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有的時候覺得我哥看着是挺正經的一個人,正經到我拿着文件找他詢問想法的時候都會覺得有些害怕。
不過有的時候又覺得我哥好像也不是很正經,因為他現在正在用一種和自己完全不符的讨打語氣跟我的前任說很戳我前任怒點的話。
楊知琛說不過他,總要下意識看向我的方向,像是希望我還能像往常一樣,站出來替他說話。
這個時候我就會很果斷的往我哥身後鑽,假裝自己不存在。
雖然之前還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和楊知琛分手,甚至不能确定我是不是只是單純的又想走一遍分手然後去哄他的路線。
但現在,我哥就在我跟前,我可以放心的跟楊知琛提出分手。因為現在有人幫我說話了,這次有人站在我的立場上替我考慮,有人為我反駁楊知琛那些聽着一點兒邏輯都沒有的屁話了。
“行!顧時洋!分手就分手!”楊知琛見我一直沒管他,大概是認清了現實,狠狠跺了跺腳,然後跟我撂了‘狠話’,“你最好不要後悔!”
“我不會後悔的,”我立刻說,“這次要是還後悔,我就是你的孫子。”
楊知琛沒再說什麽,他轉身就走了。
我哥看着我,沒有糾結我的那句‘孫子’的話,他只是跟我說:“我們好像遲到了。”
我很想說一句我們倆這次的遲到屬于正常的遲到,屬于不可抗力。但是想一想感覺還是得以身作則,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到辦公室,那就是得算遲到。
“啊,我的小錢錢沒了。”然後我說。
“啊,我的錢也沒了。”我哥模仿我的語氣說。
還挺可愛的,我哥居然是學人精。
和楊知琛掰了這件事兒讓我的心情都變得非常愉快,從我的工作效率提高了也可以看出這點兒。
Advertisement
也不是我這人沒心沒肺,一點兒也不難過。主要是吧,跟楊知琛在一塊兒時候要忍受的苦已經大于我們在一起時嘗到的甜,而我們的關系現在終于迎來徹底的結束了。
所以我現在只覺得輕松,我覺得愉快,因為我終于可以抛掉身上名為模版的框架了。
愛本來就是人類自己創造的定義,摸不着,也看不見,所以才需要人們去主動表達,用行為和言語告訴自己愛的人:“我真的很愛你。”
楊知琛讓我感知到他确實愛我這件事兒,好像也就只有他在初中的時候追我的那段時間。
我感冒的時候他會給我帶藥,我跑一千米的時候他會給我送水。
但那會兒我真挺煩同性戀的,不為別的,因為我小學的時候遇到了兩個傻|逼。
現在想想,會當着小孩兒脫褲子的男人應該是露|陰癖,試圖讓我給他舔那玩意兒的絕對是戀|童癖。兩者其實都跟同性戀沒什麽關系,就是純粹的變|态跟傻逼。但我當時年齡小,這倆人的性別又都是男的,所以我下意識就把他們和同性戀這個群體劃等號了。
最後我一個人的話都沒聽,還在回家後立馬把這事兒告訴了我哥。
我哥說知道了,他問了一下這兩個人的相貌特征,接着說你以後要記得離他們遠點兒,我說好。
他沒有跟我詳細解釋這兩個人是什麽情況,只說他們這樣做是不對的,我告訴他這兩件事是正确的做法。
我也就把‘他們’放到了同性戀這個群體裏。
所以楊知琛給我拿來的感冒藥,我用兄弟的名義跟他道歉,說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你最好也離我遠點兒,我怕到時候把感冒傳染給你。
我越過同班的人包括楊知琛給我遞過來的那些水,去拿了自己一早就提前放在操場上的水杯,然後跟唉聲嘆氣的他們說聲不好意思,我自己帶了水。
我覺得我表達的拒絕應該挺明顯的。
我不是沒有察覺楊知琛的視線,但不直面回答在我看來本身就是一種答案了。
所以當有個我不是很熟的同班同學用一種‘懂的都懂’的語氣跟我說什麽楊知琛這樣的小受可遇不可求,你不要等到之後再來後悔的時候。我只覺得很惡心。
楊知琛跑來找我解釋的時候,我就覺得更惡心了。
楊知琛說他當時只是想找那女生抱怨,并不是真的想讓她跑來跟我說些什麽。我說怪了,那你一開始還跟她抱怨什麽?
楊知琛說因為他覺得暗戀這個事情的痛苦是不能一個人忍……
我忍無可忍,直接打斷了他:說出來的話叫哪門子的暗戀,況且你真以為我什麽都看不出來嗎?
