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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辛頌一第二天到學校的時候晚了點，他摸到座位坐下，低着頭掏出書包，陳白正在做作業，見他不聲不響，就多看了他一眼。

“你眼怎麽了？”

辛頌一揉了揉眼睛，“沒事，睡晚了。”

陳白，“沒吃早飯？”

“沒胃口。”

陳白從桌肚掏出面包和牛奶，辛頌一有點驚訝的扭頭，陳白說，“白鷺買的，給你的。”

辛頌一聽完默了一下，白鷺其實沒給他買過早飯，今天是頭一遭。

午後陳白在座位上淺眠，辛頌一去找白鷺，白鷺見到他，似乎并不驚訝，兩個人往小賣部去。

白鷺問，“喝什麽？”

辛頌一說，“都行。”

“那我給你買熱豆漿。”

辛頌一說好。

買完豆漿，白鷺遞給他，辛頌一遲疑了一下，白鷺塞到他手裏，辛頌一低頭，“謝謝。”

白鷺摸他的臉，“幹嘛突然這麽客氣。”

辛頌一抿了口豆漿，熱乎乎的東西流到腹部，好像連勇氣也增加了，他擡起頭，“。。。照片。。。”

“我看到了。”白鷺說，“我跟謝凝也說了，你們兩鬧着玩的，以前也這樣，她就沒說什麽。”然後想起什麽又說，“對了，我讓她把照片删了。”

辛頌一有點不知道怎麽問。

“別擔心，沒其他人知道。”

辛頌一，“。。。不是那樣的。”

白鷺并沒有問他們為什麽親吻，而是問，“頌一，你喜歡陳白嗎？”

辛頌一忙搖頭，“不喜歡。”想了想又說，“不是你那種喜歡。”

他們一起長大，自然是喜歡彼此的，但不是戀愛那種喜歡，白鷺懂。

她松了口氣，“那就好。”見他不解，笑了笑，“陳白不喜歡男孩子，你喜歡他的話，會很麻煩。”

也會受傷害。

辛頌一見她真的不介意，還為自己着想，懸着的心終于放下，嗯了一聲，喝了很大一口豆漿。

“。。。但是，頌一，你喜歡男孩子吧？”

“咳咳咳。。”辛頌一突然嗆住，忙捂住嘴。

白鷺無語，“。。。你這個反應，讓我怎麽想？”

“沒，沒有。”辛頌一急道，“你不要亂猜。”

白鷺懷疑的看着他，看他急的臉都紅了，最後說，“好吧，你說不是就不是，我不問了，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你不要害怕，不管你喜歡誰，在我這裏你都不會變。”

辛頌一怔住，然後笑了笑。

日子仿佛突然就安靜平順下來，黑板後面的倒計時變成兩位數，又每天減少一點，考試變成一月一考，最後又多了很多小測驗，頭上仿佛落滿了看不見的羽毛，輕飄飄，又沉甸甸。

但這些在霍英俊這裏，并沒有那麽強烈。

他按部就班的上着補習班為高考準備，也在有條不紊的安排着出國的行程。

蔣禮有一次看他桌子上放着國外大學簡介，唉聲嘆氣的說了句可惜。

霍英俊擡頭掃了他一眼。

蔣禮下巴搭在手背，對着他座位說，“等你出國後，咱們得好幾年不見吧，霍哥，我會想你的。”

“滾。”

“我是說真的。”蔣禮說，“冷不丁還有些不習慣呢。”轉頭卻又問他要不要去參加籃球賽。

霍英俊，“你也上上心吧。”

“我沒你那麽大志向，我這成績在省內上個一本還是可以的，不求top5，只求過得去。”

霍英俊，“滾吧。”

“別介啊，高一高二搞了個籃球賽，跟一中比，怎樣，感不感興趣啊？”

霍英俊高三後就退出籃球隊了，這個時候打比賽，想着拉他做外援。

霍英俊終于好像有了點興趣，“跟一中？”

“對啊，這周末。”

“在哪？”

“一中。”

霍英俊垂了下目光，将書合上，“再說吧。”他說。

這其實就是相當于答應了，蔣禮，“得嘞！”

