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

第 8 章

在亞瑟王的傳說裏，這個世界有很多魔法師和精靈仙女妖精以及一些奇異的力量，有位愛慕亞瑟王的王後是位強大的魔法師，她許諾世界上所有的財富和繁華來留住亞瑟王，卻無法阻擋這位王者，最終也只能以挑撥這種方式讓別的騎士去殺死亞瑟王。

在整個傳說裏，亞瑟王是當之無愧的天選之王位面之子以及龍傲天，除了他的結局并不完美，可以說遵從命運成為國王的亞瑟簡直是順風順水，美麗的王後，忠心耿耿的騎士們，每一次冒險都能被世界眷顧，順利得不可思議。

現在，跟着亞瑟王來到城堡的薇薇安以賓客的身份混在騎士和貴族之間，她依舊安靜沉默，看着亞瑟王的登基儀式。

亞瑟王的登基儀式很熱鬧，但是薇薇安只感覺到格格不入，她沉默地混在人群之中，除了一直下意識注意薇薇安的亞瑟王，貴族和騎士們并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就似乎她的存在非常的微弱。

确實，薇薇安使用了自己的能力盡可能地削弱了自己的存在感，她的手交疊在一起，安靜地垂眸好似在看着自己的腳尖，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薇薇安沒有聽到人群突然的聲音響起，然後是一片寂靜。

等薇薇安感覺周圍太安靜而擡起頭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所有人都離開了她——如同傳說中的摩西分海一般，所有的騎士和貴族們分開讓出了一條道，而道路的盡頭是王座之上的亞瑟王。

薇薇安看着亞瑟王，又看向亞瑟王旁邊的梅林。

梅林一點都沒變，依舊是那副與天使長一模一樣的面孔，他湛藍的眼眸帶着笑意，似乎又重複了一遍高喊着，“我們的宴會迎來了一位強大的魔法師，這位小姐，請為亞瑟王祝福。”

不明白為什麽被叫到的薇薇安有些猶豫地來到亞瑟王的面前，她裝模作樣地祝福了一下亞瑟王，賜予了亞瑟王無關緊要的能力，低下頭感覺着黑發的傾瀉，薇薇安仰起頭的時候看到了梅林偷偷在朝着她微笑——一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輕佻浮誇，又帶着“我認出你來”的意味。

打定主意要一會要好好整整梅林的薇薇安很不适應這種被全場矚目的場景，倒是王座之上的亞瑟王臉頰上是如同太陽一般燦爛的笑，他凝視着安靜而沉默的少女，看着這個少女執起他的手，親吻在他指節之上的模樣。

少女的吻帶着身體上蔓延的清香，只是嘴唇輕輕地觸碰，很快便離開了，亞瑟感覺被親吻的地方都酥軟了起來，在少女擡起頭的時候，他控制着自己顫抖的聲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露出破綻。亞瑟王的聲音輕柔而溫柔小聲，“有你的一吻，我可永生。”

這種親密的話語沒有讓薇薇安動容，她依舊面無表情，倒是亞瑟王的聲音似乎被梅林聽見了，梅林臉上的笑容不着痕跡的僵硬了一下，微微有些淡了下去。

感覺到窒息的薇薇安在祝福完畢之後，走出了城堡的大廳，在城堡的某個角落裏，薇薇安伸出手指，看着纖細雪白的手指變得虛幻了下去，她的嘴唇不着痕跡地抿了抿，這是薇薇安緊張才會有的微動作。

她靠在柱子上，收回了手，讓有些透明的手垂在袖子裏面，突然，是梅林的聲音響起。

“你不能離開阿瓦隆湖，否則你會消失。”

薇薇安轉過頭，看到的是手持權杖的梅林站在幾步之外看着她的模樣，梅林的臉上認真嚴肅了起來，薇薇安下意識地“哼”了一聲，她轉過頭準備離開，卻被梅林拉住了手腕。

“薇薇安，我美麗的夫人……”梅林呼喚着她。

被梅林握住手腕的時候，薇薇安才感覺梅林的身軀是那樣的高大，特別是他緊緊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拉過去的動作，用力而急促，帶着極大的壓迫感。

薇薇安睜大了眼睛，她被梅林摟在懷裏，想要張口說什麽，卻感覺梅林松開了他握着權杖的手，轉而捧住了她的臉頰，“別動。”梅林的聲音有些嚴肅，他的面孔緩緩靠近薇薇安。

“您太過任性了，我的夫人，您不該離開阿瓦隆湖的。”

薇薇安被梅林強迫着仰起頭，她看着那張和米迦勒一模一樣的面孔緩緩靠近——就算那張臉是如此的美麗豔麗，像是畫布之上才會存在的畫中人，但是這樣的近距離讓薇薇安惶恐了起來。

