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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至于蔣意為丁影挖掘的那八位人力資源，其中四名是葉萬舒的組員，負責營銷業務，三名是林照的組員，負責商務事項，一名是丁影助理岳悅。

行政人員把會議廳設備啓動後，岳悅按照丁影的意思，通知營銷部、商務部、技術部開會。

林照和葉萬舒熟悉丁影的作風，不敢遲到，收到通知立即放下手頭工作去開會，財務部主管聞一楠也趕緊到場。

會議廳內，丁影比他們更早到，她站在發言臺邊上，指甲蓋敲打着文件夾，身着白色寬松款長袖，袖口翻起，幹練淩厲。

技術部連知缗踩點到場，他剛從技術研發生産中心趕過來，還在喘氣。

丁影見他衣背濕了，窗外陰面，玻璃有雨水滑落，吩咐岳悅給連知缗準備一件員工服更換，她照常進行會議。

投屏展示挪威海底隧道的招标公告，在場聽見丁影肅然有力的聲音：“這是北歐近十年來最大的一次智慧工程招标項目，這場會議的目的是決定立盛是否參與本次招标。”

組員們面面相觑，各有想法。

立盛剛成立，相當于一份空空如也的簡歷，因為以往沒有承接案例，盡管丁影的名聲在業內的成績，但還是覺得立盛拿下這塊肥肉的可能性，實在太低。

招标公告全世界都看見，他們的競争對手不止國內同行，還有海外各國競争者。

若要參加這次投标工作，公司目前規模只能支撐全體的努力集中在這次工作當中，一旦不中标，金錢、人力投入的資源不見回報，這成本可就大了。

林照目光放在丁影身上，丁影與他對視，以兩年上下級的默契，她知道他要講話。

果不其然，林照張唇，說道：“老大，立盛申請招标無法提供公司業績文件證明，但能從老大身上證明，立盛參加投标的資質，商務有把握。”他沒改掉以前在靳氏對丁影的稱呼，倒是拉近了員工與丁影的距離。

此話讓大家明白了，用丁影以往的工作業績，替代立盛公司業績證明。

丁影着重看了他一眼，有欣賞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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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萬舒也跟着說：“我這邊會和技術部溝通，準備經濟标。”她看向連知缗，那雙狐貍眼妩媚風情，擡頭問他：“缗哥，你這邊沒問題吧。”

連知缗從辦公椅坐直，清了清嗓子說：“沒問題。”

“接下來立盛的工作集中在挪威海底隧道的招标工作，每個環節都不能出錯，現在臨近十月，正式招标在年後，我們還有小半年的時間。”

散會時，人頭往會議門湧出，一個斯斯文文的青澀女員工來到丁影身邊，她叫白子柚，商務部組員，直接領導是林照。

白子柚托了托自己的黑色鏡框，問丁影：“丁總，雖然此次允許沒有經驗的新公司參與投标，但立盛這麽做是否過于風險了。”

投标路上，成為炮灰的公司千千萬，初生牛犢不怕虎，她問了所有員工不敢吭聲的疑惑，丁影聆聽她的話，反問她：“IBA事務所你應該有所耳聞。”

白子柚疑惑看她，丁影繼續說：“當年廣州電視塔的競标由一對夫妻在競争激烈的投标中競選成功，在這以前，兩夫妻沒有海外建造經驗，兩夫妻成立的公司，也就是後來的IBA事務所。”

“同樣情況，立盛彙聚了在座你們，沒什麽不可能。每一行的競标都很激烈，立盛在秦氏的戰略位置大說不大，小說真不小，參與此次挪威的競标，是立盛嶄露頭角的機會，我想你也希望自己的事業生涯上有這次可遇不可求的經歷。”

白子柚聽完，放心一笑，學着林照的口吻：“老大，我明白了。”

秘書岳悅在整理投影儀，無聲偷笑，內心希望自己早日吃上領導畫的大餅。

回到辦公室，丁影看見辦公桌放了一束烈焰如火的紅玫瑰。

誰送的花？

她查看賀卡，落款一個大方的【靳】。

——丁影，回來我身邊。

靳識琛那句話在耳邊浮起，丁影扶額，沒想到他真的這麽做了。

她不留情面的吩咐岳悅把花處理了。

岳悅把花一支支的插在了每個工位上，丁影隔着玻璃往外看去，簡單枯燥的辦公區域帶了紅色點綴，還挺賞心悅目。

移回目光，她看見秦晏洲發的微信【中午來頂層。】

丁影內心疑惑，表面回複【行。】

繼續埋頭看文件。

不久，秦晏洲給她發了一串數字，備注【電梯密碼。】

中午，丁影從辦公室出來，辦公區域陸續空了，唯獨林照還對着電腦，丁影打趣：“別犧牲午休時間。”