一中的籃球場很老舊，也不大，兩個校隊打友誼賽，來觀影的人還不少。霍英俊中場休息喝水，蔣禮氣喘籲籲的過來。

“媽的，那個11號嗑藥了？這麽瘋？！”

霍英俊的目光順着看了眼11號，是一個高個子男孩，聽說才上高一，但個子高，速度快，攔球很強。

霍英俊仰頭喝水，沒說話。

蔣禮碰碰他，“你還行嗎？我看你狀态不太好，往觀衆席上看了好幾眼了，找啥呢？”

霍英俊搖頭。

蔣禮又摸出手機，霍英俊問，“你看什麽？”

“看白鷺有沒有給我回信息呗。”他說，“他們高三周末也補課着呢，我說我們今天過來打球，讓她來看。”

霍英俊一愣，“他們補課？”

“對啊。”蔣禮，“你不知道？”

霍英俊的确不知道，他雖然剛剛一直往觀衆席看，但其實只是內心期盼，從沒有想過辛頌一會在學校。

但自從知道他在，後半場霍英俊就有點心猿意馬，導致他頻頻出錯，最後連蔣禮都受不了了。

“媽的，霍英俊，你靈魂出竅啊？防守！防守！你到底看哪兒呢。”

霍英俊被他叫的煩。

“別瞎咧咧，我看着呢。”

“你看着屁，那11號你到底能不能攔住啊？”

霍英俊讓他滾蛋。

後半場霍英俊總算調整了狀态，他知道辛頌一不會來，他至今還記得那天晚上他說過的話，他罵辛頌一惡心，他想，辛頌一不會原諒他。

籃球劃出完美的抛物線，砸在框裏。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的确沒什麽立場再去找他，雖然他非常想，他想道歉來着。

11好迎面沖過來，霍英俊靈巧的躲開。

他以前談戀愛其實挺游刃有餘，但辛頌一這裏，卻總是把事情弄壞。

被人中途截下球，霍英俊一愣，随後忙轉身奔跑。

他得再跟辛頌一說一句話。

在最後一個球落下的時候，他想，他得再跟他說一句話。

三月末的天溫和，風都帶着眷戀。

霍英俊穿着短袖，坐在一中的操場上休息，蔣禮提着兩瓶水過來。

“接着！”蔣禮将一瓶水扔過來，霍英俊單手接住，打開仰頭喝了一口。

蔣禮坐他旁邊。

出了汗，耗費了體力，突然這麽靜下來，兩個一時都沒說話。

“不太高興？”蔣禮問。

霍英俊鼻腔裏哼笑了一下，“輸了啊。”

蔣禮從口袋裏摸出煙，給自己點燃，又問他，“要嗎？”

霍英俊搖頭，“不想。”

“還戀着呢？”蔣禮咬着煙，突然一問。

好像并不意外蔣禮看出什麽，霍英俊摸着手心裏的水，疲倦的閉了下眼，輕聲罵，“關你屁事！”

蔣禮就悶聲笑了起來。

謝凝之後，霍英俊再沒交過女朋友，蔣禮說，“誰啊？”

霍英俊沒答。

“我認識？”他又問。

霍英俊籲了一口氣，乏乏的，“煩，別問了！”

蔣禮嘁一聲，“得，這麽了不起，連問都不能問了。”

霍英俊自語，“就是了不起。”

蔣禮，“。。。”

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天色漸晚，起身離開，走了兩步，霍英俊頓住腳，“你先走吧。”

蔣禮回頭打量了一眼，看穿了什麽，笑了一下。

“得，我先走了，你自便吧。”

霍英俊去了辛頌一的教室，教室裏空蕩蕩的沒人，只座位上鋪滿了各種試卷和書籍，和他們的教室并無區別。

他站在辛頌一的桌前，把桌面的書随意拿過來翻了翻，辛頌一的數學應該很好，物理跟化學一般，霍英俊一本本書和卷子随意翻着看，有點放空思緒的想，辛頌一這個水平，考個國內一流大學問題應該不大，不知道以後他會學什麽專業。

“你找誰？”身後進來一個學生，走到他前面的座位彎腰掏東西，看他一眼，“找辛頌一？”

霍英俊點點頭。

邱一明，“他早走了，你哪班的？有事給他打電話。”

