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安定
第七十章安定
身體內外已被清洗，現在也不是在密道中。看外面的天色，至少也一天一夜了。
雲峥捂住臉冷靜了一會兒，穿上衣服。
不是勻巷閣，總算他還知道避諱。
回到勻巷閣徹底地清洗後，雲峥把自己泡在水裏，溫泉水霧上升。
“你從沒想過嗎？”
“……”
“……難道你一點也不喜歡我？”
“我愛你……”
“……”
頭埋在晉楚卿胸膛抓住他後背的映像回籠，全身都被蒸紅的雲峥從水裏出來。
“……”
近期……還是不要見晉楚卿。
确認身上已無晉楚卿的靈光，雲峥把積壓的事務處理完，翻出傳送石子夜來到賓西。
賓西的客棧都已打烊。
雲峥來到老婆婆的屋舍，房間的積灰不算深，雲峥有請人每月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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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鬥笠放在桌上，雲峥躺到以前住的那間老屋的舊床上。
在他還是她時，他曾想與她白頭偕老，一生包容、呵護她。後來……
是真心的嗎？
晉楚卿能接受他的性別、樣貌？
如果晉楚卿可以，他又如何？
位置互換，這其實是他夢寐以求的。但現在……他接受不了作為承受者，也清楚晉楚卿不可能在下。
……
借此抓住他，還回去，與他相守？
……
他身上那三道箭孔，不知嚴重與否，是不是跟他的疲累有關……
“——”
隐□□的不适令雲峥脊背發涼，他難堪地調整姿勢，暗罵自己昏了頭：
如果真的嚴重，怎麽還能做這種事？
而且還回去……怎麽還？
真學晉楚卿那般，最後吃虧的多半還會變成他。
——
次日申時雲峥被冷醒，運氣暖身，雲峥從老夫妻的房間開始把屋子打掃幹淨，給他們上了一炷香。
一切完成，雲峥戴上鬥笠，關上房門。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進到這間房子——”
正要離開，雲峥與賓西的舊友王師和劉菀相遇。
王師劉莞盛情邀請雲峥去家裏吃飯。
到了家裏，也沒理由再戴鬥笠了。
雲峥把鬥笠摘下，二人有些驚訝，不過并沒有多問。
王師劉菀的孩子躲在櫃子後，怯生生地看着雲峥。
雲峥對她笑了笑，她抿着嘴，小跑到從外面又買幾個酒菜的劉菀身後，雲峥想可能是自己吓到她了，便不再看她：“你不必如此破費。”
“都是小菜。這小丫頭，還知道害羞了。”劉菀，“他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雲閣主，我們現在有大屋住，可都要感謝他。”
“這都是靠你們自己。”雲峥，“……她是歡歡還是妮妮？”
“這是妮妮。”劉菀，“歡歡那丫頭……去陪老嬸嬸了。”
雲峥：“……”
“爹身體不好，那次我回家探親……娘家橫城臨近塘琉，塘琉因修仙者屠城起了瘟疫，我們被困在疫區……歡歡染上了。”
“時也命也。過去的事，別再提了。”王師。
因為歡歡的事，這頓飯壓抑許多。吃過飯，又聊了一刻。
如今的江湖日新月異，王權徹底崩潰，勻巷閣醒禮教并駕齊驅，水仙合并了不老堂和靡巢圈。
“……”
劉菀牽着王留送別，王師問王留為什麽總是看着雲峥。
王留晃着劉菀的手臂，半晌小聲道：“……他好看。”
“……”
劉菀和王師笑開了，“小丫頭還挺有眼光。我聽外面說你受傷，還擔心了許久，還好只是謠言。”
“這麽多年我們都老了，你還是一點沒有變。”
風吹動鬥笠上的黑紗，拿着鬥笠的雲峥愣了愣：“……”
湖面映出男子英俊的面容。
“……”
何時恢複的？
晉楚卿回來當天，分明還沒消。
別告訴他是因為晉楚卿跟他——
又一個冷顫，雲峥終于發覺自己起了燒，他起身時突然頭暈目眩，一時沒站住，滑進河裏。
禦氣纏住河邊的樹爬上來，又用內氣暖幹衣物。雲峥用傳送石到去過的醫館，大夫給雲峥開了藥，雲峥先去醫室休息。
不知過去多久，有人過來。
“醒了？正好喝了藥再睡。”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雲峥看到晉楚卿端藥在床前，猛然坐起。
“——你怎會在這裏？”
“用傳送石，傳送門會有記錄。查查就知道了。”
“……”
晉楚卿舀出一勺藥：“張嘴。”
“我自己會喝……”
“……”
晉楚卿歪頭看了他片刻，喝下湯藥捧住他的臉……
“——”
雲峥從睡夢中驚醒。
“醒了？”
“……”
“正好喝了藥再睡。”
見桌前的晉楚卿，雲峥一駭：“——你怎會在這裏？”
“用傳送石，傳送門會有記錄。查查就知道了。”
“……！”
晉楚卿端藥剛走到床邊，就被雲峥搶去，一飲而盡。
“……”
風把窗戶刮開，晉楚卿把碗放到桌子上，過去關窗：“這天比尚昆還冷，怎不去暖和點的地方？”
“……”
“南呦那裏也有尚昆的據點，我記得叫南草堂，比這裏環境好很多。”
“……”
“好在只是普通的風寒，晚上再喝一劑，明天應該就差不多了。”晉楚卿。
“——你打算怎麽樣？”雲峥。
“……”
“……”
“林九邀我，明天大概會再去舂江。”
“我不是問這個。”雲峥，“……是你我。”
“……”
“你我——是定下來了？”
“……”
他真的是燒傻了，在問什麽？
又不是男女、夫妻，說什麽定下來？
可是晉楚卿一如既往的态度又令他焦躁。
晉楚卿緘默間，雲峥裹緊被子，翻身對着牆，聲音因為被子變得沉悶：“沒什麽……你出去吧。”
“不是定下來。”
“……”
“人生在世，及時行樂。”
“……”
雲峥如墜冰窖。他掀開被子坐起，半晌：“——你說……”
“情話。”
“……”
“我是喜歡你，但感情瞬息萬變，我沒有一生與另一個人朝夕相對的覺悟。”
“……”
“——別說這種話。”雲峥，“你根本不配談感情二字。”
“——沒人要與你朝夕相對。我會問只是想跟你說明白。你卑劣的行徑令我認清了你，也認清了自己……我對你連喜歡都稱不上，你的所作所為令我厭惡至極。”
“正如你所說，獄鏡的答案才是我的答案。我會調整好自己，就當是被狗咬了，也請你以後克制住自己的獸性，滾開，離我遠一點。”
“……我會記住你的提醒。”
人渣。
畜生。
雲峥：“……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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