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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這一個跨年夜晚對謝肅來說意義非凡, 能夠和湯蔓一起度過,是他以前不敢奢望的。而今晚湯蔓的到來,無疑是他收到的最美好的新年禮物。

只要是湯蔓提出的要求, 謝肅力所能及, 總是能夠滿足她。

當着湯蔓的面, 謝肅将特警制服妥帖穿上。

湯蔓坐在床尾,雙手抱着膝蓋,仰着頭看着謝肅,一臉乖巧。他一米八八的個頭, 肩寬腰窄,黑色制服包裹在身上, 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禁欲氣息。

能夠征服這樣一個男人, 似乎是很多女人的夢想。

湯蔓朝謝肅勾了勾手指頭,他接受指令, 朝她俯身過來。她坐在床上, 他只能單膝跪地才能與她視線平齊。

“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帥?”

湯蔓伸手勾住謝肅的脖頸,他單手勾着她的腰, 将她往自己面前拖了幾寸。

謝肅搖搖頭, 淡淡揚起唇角,靠近湯蔓,親昵在她鼻尖上蹭了蹭。

湯蔓難得腼腆起來,小聲地告訴他:“其實第一眼見你的時候, 就覺得你很好看。”

謝肅問:“第一眼?”

湯蔓嗯了一聲:“就相親那天。”

謝肅糾正她:“那不是第一眼,我們之間很早就見過面了。”

“高中的時候對嗎?”她也隐隐猜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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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我好像對你沒有什麽太多印象。”

謝肅笑:“很正常, 我們不是同一個年級段的。”

“那你對我印象深嗎?”

“挺深的。”

“哪種程度?”

“虹中校花的程度。”

湯蔓無奈:“我可不是什麽校花。”

“我覺得你是。”

大多數學校裏其實并沒有什麽所謂的校草和校花評選,只不過哪一位被提及的次數多了, 大家的關注點自然而然給他多一些。

湯蔓的長相一直出挑,高一新生軍訓的時候,她因為參加過軍訓文藝彙演,被同年級的男生所注意。

後來一傳十十傳百,高二高三年級段的也聽說了她的名字,據說長得很好看。學校就那麽大一點的地方,有些愛湊熱鬧的人說什麽都要一探究竟,看看這個湯蔓到底有多驚為天人。見過湯蔓的人,有一些表示不屑,有些倒還真的會覺得她好看,但少不了一頓陰陽怪氣。

那段時間對湯蔓來說是一段困擾,明明她什麽都沒有做,卻被意外地卷入一場所謂的評比當中,見了她的人都免不了對她一番評頭論足顯得自己有多麽與衆不同。

謝肅從來對于各種校園八卦不感興趣,只是難免會聽到一些閑言碎語。

一幫男生打完籃球圍在一堆喝水,有一個女生從面前經過,少不了被嘴幾句:“喏,那個紮馬尾的就是湯蔓。”

“就那個高一那個新生嗎?長得很好看的那個?”

“哪裏好看了,也就一般般啊!”

“我覺得還行啊,啧,就是胸太小了。”

“草,誰讓你看胸了!”

謝肅擰開礦泉水瓶蓋猛灌了一口,身邊的人撞了撞他肩膀:“快看美女。”

謝肅頭也沒回,說了句無聊,邁開腳步離開。

那天,男生和女生在教學樓的樓梯口意外撞了個滿懷,男生禮貌且疏離尊重地道了聲對不起,女生搖搖頭說沒事。

兩個人擡頭相視一笑,各自回了教室。

湯蔓想起陳翼那座被打理過的墳墓,終于鼓起勇氣問謝肅:“所以你認識陳翼的,對嗎?”

“嗯。”

“你怎麽一直沒說過?”

“好像也沒有什麽合适的時間提起這件事。”

