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反擊

第63章 反擊

暮色四合, 夜色将侵。

白桃早早地回府,就見花廳之中盛上了幾碟果盤,小太監上前告訴她, 今日是二殿下要回來吃飯,特意吩咐讓她等。

雖然白桃早已饑腸辘辘, 不過既然說要等他, 說不定是有什麽話要說。

白桃坐在花廳之中,和果盤面面相觑, 一旁的小太監發現她的動作, 連忙上來道:“桌上的果盤是為白姑娘準備的。”

這是在提醒她可以吃東西, 白桃也沒有客氣, 手裏拿了一個金橘開始剝。這些到底只能填填肚子, 她不由得問道:“一般殿下什麽時候回來?”

小太監低着頭回答:“奴才不知。”

做奴才的哪裏敢打聽主子的事, 小太監自然不敢說。

白桃這便沒辦法,只能等着。她一面等一面吃東西,桌上堆積了些果皮。外面忽然傳來了動靜,小太監便匆匆忙忙地将桌面收拾整齊。

沈宴清回來的時候,還能看見花廳之中坐着的人神色肅穆, 看起來清心寡欲, 心中詫異不已。

落座以後, 後廚端上菜來, 沈宴清掃了白桃一眼,示意她上前來。

白桃不明所以, 走上前,卻聽他道:“擦擦嘴角。”

少女有些慌亂, 接着就胡亂地要拿袖子去擦,沈宴清取出一方絲帕給她, 問道:“吃了什麽?”

白桃只好如實招來:“……兩個頻婆果,三個盧橘,還有些一串葡桃。”

擦了沒多久,她紅着臉問道:“還有嗎。”

沈宴清朝她一笑:“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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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是詐她的,誰讓她悄悄先吃了東西,不等他。

待白桃再次入座後,廚房來來回回上菜,琳琅滿目,色香味俱全。

白桃看着色澤明亮的菜品眼睛都直了,然而她剛剛以為他會很晚回,刻意吃了不少,現在不大能吃得下。

“吃不下不必強求,傷身。”沈晏清提醒她,語氣頗為遺憾,“雖然是酒樓裏的菜品,一年也做不着一回,但以後還能吃到。”

他動筷以後,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沈晏清有些于心不忍,示意身旁的內監給她夾菜。

“嘗一嘗,倒不打緊。”

白桃吃得極慢,好處就是吃着吃着不自覺就餓了,出乎意料地又吃完一碗米飯。

沈晏清唇角含着笑意,看着身邊的小倉鼠。

席間有侍衛上前來與他耳語幾句,沈晏清臉色微變。

白桃向他望去,兩個人視線相接。

她朝他眨眨眼睛,沈宴清便下意識地露出笑容。

白桃總感覺他有什麽事,但他并沒有說什麽話。

待用完飯後,他便回書房去,白桃便沒在意,也早早歇下。

第二日白桃再去酒肆時,卻發現秦先生日常所坐的那桌沒人。小厮對白桃道:“秦先生昨日摔折了腿,不能來樓裏繼續說書了。”

“摔了?”白桃心底覺得蹊跷。

“是,夜裏沒看着路便摔着了。”小厮恭敬地應道,“秦先生差人過來說,他恐怕有一陣沒法來樓裏繼續講,若有人想要知道故事後續的話,也可以去秦先生的住處找他。”

白桃問:“秦先生住在何處?”

“就在往南的那條街坊裏。”小厮回答道,“若姑娘需要,也可以帶姑娘過去。”

白桃笑道:“你們還挺周到。”

小厮朝她笑了笑。

那個落魄公子與千金的故事白桃已經聽到公子做生意重新起家,千金家道中落,二人重逢,她還是挺想知道後續會發生什麽。

然而白桃的眉梢一跳,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秦先生總是日落之前就收攤回家,怎麽可能會在黑夜裏摔折了腿?

