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辦法

第82章 辦法

白橋渾身僵硬, 臉色繃緊,連忙道:“草民,不懂殿下何意。”

沈宴清悠悠然嘆了一口氣:“此事絕密, 若是從你這裏将事情傳出,将以死罪論處。”

白橋臉色煞白, 緊張地舔了舔唇瓣。

沈宴清一笑, 渾身的氣息便溫和起來。他也不想這樣吓唬她的家人,只是恐怕只有這樣, 才能讓他們願意。

“本殿, 患上一種難治之病, 發病時不願見人。”沈宴清緩緩道, “唯有見到白桃, 病情才有所緩解。”

白橋張了張嘴巴, 發出一個音節:“您——”

“所以,在本殿發病時,想請白小姐來準備湯藥。”

白橋沉默不語,他沒有聽白桃說過生病這件事,但他清楚的是, 從鎮州一路護送來的是藥材。

難道這個藥材就是為了他的這個病?

沈宴清繼續道:“如若需要酬勞……您可以開出價碼。”

白橋心底一驚, 連忙道:“能為殿下分憂是桃桃的榮幸, 豈能以酬金衡量。”

“只是不知道, 殿下這病……需要治療多久。”白橋埋下頭,試探着道, “如今已十月,再過兩個月就到了年關, 我們原先想的是入京忙完以後就回家,一家人過個年。”

“再是前不久, 我妹妹已有了婚約,如今婚事已經在籌備之中,半年之後就要成親。她年紀不小,若是再不成婚,恐怕會被夫家嫌棄。”

一件是家人團圓,另一件是少女成婚,都是人生之中重要的大事,擺在沈宴清的面前。

阻攔哪個,都不近人情。

Advertisement

“待那時候,自然會放她離開。”沈宴清道,“請白少爺放心。”

“原本也是強人所難,讓你們跋山涉水來京城,回去一事,本殿可以替你們安排,一路走官道和驿站,會比較快。”

“至于白桃的婚事,本殿從未想過阻攔。”

一句一句的駁回,反倒讓白橋有點難辦。

和官府打交道最難,他們官級壓下來,說話模棱兩可,又不能立字據,事情到最後往往都只能仰仗那些大人的想法。做生意的時候真碰見官府的人,很多時候都得做好孝敬對方的打算。

好就好在,看樣子,他對白桃并沒有什麽心思。

白橋走南闖北,也算見過一些世面。那些官員通常喜歡的都是些娉婷袅娜的溫柔女子,二殿下在京中什麽樣的女子沒見過,尋常的女子都沒法入他的眼,更何況白桃。

“草民沒法回答殿下。”白橋認真地說,“此事要問過妹妹。”

真好啊。沈宴清在心中感慨,她一直都有家人堅定的保護。

“既然如此,那本殿現在便請她來,當面問清。”

沈宴清揚聲喊來池明,吩咐兩句,後者領命而退。

雅間之中又只剩下了兩個男人,白橋不能擡頭,只能望着案幾上篆刻的圖案出神。

仔細想想,二殿下這個病實在蹊跷。他沒有聽過這種病,二殿下的病碰見白桃還會有不一樣的反應,更是難見。

“白少爺,用茶。”沈宴清再度示意。

白橋裝模作樣地捧起了茶盞,又猶豫似的放下。他還是十分謹慎,不會喝旁人遞過來的茶。

不過,他身為皇子,總不會欺壓百姓吧。

白橋想了想,身居高位,就算是他要把人強占,白橋也沒有地方可以申冤。眼下他有商有量,還能給人留一點好感。

唉,她怎麽就攤上了這件事。

白橋的思緒亂轉,門外的人已經将白桃帶來。

侍衛駕馬車相送,道路兩旁紛紛避讓這架非富即貴的馬車,因而一路暢通無阻。

這麽突然的召見,讓白桃有些不知所措。

一進雅間,白桃就看見她哥哥已坐在一旁,兩個人對視一眼。

“坐。”沈宴清給她指了白橋對面的案幾。

白桃應了一聲,乖巧地落座。

白橋心底有點驚訝,總覺得這個見面有些不真實,他們兩個相互之間好像特別熟悉。

白橋當即警惕起來。

他想到,原本二殿下和白桃曾經有兩個月形影不離,連婚事都訂上了。

萬一二殿下原本對那場婚事就不抗拒,有意将她納為妃嫔,随便給個什麽位份養着她,于殿下而言,簡單、輕松,也是常事。

苦的是誰?還不是他妹妹!

