不示弱:“我說,他跟了我。你問他,他跟不跟你走!”
一句話也插不進去的沈宴清:“……”
他清了清嗓子,面前吵架的兩個女子好不容易才停下來,齊齊地看向他。
沈宴清忽然想當場離開。
“楊姑娘。”沈宴清放低聲音,顯得十分溫和,“我這些日子過得尚可,多謝姑娘關懷。”
白桃适時朝楊眉嘲諷道:“你來晚了,人家都和我們這融為一體了。”
楊眉心中憋着怒火,也依舊溫和道:“那公子原本不是要去鎮州?眼下怎麽還在遂城?”
白桃先是一愣,當即反應過來,駁道:“他要去哪裏,我們可以送去啊,不需要你操心!”
沈宴清的話被她一打斷,變成了一聲嘆息。
“借一步說話。”沈宴清道。
這意思就要單獨談話。
白桃呆呆地看着青年與楊眉一道往門外走去,忍不住喊道:“阿枕!”
“很快回來。”沈宴清回答。
兩個人一道走出門外,楊眉帶來的其他人也一并退出。
門被楊家的人帶上,屋內的光影一下黯淡不少。
白桃抿着唇瓣,眼珠一轉,便湊到門縫上想要偷聽。
腳步聲逐漸走遠,終于,白桃聽見了楊眉的聲音:“公子受苦了。”
白桃咬牙,他可不苦!
“……”
阿枕的聲音比想象中低,白桃聽不清楚,便使勁把腦袋貼上去,結果“嘭”地一聲,白桃的腦袋磕到了門板。
周圍的人都想上前幫忙,被白桃制止了。
“不會有人這也想偷聽吧?”
就在白桃龇牙咧嘴捂揉額頭的時候,楊眉的聲音傳來,極盡譏諷。
罵就罵吧,都把我的人帶走了,偷聽一下又怎樣?
白桃沒把她的話當回事,繼續将耳朵湊近門縫。
“……”這回,連楊眉的聲音都聽不清了。
顯而易見,他們走去了更遠的地方。
白桃心中氣憤,伸腳踹了一下門,便氣呼呼地抱着臂回到院子,大喊道:“我們忙我們的,不管他。”
衆人有些遲疑,但見小姐連燈也提走,便跟了上去。
畢竟門也沒鎖,阿枕可以直接推門進來。
衆人一起忙活起來,白桃心中煩悶,也接了塊抹布擦自己的屋子。
正勤勤懇懇地幹活的時候,談松走了進來,啧了一聲,便道:“小姐自己這屋還沒擦完?我來幫小姐吧。”
白桃這才意識到,自己擦了半天,還是在擦床架子。
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阿枕也出去太久了!!!
白桃将抹布扔回水盆中,往外走去:“我去找阿枕進來幹活。”
談松搖了搖頭,沒攔着,自己擰幹了抹布,開始擦桌面。
白桃三兩步走到院門,打開門,眼見外面的人還在,便喊道:“要說多久啊?還不回來。”
遠處的對話驟然被打斷,站在燈火中間的兩個人齊齊地回過頭來。
白桃被他們的目光盯得不太好受,便移開視線,故意拍拍門板,催促道:“快點回來幹活!”
說罷,她又走進門去。
楊眉皺着眉道:“這丫頭!公子說沒在她這吃虧,我是不信的。”
“……”沈宴清一噎,“不會吃虧。”
聽到這句話,楊眉放心多了,便道:“只要公子願意,我們可以護送公子離開,他們的人不多。”
“若我今日離開,她一定會追過來。”沈宴清答道,“無妨,鎮州那邊我會想辦法,多謝你。”
楊眉以為他不願意兩家結仇,便道:“公子放心,我的人十分可靠,絕不會讓公子再被白家擄去。”
“不必。”沈宴清朝巷子裏的院門望了一眼,回答道,“我自有安排。”
眼見他心意已決,楊眉不好再阻攔,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
“那公子多保重。”楊眉頓了一下,才道,“公子有需要,可以來昌州找我。昌州街頭的楊字鋪,都是我家的鋪子。”
沈宴清眼神一定:“知道了。”
與楊眉分別以後,沈宴清走回院門,輕輕推了一下,發現可以推開。
預備進門時,就聽見一聲陰陽怪氣:“喲?還知道回來?”
剛邁進一只腳的沈宴清:“……”
發現男人準備退後的白桃:“……”
“愣着做什麽,還不進來!”白桃悶聲催促。
少女倚在院中的大樹旁,臉色頗為難看:“都聊什麽了?”
沈宴清自然不會回答。
白桃扔掉手中撕扯的樹葉,清脆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尤其突兀:“好啊你,現在和別人有小秘密了!”
沈宴清一時語塞:“……不是。”
白桃不依不饒:“你跟她說話說那麽久,都不跟我說那麽多話!”
沈宴清無措地捏了捏眉心,這都什麽跟什麽。
忽然外面有高聲喊道:“別吵了,都吵到我孩子睡覺了!”
白桃吓了一跳,想起來,她這院子,隔壁是有鄰居的。
院子裏靜默了一瞬。
白桃這邊還在上頭,別人驀然打斷,當即高聲回道:“這麽早,睡什麽睡!”
外面陷入了沉默。
不一會兒,沈宴清餘光便看見有人影往他們這邊來,氣勢洶洶的。
沈宴清當即進了門,反手拴上。
他快步走到白桃身邊,将她按住,示意她:“噓——”
白桃不明所以,但沒過多久,傳來了“砰砰砰”的拍門聲。
老婦高聲喊道:“忍你們很久了,你們夫妻吵架能不能分分場合,孩子都要給你們鬧醒了!”
外面的聲音極高,吓得白桃縮了一下。
沈宴清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回房去。
兩個人匆忙回到屋裏,關上了門。白桃兩只耳朵貼在門縫上,聽老婦繼續叫罵。
白桃想想,她說的挺有道理,半夜吵人不睡覺,是她理虧。
屋外的老婦人氣急敗壞,将白桃半夜高喊罵了幾句。接着又看不慣似的,狠狠将沈宴清狠狠罵了一頓,說他夜半與人私會不着家,說他沒威嚴哄不好老婆。
白桃聽出來,老婦是誤會他們是夫妻。
老婦的叫罵聲還未停止,白桃頗有些幸災樂禍地推了推阿枕:“要不,你去澄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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