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審問

審問

這一日，五阿哥、福爾泰和小燕子正忙着裝潢會賓樓。會賓樓包食宿，一樓是用餐的地方，二樓是住宿的地方。老板是柳青，老板娘是金鎖，裏面的夥計都是大雜院裏的成員。

太後突然提前回宮，剛巧就是在這一天，五阿哥他們只好匆匆忙忙地趕去太和殿前接駕。慌忙之中，小燕子的旗頭沒有戴好在給太後請安時滾落在地，第一次見面就給太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太後到了慈寧宮之後，先是召見了小燕子，被小燕子冒冒失失的言語和不當的行為舉止給氣到了。在皇後的挑撥下，她将小燕子關進慈寧宮裏的暗房，讓小燕子跪在觀音菩薩前面，閉門思過一天。

太後見了小燕子之後，對五阿哥和小燕子的這樁婚姻十分的不滿。在她的心目中，五阿哥是未來儲君的人選，他的福晉将來是要能夠母儀天下的，小燕子這樣的明顯不合适。

她教訓完小燕子，又召見紫薇。早在五臺山的時候，她就聽說了皇帝已經将紫薇指給了福爾康。而這福爾康，原本是要做晴兒的額驸的。

晴兒是戰死沙場的愉親王的女兒，并不是她的親孫女。紫薇雖然是她的親孫女，但以前從未見過，她的心是偏向一直陪在她身邊的晴兒的。

和小燕子不同，紫薇規規矩矩地給在場的太後、皇帝、皇後和令妃請安，說的也是一口流利的滿語。她的行為舉止挑不出一點錯，絲毫看不出是從民間來的格格。

太後因為晴兒的事，召紫薇來本是有意刁難，有幾處疑問她更是想要問問清楚：“紫薇，你母親生前為何不帶着你進京來找皇阿瑪，而非要在臨終時才讓你來？”

紫薇如實地說道：“回老佛爺，我外公在臨終前留下遺囑，讓我娘好好把我養大，在她有生之年不要帶我上京。”

太後聽到紫薇的回答更是覺得奇怪了，問道：“你是皇家血脈，金枝玉葉。你外公為什麽不讓你娘帶你上京？”

紫薇想到哥哥的事，有些緊張地說道：“這……外公去世的時候我還小，不太清楚。可能是他對我娘能夠見到皇阿瑪沒有信心，擔心我們會有危險。”

太後點點頭，沒有再追問這個事情。她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乾隆，問道：“聽說紫薇已經指婚給爾康了，這麽快？”

乾隆回答道：“皇額娘您有所不知，幾個月前我們在微服出巡的途中遇到了刺客。眼看刺客的劍就要刺中朕了，紫薇這孩子奮不顧身的擋在朕身前替朕擋劍。爾康同樣是奮不顧身的擋在紫薇身前替她擋劍。”

太後擔心地問道：“那後來怎麽樣了，你們有沒有受傷？”乾隆說的這些之前并沒有人跟她講過，她也是現在才知道。

她聽到乾隆說他們遇到刺客心就提起來了，在聽到紫薇替乾隆擋劍的時候對紫薇這孩子有一絲贊許，聽到爾康替紫薇擋劍的時候差不多就明白了乾隆把紫薇指給爾康的原因。

Advertisement

站在太後身後的晴兒聽到爾康替紫薇擋劍，臉色煞白。爾康為了紫薇可以連命都可以不要，她知道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幸好艾樂及時出手打飛了刺客的劍，朕和紫薇還有爾康這才都沒有被刺客刺中。”乾隆微笑着說道。

“這就好。”太後松了一口氣，看向紫薇，“我聽說艾樂是你義兄？”

紫薇小心翼翼地回答：“回老佛爺，是的。”

太後想到小燕子，就忍不住批評紫薇:“這又是認義姐又是認義兄的，你和他們認識多久，了解他們多少，知道他們是什麽樣的人嗎，這樣做實在是太随便。”