“今日找你來,是有事與你商議。”沈宴清在一旁開了口,“本殿的病,你也知道。”

白桃适時地點了一下頭,又看向白橋。

“本殿方才同你兄長說了這件事,不用擔心。”沈宴清語氣溫和,“本殿想請你來準備湯藥,如之前一樣。把你哥哥一齊召在這裏,正好也趁此機會,把事情敲定。”

白桃花了一點時間弄明他的意圖,這是想光明正大地雇她去送藥,她來京中不就是為的這件事?

特地當着她哥哥的面定下這件事,恐怕不簡單。

“殿下想讓我怎麽做?”白桃問。

沈宴清微微眯了眼睛,眼見她神情如此,料想這場談話不會那麽順利。

“你昨日來府中,你哥哥擔心。當面敲定此事,就是為了讓你哥哥不必擔心,你免得你難做,除此之外,你出入府中也能更加順暢。”

沈宴清輕輕地壓了一下語調:“你說呢。”

這話裏的坑多了去了,表面好像是在問詢她的意見,其實全然不必如此,每次他喊她從來沒有什麽顧忌。

眼下這事更像是做給她二哥看的。

白桃回想起昨日白橋報官的事,說不定他已經知道了。

報官這件事會對他有影響麽?白桃拿捏不準。

能不能趁着眼下這個機會拒絕這件事,白桃也說不準。

其實他什麽時候喊她來都可以随心所欲,就像昨日那樣,白桃壓根沒有選擇的餘地。

若是單獨見面,白桃必然不會順着他的意,可是現在在她哥哥面前這麽嚴肅,若是再拒絕,好像從前受了委屈。

白桃仔細想了想,手指交疊在一起,有些緊張。

“在想什麽?”沈宴清再次開口,“若是對酬金不滿意,你可以開價。”

白桃猶豫片刻,先試探道:“我想要一塊玉。”

沈宴清微微勾起唇角:“庫房玉器衆多,你若喜歡,本殿讓人打開庫房任你挑選。”

白桃抿緊嘴唇。

她說的不是這個玉,是她昨天遺落在他府中的那一塊,他不會不記得了吧。

白橋心中警惕不已。

他們對話時,白橋便默默地觀察着面前的兩個人,總覺得他們話裏有話。

“本殿想起來,昨日見到了一塊不同尋常的玉,你若喜歡,可以拿去。”沈宴清再度開口,“只是沒有随身帶着,得你自己去府中看。”

這玉不會說的是她留在府中的那一塊吧?

白桃與他的視線相接,想從他的面容上看出點什麽。

坐在長椅上的青年容顏俊美,微微彎下來的眉目看起來十分溫和,他很少見有這樣的神情,讓人不由得有些恍惚。

“此玉成色不佳,樣式到很新。你若是不想要,本殿也用不上,便讓人扔了。”

這明顯在說白桃那一塊玉。

這麽明晃晃地威脅,白桃壓根不想上當。原本那塊玉佩也沒有那麽重要,如果不用待在他的身邊,拿不回來也沒關系。

這塊玉佩,原本防的就是他。

“那塊玉我就不要了。”白桃有點得意地開口,“我笨手笨腳的,恐怕幹不好準備湯藥的活兒。”