霍英俊點頭說了句好。

邱一明拿完東西就走了，教室裏又空了下來，霍英俊低頭，将辛頌一的書複原，眼角瞥到他別在書上的筆，動手取了下來。

他把筆攥在手心，又回頭看了眼辛頌一的座位，想象着辛頌一坐在教室裏的樣子，又想起去年四月他回過身看着自己的樣子，突然有點難過。

沒有什麽是按照自己想象的發展，每一頁都是新詞。

他并沒有辦法去掌控辛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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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頌一第二天到教室，翻了翻書，陳白，“找什麽？”

“筆不見了。”他嘀咕了一聲。

陳白從自己書上抽了根給他，辛頌一笑了笑，“謝了。”

“高考的時候別這麽丢三落四。”

辛頌一無奈的應了一聲。

邱一明回頭，“昨天有人找你。”

“誰？”

“不知道，臉生，像別的班的。”

辛頌一沒在意，想着也許是其他同學找他有事，點了點頭。

晚上回到家，頌玲正在做飯，自打辛頌一上高三，頌玲盡量都給他回來做飯。

“回來了。”

辛頌一應了一聲，頌玲，“飯等下就好，你先自己休息休息，對了，桌子上有你的快遞。”

“我的快遞？什麽？”

“不知道，下午剛剛送來，是同城快遞。”

辛頌一拆開，是個文件袋，打開文件袋，一卷卷白色的紙，辛頌一皺着眉頭撈出，才發現是一張張試卷。

他愣了下，手一松，卷子飄蕩蕩落在桌子上，有幾張正好露出卷子首頁的名字。

霍英俊。

霍英俊的卷子。

辛頌一有點回不過神，他低頭将卷子一張張整理好，又從頭翻了一遍，的确是霍英俊的卷子，多數是物理和化學卷子，數學卷子少量，但無論哪張，都被用筆勾出了若幹題目，批了标注，寫着解題思路。

辛頌一抿了抿唇。

“是什麽？”頌玲端了菜出來。

辛頌一将卷子收好，“沒什麽，之前買的輔導資料。”說完後将東西塞回到文件袋，“我去買個東西。”

到了樓下，辛頌一把文件袋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扔完東西卻沒立刻走，他有點糾結的立在垃圾桶旁，不知道霍英俊是什麽意思，掏出手機調出他的界面，兩個人的對話框還停在上次見面。

辛頌一打出一行字，“你什麽意思？”

想了想，又删了。

辛頌一站了一會，又把卷子從垃圾桶撈了出來，轉身回家。

之後仿佛就成了習慣，每隔一段時間，辛頌一都會收到幾張卷子，無一例外來自霍英俊。

轉眼到了五月，模拟考。

考完會有一個周末休息，辛頌一在家換紗窗，換完把露臺的綠植也清理了一遍，房間整個打掃一通，又提着垃圾下樓。

樓下許多人在曬被子，趕着天氣暖起來，都在收拾家裏的冬季衣服。

頌玲今天加班，辛頌一給自己随便買了些吃的，又回了家，沒一會門鈴響，是送來的新的快遞。

辛頌一坐在露臺邊拆開，是一些新題，辛頌一不知道霍英俊從哪搜羅過來這麽多材料，是他在市面上輕易見不到的。

兩張卷子翻到最後，掉下來一小張紙屑，辛頌一撿起來，是一張門票，咖啡節的活動。

辛頌一怔住。

又忙低頭看了眼日期，明天，10:00-21：00。

辛頌一不确定是特意寄給他的，還是霍英俊不小心夾在裏面，他把門票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沒有再找到什麽字。

霍英俊站在公園搭建的活動入口，插着兜低着頭，偶爾擡頭看一眼路，見是陌生人，又不感興趣的繼續低下頭去等待。

他上午十點準時到達。

坐在門口領了咖啡節的活動宣傳海報，兩面翻了個遍。

上午十一點。

辛頌一沒有來。

霍英俊進去給自己買了杯咖啡，然後坐在搭好的木樓梯上坐着，他買的是雞尾酒咖啡，入口怪怪的，霍英俊忍着沒吐出來，臉扭曲了一下。

靠！

這也是人喝的？

他心裏罵。

說不出的低落和煩躁。

不僅僅是因為一杯咖啡。

上午十二點。

他捧着空杯子對着入口發呆，56塊錢一杯的咖啡，果然很值，他現在精神特別足，可以再堅持一小時。

下午一點。

他手肘撐着後面，半仰着頭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走。

下午兩點。

他确定辛頌一不會來了。

有女生過來跟他搭讪，找他要微信，霍英俊拒絕。

“加一下呗？”

