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 19.
Chapter 19.
古凇醒來時學校廣播正放着《Waiting for you》。
曲調溫柔又帶有一點傷感,尤其歌詞部分,神奇地對上了他的心事。古凇不由自主的出了神,看向窗外,同一地點,同一時間,他在和[秋]聽同一首歌。
[秋]會不會也在想他呢?
如此想着,古凇的心裏才好受一點,目光移回教室,發現任西喆正鬼鬼祟祟的貓着腰,不知道在幹什麽。
古凇換了個姿勢聽歌,靠在牆上,長腿向前伸展,剛好夠到任西喆的椅子。
刺啦一聲輕響,任西喆被迫往前傾了身體。
古凇問:“幹什麽呢?”
任西喆差一點撞到自己的桌子,直起腰,氣憤地望着古凇,沒好氣道:“看萬竹湫呢。”
古凇狐疑道:“他有什麽好看的?”
任西喆指着萬竹湫發紅的耳朵以及被打濕的鬓角:“你看,他這樣睡覺是不是想把自己憋死?”
古凇這才看過去,萬竹湫的睡姿确實有趣。雙腿并在一起,繃得特別直,像用尺子畫出來的線條。胳膊疊在一起,肘彎處幾乎成一個九十度,頭埋在裏面,只露出兩只紅紅的耳朵,像不完美的變形金剛努力變成完美的四四方方的汽車,有些滑稽的呆頭呆腦的可愛。
耳邊的歌已經播放到第二遍,古凇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萬竹湫身上,怕萬竹湫憋死過去,又怕自己的冒失會打擾到萬竹湫。
最終,古凇嘆了口氣,特別自然的伸手将萬竹湫鬓間的濕發撥弄到耳後,左手在書立中抽了一本薄薄的書為萬竹湫扇風。
看到這個畫面,任西喆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好久,他才結巴道:“你、你幹嘛啊。你該不會真的暗戀萬竹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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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凇眉心一動,停下扇風的動作:“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暗戀他了?”
“兩只。”任西喆說,“關鍵是扇風這種親密的事只有小情侶之間才會做,普通兄弟之間根本不會這樣。”
古凇繼續給萬竹湫扇風:“那只能說明你們的兄弟情還不夠鐵。”
“……”
任西喆自知說不過,便把頭扭了回去,順便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正在呼呼大睡的馮玉林。
古凇心道,他和萬竹湫之間的情意是由八百塊錢過渡到無價的。确實是普通兄弟之間不可比拟的。現在他想起那根八百塊錢的鋼筆就覺得燙手。甚至在想是不是大幾千的墨水才能配得上這支筆。
萬竹湫對他的好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他來這所學校就是為了尋找[秋],他幫助萬竹湫也是因為祈禱能夠快點見到[秋]。見到[秋]後,他會轉到[秋]的班級,甚至可能會離開。
可現在,萬竹湫的真心攪亂了他的步伐。
他會不由自主的想如果自己離開了,萬竹湫會面臨什麽樣的境地,被霸淩,被孤立,甚至更慘。
他承了萬竹湫的情,撇不掉了。
看着萬竹湫漸幹的頭發,古凇目光不禁柔和,手上的動作也慢了許多,萬竹湫啊萬竹湫,怎麽會有你這樣傻的人。