“很快。”林照說，丁影笑了笑，搭乘電梯上頂樓。

頂層是秦晏洲的私人辦公室，最近才搬過來，車以恒問他怎麽放着總部的辦公室不要，他說換個環境換個心情。

車以恒聽到這個回答，笑到咳嗽，質疑他怎麽像個女人。

秦晏洲白了他一眼，真正的理由只有自己知道。

電梯直通辦公區域，丁影從裏面出來，一眼望見數步距離的秦晏洲。

他坐在辦公椅上，辦公桌擺了一次性餐盒，幾份菜，兩份米飯，丁影眼眉輕挑，才明白秦晏洲的意思。

她坐在他對面，默默打開手機，把下單不久的外賣訂單取消，拾起筷子吃飯。

秦晏洲留意她的反應，喝到湯水的表情，訝異交織。

丁影驚喜時對上他的目光，她問：“這是梅姨做的？”

“嗯，少吃外賣。”

“好。”上午用來開會，她已經唇角舌燥了。

他凝望她，丁影垂頭嘗着，聽見他說：“以後我在的時候，你上來和我吃午飯。”

丁影垂着頭，嘴裏含一口湯，頭也沒擡，模模糊糊的說：“行。”

秦晏洲這下确認自己的安排沒有錯。

他一來想讓丁影吃的好，二來要增進兩人感情。

午飯過後，飯氣攻心，丁影打了個哈欠，準備下樓午休，秦晏洲留她下來。

壁櫃有隐形門，裏面是私人休息室，布置恰當。

“我待會就出差，這幾天你來這裏休息。”秦晏洲交代一句話，丁影兩三個疑惑冒出，柳葉眸閃動靈氲，秦晏洲反問：“不喜歡？”

她搖頭，問他：“去哪，什麽時候回來。”

秦晏洲難得失笑，他垂眸，近距離看她。

丁影睫簾卷翹，雙眸溫溫盈盈，寫滿了疑惑，沒有了工作時的鋒芒。

他忽然不想去出差了，但只能想想，如實仔細說：“北京，分部出了點的事。”他輕描淡寫的說：“順利的話，周末前能回來。”

“好。”

他的話總有讓丁影發揮想象空間的餘力，他就像是告訴丁影，周末能陪你。

丁影送他進電梯，秦晏洲推着行李箱進去，轉身面對電梯門，看向門外的她。

“一切順利。”丁影與他對視，眸間緒滿了端重。

“好。”

電梯門緩緩合上，丁影看着顯示屏，樓層在下降。

秦晏洲的專屬辦公室是偌大的平層，能辦公，也能會客，還有私人休息室，除了沒廚房，比得上高樓的大平層。

她确實是困了，這裏沒人能進來，她打了個哈欠，推開隐形門。

休息室沒開燈，光線黑暗，丁影直接撲在了床上，伸手開了兩盞床頭燈，順手調了個鬧鐘，安心睡個午覺。

床墊特柔軟，被單的氣味清淺，淡淡的煙草味，她仿佛回到了暮沙半島。

沒多久，真絲被褥裏的人已經紋絲不動。

秦晏洲下樓時，葉秘書已經備好專車。

去機場的路上，秦晏洲發現錢包留在辦公室，本可讓人送來，秦晏洲想起丁影還在頂層，吩咐司機掉頭。

頂層，秦晏洲拿到了自己的錢包，證件一應俱全，他收好，見隐形門虛掩，他腳步一停，選擇輕步走入。

室內，床上被褥拱起一塊。

丁影側卧睡眠，被褥随她呼吸有序的緩緩起伏，睡姿乖穩。

某個瞬間，秦晏洲認為自己進度太慢了。

時間匆匆，一年太短了。

手機在丁影枕邊，有新信息進入，調了免打擾模式，信息提示音才沒有響，秦晏洲留意手機鎖屏頁面【鬧鐘将于14時15分響起】

還有半個小時。

他知道再不走就趕不上航班，選擇發短信讓葉秘書改簽。

秦晏洲盯着她恬然宜靜的睡容，眼前浮現了許多幕數年以前的事情。

火災時丁影奔向他的身影、冬天裏丁影給他遞圍巾的笑容。

太多讓他心空的瞬間。

所謂的一年婚約，不過是他留她在自己身邊的借口。

14時10分，秦晏洲從休息室離開。

傍晚，日暮裏。

丁影開奔馳mini進入別墅，習慣性的停在了室外車位，她順眼往車庫看了眼，空空如也。

秦晏洲出差，明明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丁影心尖卻反複湧現他的身影。

別墅內，丁影一番洗漱後，窗外風景落幕，黑夜當空，園燈泛光，驅散黑暗。

丁影落座餐椅，留意落地玻璃窗倒映的餐椅。

餐桌上，獨她一人。

以往，她的對面坐落着秦晏洲，與她晚餐。

梅姨上菜，她提起筷子品嘗，卻吃的沒滋沒味。

今天的情緒過于複雜，她分析後，最終确認這些念頭起于秦晏洲出差以後。

承認心裏有他，這不是什麽難以啓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