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新家第一天
周小花過來的時候, 江舒瑤正在打水擦床鋪,家屬樓沒有安裝自來水,要用水是到師部家屬院過去那片小竹林的水井裏, 她現在用的水是詹紅軍口中那位小張,郝援朝的警衛員打來的, 知道他們今天回來,院子裏那口陶瓷大缸水裝的滿滿的。
“嫂子在家不?俺來看你咧。”周小花剛踏進院子裏就喊,一口帶着濃郁方言的普通話, 江舒瑤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是喊她, 還是蹲在院子裏吃番薯幹看螞蟻搬家的樹根看到了, 立馬沖屋裏喊, “二嬸有人來啦。”
說完騰地站起身往大門口一攔, “你找誰?”
周小花聽不懂樹根的方言,但是這動作是看得懂,低頭看了眼還沒人腰高的樹根, 雖然黑了點但小臉蛋還挺讨喜,腮幫子還鼓着(嘴裏塞着番薯幹),擡手就劃了一下他鼓起的臉頰,露出牙龈笑容,“嘿這小黑娃還怪好看的啊。”逗完他才道, “俺找你娘, 你娘人咧。”
可惜兩人都是雞同鴨講,誰也不明白誰說啥。
江舒瑤走出來的時候周小花眼前又是一亮,這姑娘精神, “小女娃你娘咧?”
江舒瑤:……
努力辨認了好一會才辨認出來眼前這位穿着打補丁藍衣黑褲,頭發挽成一個發髻在腦後,一米五六左右,左眼眉毛旁邊一顆黑痣的圓臉盤中年婦女說的是什麽,臉上露出幾分笑容,“嫂子你是?”
郝援朝告訴過她在部隊見到除了小姑娘其他都可以喊‘嫂子’。
見到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娃子能聽明白她的話,周小花還是挺高興的,“俺是你詹叔他婆娘,你是老郝的閨女?長得真俊啊。”穿着白襯衫半身裙不化妝的江舒瑤看着只有十六七歲,詹紅軍沒跟周小花說過郝援朝年齡,也沒說過家庭情況,就說他結婚了,天天在她耳邊老郝老郝地念叨着,下意識就以為郝援朝年齡大了,有個十六七歲的閨女也不足為奇,畢竟在她老家十四五歲結婚生娃的都有。
江舒瑤聞言便知道詹紅軍這是沒跟周小花說過郝援朝家裏情況呢,有些小小意外,不過仔細想想也是,這個年代的男人很多都有大男子主義,很少跟家裏媳婦提自己的同事戰友,更遑論家庭情況了。詹紅軍瞧着也不像是會八卦這些的人(是,他是腦補八卦王,一般人看不出來),所以周小花不知道也情理之中。
笑容又上揚幾分,看在郝援朝跟詹紅軍的交情上江舒瑤對周小花态度也熱情許多,“嫂子說笑了,我是江舒瑤,郝援朝的媳婦,這是樹根。”拉了下樹根又換成方言對他道,“別攔了這是剛剛載我們那個叔叔的媳婦,喊嬸嬸。”
樹根擡頭看了眼周小花,腦海回想剛剛那位開大車載他們的叔叔,瞧着兩人還挺像的,鼻子都塌塌的。在心裏打上相似蓋戳,樹根學着江舒瑤的語調喊了嬸嬸,又跑到旁邊蹲着看螞蟻搬家了,他可不想再被戳臉。
周小花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江舒瑤說啥,她聽得懂江舒瑤說啥,詹紅軍給家裏買了個收音機她咬牙跟着學了普通話,眼前這個小姑娘說的普通話跟收音機一樣字正腔圓,可是說的內容咋那麽令人驚悚呢,不是閨女是媳婦?媽呀老詹他戰友這是老牛吃嫩草啊,那個樹根看着也有四五歲了,難道是前頭那個媳婦留下來的娃?這是後來換的新媳婦?
她這兩天來部隊跟其他嫂子交流可聽說了不少八卦,院子裏哪個是打了勝仗後不要鄉下婆娘換了年輕漂亮的城裏姑娘,難不成老詹這戰友也是個舍了鄉下老婆的負心漢?
周小花跟詹紅軍不愧是兩口子,腦補能力一樣強悍,不過這臉上就沒帶出來,哪怕她心底認為抛棄掉鄉下老婆娶城裏老婆的行為是讓她唾棄的,也不是很喜歡那些個年輕漂亮的城裏老婆,但是眼前這個笑意盈盈有禮貌跟她說話,她也做不到撂臉子走人,努力憋出個笑容‘哎哎’應下了,努力想找個話來聊聊,結果一禿嚕嘴就問,“你是後面娶的那小老婆不?”
江舒瑤:這位嫂子你是不是對我有啥誤會?
當天回去後詹紅軍迎面就挨了一頓竹筍炒大腿肉,周小花拿着小拇指粗細的竹條子一邊抽向詹紅軍一邊大罵,“詹二狗子你個癟犢子的害俺丢了大醜,郝援朝那個媳婦那麽年輕你咋不跟俺說,故意讓俺得罪人是不是!”