楊知琛看着我,說那為什麽不直接點兒拒絕我呢?你覺得我很像什麽跳梁小醜嗎?
我覺得我們的腦回路是真沒對上,而我自覺自己已經讓了很多步,現在是真的忍無可忍了,要不是看在我們是熟人的份上,我早在他用眼睛視|奸我的時候給他一拳了。
當時的我真不明白給兩個人都留餘地怎麽就等于是把他看成跳梁小醜了。在這個異性戀作為主流的時代,我總不可能當着所有人的面拒絕他吧,那我成什麽人了?
所以無法忍受下去的我說是的,像,真挺像的。我希望你不要繼續喜歡我了,這樣說可以了嗎?聽着夠直接了嗎?
後來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點兒過分,就又跑回去跟楊知琛道歉,他當時跟我說沒關系。
然後道歉着道歉着,我們倆莫名其妙就在一塊兒了。
這事兒莫名其妙就完全成了我的問題,也莫名其妙就變成了楊知琛跟我在一塊兒後最愛翻的舊賬之一。
快下班的時候楊知琛跟我發了條短信,讓我把清單給他列過去,說到時候打包好寄給我。
我列了清單,跟他說不用寄,我到時候可以自己去拿,也省得麻煩他。
楊知琛沒有回我,應該是在忙。
等到我确定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把明天要做的事兒列出來,他才給我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我耐着性子回他說我決定好了,我下班了就去拿東西。
楊知琛沒回我。
——行吧。
我現在也是真無所謂了。
我哥聽我說要去拿東西的時候沒說什麽,只是對着司機老樊說現在先不回去,然後轉頭問我怎麽還不上車,是打算自己打個出租車去嗎?
我沒在這會兒犯矯情,直接就上了車,跟老樊說了要去的地方,順帶把我列好的清單給我哥看。
我哥挨個兒看下來,看完後他問我:“所以這個房子是他出錢買的?”
他很明顯不相信我會讓楊知琛出全款買房子,事實也确實是他想的那樣。
我跟他說那什麽,就是吧,就是我當時年少不懂事兒,人總得在某個時候犯點兒傻,你說對吧?哈哈。
我哥說可以了,別費心思鋪墊了,直接說是什麽情況就行了,我不會打你的。
我只好說是的,房子在楊知琛的名下,錢是我全款買的。說完這話感覺挺那什麽的,真覺得以前那個自己賤到沒邊了。
我哥沒說別的,他就只是似笑非笑的問我:那你以後住什麽地方?
我卡殼了,過了一會兒我說可能住酒店吧,哈哈。
“別哈哈了,還是住我那兒吧。”我哥繼續說,“畢竟我一個人住也挺沒意思的。”
我下意識看了顧嶼一眼。
我說麻煩你這麽多,我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我哥沒說話,他只是忽然啧了一聲。
猛地一個剎車,我跟我哥齊齊看向了駕駛位的老樊。
前面的老樊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說那什麽,我們到地方了。
楊知琛打開門的時候我還在心裏想我哥的那聲啧。
顧嶼平時是挺穩重的一個人,很少有情緒這麽直接的時候,所以我覺得很驚訝。
以至于當楊知琛很沒好氣的說那些東西已經打包好了,我直接把那幾個箱子抱走就行的時候。我直接抱着箱子就往下走了。
楊知琛也抱了個箱子跟我下樓,在後面問我是不是真考慮好了。
我也沒怎麽想,光顧着想我哥的那聲啧了,就跟楊知琛說了個嗯。
楊知琛說事情真到這份上了嗎?真的沒有餘地了嗎?
我還是說了個嗯。
楊知琛說你怎麽這回這麽犟,你要是不想做飯以後就我做,行不行?這事兒有什麽大不了的?你沒必要那麽小氣吧?
我下意識又想說嗯,過了一會兒猛地反應過來,這次我說的是不行。
楊知琛大概是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低聲下氣,也就沒再說話了。
老樊跟我哥站在樓底下。
老樊接過楊知琛手裏的那個箱子,我哥接過我手裏那個,然後看了我一眼,問了一句:“……還有嗎?”
我說上面還放了倆。
我列在清單上的東西其實挺少的,也就是卡啊身份證戶口本這樣比較重要的東西,但是楊知琛估計是不想看我的東西還在家裏擺着,他給我弄出了好幾個箱子出來。
我哥把那個箱子又遞回給我,說那你去把這箱子抱着去放車上,然後在車上等着好了。
我說這樣不好吧?