白桃雖然想知道故事的後續,但覺得也沒必要為這事再驚動一個受了傷的先生,便道:“還是請秦先生好好養傷吧,待他養好傷回來,我再過來。”

小厮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才應好。

*

秦方是在見完松金以後折的腿,湊巧得讓人懷疑。

沒過幾日,五皇子沈宣榆在京中的幾處鋪子都開始被查,忽然意識到他的好哥哥已經開始動手了。

他知道他的好兄長回來以後絕不會如之前一般好拿捏,卻沒想到沈宴清的報複來得這麽快。

沈宣榆覺得自己什麽也沒做,不過是試圖接近那位被他好哥哥帶回京城的女子。只是因為這個,就遭到了沈宴清的打擊?

沈宣榆怎麽也想不明白,當即入宮見母妃柳淑妃。

柳淑妃在宮中混了十多年,第一反應便是二皇子對那位帶回來的女子态度不一般,興許是要收入府中。

可那女子的身份他們翻來覆去打聽了個遍,都聽不出什麽特別的。

那丫頭不僅神秘,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不僅成功待在二皇子的身邊,外界對她還一無所知,甚至都沒能見上一面。

“二殿下在被廢之前,皇後還為他相看過世家貴女。沒想到出去一趟就帶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回來,不知這是想把皇後的臉面往哪裏放。”柳淑妃啧啧兩聲,“眼下半個月過去,都不見他把人往外帶,這是打算金屋藏嬌?”

沈宣榆想起幾家受影響的酒樓,慌慌張張地道:“皇兄怎麽會動手得這麽快,他沒有要顧忌的嗎?”

沈宴清被廢之前,他一直是最大的兄長,因少年天賦異禀,清冷自持而受到許多大儒的稱贊,即便是太子被廢以後跌下神壇,被贊頌多年的事跡依然籠罩着以沈宣榆代表的京中子弟。

柳淑妃用扇子拍拍他的肩,寬慰道:“別緊張,二殿下之前在京中積聚的勢力還有些殘餘,總歸是有些情分在,他自然動手快。你舅舅是京城都統,這些事交給你舅舅來擺平。”

“既然他那麽看重那個丫頭,我們就幫他把風吹一吹。”柳淑妃神色一淩。

“只是那女子的身份太過低微,陛下得知他帶人回來,也不會怎樣。”柳淑妃神色凝重分析道,“只要他謊稱是對方救了自己,那把她帶回來,還有報恩的名聲。這樣不僅沒法扳倒他,說不定還能讓二殿下順利納那女子為妃,這豈不是順了他的意?”

在沈晏清被廢之後,陛下時常對着沈晏清的畫像惋惜。

再怎麽說,沈晏清都是幾輩之中最為出色的孩子。皇帝一面擔心他不能勝任太子之位讓他蒙羞,另一面又怕太子風頭太盛讓他提前退位。

即便是親如父子,也不得不防備。

但他們說到底,也是父子。皇帝上了年紀之後,就越來越懷念以前的事,回想起太子在時的諸多好處。

“這樣不行。”柳淑妃将手中的團扇轉了一圈,“得戳中陛下的痛點。”

女人朝沈宣榆揮了揮團扇,示意他靠近,附耳幾句。

沈宣榆臉色微變,接下來若有所思。

幾日後,有一家人的兒媳婦跳井而亡,報到官府之後還沒有破案,就有接二連三的女人跳井,這些女人普遍成婚不到一年。

很快,市井之中流傳着另一條消息,京中有貴人要娶妻,這位新婦命裏八字太重,只能吸取已婚新婦的氣運。

京中适齡公子有很多,聽了這則消息,有的嗤之以鼻,有的推後了家中婚事以避開流言。

幾位大臣家裏原本正在籌備婚事,如今迫于壓力,不得不停下。

這個事便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

皇帝在宮裏釣着魚,有新封的美人在一旁打扇兒。

“呂禦史家的兒子下個月的婚事推遲了,為什麽?”

一旁的李公公連忙道:“興許是有別的安排。”

皇帝瞥他一眼:“打聽到了什麽?”

李公公這才把準備好的話往外說:“不過是些傳言。”

皇帝不語,其實是對李公公賣關子的說法有些不滿。

李公公在皇帝身邊待了二十餘年,給皇帝講過多少宮中八卦,最知道怎麽讓皇帝感興趣。

“坊間前段時間出了奇案,成婚不到一年的新婦接連死去。”李公公壓低聲音,“刑部都沒轍。”

皇帝看他一眼:“刑部不是有個‘神斷子’,他也沒辦法?”