叮鈴——
急促的鈴聲響起,全班同學齊刷刷起立,學校的規矩,午休結束後站五分鐘醒神。後排卻有兩個例外——古凇沒站起來,手上的動作卻停止了,課本孤零零地躺在一邊。
古凇拉了拉椅子,輕輕地向萬竹湫靠近,手溫柔的扣在萬竹湫的耳朵上,替正在睡夢中的人擋去了聒噪。
任西喆扭頭時看見的就是這樣溫馨的畫面,險些沒把自己的下巴驚掉:“哇靠,古凇你再說你沒暗戀萬竹湫可就不禮貌了。”
古凇小聲道:“噓,幫我把窗簾拉上,謝謝。”
任西喆更加不敢相信,看吧,他說什麽來着,這就是暗戀,要不然古凇為什麽不反駁他。
馮玉林貼心的幫任西喆合上下巴:“你可能沒睡醒,再睡會兒,我幫你趕蚊子。”
說着,他在任西喆的胳膊上留下一個巴掌印。
“蚊子還挺大膽,大晌午就敢出來晃。”
任西喆邊拉窗簾,邊道:“滾啊,傻逼。”
馮玉林站在一旁,偷着笑任西喆。
後排陷入不明顯的黑暗之中,任西喆道:“第一節課是老梁的課,你最好還是把竹湫喊醒——老梁經常提問萬竹湫。”
古凇哦了一聲,看樣子沒把老梁當回事。
說曹操曹操到,梁承用胳膊夾着課本,左手握着泡着茶葉的水杯,臉上挂着慈祥和藹的笑,大步走向講臺。
梁承說:“都坐下吧,都坐下吧,”邊說,邊掃視着班裏的情況,“後面怎麽回事?怎麽那麽暗,能看得見黑板嗎?”
古凇踢了一腳任西喆的椅子腿,接受到信號,任西喆反應極為迅速站起身:“報告老師,不暗,外面太陽太大了刺眼,妨礙聽課。”
梁承擺了擺手:“行,你先坐下吧——”
梁承忽然擡手扶住眼鏡,疑問:“你們後排是不是少了個人啊?”
任西喆笑呵呵:“哪有啊,這不是都在呢,一個不少啊。”
梁承:“好,請各位同學準備準備開始上課。”
古凇騰出個手,沖着任西喆豎了個大拇指。
任西喆眨眨眼,怎麽樣,默契吧。
托古凇的福,萬竹湫這一覺安穩睡到後半節課老梁提他。古凇無奈,特溫柔地拍了拍萬竹湫,像是對待玻璃那般小心:“該醒啦,老師提問你了。”
他把這一節課記下來的知識點以及老梁提問的題的答案放到萬竹湫的課桌上。
萬竹湫睡眼朦胧地從手肘裏擡起頭,臉上帶着壓痕,含情眼水蒙蒙的,就像冬天的玻璃珠蒙了一層水霧,夢幻又好看。
古凇的聲音溫柔的能掐出水:“醒過來了嗎?”
萬竹湫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不明所以的看向古凇,神情、動作像剛從土地冒出頭的竹筍尖尖稚嫩又可愛。
好大一會兒,他才開口問:“上、上課了嗎?”
古凇點頭,回答的理所應當:“剛上課,老師喊你回答問題,答案在這兒,你照念就行。”
古凇敲了敲桌子上寫滿了課堂筆記的紙。
任西喆心說,可不是上課了,您那位同桌不舍得喊你,導致全班五十五個人現在都等着你站起來回答問題呢。
梁承推了推眼鏡:“怎麽了竹湫?身體不舒服嗎?”
在印象中,萬竹湫是個好學生,上課不走神也不睡覺。萬竹湫站起身時,梁承眯了眯眼。
“古凇你來回答。”
古凇說:“這是我同桌的,我不答。”
萬竹湫說:“你、你答。”
“我不答,你答。”
“你答。”
兩人像讓東西似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讓了起來,一點不顧什麽場合。
不知道哪句話戳中了同學的笑點,惹得班裏的同學捧腹大笑。
粉筆雨點似的砸向他們,古凇下意識抽了一本書擋在萬竹湫前面。
“當菜市場買菜呢?還讨價還價,讓來讓去?都別答,給我站着,一直到下課都不許坐下。下課萬竹湫跟我去趟辦公室。”
萬竹湫不敢相信:“我?”
梁承道:“對,就是你!”
萬竹湫吸了吸鼻子,僵硬的點頭。
古凇放下課本:“沒砸到吧?”