我哥看着我,沒說話。
我說這樣其實也不是不行。
我坐在車子裏,看他們三個人把東西放在後備箱。
忽然覺得有點兒悵然若失:十年了,今天開始這個地方就不再是我另一個家了。
楊知琛走到後面,然後輕輕敲了敲車窗。
我沒下車,只是把車窗拉下來,看着他,問他還有什麽事兒。
“真的沒任何回旋餘地了嗎?”楊知琛問我。
“……沒有了。”我揉了揉太陽穴,“你不覺得自己這樣挺沒意思的嗎?”
“哪兒沒有意思?你說,你說了我就會改……這次是真的!”楊知琛的聲音很急切,他很少有這樣失魂落魄的時候。
但我這會兒已經不再像是以前那樣,會對這樣的他生出憐惜的心思了。
我是真覺得煩了。
“你沒必要改。”我說。
楊知琛扒着車窗問我:“這是一句氣話嗎?”
“不是,你把手放回去。”我把車窗升了起來,“在一塊兒這麽久,有那麽多時間可以改,你都沒改過。現在兩個人都分手了,你又說什麽要改。不是,憑什麽我就非得站在原地等你改?”
我對這地方感到悵然若失是真的,但不打算重蹈覆轍也是真的。
所以楊知琛沒必要改,因為改了我也不會回去。
他與其浪費時間改,倒不如找個比我更能接受他那些破毛病的。
——反正我是不打算再繼續伺候他這祖宗了。
老樊這次沒能很潇灑的走,因為他得負責把那幾個箱子搬下來,然後放到我哥的別墅裏。
不過我哥給他的工資估計挺多的,他搬箱子的時候都樂呵呵的,還有閑心跟我唠嗑。
搬完後樂呵呵的走了,這次還算不錯,走的時候還記得給我們打了聲招呼。
我哥把我的衣服從箱子裏拿出來,挨個兒問我是打算洗還是扔了。
我說這個是當時跟楊知琛一塊兒買的情侶裝,扔吧。那件我還挺喜歡的,留着吧,算了要不還是扔了吧。
我哥也是真有耐心,一路問到了最後一件衣服的歸宿。最後每件衣服的歸宿都是扔了吧。
然後我開始翻其他的箱子,我把我的戶口本銀行卡身份證挨個兒翻出來。我哥在旁邊疊我的衣服,我坐在地上不停翻箱子看。兩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任務。
差不多花了兩個小時,我們倆才終于收拾完了。
楊知琛這人還真挺神奇的,他神奇就在于他把我們兩個人的相冊也給我裝進去了,但是照片上全是半張我,沒有另一邊的他。
這種時候他還挺有耐心的,可惜這耐心總是用錯地方。
我哥問我那堆小山一樣的情侶裝要不要送出去,他記得有個公園有個機器,叫愛心投遞。不穿的衣服扔進去可以幫忙送到山區,雖然也不知道最後的歸宿是不是真的山區。
我說那就捐了吧,管它是不是真捐到了山區,有這個心意就行了。
然後我把那些照片挨個兒燒了,其實也不是很想燒自己的照片。主要是楊知琛沒一個扯好的,照片的邊沿全是碎的,留着還不如燒了,看着鬧心。
我哥對我燒了那些照片這事兒沒說什麽,也沒說這事兒不吉利,只是晚上我要做飯的時候他說他來就行。
幾個家常菜配湯,挺好的,色香味俱全,就是旁邊放的兩瓶威士忌讓這幾個家常菜的檔次提升到了一個神奇的高度。
我問有沒有白酒,我哥說沒有,但是有紅酒。
我說那還是算了,我們就喝威士忌吧。
後來不知怎麽回事兒,又開了一瓶,還是沒加冰沒加汽水,就純飲。從椅子上離開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頭重腳輕的,差點直接摔了。
最後我哥是把我架着回側卧的。
我現在感覺是挺爽的。
心情非常愉快。
愉快到我哥被我帶着一塊兒跌到床上的時候我還在笑。他好像也有點兒醉了,就是臉不怎麽紅,看着比我要好上那麽一點兒而已。
他把我扔在床上,接着就跟使不上勁似的,跟我一塊兒把臉砸進了被子裏。
我就那麽看着他在床上努力撐着胳膊,似乎是想要起來。但是每次都沒能成功,很快就又跌回去了。最後只能跟我在床上對視着。
我在旁邊指着他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
笑到最後,我哥大概是忍無可忍了,他直接一扯被子,被子蓋過了我倆的頭頂。
——我的腦子就斷片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