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Chapter 36

Chapter 36

視頻電話沒有挂掉，古凇将近一夜沒睡，每次合眼都會浮現出萬竹湫的面容，或笑或害羞，鮮活生明。

那些個生動的畫面擾得古凇難以入睡，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抱起手機傻笑，聽着細微的呼吸聲，心裏非常滿足，然後截下一張又一張圖片。

主屏幕是萬竹湫，左上角縮小的是他，這算是他們第一張合照。截圖中，萬竹湫躺的筆直，只露出熟睡的側顏。

可能是怕黑，留了一盞小夜燈，昏黃的光線籠罩着紗帳，将環境襯得更加安寧。

古凇就抱着手機癡癡地看，不知不覺中天就亮了。萬竹湫翻了個身，睜開眼就看見古凇露骨的眼神，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後知後覺才想到是昨晚自己要求的不挂電話。

“早安。”

“早。”古凇起床，把被子疊好，開玩笑道，“昨晚你說夢話了。”

萬竹湫一愣，慢慢坐起來：“我說什麽了？”

“你說你超愛古凇，離了古凇就不能活。”古凇拿着手機去了浴室，邊擠牙膏，邊和萬竹湫說話。

古凇一副從容淡定模樣，萬竹湫根本看不出是謊話還是實話，只得愣愣地承認：“嗯。”

聽見萬竹湫承認，古凇笑出聲。

“那你呢？”萬竹湫眼巴巴的望着古凇，似乎要透過屏幕看穿古凇的心，急切地想在古凇那裏找一個回應。

古凇刷着牙，含糊不清道：“我也超愛萬竹湫。”

萬竹湫眼圈有點紅，握着手機發呆，超愛萬竹湫。心髒正下方就好像有一團火烘烤着，暖烘烘的。

萬竹湫愣神的功夫，古凇已經洗刷完畢了，“發什麽呆啊，去洗漱，洗完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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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竹湫連忙應道：“好。”

古凇看着萬竹湫手忙腳亂，又順手截了幾張圖片，想着做壁紙，或者打印出來放在手機殼後面做平安符。

今天是周六，萬竹湫有一場演出，穿了裙子出門。萬竹湫拿着手機出卧室，拉開門的一瞬間臉色白了幾分，頭發都豎了起來。

古凇微微蹙眉：“怎麽了？”

古凇剛問完，手機屏就黑了，是萬竹湫的畫面黑了。然後聽見萬竹湫低低的聲音：“媽媽。”

萬淑慧坐在沙發上，冷冷掃了萬竹湫一眼，沒好氣道：“看什麽，還不快滾。”

萬竹湫心虛地低下頭，拿起書包往外跑一刻也不敢停歇。萬淑慧一直瞪着萬竹湫的身影，哪怕消失在眼底也沒放過，恨不得把萬竹湫的背影鑿出個窟窿。

出了門，萬竹湫就把手機從外套口袋裏拿了出來，窘迫地看着古凇：“我媽媽還沒走。”

“我聽見了。”古凇聽見萬竹湫喊媽就迫不及待的叫了車，唯恐慢了萬竹湫就會被萬淑慧毆打謾罵。

還好，是古凇想多了，萬淑慧并沒有動手。

兩人在游樂場碰了面，古凇仔細打量着萬竹湫，确定身上沒什麽傷，才說：“走吧。”

萬竹湫說：“在這裏約會嗎？”

“陪你工作。等你工作完才開始約會。”

“哦。”

古凇陪着萬竹湫，不論萬竹湫幹什麽古凇都跟着。古凇站的也不會太遠，萬竹湫每次用餘光都能看見。

到萬竹湫上臺的時候，主持興奮激情道：“今天小萬為大家帶來一首新的鋼琴曲《涅槃》。小萬自己譜的曲，有什麽錯誤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下面讓我們以激烈的掌聲有請小萬上臺！”

聽着這麽一大段話，古凇有些意外，沒想到萬竹湫還會自己譜曲，上次那首沒聽過的鋼琴曲也是萬竹湫自己寫的嗎？古凇邊鼓掌，邊驕傲地看向臺上熠熠發光的人。

這首曲子很歡快，帶着對生活的熱情，感染、帶動人的情緒，給人一種莫名的沖動。如曲名，讓人感受到涅槃重生的力量。

路過人的駐足觀望，大人、小孩都在其中。上班族聽見，眼裏充滿希望的光芒，不再疲憊；正在備考的少年聽見，忽然明白了前路的方向，不再迷茫。

風攜帶着充滿希望的音樂刮向大江南北，轟轟烈烈，永不停息。所有人不知道的事，這希望的掩藏下，是一個少年對另一個少年的轟然愛意，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不知不覺中所有人都成了這場戀愛的見證者。

古凇把手輕輕放在胸前，感受心髒的跳動，我感受到了，萬竹湫，我真的超愛你。

一曲結束，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和尖叫聲，那個發光的少年緩緩鞠了一躬，拿着話筒對所有人說了謝謝。

