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學壞

第49章 學壞

白桃這一覺睡了很久, 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麽事,猛然地從床上坐起。

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見裏面沒人回答,那人開了口:“白小姐?”

溫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白桃終于意識到,今天那個人說要給夏恒請醫官的。

白桃當即從床上跳下來去開門。

清瘦的少年站在門外, 眉峰蹙起, 輕問道:“小姐幫我找醫官了?”

白桃立即明白,是那個人履行了諾言。

“他給你開藥了嗎?”白桃問。

夏恒雙膝一彎, 跪了下去:“多謝小姐。”

白桃連忙将他扶起來, 不敢冒領功勞:“是殿下給你派的醫官。”

“如果不是小姐, 殿下又怎能想到我?”

夏恒執意跪下去給她磕頭, 白桃扶住他, 無奈地辯駁道:“殿下是會關心人的。”

夏恒不語。他還記得那天殿下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神情, 就差沒當場給他量刑。

他來這裏不是感謝那個人的,夏恒連忙将話題扭轉回來:“今日我見他們都在收拾行裝,小姐要走了嗎?”

白桃楞了一下,他們都沒通知她要準備。

不過他想起來之前那個人跟她說兩日後回遂州,算算時間, 也就是明天。

Advertisement

“快要走了。”白桃朝他一笑, “你想好去處了嗎?”

夏恒當即低下頭去, 輕輕地嘆了一聲。

“我想跟小姐回遂州。”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她驚了一下, 白桃的一口氣還卡在嗓子眼,便聽見夏恒輕聲道:“同小姐玩笑呢。”

白桃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何德何能啊?才見了幾面就讓對方跟她走。

白桃清了清嗓子:“之前說好的, 等我們在遂州安定下來,你就可以過來了……如果那時候你還沒找到下家的話。”

夏恒輕聲道:“好。”

說罷, 他又嘆了一聲:“既然小姐都要走了,我也沒辦法在這裏再住下去, 今日就得去找住處。”

白桃僵了僵:“好找嗎?”

夏恒眉間緊蹙,似有糾結,過了一會兒才說:“小姐無須擔心,如果找不到住處,随便找一處将就一晚也行。”

白桃嘟囔道:“……這樣啊。”

夏恒沒有迎來預想之中的關心,臉色一僵。

明天他們要走,夏恒必須想個辦法讓自己有理由跟着他們。

“小姐還沒逛過昌城吧?我帶小姐走走。”夏恒微笑着開口,“臨別之前,總得為小姐做點什麽。”

“不用不用。”白桃連忙拒絕。

何況昨日夜裏,白桃覺得已經把昌城走了個遍,也沒有什麽特別有趣的。

少年的臉色當即僵硬起來,一副極其失落的神情。

“好吧好吧。”白桃無奈地開口,“出去轉轉,正好順便看看哪裏适合你落腳。”

夏恒神色有些觸動。他還在打她的注意,沒想到她還為他考慮啊。

兩道身影經過主宅時,便有侍衛上前将他們倆攔下:“小姐,殿下有請。”

白桃疑問道:“找我什麽事?”

眼見侍衛說不上來,白桃便道:“沒什麽事就晚點再說吧?你跟他說我要出門。”

侍衛:“……”還得是您能說出這番話。

侍衛繃着臉道:“還請小姐跟屬下來。”

白桃板着臉:“不去。”

白桃不太高興。昨天已經見過那個人了,怎麽又來。

兩廂互不退讓,侍衛垂着頭道:“還請小姐不要為難屬下。”

夏恒見狀,當即道:“小姐不要生氣。”

白桃拍拍他的手:“你不知道他有多欺負人。”

明明不久前才說殿下會關心人。

夏恒心思一轉,嘆息道:“我知道殿下一直不喜歡我,殿下恐怕不希望小姐和我走在一起。”

一旁的侍衛聽着心底有些詫異,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只回答:“小姐去了就知道是什麽事了。”

白桃知道那個人恢複身份之後變得難說話多了,心思絕沒有夏恒說的這麽簡單,轉身寬慰夏恒:“你別多想。”

侍衛攔着他們不肯退讓,白桃心底也想看看那個人到底要做什麽:“我跟你們過去。”

她說完擡步要走,袖子忽然被人拉扯住。

少年蹙起眉,低聲朝白桃道:“我在這裏等小姐。”

白桃朝他點點頭,接着就跟着侍衛走進書房。

青年一如既往地坐在椅子上看卷宗,聽見動靜以後将手中的書放下來:“要出去?”

明明是他把自己弄進來的。白桃心中疑惑,回答道:“是啊。”

“準備去哪裏?”

白桃不說話,只是看着他。他總不會真的就是為了問兩句話,才特意把他們攔下來的吧。

“那個夏恒,跟你一起?”沈宴清問。

提到夏恒,白桃不由得警惕起來,但還是回答道:“是。”

沈宴清點點頭:“他要走了,你去送送也是正常的。”

白桃當即道:“你怎麽知道他要走。”

沈宴清指了一下身旁的管家,對方先是驚了一下,才開口道:“小姐不知道,今早範家來人問我那夏恒是不是在我們府裏做事,他們是想讓夏恒回去的。”

白桃不知道這件事,當即詫異道:“那是他的上家?”