話一落地,面前的兩個人神色都輕輕地揚了一下眉。

白橋心想,她這個妹妹還挺敢說,不過正好,此事說清,以後就能放下心來。他要早點帶妹妹回家,遠離京城。

沈宴清輕輕咬了一下後牙槽,心底不禁要為白桃這番話鼓掌。

很大膽的拒絕。

連那塊玉也能不要。

不過這恰巧說明,這塊玉并不是那麽重要。沈宴清問過程寺,後者說白家确實有給她尋婚事的打算,但是來不及定下人選。

玉佩是假的,防他是真的。

沈宴清彎起唇角,神色依舊:“既然如此,本殿只好另尋他法。”

“此事十分機密,倘若有除二位之外的第三人得知這個消息,請不要怪本殿下手。”沈宴清平靜地道,“現在,請二位離開吧。”

白橋當即松了一口氣,拱手道:“多謝殿下,草民帶着妹妹會盡快離開京城。”

他說話時,白桃疑惑地看向沈宴清,這麽輕易就讓她走了。

青年目光輕輕地垂下來看着她,看上去在打算着什麽。

如果她真的這麽好說話,不會在回信之中那樣強硬,就連程寺也毫無辦法。

白橋拽了一下白桃,沒有拽動,轉頭就看見白桃的視線還黏在那個人身上。

白桃問沈宴清:“我們出京的文牒,會交到你這裏嗎?”

青年唇角微微揚起,對她的提問感到滿意:“或許。”

白桃明白了。

今天可以放他們走,到時候他們出京不便,又會繞回他這裏。

整件入京的事就是他在安排,他們又怎麽能夠逃得出去。

“其實如果你實在找不到能幫忙的人,還可以再找我。”白桃能屈能伸,“我暫時住在京城,偶爾能幫一下忙。”

一旁的白橋聽見她的話恨鐵不成鋼,這個妹妹要不要這麽善良。

沈宴清勾起唇角,神色溫和地道:“好。”

白橋硬壓着白桃屈身一禮,而後趕忙帶着她離開,仿佛只要離開那個人的視線,兩個人就能安全。

青年的身影站在欄杆邊,看着眼前的街口。

屋檐下,高個子的白橋拉着身後的少女匆匆走過,像是身後有什麽東西在追着,他們唯恐避之不及。

沈宴清心想,他已經盡力在白家人面前留下好印象,卻還是難以消除白家對他的警惕。

也難免。他們原先是山匪,沈宴清幫助他們消去這一層身份,讓他們重新回歸百姓的生活,但之前的那種被壓制的恐懼,一時半會兒難以消除。

沈宴清搖搖頭。

好在,她很聰明,也識時務。

他費盡心思讓她入京,自然不會讓她這麽輕易地離開。

*

自打出了茶館以後,白橋的臉色便陰沉下來,一路上愈發沉默。

白桃走在他身後,不時地觀察着他周身的氣息。

“二哥?”白桃試探性地喊他。

白橋冷不丁地發問:“昨日你被接走以後,去做什麽了?”

“沒做什麽——”白桃蹙起眉來,“就是去送藥。”

“你不要瞞着哥哥。”白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有沒有欺負你?”

這個答案對白桃來說很确定:“沒有。”

白橋停下腳步,不自覺地撫摸起下巴:“我們和那個人之間的差距太大,同他接觸,只有吃虧的份。”

他嚴肅地看向白桃:“方才他的意思,是不是如果你不同意,就不讓我們出京?”

“也、也沒那麽嚴重。”白桃有些心虛地回答。

“就有這麽嚴重。”白橋搖了搖頭,“我出門在外,早就見過富貴人家是如何逼迫家境貧寒的女子委身做外室,權勢欺壓,銀錢打發,傻妹妹,你被盯上了。”

白桃幹笑道:“……哪有那麽嚴重。”

“他說只是送藥,豈有這麽簡單?”白橋咬着牙道,“若是趁機想對你做點什麽,你又有什麽反抗的餘地。”

“他的事,我知道……我見過,不像假的。”白桃辯駁道。

白橋無奈道:“你總是這麽愛相信別人。”