湯蔓垂下眼睫,一股酸澀湧上心頭。她臉上那點一閃而過的小情緒很快便被謝肅捕捉。

他低頭,似安撫般輕輕吻了吻她的唇。

妥帖穿上的特警制服,到最後不免還是被褪下甩在一邊,連同湯蔓那件紅色的鬥篷交疊在一起,一黑一紅的色差明顯。

臨江酒店的18層套房裏,落地窗上多了兩道明顯的五指印記。那是淩晨一點時,酒店對面的大樓上演新年的最後一場燈光秀,謝肅抱着湯蔓一起去欣賞。

特警的工作就是這樣,越是節假日,他們越是處于一級戰備狀态。即便今晚跨年的燈光秀吸引了無數人來觀看,但是忙于工作的謝肅無暇顧及。

外面的世界如此絢麗多彩,各色花樣百出。湯蔓這幾年基本上都待在清鎮,難得有這樣的刺激的感官體驗。

謝肅站在湯蔓的身後,熾熱氣息緊貼她的皮膚,房間裏的溫度不斷上升。

淩晨三點時,城市夜晚的燈光仍舊絢爛。

湯蔓竟然也沒有覺得多困,可能是來市區的路上短暫眯過一覺的緣故,加上兩場延綿多情又得跌宕起伏的運動,她只覺得饑腸辘辘。

謝肅聯系客房服務,叫了一些吃的。

事實上,忙碌了一晚上的他,肚子裏也沒有多少東西。

五星級酒店的客房服務能夠随叫随到,很快将準備妥當的餐食送到客房門口。

謝肅找了件浴袍過來,湯蔓軟趴趴的不太想動彈,他就哄孩子似的幫着她穿上,最後将她打橫抱起來到餐桌旁。

已經大年初一了,這頓飯也不能算是年夜飯。不過新年第一天他們兩個人能夠坐在一起吃飯,也挺有意義。

謝肅吃飯的速度很快,但不糙,這和在部隊上待過以及現在的工作的性質有關。

湯蔓一直挺喜歡看謝肅吃東西的,今晚總體觀察下來,她得出結論,這人是真的餓了。

她不緊不慢用勺子舀着手打肉丸湯,問:“老實說,你今晚到底吃了什麽?”

“盒飯。”謝肅回答,“不過吃到一半的時候就去執勤了。”

湯蔓心疼:“你不是說有同事帶年夜飯嗎?”

謝肅稚氣一笑:“不想讓你擔心,其實大年三十還是其他日子,都差不多。”

“那哪能一樣。”湯蔓從碗裏舀出幾顆肉丸放在謝肅碗裏:“你多吃點,晚上也累了那麽久。”

一句無心的話,說出口就變了味。聯系起兩個人今晚的一些行為,不免讓人想歪。

謝肅饒有興致看着湯蔓:“你指的是前半晚還是後半晚?”

湯蔓舀一顆肉丸塞謝肅嘴裏,瞪他:“就不該心疼你的!”

謝肅心裏甜甜的,抓着湯蔓的手,嘴巴裏含着一顆肉丸,腮幫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說:“謝謝老婆。”

第一次聽謝肅喊老婆這個詞,湯蔓頓了頓,心裏同樣滋生出甜蜜滋味。

謝肅有點上瘾似的,又喊她一聲:“老婆。”

這次喊得很清晰。

湯蔓将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回,嘀咕一聲:“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

第二天一大早謝肅就要去執勤,執勤地點緊挨着市區的一座寺廟。這座寺廟也是附近較為出名的古剎,常年香火旺盛。

每年大年初一,香客總是比以往多出數倍。

原本法定的假期就是七天,謝肅大年初一這次執勤過後,接下來他将會有五天的假期。

早上八點謝肅起床,湯蔓也跟着一塊兒起來。畢竟淩晨睡得實在太遲,他擔心:“你累,繼續睡,我把房間給續上。”

湯蔓搖頭:“我也想去燒香。”

她既這麽說,謝肅也沒有理由阻攔。

兩個人是分頭去的寺廟,謝肅因為還要去隊上報到,湯蔓跟過去不合适。湯蔓自己心裏也清楚,她不想妨礙他工作。

不能說是封建迷信,只不過人到了一定的歲數之後,心裏需要一些信仰作為支撐。

湯蔓去買了一把香,從寺廟門口一路拜過去,心裏倒也沒有所求。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心裏沒有任何東西作為支撐,無法理解命運的安排,怨天尤人。

後來随着年歲的增長,在經歷過一些所謂浮沉之後,內心逐漸開闊。現在的湯蔓仍然會對很多事物感到不理解,甚至沒有辦法理解,不過人生就是這樣,有時候不要想得太多,反而會快樂一些。

今天寺廟內的人擠得水洩不通,門口處早有特警在站崗、巡邏。

湯蔓花了一個小時從寺廟裏擠出來,将剩餘未燒完的香放在門口統一的回收處,迎面就見到了正在執勤的謝肅。

此時的謝肅正背對着湯蔓,沒有看見她。

湯蔓找了個有陽光的地方坐下,明晃晃地看着謝肅。

備戰狀态下的男人和昨晚缱绻多情的男人似乎完全不同,明明是同一個人,氣質上卻大相徑庭。

湯蔓注意到,謝肅領口的的紐扣系到了最後一顆。如果衣領往下露出一寸,全是惹人遐想的顏色。她腦海裏浮現出自己的手指緊緊抓住黑色制服的畫面,忽然覺得有些熱,于是又挪了挪位置,坐在樹蔭下。