聽了乾隆的故事，她知道紫薇是個好孩子。她再偏向晴兒也得承認，晴兒和爾康之間是沒戲了，這會兒是真的把紫薇當作親孫女來疼了。

“老佛爺教訓的是。”紫薇低着頭應了一聲。

太後說道：“好了，都別杵在這了。我有些累了，你們回去吧。”她的話音一落，乾隆他們便紛紛離開了慈寧宮。

晴兒想了解一下爾康喜歡的女子是什麽樣的人，向太後請示想送紫薇一程，經批準後跟着紫薇走了，一路上和紫薇有說有笑的聊得很歡。

福爾康一直守在紫薇的屋門前，看到紫薇和晴兒是一起回來的，臉上有些不自然，有意回避晴兒的目光。

晴兒想不到爾康會在這裏，頓時有些尴尬，先行告辭。福爾康走上前對紫薇說道：“紫薇，老佛爺有沒有為難你？”

紫薇溫柔地說道：“老佛爺是我的親奶奶，怎麽會為難我呢。”

福爾康聽到紫薇的回答，懸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他想到晴兒的事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不由的說道：“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是和晴兒有關。”

“和晴兒有關？”紫薇疑惑地問。

“對。在幾年前……”爾康坦誠布公的将皇上在前幾年有意将晴兒指給他的事告訴了紫薇，好在紫薇相信他。

晴兒回到慈寧宮時，太後還沒有歇息。她看到晴兒臉上還有沒有擦幹淨的淚痕，睫毛上也挂着淚珠，就是一陣心疼。

晚上，她趁晴兒睡下了，把乾隆召到了慈寧宮，開門見山的對他說道：“皇帝，晴兒如今年齡也不小了，她的額驸你現在有合适的人選嗎？”

太後不說，乾隆險些把晴兒的婚事給忘了，幾年前他是想把晴兒指給福家的。現在爾康有了紫薇，爾泰早已成婚，他心中哪裏還有什麽人選，這會兒默不作聲。

太後見乾隆這樣什麽都明白了，說道：“你要是沒有合适的人選，就讓爾康把晴兒也娶了吧，讓她當個側福晉。”

乾隆想到紫薇那個性子恐怕不會肯，要是出什麽事可就不好了，急忙說道：“晴兒的額驸人選朕已經有了一個，只是還要再考慮考慮。皇額娘放心，朕一定會給晴兒找個好婆家的。”

太後聽到乾隆說已經有人選了當即問道：“這個人選是誰？不是文武雙全，才華出衆的王公子弟，可不能讓我們晴兒嫁過去。”

“他是紫薇的義兄，大理寺少卿艾樂。”乾隆突然之間想到艾樂，就把他說出來了，不過也确實可以考慮把晴兒指給他。現在晴兒才剛回來，這事并不着急。

會賓樓開張的這天，柳青、金鎖和柳紅都是喜氣洋洋的。他們帶着會賓樓的夥計，站在門口接待四方來客。這一天艾樂和福爾康也特意前來捧場。

金鎖沒有看到紫薇，有些失望。當年紫薇擔心宮裏規矩多怕她不适應，沒有帶她入宮。她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就住進了大雜院，和柳青日久生情，成婚以來小日子過的還算甜蜜，這都要感謝紫薇。

這時候有一隊舞龍舞獅的隊伍熱熱鬧鬧地舞過來了。一條好幾丈長的龍和三只獅子，在龍珠的引導下翻滾跳躍。站在人群中的艾樂看到這樣精彩的表演也和圍觀的群衆一樣看的津津有味，樂呵呵的。

福爾康捶了他一拳，說道：“你還笑，上次爾泰和五阿哥去幫會賓樓裝潢我就極力反對，這次他們他們居然親自舞獅，還是舞給普通百姓看，成何體統。”紫薇和小燕子他們關系疏遠，連帶着他也一樣。