“你不知道,有些人權貴為了得到一個女子,不惜毀掉那女子的家庭,逼得人家無處可去,只能去做妾室。”白橋面色沉重,“這些人,心中狠毒得很。”

“妾室。”白桃将這兩個字嚼了嚼。

“做妾是一輩子都只是依附于人,不僅要看主家臉色,還要主母的臉色。”白橋吓唬她,“若是主母不喜歡你,可以把你關起來不給你吃飯,稍不順心就拿鞭子抽你,讓你晚上疼得睡不着覺。”

“那絕對不行!”白桃抗拒道。

“所以。”白橋一面說,一面飛快地想辦法,“我們必須離開京城。”

“只要能出京——”

官道暢通,但一路都需要進出城門的文牒。如果他們沒有這份文牒,便只能從山路和小道回家。

巧的是,白橋走商這麽些年,走的都不是官道,而是靠着自家走通的小路。

常用的一部分交給了遂州官府,另一部分,在他的腦子裏。

只要能出京城,白橋就能帶着白桃回家。

回家這個事還要再商議,萬一那個人窮追不舍,他們還需要再躲一躲。

不用躲很久,多個一年兩年,或者故意做個障眼法瞞過去,只要對方松懈,他們就可以換個身份再生活。

白橋兀自思索,不再理會身邊的少女。

兩人自以為離開茶館便能安全,殊不知身後一直有一道目光悄然跟随。

白家兄妹的對話被原原本本轉述到沈宴清的面前,聽着一番有關外室的言論,他不禁有些想笑。

這倒是他從未想過的一面,沒想到他們白家是這樣想的。

聽到白橋要出京的那番話,沈宴清的神色慢慢收斂,不得不重視起來。

若真讓白橋開始行動起來,會很麻煩。

原本沈宴清不希望手段太過激進,這樣讓小姑娘夾在中間會很難辦,但是白家偏要這樣不識好歹。

青年一聲長嘆,輕輕地搖了搖頭。

*

白桃一覺醒來,眨了眨眼,才眼前不是熟悉的帳頂。

烏木雕花的架子床,黃花梨木的梳妝臺,臺上陳列一支冰裂紋的青釉貫耳瓶。屋子裏有些細細的灰塵,像是不久前剛被人清理過。

其實應該眼熟,這是一個多月以前,她住過的屋子。

在他的宅院裏!

白桃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向大開的窗臺,當即下了床,赤足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涼得白桃差點從地面上跳起來。

地面上空空如也,她沒找到自己的鞋子。

到底是誰……把她從那麽遠的地方搬過來,還不給她穿鞋!

白桃氣憤地走出房外,外面站着都是熟悉的侍衛。她随便找到最近的一位,問道:“殿下呢?”

侍衛回答:“殿下已上早朝去了。”

“池明呢?”

侍衛垂着頭:“池大人跟随殿下上早朝去了。”

能說話的一個都不在。白桃有點不太高興,腳下踩着的地磚有些涼。

白桃道:“我要回家!”

侍衛恭敬地道:“池大人并沒有安排屬下。”

沒接到消息,他們就不會自作主張。

聽完他的話,白桃倒是明白了,她現在哪也去不了,非得等那個人回來。

“去幫我找雙鞋子來。”白桃忍着脾氣,“還有,我想吃東西。”

侍衛撓撓頭,猶豫片刻,便轉身離開。

白桃自顧自地回到架子床邊坐下,又覺得有些涼,走到窗前将窗戶給關上了。

她在屋子裏百無聊賴地轉了轉,終于聽見門外傳來了新的動靜。

“白小姐?”試探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裏外之間隔了一座屏風,白桃沒聽清是誰,走出來才發覺是陶唐。

“怎的來得這樣匆忙。”陶唐手裏拿着油紙包好的餅,見到她,便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知道是你的話,就讓章嬷嬷再好好弄一點吃的。”

“這是今早的,早就涼了。”陶唐轉身要走,“我去把這個餅熱一熱。”

“大人也沒說是誰,只讓我帶點吃的來,沒想到是你。”

