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起因

十一  起因

昔日，有詩雲：

當年鐵馬動山河，武林群雄誰敵手

隐沒深林神珠島，是有秘籍或珍寶

那一年，江望回到家中看到如此慘劇，頹廢數日之後，又再度行舟回到了第六任百曉生的住所。他知曉師父既然是百曉生，那麽就一定會知道他的仇人是誰。但是回到客棧，他卻從掌櫃那裏得知了人已經一去不回。驚訝之下，他便明白這大概又是師父的一次考驗，索性這幾個月的修行沒有白費，在一年之後，他于大漠之外的城中找到了師父。

仇人何在，師父并非說明。他言道，既然未來要成為百曉生，這件事還需自己去找尋真相。

江湖之事，無所不曉，是謂百曉生。

聽此話，江望才暫且按捺下自己顫抖的內心，并且發誓找不到仇人也不為自己正名，故而弱冠之年未曾取字。

至此，四年過去了，江湖之中忽然傳出一則古詩來，詩中所唱所指皆是指向海外之島——神珠島。此詩中所描述乃是昔日武林前輩的壯舉，不惑之年後攜帶萬貫家財與諸多武林秘籍于江湖中銷聲匿跡，自然引得江湖中人趨之若鹜。

彼時，第六任百曉生将木就行，但仍然有最後一個考驗。

“望兒，為師要你前往神珠島一探究竟。昔年，為師長輩曾與那人有所交往，遺失了一則秘籍在手，走上前，為師密語你秘籍二字，此行其餘可取可棄之，唯獨此物，須得帶回。”

如此，江望便踏上了神珠島之行。

自江南碼頭而行，路過信州，建州等地，一路到達沿海口。

距離神珠島最近的是一處村寨，名為寧家村。江望行舟數月，路上也遇到了不少英雄好漢，赫赫有名之輩不少，獨自一身前來也不少。然後，他也巧遇了伏梵。

是說神珠島一事，引得江湖群雄紛紛出山而來。

江望未免引人注目，便與一些普通人搭乘小舟而去，期間要轉數道航線，雖然辛勞，但也能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一些之前未曾得知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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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泛舟江上，江望坐于舟前，忽然間看見身後有大船急速而來。他頓時駭然，爾後目視見其上有一偉岸男人站立于甲板上，周邊圍了數餘人，想來是哪位有名望之人。再一細看，江望便認出此人，乃是赫赫有名的江中镖運一把好手，江湖人稱“水上太保”的魯好漢。

倏爾，大船停到舟旁，那魯好漢哈哈大笑，說道：“我瞧見父老鄉親們是要直道去信州，正巧我這船上位置不少，還請諸位鄉親們上船來敘敘舊。”

說是如此，卻是立馬一個綠林好漢跳了下來，挾持了那渡舟的老船夫，對方吓了個半死，真是一點也不敢動彈。其餘人諾諾，不敢違抗半分，江望也見機行事，僞裝自己在這一幹人中。

不消片刻，大船放下橫木，舟中一行人便移步到船上。

而那魯好漢正在前面迎接着諸鄉親們。

他又是一聲大笑，口中說着“抱歉”二字，讓那綠林好漢放下手來。

“諸位父老鄉親，魯某人不過是熱情好客，手段激烈了些。船中有酒有菜，各位放寬心，吃吃喝喝，幾日便到了。但是，倘若裏頭有什麽心思各異之人，還請自行現身。諾，給那船夫一點銀子打發了。”

“是，老大。”

當時是，江望便感覺到魯好漢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身上，頓時心裏一咯噔。

這些年，他也算是闖蕩了不少風雲，如此狀況卻是少見。想來，這魯好漢也是前往神珠島的一幹人之一，如此作為，不過是為了減少競争對手。

接下來，也果真如此。魯好漢一旦遇到了小舟，必定将舟中人不分何人請上船來，送了船夫一點銀兩打發了。如此，船中人漸漸多了起來。江望也瞧見了不少熟識的面孔。其中，一位大鑄劍師被請上船來時，魯好漢更是盛情以待，不似江望等人，只安排了甲板下的房間。