霍英俊煩躁的皺眉，将帽子蓋住腦袋瓜，再次拒絕。

“切，有什麽了不起。”

也是。

他想。

有什麽了不起。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沒有的灰，走到炸雞攤上給自己買了個大份雞塊，然後邊吃邊走出活動場所。

他坐在回去的車上，長手長腳的攤在後座，像洩了一身力氣，眼神裏并沒有憤怒，恹恹的，也倦倦的。

他設想過辛頌一不會來，可還是覺得他會來。

他送了這麽多天卷子，都是補習班自己出的題目，外面買也買不到，他覺得辛頌一應該能感受到他的誠意了。

可是辛頌一還是沒有來。

霍英俊低下頭，突然就覺得委屈，他沒受過這種委屈，讓人想發火也發不出來。

想惡狠狠罵一句憑什麽，又想可憐兮兮說一句求你了。

求你了，別氣了。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半天，霍英俊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還是司機回頭提醒了他一句，“哎，電話響了。”

霍英俊哦了一聲，掏出手機。

“哥！”陳小城的大嗓門傳過來。

霍英俊沒什麽勁，“幹什麽？”

“我爸讓你來吃飯，今天剛到的龍蝦。”

“不去。”說完不去，又突然問，“陳白呢？”

“在家啊。”陳小城不解，又說，“你真不來嗎？這次的龍蝦是澳洲大龍，又大又鮮。。。”

霍英俊挂了電話。

靜了三秒，擡頭，“師傅，麻煩換個地址。”

霍英俊到陳家的時候，陳小城正在客廳陪樂寶玩搖搖車，見到他進來，驚喜喊，“哥！”

霍英俊嗯了一聲，脫鞋進來。

“你不是說不來了嗎？”

“我反悔了不成嗎。”霍英俊坐在沙發，回頭看了眼房間，廚房裏趙愉和阿姨正在做飯，還沒發現他來了，陳蔚來和陳白不在。

“你爸呢。”

“樓上書房打電話呢。”

“陳白呢。”

“在他房間做作業。”

霍英俊嗯了一聲，樂寶見到陌生人，一直好奇看着他，霍英俊彎腰撿了個搖鈴塞到他手裏，起身道，“我去看看。”

陳小城想問他看什麽，樂寶從搖搖車滑下來，他忙去扶，一扭頭霍英俊已經上了樓梯。

陳白的房間門開着，他人不在，書桌上倒是攤着各種書和卷子，洗手間裏有水聲。

霍英俊擡腿進來，插着口袋站在他書桌前，低頭翻他的東西。

陳白的筆記記錄的很仔細，數量不多，但很清晰，看得出來他有自己的學習方式。有時候有一些重點題型，他會特意勾出來标注。

霍英俊翻了翻，不意外翻到一些熟悉的題目。

他送給辛頌一的卷子是他補習老師自己出的，六中三十年教齡的老杆子，退休後給人補習，關系不厚都進不去他的班。

送給辛頌一，約等同于送給陳白。

但是真親眼看到，還是忍不住上火。

霍英俊啪的合上書，罵了句操！

又覺得不過瘾，看着眼前的筆記本，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手掌随意一揮，筆記本啪嗒被掃到地上。

落在陳白的腳邊。

霍英俊，“。。。”

陳白先是低頭看了眼掉在眼前的東西，确定那是自己的筆記本，然後又擡頭看了眼房間的不速之客，以及這位不速之客臉上略顯尴尬的神色。

真稀奇，王八蛋竟然也會不好意思！

沒管自己濕漉漉的手，陳白彎腰撿起本子，走到書桌，霍英俊讓了讓。

陳白将筆記本放好，側頭，“吃瘋藥了？”

靠。

“吃你大爺！”

“那你胃口挺好。”陳白不鹹不淡，“我大爺死了十多年了，幹屍，肉柴。”

霍英俊，“。。。你能不能別這麽惡心。”

