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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晚飯吃進口大龍蝦。

見到他來，趙愉很高興，熱情的給他夾了兩只。

霍英俊說了句謝謝，眼睛瞥了眼陳白，陳白低着頭慢條斯理的剝蝦殼，一副熟視無睹的模樣。

陳蔚來，“你出國手續辦的怎麽樣了？”

陳白動作一滞，看了他一眼。

霍英俊，“差不多了。”

“學校選好了嗎？”

“嗯。”

“住宿呢？”陳蔚來說，“美國那邊聽說學校不提供住宿，你到時候住哪？”

“在外面租個公寓吧。”霍英俊不是很想談出國的事，“到時候再說吧，你別問了。”

“喲，還不耐煩了。”

霍英俊點頭，“你知道就好。”

“你小子！”

“舅－－”霍英俊，“求你了，讓我安靜吃頓飯成不，有什麽問題你問我媽去。”

火氣很大。

趙愉忙暗地裏拉了他一把。

陳蔚來吞下了想說的話。

算了，高三生嘛，壓力大火氣大，理解。

“行，我不問了行了吧。”

一頓飯總算是消停了。

飯後，陳白幫着收拾餐桌，趙愉說，“不用你幫忙，你去寫作業吧。”

陳白，“寫完了。”

兩個人在廚房裏，趙愉把剩下的蝦放在幹淨的飯盒裏。

陳白靠在洗手池邊，想了想問，“。。。霍英俊要出國？”

趙愉嗯了一聲，“嗯，聽說出去學醫。”頓一下，又說，“也是，他們家是幹這個的，他自然也最方便走這條路。”

“什麽時候決定的？”

“很早吧，具體的我沒問過，不過聽老陳說，英俊小學開始就經常去美國那種夏令營，應該早就有打算吧。”

陳白颔首，沒再說話。

走出廚房，陳蔚來和霍英俊陳小城幾個人在客廳看樂寶玩，陳白沒過去。

霍英俊察覺到他視線，回過頭，兩人四目相對，陳白移開目光上了樓。

霍英俊，“。。。”

陳白顯然一副不想跟他多談的樣子。

隔着半個客廳，霍英俊突然喊，“陳白，你送我一下。”

陳白，“。。。”

霍英俊在前，陳白在後，出門下了臺階，陳白說，“行了，有屁快放。”

霍英俊咳了一聲，插着口袋踢了踢腳面。

陳白第二次見到他這種躊躇的樣子，他也不急，反正有話要說的也不是他。

霍英俊，“。。。剛剛在你房裏，你說的話什麽意思？”

“哪句？”

霍英俊，“裝傻就沒意思了。”

陳白的确不清楚他到底要問什麽，但這麽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大概率還是辛頌一的事，不過他霍英俊都要出國了，辛頌一和他再有什麽事，也輪不到他來問了。

“你要出國？”

霍英俊一怔，沒想到他突然提這個，便嗯了一聲。

都要出國了，還在這遮遮掩掩的招惹是非，要麽說霍英俊這人混蛋呢。

“行，知道了。”

陳白丢下這句，轉身回去。

“不是，你幾個意思？知道什麽知道了？”霍英俊莫名其妙，“我剛問你的話你還沒答呢。。。”

陳白腳步不停，很快就上了幾個臺階，霍英俊看他不回頭，喊他名字，緊趕着上去追了幾步。

“陳白！你他媽聽到我的話了沒，裝什麽。。。”

陳白回頭就擡腳往下踹。

“我靠！”霍英俊緊急剎車，站在他下面幾個臺階不動了，“陳白你他媽有病吧，你是不是真以為我怕你！”

陳白插着手，居高臨下看他，臉色冷。

“霍英俊--”他說，“差不多得了，沒誰天天有心情陪你演這種虛情假意，也沒那美國時間跟你天天玩心眼。”

玩心眼？演戲？

這都什麽跟什麽。

“陳白你什麽意思，誰跟你玩了，我他媽連個問題都不能問了，你成金蛋了是吧，摸一下就毛！”

“問我問題？！”陳白說，“你纏着我幾個意思你說的明白嗎？霍英俊，我警告你，別把人當傻子！”

“。。。”霍英俊也漸漸沉下眼睛，“。。。你把話說清楚！”

“說清楚說不清楚，就那麽回事，你我心知肚明。”陳白一字一頓，“我還是那句話，霍英俊，離遠點！”

這句話在當初陳白删他微信的時候說過。

那時候陳白莫名其妙拉黑他，霍英俊其實一直沒搞懂哪得罪他了。

但此刻，他突然有了猜測。

“你。。。”

陳白冷笑一聲，轉身走了兩步，又側頭說，“霍英俊，你做個人，讓人消停點，安安生生考試，不難吧。”