如此，江望便見到了伏梵。

伏梵一見魯好漢，便一聲冷哼，說道：“原來是江中的泥鳅，有話不妨直說，大家都是為了神珠島一事而來，何曾有意外？”

“呵呵，不知閣下是江湖哪位英雄好漢，怎不見你留個鼎鼎大名呢？”

既然對方來者不善，魯好漢也自然收起了那和善的面孔，眼色一使，招來一幫好手，包圍了伏梵。江望見此，不由得跳出人群，卻被他一眼釘在了原地。

“見到我等之人，皆已黃泉相伴。魯‘太保’，神珠島還遠在千裏，我不便于你争鬥。”

“好，閣下既然如此，先将手上的兵器拿來。”

魯好漢話音剛落，便見伏梵将手上的好劍随手扔了過來，吓得一個小卒手忙腳亂地接了過去。

“接着。”

就連魯好漢也沒有想到伏梵如此識相，正所謂江湖之人重義氣，好面子，更何況他魯好漢一向自缢為正派人物，只好令手下人停下行動，捏着鼻子給他安排房間。

也是湊巧，伏梵的房間也在甲板之下，離江望不遠。

夜裏，江望見機便溜了進去。

“誰？”

好在這幾年江望手底下功夫不見疏忽，穩穩躲過了伏梵這一招一指降敵。他見沒成，便轉過頭看，原來是熟人。

“是你。”

“是我，伏梵兄，可否将手放下。”

江望讪讪一笑，那眨眼的樣子，不可謂不令人會心一笑。

伏梵也不想折騰，便放下手來，問道：“我與你只是數面之緣，不曾稱兄道弟。”

“那伏梵兄，這次我們稱兄道弟可否？伏梵兄，叫我望弟可行？”

“伏梵兄，請多指教。”

看江望這笑呵呵又接着十分正經的樣子，安坐于房內的男人心下也有些無言以對。他本想閉目不見，卻又回想起往昔幾次無意間的碰面，更何況，神珠島一事，百曉生的徒弟，也能有一幹用處。

于是，他點點了頭，道：“緣分如此，也罷，望弟？望弟，你也是前往神珠島之人。”

“沒錯，這次神珠島一事關系重大，師父特地要我前往神珠島。”

說到這裏，江望便不免得吐槽了一番這件事的麻煩，和這些年來，師父少有給他銀兩，害得他節衣縮食，口袋裏也沒什麽錢。又說到那魯好漢雖然面上和善內心兇狠，錢倒是賺了不少，他有朝一日，也定是要多賺些錢的。

伏梵點點頭：“看來望弟日後是要從商，我聽聞百曉生一脈，從來是富貴潑天，當任百曉生恐怕也少不了你那點吃喝。”

“吃喝少不了，其餘的銀子可是半點也無。”

只是看江望這面色比起上次見面更顯得紅潤，這吃喝顯然也不是太少。雖然不知為何這百曉生的徒弟江望是絲毫不将他當外人，伏梵也基本上将往昔忘了個幹淨，打聽到自己想要的之後，便要打發了他走。

“如此也好，望弟，此船雖到神珠島，但你不妨在信州下船，避開魯太保的鋒芒。”

“何意如此？”

“不日船上必有變故。”

江望若有所思，也看出了伏梵的意思，便告辭了。

只是到了信州，江望卻沒有依從伏梵的意思，而是繼續厚臉皮地待在了船上，也果真遇到了船上的動亂。如此動亂，江望本就并非無能之人，自是安全渡過。伏梵見他不聽話，也扭頭不理會他的招惹。到了建州，夜間，伏梵取了自己放在船上的寶劍，便要輕功下船，忽然聽到背後似乎有人跟随，回頭一看，還是那個人。

“伏梵兄。”

“……”

伏梵轉過頭，落在了地上。

四周夜晚寂靜，無數熒光而起，兩人一前一後，也安靜地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