李公公朝皇帝謙卑地一笑,其實是李公公也不知道那位‘神斷子’有沒有接手這個案子,但他這一笑,皇帝便默認了此事,是李公公礙于顏面不能直說。

皇帝這便來了興致:“繼續說。”

李公公走近了,壓低聲音繼續道:“坊間傳言,此事有蹊跷,恐怕……與那些事有關。”

皇帝頗不認同:“呂禦史家,書香門第總不會輕信這些。”

李公公又是一笑:“是了,傳言還有後半段,說是京中某位貴人即将娶妻,群娶之女身份特殊,會奪去他人的氣運,所以這回那些死去的新婦就是被人奪了氣運。”

奪人氣運這種事情皇帝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嘟囔道:“這可是命都沒了。”

“可不是麽。”李公公附和道,“只是這種傳言流傳廣泛,京中幾個即将成婚的子弟都被人懷疑過,呂家也不得不考慮輿論的影響,便只好先暫停了婚事,撇清關系。”

“那此事如今如何了?”

李公公苦笑道:“還沒完呢,不過眼下大部分的世家子弟已然撇清關系,只剩下……”

“剩下什麽?”皇帝不滿他猶猶豫豫,催促道,“快說。”

“都是無知百姓的胡亂猜測。”李公公臉色微變,連忙道,“都說二殿下從外面帶了個女人回來,藏在了府中,不知是不是受這個影響。”

皇帝驚訝道:“他帶了女人回來?還養在府中?!”

還未成婚就養外室,他的名聲不要了?

何況,一個月了才傳出來,他這個做皇帝的半點風聲都沒聽見。

這時候李公公便不再說話,把頭埋得低低的。剩下的事,留給皇帝自己腦補。

果然,皇帝沉思着,擡手将魚竿丢給了身旁的美人。接着他從軟綢上直起身,抿起唇瓣,直搖頭。

“去把太……二殿下請來。”

李公公連忙給一衆的妃嫔使眼色,皇帝要回承明殿,他們已不必跟着。

眼下過了早朝時間,二殿下早已出宮,只能派人去請。然而皇帝不知道,二殿下自回來之後并不常住在陛下撥給他的宅子裏,所以李公公也沒有把握能很快将人叫來。

他将皇帝迎入承明殿,左右讓人伺候好,才招來自己的徒弟,囑咐道:“立即出宮,告訴二殿下陛下有請,再暗示二殿下陛下如今有些生氣,讓他準備着些。”

小太監連連答應。

李公公舒了一口氣,至此,柳淑妃那邊的事也辦了,二殿下這邊也不會得罪,還能得一筆賞賜。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李公公終于看見長廊之上,小徒弟埋着頭,後面跟着華冠的青年。

二殿下進宮之前換過一身常服,玉冠華帶,綴金佩玉,走路時氣定神閑。

李公公臉色一滞,這是二殿下回京之後,這麽頭一回見到他。

與做太子的時候不同。那時候他是太子,即便身份貴重,也覺得他容易親近,看着便生出十分的安心。

而眼下,雖然二殿下唇角挂着和煦的笑意,但是李公公總覺得不對勁。

畢竟當年傳聞要廢太子之時,很多從宮外遞來的東西都是由李公公送給皇帝的。

狹路相逢,李公公朝沈晏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二殿下,陛下已經在裏面等候多時了。”

沈晏清不緊不慢地點頭,邁入殿中。

大殿之上,精雕玉砌,香霧袅袅,猶如仙境。

皇帝坐于玉床之上,目光沉沉看向沈晏清,開口問道:“你有事瞞着朕。”

沈晏清當即跪下,恭敬道:“兒臣不敢瞞着父皇。”

皇帝靜靜地看着他:“還未成婚,就在府裏養外室,出息了。”

沈晏清澄清:“兒臣并未在府中養外室。”

“女人都養到家裏了,不要以為自己護着就沒人知道。”皇帝将玉扶手拍得啪啪響,“你讓未來的太子妃,顏面往哪裏放?”