管家強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白桃嘟囔一聲:“我去告訴他。”

“小姐。”管家當即上前将他攔住,“今早我已讓他們倆見過面,興許是夏恒自己不想回去。”

白桃心中的疑惑更甚,剛剛夏恒還說自己無路可去。

她的視線掃在了沈宴清的身上,青年朝她一笑,白桃很快反應過來。

之前夏恒對她說的那句話,恐怕并不是玩笑。他是真的想跟自己離開昌州,所以把這件事隐瞞下去。

或許白家真的有什麽特別吸引他的,以至于他要這麽不擇手段。

讓他留下來其實也簡單,可白桃不喜歡總不坦誠的人。

小姑娘有些恍惚地轉身而出。

書房內,管家下意識地望向坐在長椅上的人。青年只是微微勾起唇角,開口道:“出去幫夏恒的忙。”

管家連忙稱是。

他走出門外,便見白小姐板着臉站在夏恒面前,詢問道:“你的上家來找過你了。”

少年眼色一滞,但很快反應過來,低聲下氣地道:“不敢欺瞞小姐,他們的确來找過我。”

“可是如今半年過去,範家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樣子,我此時回去,也只會受人輕賤。”夏低下頭去,“我不想為奴,所以才總是逃避這件事。”

不想為奴的理由一出,白桃很快就閉上嘴巴。

管家見狀,心知再由那少年說下去,白小姐恐怕又要被他糊弄過去了。他連忙走上前,含着溫和的笑意,開口道:“聽聞夏公子還沒有去處,昌州府倒是有個差事還空着。”

兩道目光一齊聚來,管家笑道:“不是做奴才,不用簽賣身契,只是昌州府有幾處田産無人看管,需要找個知根知底的人照看着罷了。我原本是打算問家裏人的,夏公子這幾日在府裏也很熟悉了,給夏公子也好。”

夏恒這便不說話了。

這種看田地的活不用真的做什麽,只是照看一下,防止有人來侵占,其實是很簡單的。這樣的營生通常只給家裏人,這個管家肯給他,多少都有那位的意思。

夏恒心思一轉,幹巴巴地道:“是真的麽?”

“當然是真的。”管家道,“我們在官府當差的人,還能說假話不成。”

夏恒還不放心,又道:“我得去看看是什麽地方。”

“這個自然。”管家不動聲色地介入二人之間,對夏恒道,“我現在就可以帶公子去。”

夏恒心中觸動,視線就轉向了白桃。而後者當即笑道:“能找到就好了,你們去看吧。”

管家便趁機擋住夏恒的視線,引他道:“公子跟我來。”

兩個人說走就走,白桃視線一垂,轉身走回了書房。

原本長桌邊多出了一張椅子,像是早就在等待着什麽人。

她輕咳一聲,走進書房。桌邊的青年便放下手中的事,看向她:“坐。”

白桃嘟囔道:“你故意的。”

青年挑了一下眉,明知故問:“我故意什麽。”

雖然語調如平常,但白桃總感覺他的話中帶着些許得意。

白桃嘆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他這麽一提醒,白桃不知道其實夏恒不是沒有去處,只是不滿意。

之所以要跟着白桃,也只是把白桃當做一個跳板而已。如今有人給他提供了一個更好的去處,他當然無需猶豫。

只是白桃心底覺得怪怪的,好像平白被人利用了一遭又抛棄了。

沈宴清看着小姑娘的腦袋就這麽耷拉下去,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不由得揚起唇角,故意問道:“你就這麽想和他出去?”

“我哪有?”白桃否認。

沈宴清心情莫名地好了不少,轉而道:“馬上要離開昌州,你可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白桃回想起昨晚繞了四五條街才走到的夜市,連忙搖搖頭:“沒有了。”

沈宴清點點頭,又道:“待在府中休整一下,也好。”

白桃被夏恒騙了兩回,連帶着聽他的話都覺得不對勁。

她望着桌上的硯臺,問道:“又要我幫忙?”

沈晏清先是一愣,接着便氣笑了。她以為自己這麽做是為了差遣她做事?

他還沒挑她磨的墨又淡又不勻。

沈晏清掃她一眼,忽然又有了想法。他指了指桌上的硯臺:“倘若你以後沒有去處,也可以做個磨墨的女使,我教出來的,必定不會差。”

這種話都能說出來,怎麽不說你直接給我幹活算了!

白桃咬着後牙槽,憤憤的盯着他。

小姑娘兩只腮幫子氣鼓鼓的,像一只小倉鼠。沈晏清抿開一笑,輕聲道:“吓唬你的。”

白桃:“?”

他什麽時候學壞的?!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