但是,那些畫面仍然橫沖直撞地闖入她的腦海裏,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和激烈的碰撞。

于是,她似乎能夠透過他緊緊包裹的制服下看到他修長的雙腿、凹凸有致的八塊腹肌、清晰的人魚線。

只有湯蔓最清楚,眼前這個男人的身材有多絕。因為她用自己的掌心觸碰過他的肌膚,感受過屬于他的每一寸線條和體溫。

如果思想能犯罪,她恐怕已經是無期徒刑。

很快,謝肅似有心電感應一般,他轉身,與湯蔓視線相交。

湯蔓一怔,有一種腦子裏在做壞事被抓包的錯覺,不敢直視謝肅清澈的雙眸。好在,正在認真工作的他也不會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他執勤。

她無所事事,陪着他。

中午,準确來說是下午一點,謝肅過來牽着湯蔓的手,帶她一起去吃飯。

怕湯蔓會感到拘謹,在經過她的允許之後,謝肅才将她介紹給自己的一衆隊友認識。

這幫人終于目睹了傳說中嫂子的真容,之前在隊裏私下調侃得有多歡樂,見了湯蔓的面之後一個個的連話都不敢多說。

果然還是得嫂子,能壓得住謝隊長的威嚴。

這一天過得倒是比湯蔓想象中要快很多。

下午五點的時候謝肅執勤結束,他先是回了隊裏換好衣服,再開車将湯蔓帶到一處地方。

是他在市區買的一套房子。

房子地理位置很好,周圍有一所實驗小學,示範性初中。街對面就是一座大型的商場,集購物娛樂為一體。再不遠處就是一個公園,步行大概五分鐘就能到達。

這套房子目前還沒有裝修,一百二十個平方,不算多大,但是給小兩口居住完全足夠。

房子是謝宏勝建議謝肅買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作為父親的謝宏勝在很多事情上都起着引導謝肅方向的作用。

謝肅帶着湯蔓一一參觀,不過是清水房,看來看去也沒什麽多大名堂。但是走出陽臺向外望去,幾乎能将整個片區盡收眼底。

“如果你未來想住市區的話,我們可以把這套房子裝修起來,裝修風格以你喜歡的為主。”謝肅說。

“再說吧,我現在沒這個想法。”

湯蔓目前是肯定沒有住在市區的打算,畢竟她的工作在鎮上,肯定是住在鎮上方便的。

謝肅對此沒有任何異議,只要她在哪裏覺得舒服,他就在哪裏好。

晚餐兩個人計劃在房子對面的商場裏找了家餐館用餐,可能是大年初一的原因,人滿為患。他們找了家中餐館,叫號等待用餐,前面還有十幾桌。

等待的時間太久,謝肅便牽着湯蔓的手,和她不緊不慢地在商場裏面溜達,剛好可以消磨時間。

路過一家全球知名的女性內衣店時,湯蔓朝謝肅眨眨眼,問他:“要不要去逛逛?”

精致的店鋪門口立着穿着性感的半身人形模特,布料少得可憐。不能否認的是,視覺沖擊強烈。

謝肅的視線不好亂放,看着湯蔓:“你去吧。”

湯蔓不肯,拉着謝肅:“你陪我呀。”

可真真為難這個鋼鐵直男,還未邁入那家內衣店,他一雙耳朵紅透,脖頸也紅,表面上只能維持鎮定。

湯蔓見他這樣害羞,不再逗他:“開玩笑的啦。”

說罷拉着他準備離開。

怎料謝肅卻站着不走,捏了捏她的手心,靠近在她耳邊說:“你買。”

湯蔓眯了眯眼:“嗯?”

謝肅實在不好意思說,他想看她穿那些布料少的。

不過,半個小時後,那些布料少的被店員精心裝入禮盒,雙手奉上。

謝肅負責付錢。因為,那些是他選的。害羞的人成了湯蔓。

吃過飯,小兩口才慢悠悠地開車回鎮上。畢竟是農歷新年,接下去的這段日子,他們這對新婚夫婦還有得忙。

車載電臺放着一首輕快的歌曲《小永遠》,湯蔓時不時跟着歌詞哼唱,一路氛圍輕松甜蜜。

不說未來永遠,珍惜眼前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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