霍英俊無言以對。

陳白果然是知道了。

現在回頭再去看，一切事情就有了解釋。

陳白覺得自己在耽誤辛頌一，但他說的話又讓人無法反駁，霍英俊有點不甘心，“我哪兒不讓人考試了。”

陳白沉眉看他。

霍英俊，“。。。我不過是。。。”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有資格在這揮霍。”陳白打斷他，“你不用操心未來、操心考大學，反正拍拍屁股就飛到國外，那別人呢？別人的人生就在這一場考試。”

“你要真有良心，就該走遠一點，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條路。”

“而且你都要出國的人了，我就想不通你哪來的臉！把別人當什麽了！”

這個別人是誰，陳白不直說，霍英俊卻知道。

霍英俊坐在回去的車上，心情比下午那個時候更糟糕。

他扪心自問，不能說陳白說的毫無道理。

他跟辛頌一的确是不一樣的。

不過，他媽的他不就是喜歡一個人，怎麽就犯了衆怒了。

還沒開始追，就先被辛頌一打一悶棍；還沒在一起，就被陳白指着鼻子警告。

他幹什麽了？

他還什麽都沒幹，怎麽一個兩個就這麽看他不順眼。

媽的，想談個戀愛怎麽這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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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臨近高考的最後這兩個月來說，其實學不學習差別已經不大了，最後的幾場考試怕影響學生心情，也沒有公布排名，分數也沒有統計。

邱一明對此大松了口氣，說學校總算辦了件人事。

辛頌一笑，咬着筆杆子問他最近有沒有再流鼻血。

自從高三之後，邱一明他媽就開始了給他滋補，補到最後，他睡夢中都在流鼻血，邱一明劇烈的反抗過，可他媽說他是心火旺，和吃的東西沒關系，沒信。

邱一明，“算了，我可能也就這最後幾天好日子過了，等高考完，我想吃也吃不上了。”

辛頌一被他逗樂，一扭頭見陳白正盯着自己看，辛頌一嗯了一聲，以目詢問他什麽事。

陳白，“沒事。”

“沒事你盯着我看？”

“看你又不少塊肉。”陳白沒好氣。

“。。。行。”辛頌一，“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陳白起身。

“去哪？”

“上廁所。”

走廊上，陳白跟白鷺面對面站着。

白鷺，“怎麽突然過來找我？”

陳白看了她好幾眼，沒答。

白鷺被看得笑了，“到底怎麽了？”

“。。。照片，你看到了吧？”

“什麽？”白鷺沒反應過來。

陳白蹙眉。

白鷺的笑慢慢淡下來，随後又若無其事，“那個啊，嗯，看過了。”

陳白問，“看過了怎麽不來問我？”

“問什麽？”白鷺笑，“你跟頌一。。。我又沒有信。”

陳白一時沒說話，他自然知道白鷺大概率是不介意不相信，否則這麽長時間早爆發了，但心有疑慮，多多少少應該當面來問他吧。

“那天鬧着玩，不知道會被人拍下來。”陳白解釋。

白鷺嗯了一聲，“是謝凝。”

“我知道。”

白鷺，“頌一跟你說了？”

“霍英俊說的。”

白鷺額了一聲，“霍英俊為什麽知道？”說完想起謝凝是霍英俊的前女友，大概率兩個人還有聯系，說到這個問題過。

“他還說了什麽？”

陳白瞥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麽，“不是你以為的那樣，霍英俊跟我說是因為。。。”

“因為什麽？”白鷺不解。

“。。。算了。”響了上課鈴，陳白說，“我來就是跟你說一聲，以後有事來問我。”

白鷺點頭說好。

陳白走了兩步，又回頭，白鷺揮手，“快走吧。”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錯過了最佳時機，再提起來的時候，就覺得哪兒都不合适。

霍英俊收到了學校的錄取通知，但他并沒有很開心，他在補習班的課時正式結束，老師請他們出去吃了一頓火鍋，希望他們的高考紅紅火火。

飯後散場，他與一個男生同路，男生說，“總算是結束了，再熬一熬，我就成幹屍了。”說完扭頭沖他笑，“我補習這麽長時間，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我女朋友，明明同校，談得卻像跨國。”

補習班的同學都不太熟，大家一周見那麽一兩次都是刷題，霍英俊也只知道男生叫秦鶴，是實驗中的。

秦鶴是那種聰明寡言的男生，常年戴一副眼鏡，整個人看上去就很木讷，但霍英俊對他印象還多一個，就是聰明好使的腦子。

但這麽一副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早戀隊伍的。

“你有女朋友？”他驚訝。

“有啊。”秦鶴說，“初中同學，談了兩三年了。”