“不是我要來的。”白桃辯解。

眼見陶唐在一旁碎碎念,白桃打斷他:“別說那麽多了,先進來。”

陶唐遲疑片刻,小心地踏進屋中。

入眼便是一張四方案幾,旁邊安置着兩個扶手椅,用以待客之用。

白桃原先從未留意過門口的布局,沒想到現在正好能讓陶唐進屋坐着。

陶唐還疑惑:“你今日要來,我們都不知道。殿下接下來兩日都不會在府裏,方才我都沒想到是你。”

“他不在?那我怎麽辦。”白桃心中震驚,這下有點慌了,“後廚那邊的門還開着嗎?”

“後廚那個門已經封死了。”陶唐尴尬地笑道,“現在我們都走的是側門,那裏每日有人守着。”

白桃有點不安地拽了拽她的小辮子:“殿下這是什麽意思,我一早醒來發現自己在這裏,現在他卻不在。”

陶唐不太明白地晃了晃腦袋。

“你能去替我找雙鞋子來嗎?”

白桃急急地提起裙擺,陶唐連忙捂住眼睛:“我不能看。”

過了一會兒,他還把眼睛捂着:“鞋?我問問章嬷嬷有沒有吧,我還沒有成婚,不能去給女人買鞋。”

白桃:“……”他怎麽這麽多講究。

不過白桃想,不管是誰的鞋都好,只要能讓她穿着走出去。

“章嬷嬷的鞋也行。”白桃道,“她在嗎?能不能現在就去,沒有鞋子我哪兒也去不了。”

“好。”

陶唐起身要往外走去,被身後的人揪住了衣角,罪魁禍首白桃無奈地扶額:“懷裏的餅先留下。”

小侍衛愣愣地給她,快速地走出去了。

白桃一面啃着餅,一面想着眼前的狀況。

那個人派人趁她不注意把她搬過來,沒打算讓她離開,但他自己卻有兩日不在府中。

顯然是故意要這麽做,白桃現在生氣都沒法找到人,等到兩日之後,她早就沒什麽想法。

少女赤足走出門外,身旁的侍衛便齊齊低下頭去。

白桃走到一個人面前,問道:“我要跟殿下說話,你是不是會轉達。”

她可以确定這件事,一定會有人将她的行蹤原封不動的報到他的面前去。

那麽她要說什麽話,他也會知道。

“你跟他說。”白桃啃着餅,氣憤道,“他最好快點回來,不然我會生氣。”

侍衛将頭埋得低低的,不敢作任何回答。

少女說完潇灑離開,被迫傳話的侍衛手指顫顫,不知該怎麽傳話。

等白桃吃完這一個油餅再走到門外,傳話的侍衛不見了。

東宮。

長長的案幾放着一摞摞的書籍和卷宗,沈宴清一一翻看,查閱,分列一旁。

侍衛匆匆進門,到他面前站定:“殿下,有事禀報。”

沈宴清慢慢悠悠地把一旁的書籍碼齊,知道他是守在白桃屋外的侍衛,但也不太着急。

這麽早,她還能傳什麽話?估計人都還在生氣。

沈宴清不疾不徐地将桌上的書籍整理完,才招手讓一旁的侍衛開口。

侍衛哪敢多說,只挑着彙報:“白小姐說,希望殿下早些回府。”

沈宴清揚眉:“還有呢?”

侍衛吞吞吐吐:“沒、沒了。”

沈宴清便更覺得奇怪,這話聽起來怎麽都像是期待他早點回去,就像是等待旅人回家的家人。

青年慢慢地将桌上的墨筆将入青玉山水筆架,想了想問:“原話怎麽說。”

侍衛這才道:“……小姐說,殿下若不回去,她會生氣。”

即便殿下對白小姐很照顧,但侍衛還是覺得這話十分冒犯,像殿下那樣的人,他會在乎嗎?

面前的殿下輕笑了一下,忽然間心情大好。

像是回答誰的問題,沈宴清自顧自地道:“好,回府。”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