沈晏清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兒臣不敢肖想太子之位。”

他恢複了皇子身份,但若要成為太子,還要祭祀太廟,供奉冊寶,将從前複雜的流程再走一遍。

皇帝先是一愣,氣焰慢慢熄滅,板着臉問道:“你府中養的到底是什麽女人。”

“父皇息怒,兒臣并未在府中養外室。”沈晏清回答道,“不過說起來,兒臣确實從京外帶回來一個女子,在京中找了一處宅院給她住。”

前半句的澄清讓皇帝平息片刻,後半句直愣愣地戳進了皇帝的腦瓜子,讓他的太陽穴突突地疼。

皇帝怒道:“還說不是養外室,都給她安排了宅院,養在府外也是養!”

殿中靜了片刻,一旁的李公公趕忙把頭埋得更低,他可沒說這麽多,都是陛下他自己想出來的。

“父皇誤會了。”沈晏清道,“那個女子并不是兒臣的外室,她是遂州人。”

扈州、遂州、昌州、浥州四洲的匪亂是朝中人盡皆知的事,在沈晏清寄回給朝廷的報書裏也多次提及此事。

“昌州、遂州、浥州的山匪不到半個月歸順,都是遂州白家起頭,而白家的當家人,是她的父兄。”

皇帝臉色微變,一旁的李公公也心中錯愕,他們可不知道那女子還有這麽一層身份。

“前幾日,兒臣收到白家的報書,扈州山匪已經退到山外,不到一個月便能肅清四洲,白家功不可沒。”

皇帝冷笑:“身為臣民,本就該為國奉獻。可他們偏要上山為寇,罪孽深重!何況,那丫頭自封公主,觸犯皇家威嚴,死有餘辜,你還敢把她帶入京城?”

“白家兄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單憑半個月讓扈州段家接連敗退,便可看出他們才華之深,我軍幾位鎮守邊關的将軍如今年事已高,迫切需要新人補上空缺。”

“兒臣曾經在信中陳白,白家有罪,罪不至死,可以平定四洲之功勞将功抵過。何況,他們已打算上交十年基業,重新為民。故兒臣以為,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

皇帝摩挲着玉扶手,思索着他這番話。

過了一會兒,皇帝問:“上交了多少?”

“白家只留了供家裏吃飯的銀兩,左右不過五十兩。”沈晏清道,“上交家業三千兩,以及從扈州段家處奪來的一百萬兩金銀地契。”

皇帝心中一驚,沉默片刻才開口道:“都是朕的江山嗎,被他們所掠奪……不過白家倒是識趣。”

沈晏清只道:“唯一的條件,是保白家的安危,以及那位女子安然無恙回到遂州。”

“這麽看來,那女子是拿捏白家命脈所在确實重要。”皇帝的手指在玉枕上敲了敲,作出決定,“既然他們家還有用,那麽她便不能回去。”

沈宴清沒應聲,皇帝便自言自語起來:“要她留下,但要個合理的理由。不如在京中為她找一個合适的夫家,不需要太好,但也不能太差……”

“父皇。”眼見皇帝幾乎都要挑出來人選,沈宴清及時地打斷道,“白家最為心系這個女兒,每封信都會問她的近況,若是直接賜婚,恐怕會引起白家人的不滿。”

“不滿?”皇帝狐疑地看向沈宴清,似乎不能理解他話中的含義,“不過是個女兒,他們還能為她反了天不成。”

沈宴清回答:“白家人重情重義,倘若她不回去,這些人可能會造反。”

“那便派兵圍剿。”皇帝蹙着眉道,“本就是一群刁民,弄出這些禍端。”

如此簡單而不分青紅皂白,大齊歷來也只有一位皇帝處事這樣幹脆。

“父皇放心,此女已被兒臣嚴加看管,不會掀出什麽風浪。”

聽了自己兒子這句話,皇帝重新展露笑顏,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些事情有多依賴沈宴清的處理。