詹紅軍雙手擋着臉屋裏亂竄,“周小花你把竹條放下!打男人能耐了你,俺告訴你再打俺可生氣了。”
“嗐還生氣了俺還沒跟你生氣了,俺打男人了嗎?俺打的是娃他爹!”
“還打你還打,俺就應該休了你娶個有文化的,瞧瞧你……啊!還真打啊周小花行了俺錯了俺錯了,俺是忘了跟你說,俺現在就說你快把竹條子放下待會娃回來看見了不好!”
七歲的詹驢蛋視線從緊閉的卧室門挪過來看向自己的哥哥,“哥,為啥娘說她在打爹的時候俺們不能看也不能告訴爹俺們知道爹被娘打了?”
八歲的詹栓子認真回想,“哦,那是男人的臉面,娘說的。”
“男人的臉面有啥用?”
“娘說過人要臉樹要皮,大概是像水平那樣韌一點抗揍。”
“哦。”詹驢蛋沒繼續這個問題,“哥我們再去晚會,爹還在叫呢。”
——
這邊江舒瑤送走周小花後又給兩小只泡了奶粉,等他們喝完奶,郝援朝也回來了,看兩小只吃飽又在睡了伸手探了下體溫,沒發燒。
“明天就要上任休假得半個月後,要不待會吃完晚飯我開車帶孩子去醫院檢查一下?”部隊裏只有衛生所,急救措施簡單包紮治療些小病小痛還成,像全身檢查還是要到醫院去做,位置不算太遠,距離軍區一個小時左右車程,自己開車去的話還能更快點。
“你能用部隊的車嗎?”
“能,又不是經常借用,不礙事。”
“那好。”說罷又看了眼外面,快要傍晚了,“我們直接去,檢查完順便再外面吃飯好了,這個點食堂很多人?不想擠了。”
郝援朝自是沒什麽不同意的,“明天我把糧食什麽的都領回來到時候在家裏開夥。”
“嗯。你先去開車過來。”這些瑣事就晚上再說,急不得,更重要是平平安安的身體狀況,不檢查她沒辦法安心。
于是一家人連口飯都沒吃又收拾東西往醫院去了。
排隊看醫生,做檢查,忙忙碌碌下來天都黑了,好在檢查結果是好的,最起碼兩小只器官都發育完成了,不像一些脆弱的早産兒器官都沒長好就出生了。不過體弱是意料之中的,尤其是這麽小的時候要注意照看,在一兩歲前很容易感冒發燒,做父母的要上心,夏天還好,到冬天要注意防寒保暖,各種注意事項都一一提點了,江舒瑤還咨詢了嬰兒輔食情況,孩子補鈣等等問題,最後還買了管制不嚴的常備藥跟虎牌風油精,部隊靠山,夜裏怕蚊蟲多,風油精還能治暈車,不多買幾瓶不行。
晚餐是在醫院裏吃的,因為做完檢查也晚了,外面的國營飯店都關門了,醫院食堂還開着,醫生員工病人家屬都可以在裏面用餐,吃了點熱乎的飯菜,這才往家裏去。
回去後已經是九點多了,郝援朝趕緊讓孩子們先洗澡泡腳,因為部隊十點鐘會熄燈,這是跟詹紅軍打聽來的,不趕在熄燈前弄完讓他們上床睡覺那就要開手電筒了,多不方便。
房子是三室一廳一廚一浴,部隊給分了兩張床一套吃飯的桌椅其他家具都沒有得自己置辦,一窮二白大概也可以這麽形容了。也将就下,直接把鐵柱樹根拉到院子裏那口大缸前,扒拉了衣服,拿着毛巾浸了水一人就給使勁搓了幾下,夏天不怕,這個時節要到夜裏十一二點氣溫才會降低。
就這麽簡單搓下澡就将他們轟上床了,兄弟倆睡小一點的那個卧室,床鋪已經洗淨擦幹,把枕頭和被單毯子都從包裹裏翻出來,弄一下就可以睡覺了,床頭給留了個手電筒,半夜起來上廁所別磕着了。
“茅房在哪?”樹根問,他沒見着茅房啊。
說起這個郝援朝也頭疼,這屋裏沒茅房。
“你要是想上廁所你就到院子裏撒尿,走遠點撒別靠近廚房那邊撒啊。”
“哦。”樹根點頭,躺下去蓋着小被子睡了,剛閉上眼又道,“那我要是忘記了尿床咋辦?這房子我第一次住咧。”
郝援朝:……“那你明天洗被子。”
樹根瞪大他的小眼睛,“我今年六歲。”
“六歲尿床要自己洗被子。”
鐵柱憋了憋氣,“二叔,我會洗被子。”
郝援朝還沒說話,江舒瑤走過來了,“不用你洗,樹根尿床二叔洗。”
樹根樂意了,“二叔大有力氣。”
郝援朝:“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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