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地下市場

地下市場

宴會在午夜時分結束，虞安早就回到了自己房間，等莫餘回房和他商量。

一聽到隔壁轉動房門的聲音，虞安就披上外套，敲響了莫餘的房門。莫餘顯然喝醉了，開房門後，昏昏沉沉地對着他傻笑。虞安知道這時候再和他聊正事，自己就是傻子了，把莫餘扶到他床邊後，順便給他倒杯水，在家的時候，蔣知閑也是這麽照顧喝醉的虞路的。當然他可沒蔣知閑那麽閑，幫莫餘合上房門後，就退了出來。正好碰上拿了杯醒酒湯的莫欽，莫欽指了指房間裏，問：“他睡了？”

虞安不知道為什麽覺得莫欽很想笑，“嗯”了一聲後，就和莫欽聊起了自己聽到的事。

莫欽看着眼前一五一十地報告的少年，問：“你平時也把你知道的這樣報告給虞元帥？”

虞安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等他解釋。

“你沒有和長輩聊過天嗎？還是一直用報告任務的語氣和長輩交流？你平時在家怎樣在這兒也怎樣，放開一些。”莫欽帶着虞安來到書房，坐下來說。

虞安沒有馬上就坐，說：“我沒有父親，只有上司，他說什麽，我做什麽，沒有必要不交流，有情況報告，魏家可不講親情。”

莫欽點了點頭，讓虞安坐下說話：“你說的我其實也知道的差不多。你來找我是想問那邊的事對吧，但其實我也不知道如何和地下市場聯絡，莫家與地下市場的聯系從我父親那一輩就已經差不多斷絕了，我們這一代只學會了經商，莫餘的叔叔莫遠，還與軍部有聯系，或許他會知道些。”

虞安大概也猜到了這個結果，并沒有特別失落，只是平靜地說：“和你們敵對的人已經有所行動，你們打算怎麽辦？坐以待斃？”

莫欽皺了皺眉頭：“我們也沒有什麽辦法，畢竟已經無法再進入市場，補充軍械之類的也做不到，只能希望我們的子孫能足夠強大。”

虞安勾了勾嘴角，說：“如果我有辦法進入地下市場，并保證安全呢？”

“你？”

虞安點頭：“魏家也與地下市場有聯系，我也曾經在那裏呆上過一段時間。我能帶你們進去，但我有一個條件。”

莫欽示意虞安繼續說。

“幫我找一下魏家出事前，軍部通訊處的記錄，這件事不能告訴別人。”

莫欽沉思，并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明白虞安的用意。

虞安也知道莫欽在疑惑什麽，繼續說：“虞路和蔣知閑已經幫了我很多，軍部裏也有人對他們有敵意，如果他們去查，會惹上麻煩，你說你們家有人與軍部有聯系，那在暗中查一下記錄應該也不是什麽大事。我雖然有進入軍部的能力，但我的行動太惹人注意，不方便。”

莫欽靠在椅背上，忽然笑起來：“你這是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如果我現在不同意，想必你也能達到最後的目的，不過是方式不同罷了。”

虞安攤開手說：“幫我一個小忙，我能帶給你們更大的利潤，你明白的。”

這确實對于一個商人來說，是再劃算不過的事了。莫欽接受了條件，并承諾在近期将記錄交給虞安。虞安則讓莫欽做好準備，地下市場一向危機重重。

第二天一早，莫餘從床上醒來，一點也不記得回房之後的事了，梳洗好後去找虞安做日常的訓練。但他在尋遍他們家後，都沒看到虞安的身影，問了管家才知道虞安清晨的時候出了門，并說他會在九點前回來。莫餘只好繞着他們家晨跑，或許還能遇上虞安。

巧的是，他确實在半路上遇到了一身黑衣服的虞安，一看到他這件衣服，莫餘就認出虞安了，畢竟誰會在大夏天的穿一套全黑的衣服，還戴着帽子。

“你去哪兒了？這麽一大早的。”莫餘把虞安的帽子拉下來，看着就熱。

虞安和他一起跑回家裏，同時帶着他去找莫欽。至于為什麽要帶着莫餘，虞安自己也說不出來，大概是因為能和他分享秘密的朋友實在太少了。

來到書房，莫餘仍舊是迷迷糊糊地，虞安說有事，那怎麽要找他老爸呢？

虞安在書房裏找到了莫欽，莫餘順手幫他關上了門。

虞安看門見山地說：“地下市場的位置我知道了，另外後天他們有一個拍賣會，所以我把時間定在後天淩晨，你們只需要做好足夠多的準備，其餘的我能搞定。”

莫餘一聽到“地下市場”就清醒了許多，他小時候可沒少聽爺爺和他講起那個地方的事。

莫欽也沒有向莫餘解釋，只讓他這兩天加緊訓練。來到訓練室，虞安才将事情的原委告訴了莫餘。

“所以我們要去地下市場了？這麽簡單？”莫餘依舊不敢相信，地下市場在他的爺爺口中，就像是什麽恐怖的地獄。

虞安白了莫餘一眼：“那麽簡單？哪裏會。你要是沒辦法在肉搏戰中在十分鐘內戰勝我，就別想去了。”

莫餘一下慌張起來，在和虞安的對戰中，最快紀錄是12分鐘，還是在狀态最好的情況下。

莫餘趕緊摩拳擦掌說：“那就現在開始吧，截止時間是明天對吧？”

虞安脫下外套，活動了肩膀：“開始。”

一個上午，直到管家來叫他們吃中飯，對戰才停止。虞安早已氣喘籲籲，莫餘在地下市場的激勵下，攻勢非常猛烈，同時觀察力和反應力都提高了很多，這使得他很難攻擊，反而還要擔心自己。

飯後，虞安在庭院裏休息，陽光照在他身上，耀眼卻驅不散陰霾。莫餘坐到他身旁，有幾只蝴蝶飛過，風輕輕吹在臉上很舒服。

“你怎麽會那麽厲害？我好歹也是煉金師。”莫餘其實已經為此疑惑了很久。理論上來說，煉器師的身體素質比煉金師差很多，幾乎不可能在肉搏戰中戰勝煉金師，但虞安就仿佛是一個bug，把所有不可能的化為可能。

“如果你從小就在魏家長大，肯定能很容易打敗我。我在魏家并不算是頂級戰鬥力，只是比較擅長煉器罷了。如果不夠強大，就沒有活下去的資格。”虞安閉上雙眼，那些日夜訓練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在一個充滿黑暗和血腥的地方，如果不夠強，甚至無法決定自己的死亡方式。

“但是你确實很強，你本來就是煉器師啊。”莫餘看向虞安。事實上，在虞安出現之前，莫餘也被稱為天才少年，因為他的戰鬥天分遠超一般人。但在虞安面前，他的天分似乎不夠看。

“我可以是煉器師，也可以是士兵，魏家的繼承者，或是殺手。雖說他們是我的親人，但我确實覺的魏家毀滅是件好事。”虞安搖搖頭走進房子裏，一時的陽光無法照亮纏繞在他的根裏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