“你一向有主意。”皇帝露出微笑,“朕很放心。”

沈宴清道:“能為父皇分憂,是兒臣的榮幸。”

這話說得謙卑許多,讓皇帝不由得得意洋洋,原本他最不耐的就是這個兒子雖然有些天賦,但是自視甚高,主意太大。

而現在,看起來出去歷練一番十分有用,性子磨得差不多了。

皇帝問完話,擺擺手讓沈宴清退下。

李公公送沈宴清出殿,笑着開口道:“殿下如今更得陛下歡心了。”

本是一句讨好的話,奈何沈宴清并未回答他,李公公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連忙道:“奴才失言。”

原本這些事便輪不到他們做奴才的評頭論足。

過了一會兒,沈宴清才問:“李公公今年多大了?”

李公公心底一涼,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奴才的年紀麽……”

“含糊其辭,莫不是年事已高?”

他語氣平平,但李公公聽完心底涼透了,連忙跪下,匍匐着身子求饒。

沈宴清朝他一笑:“早點出宮去養老吧。”

只是這麽一句話,李公公便差點氣結。

他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了,跟着皇帝那麽多年,豈是二殿下一句話就能讓他下臺?

待沈宴清出宮以後,他便沒太在意。

沒想到當天夜裏,李公公便發起了高燒,昏昏沉沉了兩日之後,發現自己聲音沙啞不成字句,而自家的職位,早被小徒弟給替代。

小徒弟在李公公的床前哆哆嗦嗦地給他彙報:“陛下覺得李公公年紀有些大,願意發放銀兩,讓李公公出宮養老去。”

李公公聽見了,當場嚎叫一聲。

小徒弟便連忙應聲:“您放心,陛下賞了您一個大院子和一大筆銀子。”

“……”李公公嚎叫着,支撐着要起身。

小徒弟眼淚都要落下來了,連忙道:“陛下說不用謝恩,您放心去吧。”

說得跟李公公要死了似的。

李公公這才明白,二殿下當日那一句話并不是玩笑,甚至都不是警告,只是在知會他。

他這才明白過來,二殿下這是在讨債來了。只是兩日時間,就讓他再幹不了以前的差事,這樣的狠毒心腸,這是二殿下以前從未有過的。

二殿下這一次是來真的。

李公公瞪着眼睛想了半晌,決定撐着身子去找柳淑妃。途經茉莉花叢時,他忽然感覺身上一陣奇癢癢,抓撓也沒法緩解。

沒過多久,李公公臉上腫如豬頭,老太監倒地不起。

*

烏木車駕一路出宮,沒有通向皇帝預先準備好的二皇子府,而是通向了另一座不起眼的宅院。

玉冠華服的男子走進花廳之後,輕咳一聲。

據說被嚴加看管的女子坐在長椅上原本昏昏欲睡,聽見了些許動靜恹恹擡起頭來,神色又忽然怔住。

青年錦衣冠帶,器宇不凡,翩翩公子不緊不慢地走到她的身邊坐下。

沈宴清唇角挂着輕微的笑意,似乎早已料到了她的神情。

白桃回過神後,有點懊惱地別過臉去,心虛地道:“……這麽晚才回來啊。”

時近傍晚,天都沒黑。

“不算晚。”沈宴清在她的唇角上掃過一圈,問道,“今日沒有預先吃過東西?”

沒有,哪敢。白桃上回提前吃東西被他“整治”了一回,這回乖乖地留着食欲。

“今日進宮一趟,碰見了宮裏的老廚子,讓他做了些菜。”沈晏清揮揮手,就有幾個侍衛接連走上前,将手中的紅木食盒放置在桌面上。

食盒揭開,香味便漫了出來,鮮香不膩,白桃早已擦過手,就等待這一刻。

她嘗了嘗味道,贊嘆道:“宮裏廚子的手藝确實很好。”

畢竟那是皇帝從五湖四海搜刮來的禦廚。

少女繼續感嘆道:“如果以後都能吃到這樣的菜就好了。”

“可以。”沈晏清露出微笑,“留在京城,保你每日都能吃到這樣的菜品,一個月不重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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