“。。。”

霍英俊，“厲害。”又說，“看不出來。”

秦鶴嘿嘿一笑，“別說，我身邊也真沒人看出來了。”

談到這個，霍英俊免不了要問，“那高考完後呢，你們怎麽辦？”

秦鶴詫異，“當然還在一起，這有什麽，我們都談好了，去一個地方上大學，戀愛繼續談着。”

語氣充滿希望與憧憬。

霍英俊不免有些觸動，去同一個地方，一起奔赴遠方，是他從來沒想過的未來，但似乎也并不算一個壞的。

到了公交車站，秦鶴跟他再見，霍英俊也跟他揮了揮手。

霍英俊站在街上，沒立刻攔車，先去便利店給自己買了包煙，然後蹲在街上抽，有點意興闌珊。

他想，其實很多人都比他明白。

至少別人的人生都是自己規劃出來的，只有他，好像有很多自由，好像很有想法，但一直都是得過且過。

他為什麽學醫？

沒有什麽特殊的理由，就是霍行東是院長，陳珂蘭是醫生，他們家是幹這個的，所以他理所應當。

但他到底想做什麽？

霍英俊覺得自己回答不上來，他對未來的設想更多的是一種生活狀态，比如不缺錢，好生活，但維持的基礎，他賴以生存的技能是什麽，他沒想法。

那辛頌一呢？

霍英俊沒問過，但他想辛頌一肯定有。

甚至陳白、白鷺，他們一定也有。

如果他自己從來沒把辛頌一規劃到他的未來裏，那他好像也沒資格去譴責辛頌一的未來沒有他。

霍英俊掏出手機，點開辛頌一的對話框，給他發了個信息。

“你在幹嘛？”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11:30.

不知道辛頌一回不回。

如果回，可能就是回他在做作業，如果不回，那看來。。。也不意外。

畢竟上次他罵的挺狠的。

但他送了這麽多天卷子，辛頌一應該消氣了吧？

嗡的一聲，信息進來，霍英俊低頭看，辛頌一回了。

“買宵夜。”

霍英俊略感意外，“這個點？”

“嗯，怎麽了？”

霍英俊叼着煙，蹲在地上開始埋頭想詞，删删減減半天也沒發出去。

辛頌一，“有事？”

又一條，“看你打字半天了，什麽事？”

霍英俊有點牙疼，半天，咬牙問了一句，“你還生氣嗎？”

辛頌一沒回。

好吧，看來果然還氣着。

霍英俊有點挫敗，問完了心裏也不忐忑了，反正就是這麽個結果了，再壞也就這樣了，他有點沒精神，又發，“別氣了。”

辛頌一還是沒回。

“上次我說得是氣話，不是故意那麽說你和陳白他們的，我知道你們沒什麽，我就是氣着了，說的話不作數的，你別氣了。”

“。。。對不起，行不行。”

“辛頌一，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

“卷子看得懂嗎？我們補習班老師自己出的，外面沒得賣，我。。。”

手機突然切換成了語音，霍英俊吓了一跳，是辛頌一的語音通話。

霍英俊慌了一下，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打了電話，按了接聽，很低的喂了一聲。

“辛頌一？”

“霍英俊--”辛頌一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無奈，不像生氣，“你別不停的發了，我沒生氣。”

“真的？”霍英俊不信，“那你也沒回我信息。”

“我在買宵夜，耽誤了一會，不是不回。”

霍英俊也不知道信沒信，轉而說，“你一個人？”

“不然呢？”辛頌一說，“都這個點了。”說起這個，似乎想起來問，“你在哪？有點吵。”

“今天跟補習班的老師吃飯，還在外面。”

“吃完了嗎？”

“剛吃完。”

“那怎麽沒回去？”

“等一下就回了。”

辛頌一提着打包好的燒烤走在時光裏昏暗的街道，他聽到霍英俊那邊熱鬧的人聲，也聽到淺淺的呼吸。

“你找我是什麽事？”他問。

霍英俊沒說話。

辛頌一也不急，他慢吞吞的走着，也沒挂電話。

“。。。你後天有空嗎？”

後天是周末，一中有半天假，辛頌一，“下午放假。”

“那出來嗎？”

“去哪？”

“做作業成不？”

辛頌一，“。。。”

對面突然噗嗤笑，辛頌一無語，“有意思？”

“沒啊。”霍英俊的笑聲一陣陣的，“真的，我們找個地方做作業，你把我給你的卷子帶來，不會的我給你講。”

辛頌一沒立刻答。

“拜托，來吧，給我一個将功折罪的機會。”