艾樂說道：“托柳青、柳紅的福我們才能看到這麽精彩的表演呢，你既然勸不住他們，不如看開點。”來這看表演倒是其次，他主要有其他的目的。

這個時候舞龍舞獅的表演已經結束了，舞獅子頭的小燕子、五阿哥和福爾泰已經進了會賓樓。他說道：“他們都進去了，我們也進去吧。”

柳青和柳紅認識福爾康卻并不認識艾樂，還是金鎖從旁介紹才解開大家的疑惑，這才熱情地邀請他兩和五阿哥他們坐在一起。

福爾泰看到福爾康後說道：“哥，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福爾康剛要回答，那邊小燕子已經和人打了起來。小燕子明顯不是那人的對手，永琪怕小燕子吃虧也加入戰鬥。

那人的四個手下見對方有了幫手，也加入了戰團想要護主。柳青、柳紅和福爾泰三人見情況不妙也飛身而入，金鎖則是站在一旁幹着急，擔心地看着他們。

“爾康，艾樂，你們兩個快點來幫忙啊。”五阿哥見爾康和艾樂袖手旁觀，忍不住喊道。沒有這兩人幫忙，他們根本打不過對方。

艾樂攔住就要加入戰團的福爾康說道：“他們身上的血腥氣很重，尤其是武功稍微高點的那個，支撐不了多久的。”

經艾樂提醒，他們這才注意到了對方身上的血腥氣。這血腥氣一開始還沒有，是在打鬥過程中漸漸重起來的。果不其然，為首的那人因流血過多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柳青和柳紅将他帶入了客房，替他清理了身上的傷口。等到他悠悠醒轉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福爾泰想和他交個朋友，大家互通了姓名。原來他叫蒙丹，是個回族人。

蒙丹聽到五阿哥自稱艾琪，看了一眼艾樂，問道：“你是艾樂的哥哥吧。”柳青是柳紅的哥哥，福爾康是福爾泰的哥哥，他們在介紹的時候同時也介紹了他們的關系。艾琪雖然沒說，但他可以看出來。

蒙丹的這句話一出，柳青、金鎖、柳紅、福爾泰等人齊齊看向五阿哥和艾樂，還別說，他們兩個長得還真有點像是親兄弟。

“不是的。”五阿哥沒有想太多，直接否定的說道。

“不好意思，我猜錯了。”蒙丹嘴上這麽說，內心還是懷疑的。

小燕子這時候湊上前來将蒙丹的武功大肆誇贊了一番，吵着鬧着要拜他為師，折騰了許久。福爾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提醒他們該“回家”了。

五阿哥他們匆匆忙忙地走了，艾樂和福爾康卻留了下來。艾樂在蒙丹的面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蒙丹來歷不明，形跡可疑為由，當着福爾康的面開始審問蒙丹。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蒙丹将什麽都招了。艾樂将蒙丹與含香的私情上升到國事，震懾蒙丹同時也是震懾福爾康。

艾樂看向福爾康，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福爾康如果被蒙丹和香妃的愛情給感動了，以後還是參與到了救出香妃的事件中，那他這兩年的努力也就都白費了。

福爾康聽到蒙丹與含香的故事時并沒有多大的觸動，也許是他和紫薇在一起的太順遂，沒有經歷太多曲折的原因。他勸蒙丹傷好之後就盡快的離開京城，不要再打含香的主意。

五阿哥和小燕子兩人回宮太晚，參加太後舉辦的家宴遲到了，又鬧出了精彩紛呈的一出，最後小燕子裝暈才逃過一劫。

艾樂回到艾府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他的書童焦急地等在門口，看到他出現高興地說道：“小少爺你總算是回來了，老爺和夫人提前到了京城，這都在府裏等你一天了。”

艾樂這兩年都有和艾員外通信，過年的時候也是回杭州過的。艾員外對艾樂和紫薇的情況基本上都了解。他已年過花甲，奔波勞碌了大半輩子，晚年也是該來京城享享清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