陳白坐了回去，重新翻開書本，拿起筆，發現旁邊這人沒要走的意思，筆頭指了指身後。

“門在那，不送。”

霍英俊磨了磨牙，走開了，陳白暗嗤一聲，重新低頭看書。沒想到霍英俊走了兩步，又突然轉身，一屁股坐在他旁邊。

“我問你一個問題。”

陳白有點困惑，停了筆，側過頭沒說話，眼睛看着他等着他下句。

“辛頌一和白鷺，哪個對你更重要？”

這是什麽鳥問題？！

陳白耷拉着眉毛，回了他四個字，“關你屁事。”

“怎麽，你不敢說？！”

“好笑！”陳白扔了筆，向後靠在椅子上，無語又厭煩，“我們很熟嗎？你問我這個那個，不覺得莫名其妙？”

“。。。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的女朋友，霍英俊，你腦袋是有坑嗎，你問我這個問題，你覺得合适嗎？”

“兄弟？”霍英俊在嘴巴裏咂摸了一遍這兩個字，突然笑了，“什麽兄弟？親嘴接吻的兄弟？”

“。。。”陳白。

陳白的确有一瞬間沒回過神，随後便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後臉色漲紅一片。

的确，他承認，那天親辛頌一的行為很腦抽，他不應該。

這事他沒告訴任何人，覺得實在解釋不清，也略微有些羞恥。

現在被霍英俊突然爆出來，像是被他扒掉了一層衣服。

又惱又氣又不好意思。

“你他媽！”

“惱羞成怒，又想打我？！”霍英俊見他不爽自己就爽了，被辛頌一放鴿子的郁悶也消散了許多，神清氣爽怼，“陳白，你挺行的啊，我都不知道，你愛好這麽廣泛。。。”

“別他媽的在這廢話。”陳白罵一句，“拈酸吃醋也輪不到你！？”

“誰他媽吃醋了？！”霍英俊也火了。

“不吃醋你在這發瘋，怎麽哪都有你的事？！”陳白很煩，既煩事情被霍英俊知道，也煩霍英俊對辛頌一的那點心思。

他就搞不明白了，辛頌一到底喜歡這貨哪兒？

“覺得抓住我小辮子了，過來揚武揚威了，自己特別了不起了，恨不得尾巴都翹到我頭上，讓我給你跪下磕頭求饒呢是吧。”陳白反唇相譏，“霍英俊，我說，我是欠你錢了還是扒了你家祖墳了，一天到晚老是盯着我的事沒完沒了幹嘛，我是你祖宗啊！”

“你！”霍英俊被他噎住，氣笑了，“對啊，祖宗，活祖宗！滿意了嗎？！”

“滾。”

霍英俊沒滾，兩個人這句話說完，陷入短暫的沉默。

霍英俊蠕動了下唇，很想問陳白剛剛那句‘吃醋’是什麽意思？總不會是白鷺吧？

可直覺又告訴他，陳白指的并不是白鷺。

他正想張口，陳白突然轉頭問，“誰告訴你的？”

原來不是無所謂的，霍英俊冷笑。

陳白，“不說滾蛋！”

霍英俊憋着一口氣，忍住了，“。。。謝凝。”

陳白凝眉，沒說話。

既然是謝凝發現的，那白鷺肯定也知道了。

他并不怕謝凝亂說什麽，都過去這麽多天了，要想說早說了。

“你跟辛頌一。。。”話沒說完，就見陳白臉色一沉，大有他敢問，立刻就要翻臉的預兆，他就毛了，“。。。陳白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我提一下辛頌一怎麽了，你來什麽勁？！”

陳白翻開書，冷笑，“我來勁怎麽了？”

他不想戳破這件事。

他始終覺得，不說破，等到以後這事就過去了。

霍英俊，“你。。。”

“閉嘴！”陳白短促的呵一聲，踢了他腳，“有人上來了。”

果然，樓梯上傳來歡快的腳步聲，緊接着，門框出現陳小城的笑臉。

“哥！”他喊，“吃飯了。”

霍英俊只好吞下想說的話，說了句知道了，一時遲疑沒動。

陳白起身往門口去。

“哎－－”

“吃飯，餓了，休戰。”

霍英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