臺下人開始哄鬧，希望萬竹湫再來一遍。可能動靜實在太大，引來了保安。保安看着那群瘋狂的人束手無策。

明明不是什麽節日，游樂場卻格外熱鬧，格外盛大。

萬竹湫下了臺，卸妝的時候主辦方火急火燎的跑過來：“竹湫，剛剛有個人把這一段音樂發到網上，一分鐘三十萬播放量！你火了！還有音樂公司想買下你這首曲子。”

萬竹湫搖頭，十分肯定的在紙上寫了兩個字。主辦方瞬間臉黑，但依舊耐着性子循循善誘：“賣掉這首曲子你就有能力和我們解除合同了，還能撈一筆。運氣好的，還可能能被音樂公司賞識，簽了你。這比買賣你怎麽都不會虧。”

萬竹湫依舊搖頭，很堅定，不賣就是不賣。

主辦方好話賴話都說盡了，萬竹湫還是拒絕。

見萬竹湫柴米油鹽不進，主辦方也直接甩了臉色，把今天的工資放到化妝桌上，轉身走人了：“什麽東西，一個啞巴在這跟我裝什麽清高。”

古凇走過來，手搭在萬竹湫肩膀上，詢問：“為什麽不賣？賣掉你就可以自由了。”

萬竹湫牽着古凇的手，繼續搖頭：“不賣。一年而已我還能撐。這首曲子不一樣，是我寫給你的。是你的，我只彈給你聽。”

古凇按耐住心裏的喜悅，有意要逗萬竹湫：“那剛剛不是所有人都聽見了嗎？”

“我是怕不好聽。我會通過他們的反應改曲調。但是今天，他們的反應，是我沒想到的。我好像，成功了。”

萬竹湫忽然擡頭，亮晶晶的眼睛猶如天上明月，清澈漂亮：“你喜歡嗎？”

古凇按耐不住了，低頭在萬竹湫唇上落下一個吻：“喜歡，超級喜歡。”

他內心的情感這樣的文字不足以表達。

就算是超級也不夠。

親完後，古凇說：“快卸妝，我們去約會。”

萬竹湫應了一聲。

約會就是那幾件事逛街，吃飯，看電影。逛街的話，古凇和萬竹湫經常逛，吃飯現在不到飯點，古凇就帶着萬竹湫去看了電影。

約會的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古凇選了新上的電影，講的是一對情侶從校園到婚紗的愛情故事。校園是美好的，步入社會開始争吵不斷，有分歧，男女主會因為意見不一吵架，也會因工作吵架，沒了陪伴，少了溫情。

感情越來越淡，導致男女主分手了。

看到這裏，萬竹湫已經開始掉眼淚了，靠在古凇懷裏，哽咽道：“我們以後也會這樣嗎？我不想和你分開。”

古凇心疼，自己這是瞎了眼才會挑這部電影。古凇擦掉萬竹湫臉上的淚：“不會，我喜歡你，我愛你就像你不會賣掉那首曲子一樣堅定。沒人會把我們分開。”

古凇親了親萬竹湫的額頭，輕輕拍了拍萬竹湫的肩膀，溫聲：“湫湫那麽可愛，我怎麽舍得離開湫湫。”

萬竹湫點頭：“我也永遠不會離開你。”

“嗯，看電影吧。”

結局是美滿的，男女主經歷了重重障礙還是在一起了。電影謝幕時，好多情侶都抱着擁吻。

不知道是哪對情侶親的非常入迷，還有啧啧水聲。聽得古凇臉紅的要命，只想帶着萬竹湫趕緊逃離這裏。

萬竹湫看了看四周，有些迷茫：“我們，不親嗎？”

如果滅燈的情況下，古凇或許可以嘗試和萬竹湫接個吻。但現在燈亮了，還是那種特別特別亮的白熾燈，晃得人眼瞎。

如此敞亮的場合，每一分反應都讓別人看會，古凇覺得非常尴尬。

古凇沒試過當衆發情，臉皮薄覺得羞恥：“不親，這裏不适合。”

“可是好多人在親。”

“那是他們情難自持，都很感性。”古凇帶着萬竹湫往外走。

萬竹湫往後面看了一眼，那些人都在和自己喜歡的人接吻，氛圍很好：“你不感動嗎？”

“我……不感動。我鐵石心腸。”

“哦。”

古凇一邊心理掙紮，一邊飛快在萬竹湫唇上點了一下：“親了。”

萬竹湫像發現新大陸似的：“你的臉好紅。”

說着，萬竹湫大着膽子親了一下古凇的側臉。然後看見古凇臉上紅深了一分。

萬竹湫又親了一下。

古凇的臉上的緋紅又深了。

古凇停下腳步，萬竹湫哇了一聲：“不是親過好多次了，你怎麽還會臉紅。”

“你真是……”

要命。

萬竹湫眨眨眼，古凇把那兩個字吞了回去，轉而道：“走了，去吃飯。”

“好。”

兩人去自助餐廳吃了飯，吃完飯，古凇就把萬竹湫送了回家。到家後，萬竹湫剛開門就被沙發上的身影吓了一大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