萬竹湫:“沒、沒有。”
古凇:“不好意思啊,喊晚了,不然你也不用站着了。”
“沒、沒有。我、我是、是不是、睡了很久?”
“沒有啊,才剛上課。”
他話音剛落,下課鈴就響了。
古凇心道,他怎麽感覺臉有些疼。
他心虛的不敢看萬竹湫,左顧右盼,最後把目光放在了窗外,不錯,天朗氣清,是個好天氣。
梁承抱着書走到他們身邊:“你,跟我去辦公室。”
萬竹湫低着頭,跟在梁承身後。
餘光多出一道身影,梁承問:“你去幹什麽?”
古凇摸了摸鼻子:“我擔心我同桌。”
梁承說:“我能把他吃了不成?”
“說不準。萬一您心血來潮想嘗嘗味呢。”
“……”
嘭得一聲,辦公室被無情的關上,古凇被拒之門外。沒辦法,他就只好在外面等。授完課的老師陸陸續續回來,古凇一個個點頭問好,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辦公室的老師問了個遍。
萬竹湫還是沒有出來。
古凇嘆了口氣,倚在欄杆上看天,看鳥,看空氣。怎麽這麽慢呢,老梁說什麽話啊,說那麽長時間。有這功夫還不如讓萬竹湫多做道題鞏固一下今天學的知識呢。
餘光望了千百遍,那扇門始終沒有打開過。急得古凇想踹門。
辦公室內,萬竹湫低着頭,緊張地捏着衣角。老梁說完了他上課睡覺的問題,老梁卻不放他走,他不知道是不是老梁還有什麽事要問他。
梁承看得出萬竹湫緊張,一直沒說話,等萬竹湫情緒的臨界點,這樣就可以更好的問出問題。
萬竹湫的胳膊在微微抖動,感覺到差不多了,梁承問:“你和古凇是不是談戀愛了?”
萬竹湫搖頭:“沒、沒有。”
“是嗎?那你為什麽穿古凇的衣服?”
“我、我的、的衣服髒、髒了。”
“髒了?”
“飯、飯灑了。”
“是嗎?我上次看古凇穿這件衣服,袖子很顯然斷了半截,而你穿上卻正正好好。萬竹湫你老實告訴我,這到底是你的還是古凇的?”
一個古凇他套路不了,萬竹湫他總能唬住吧。
誰知道萬竹湫他也唬不住。
萬竹湫自始至終都是一句話,衣服是古凇的,不是他的。
梁承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可能真是誤會了,但是想到課上古凇對萬竹湫的種種,他還是覺得他們之間有貓膩。
“我看了看座位,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所以,這次月考班裏會按成績大調座位。你的成績是要坐在前面的,你能适應嗎?”
萬竹湫呆呆的,像一只探頭探腦的倉鼠:“調、調位?”
“嗯。”
“能、能适應。”
萬竹湫吸了吸鼻子,是不是不可以跟古凇做同桌了。古凇是年級第一,他考個年級第二,是不是能和古凇繼續坐一起?
“沒什麽事了,你先回去吧,這節課新課,記得回去問同桌這節課的知識點,別落下課程,也別耽誤下一節課的課程。”
“好的。”
萬竹湫出了辦公室,古凇就湊上來,急切道:“沒什麽事吧?”
“沒、沒事。”
“那為什麽耽誤那麽久?老梁在裏面都跟你說什麽了。”
“他、他問、問我們是、不是戀愛了。”
“……”
這個老師怎麽就賊心不死。
“你說的什麽?”
“我說沒有。”
“真棒,”古凇從口袋裏掏出一根草莓形狀的棒棒糖。
萬竹湫兩只手捧着糖,呆頭呆腦地不知道在想什麽。
古凇掏出手機準備拍張照,結果看見一條好友申請。
附加消息。
-今晚放學老教學樓見。
-不來是慫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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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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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