這是要幹什麽？

随後，薇薇安得眼睛睜大了。

圓溜溜黑色的眼珠子像是貓貓受驚一般。

她被親吻了。

薇薇安被梅林親吻了。

不論是穿越之前還是穿越之後，這都是薇薇安的初吻，就算是之前在天國的時候被米迦勒當貓薄荷吸的時候，那個天使長都沒有這麽放肆地直接親吻上來，倒不如說，那些天使都是不懂情愛的純情種，從來和異性的接觸只存在于禮貌性握手的薇薇安一時間忘記了動作。

直到梅林強制性地準備撬開她的嘴唇的時候，薇薇安才反應過來，她用力地推開梅林，擦拭着自己的嘴巴，就算是這具身體無法産生波動，但薇薇安還是震驚了。

“你幹什麽？梅林！”

“給你我的力量。”

梅林倒是理直氣壯，他緩緩靠近了薇薇安，忽然整個人都虛虛抱住了薇薇安，面色一凜，“不要說話。”

薇薇安聽見距離柱子的不遠處有走路的聲音，她閉上了嘴巴。

近距離和梅林接觸，薇薇安倒是沒有什麽旖旎的感覺，就算是被親吻了。或許湖中仙女都是沒有人類感情的存在，對于梅林剛剛的做法，薇薇安只感覺到震驚和憤怒，等外面的人走了之後，薇薇安那張臉如同冰雪一般寒冷，她冷冷地看着梅林，像是風雪吹過梅林的肌膚，讓梅林下意識的內心大喊了一聲“遭了”。

薇薇安離開了亞瑟王的城堡，她只是答應了亞瑟王來參加他的登基儀式，又沒說留在這裏。

而等登基儀式結束之後出來尋找自己宮廷法師的亞瑟王卻一直沒有找到梅林，只在找到了梅林的法杖，和梅林法杖邊一只似乎有些通人性的兔子，兩只手費力地想要抱起法杖的兔子簡直太過人性化了，亞瑟王握住兔子的耳朵，猶豫再三，喊出了那個不可置信的名字，“梅林？”

兔子很快安靜了下來，它眼巴巴地看着亞瑟，黑色的眼睛眨巴眨巴在。

亞瑟王：“……”

救命！他的宮廷大法師變成了一只灰兔子！

準備回到阿瓦隆湖補充力量的薇薇安騎在馬上，她依舊維持着人類的形态，身體裏屬于梅林的魔力讓薇薇安感覺到別扭，但梅林的魔力确實很好的支撐了她能夠回到阿瓦隆湖。

梅林的魔力像是火焰，溫暖，帶着太陽的感覺，仔細聽似乎能聽到那些火焰在她身體裏燒灼的細碎聲音。經過幾天的趕路，薇薇安終于回到了阿瓦隆湖。

她擺脫了人類的身體，變化為湖中仙女的輕盈形态，像是被風一吹就散的煙霧，薇薇安回到了湖水之內，在湖水的底部找到了十幾年前打造的那把埃克斯卡利布爾。

華麗的劍沉睡在湖底，十幾年都未曾發光，而現在，薇薇安看見魔劍發光了，她明白，這把劍真正的主人要來取走它了。

在湖底，薇薇安伸出手撈起埃克斯卡利布爾，抱在自己的懷裏，劍鞘的溫度溫暖了薇薇安，阿瓦隆湖源源不斷的給予薇薇安力量，直到她全家恢複。

薇薇安有些讨厭現在的狀況，她莫名其妙穿越到這個世界成了湖中仙女，她失去了所有的娛樂，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研究魔法和鑄造武器。猛然從湖水中湧出，薇薇安坐在阿瓦隆湖邊的巨大石頭上，看着自己懷裏抱着的魔劍。

也許是感應到真正的主人快要來了，魔劍興奮地散發着自己的力量，散發着微微光芒。

薇薇安沉默着，然後微微嘆息。

“所以，要開始了。”

她自言自語着，又一下跳入阿瓦隆湖之中。

幾個月後，和爵士佩裏諾爾鬥争而失去了配件的亞瑟去在梅林的指引之下，來到了阿瓦隆湖。

“去把劍取來，這是屬于你的。”

梅林如此說道。

亞瑟王來到湖邊的小船，在船內看見了劍鞘。

他來到湖中心，湖水之中緩緩伸出雪白的手臂，其中握着梅林所說的魔劍。

亞瑟王接過魔劍，突如其來的龐大力量湧入他的身體——熟悉又陌生，就好像很久很久，久到這具身體還未出生，還要遙遠的時代，他就應該擁有這些力量了，而現在，魔劍的力量不過是重新回到他的身體裏。

劍鞘與劍合為一體，恍惚之中，亞瑟似乎看見了雲端的巨門，雲端的城市……

還有一個位于大地的樂園……

但很快這些場景全都消失了。

亞瑟王呼吸一口氣，輕輕道：“多謝您。”又駕駛着小船回到了岸邊。

于是，亞瑟王和他最具盛名的佩劍終于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