辛頌一覺得自己要是不答應，霍英俊估計能磨叽一晚上。

最後兩個人商量着周末約了個地方。

關于霍英俊這個邀約，辛頌一沒跟陳白說，以至于周末放假，陳白喊他去跟白鷺他們兩個一起吃飯的時候，他竟短暫的啞巴了一下。

“怎麽了，有事？”陳白随口問。

辛頌一面不改色，點了點頭，“有點事，你跟白鷺去吧。”

“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辛頌一低頭收拾書包，将他的練習題還過去，“去書店買兩本書。”

陳白沒多想，他撈起書包，拍了拍他肩，“先走了。”

“嗯，拜拜。”

目送陳白離開教室，辛頌一松了口氣，他跟陳白之間少有這樣藏着掖着，上次出現這種情況，可能還是陳白磨蹭了一下午，最後終于告訴他趙愉要結婚。

至于他自己，好像還沒瞞過陳白什麽。

雖然他也不知道跟霍英俊見面，怎麽就需要瞞着了。

哎，很煩。

這種略微做賊一樣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到了咖啡店，見到霍英俊為止。霍英俊整個人縮在一個大沙發裏，面前擺着書本和咖啡，黑色的短袖和帽子，正擰着眉頭翻着手機，看樣子是在打游戲。

辛頌一推門走過去坐下。

霍英俊擡起頭看到他，顯然很高興，眉毛都是展開的，但很矜持的沒動，只從眼角洩漏了笑意，“來了。”

辛頌一嗯了一聲，不看他。

“吃飯了沒？”霍英俊把手機收起來，将桌面的一杯熱飲推過去，“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麽，點了杯熱可可。”

辛頌一，“都行。”

他将書包打開，撈出一疊卷子放在桌上，“這是你寄給我的，我看完了，今天正好帶過來還給你。”

霍英俊手壓在卷子上，身體前傾，笑着說，“用完就丢，不太禮貌吧？”

辛頌一聳肩，“謝了。”

“不誠懇。”

“那怎麽樣。。。”說到這想起什麽，又停了下來，霍英俊顯然也想起上次的那段對話，見他臉色尴尬，噗嗤笑，“怎麽不說了？”

辛頌一沒理，掏出自己的書本擺好。

“行呗，不說就不說，不過－－”霍英俊小聲說，“辛頌一，親完就跑，狗都不如。”話音剛落，突然哎呦一聲，彎腰卷起小腿。

“辛頌一，你是狗啊，到處亂咬人。”扒開褲子一看，腳踝果然紅了一塊。

“沒人狗的過你！”

霍英俊一噎。

辛頌一卡住眼鏡，低頭開始刷題，顯然不打算跟他打嘴皮子。只是剛寫了字，眼前突然伸過來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眼鏡，辛頌一攔住。

“霍英俊，你再鬧我走了。”

霍英俊收回手，“不是，我是看你戴眼鏡了。”

“戴眼鏡怎麽了？”

“沒怎麽啊，我就是沒見過。”霍英俊無辜。

辛頌一擡着眼皮，透過鏡框看他，他戴了一副半框眼鏡，整個人看上去斯文貴氣，霍英俊說，“挺好看的。”

辛頌一眼神一動，也不知道想起什麽，低頭開始繼續刷題，口中說，“我度數不深，平常不戴，做作業跟看書的時候會用一下。”

霍英俊哦了一聲，趴在桌面看他。

“眼鏡自己挑的？”

“白鷺選的。”

“挺有眼光。”

“嗯，她選東西都很好看。”

霍英俊，“白鷺知道你跟陳白。。。”

辛頌一停了筆。

“。。。我就随便問問，沒別的意思，你不想說算了啊，但是別發火啊。”霍英俊有點讨饒的語氣，“這兒可是公共場合，你不能說翻臉就翻臉。”

這個話題不說明白，霍英俊是沒完了。

辛頌一，“我跟陳白沒什麽，白鷺知道。”

“那照片怎麽回事？”

辛頌一無語，“不是說随便問問。”

這問得一點也不随便。

“那你既然解釋，不是應該都解釋一遍嗎，不然還不是白瞎。”霍英俊理由充足。

“鬧着玩的。”辛頌一說，“行了吧。”

他語氣神态都自然誠摯，霍英俊能看出來他說的是真話，但免不了心裏還是添堵，“鬧着玩的這麽沒分寸，陳白的腦袋是被驢踢了吧。”頓了頓，又突然說，“哪天你也跟我鬧着玩玩。”

他們沒鬧着玩過嗎？

辛頌一不想再讨論這個話題，轉而問，“你還做不做作業？”

霍英俊把書抽過來，“做，當然做。”又撈出一張卷子，“你哪裏不懂，我說給你聽。”

完全一副要好好學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