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慈悲佛·一
慈悲佛·一
凡間。
夜昙利用傀儡符順利解決了青葵的劫數,但是并不急于返回天界。
有琴現在是凡人之身,她正好趁此機會和姐姐,還有夫君一起過過這和煦的小日子,忘記天界那堆破事,豈不美哉。
然而,任憑她千算萬算,千防萬防,青葵還是和嘲風一起了。
號稱算無遺策的離光夜昙傻眼了。就在她忙着幫姐姐渡劫的時候,嘲風和谷海潮被捆在當初夜昙從帝岚絕那薅來的法器球裏。然後,夜昙和少典有琴就準備出發去解決青葵的情劫和欲劫。
期間,青葵雖然不明所以,但出于仁心,她自告奮勇地提議由她來給關在球裏的谷海潮還有嘲風送飯,這不一來二去送出感情來了。
夜昙很不開心。
其實這事兒吧,玄商神君也出了點力。比如,其實是他瞞着夜昙,建議青葵公主去給自己那便宜連襟送飯的。
這也算是玄商神君的私心。若是他不幫嘲風,娘子就會天天粘着青葵公主,自己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
山高巍峨,水行壯闊,終究還是他們兩個人的旅途。
“求娘子保護。”變成凡人的玄商神君朝夜昙作揖,表示自己現在只能賴上娘子了。
夜昙拍拍胸脯表示這件事就包在她身上了。
他們一邊雲游四海,一邊懲惡揚善,替天行道。
懲治惡人之時,往往是少典有琴先出面,對這些人好言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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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起作用,就讓夜昙出馬威脅。
若還是不從,再由他用武力解決。
畢竟,他們這些日子都在人族的地界上,碰到的這些惡人也都是人族。少典有琴對付他們,那是綽綽有餘的。
若是夜昙出手,他們就等着被人界的官府當成窮兇極惡的犯人四海通緝吧。
變成凡人的玄商神君每天也都要修煉法術,畢竟他這修煉都成習慣了,不練感覺總少了點什麽。
他也會順便再教點法陣呀,術法常識什麽的給夜昙,讓她可以更好地防身。他是再受不了驚吓了。
不過真的有這個必要嗎?夜昙雖然也樂得學,但表示她不理解。
其實少典有琴所謂的修煉裏面還包括了雙修,只是夜昙沒有體會到他的這層意思。
光天化日的,總要找些名目,他才能光明正大地吃自家娘子的豆腐。
當然他主要還是為了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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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昙嫌走着替天行道太累,他倆就雇了馬車和車夫,以車代步,反正她現在有的是錢。
“夫君,鮮花餅,全素的,你吃”,夜昙正獻寶似的打開食盒:“人家一早特地去樊樓買的。”那食盒裏的糕點一看就價值不菲。
這哪裏是鮮花餅,在神君眼裏那都是自家娘子滿滿的愛啊。當初那望月草他都嚼得甘之若饴的,何況這精致的糕點呢。神君接過來,還不忘記拿起一塊桂花糕喂回去。
這廂少典有琴正品嘗娘子的愛呢,突然,馬車猛地停住了,把這吃了一半的餅都撞得掉在了車廂裏。
夜昙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只見車外,一個婦人被撞了,在那哀哀痛呼。
少典有琴自然也聽到了: “怎麽了,撞到人了嗎?”
“這人……”夜昙看着地上的美貌女子,皺起了眉頭。這是仙人跳吧,她警覺起來。
夜昙本來是想給點錢,打發這婦人走也就算了。
但是在自家夫君面前,還是要表現一下自己的善良比較好。想到這,夜昙這次是如春風般溫暖,親力親為,一路把這女人扶到她的家裏。
“你怎麽能确定她是騙子?”神君聽了夜昙的話,還是有些疑問。他沒看出來這女人的異樣,她因為跌倒受的傷也是真的。
神君還是習慣性把人往好處想,萬一他們冤枉了人就不好了。
大概是他們這馬車,一看就是富貴人家使用的,可能有些太招搖了。這女人帶他們來的地方,說是她家,嚴格來說是個供往來客商歇腳的客店。
“公子,請喝茶。”
“姑娘,我家公子一向來挑剔得很。咱們就先不提這茶吧,光是那泡茶的水就要每日清晨時分專門接來的露水。”
“昙兒……”
那一定是位大家公子了,看來今天能索要到不少錢財,這女人想着,手上愈發得殷勤。
“就請公子的丫鬟先到偏房歇息吧,這裏有我。公子好心搭救于我,奴家無以為報,就請讓奴家略盡這地主之誼吧。”
這女人顯然是把她當作伺候公子的小丫鬟了。夜昙朝少典有琴一番擠眉弄眼後,自覺自動地退了出去。
神君在那想的是,不應該啊,他家昙兒怎麽能被認作丫鬟呢,應該給她買幾身華麗點的衣服。
其實主要還是夜昙太懶了。從前她在朝露殿,閑着沒事做的時候是喜歡打扮來打扮去,可惜當時她的衣服啊,頭花啊總共就那麽幾件,再換也變不出花來。現在麽,相比試衣服,對她來說,還是試菜品更有吸引力。
一旦無人礙事,那美貌女子便迅速進入正題。
夜昙趁着這段時間繞着客店溜達了一圈,然後回來解決那勾引自家夫君的女人。
她發誓,她只是輕輕地推了那女人一下,沒想到,這女人就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呃,這套路真的過于熟悉,從深宮用到民間,大概是由于過于好用,因此百試不爽。夜昙有些無語。
夜昙不僅主動出擊,還反客為主。
“這種地痞無賴都是成堆兒的,我剛剛看了,這裏整個就是個黑店,就該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有琴,這次換我去勾引剩下的同夥,等我成功後,你就立馬踹門進來,裝作是我夫君捉奸,咱們順便也訛他們點銀子,怎麽樣?”
也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少典有琴想到這,突然發覺有什麽地方不對,“什麽叫裝作是你夫君?!”他本來就是好嘛。
“說錯了,說錯了,一般這種把戲都是假的嘛,哈哈哈。”夜昙在那尬笑。
“你不是帶錢了嗎?”
“這是懲惡揚善好嘛。”她難得大發善心的好嘛。
不是錢的問題,好玩嘛!
門外那些埋伏的地痞們見情勢不對,紛紛提着木棍柴刀闖進來,要告他們一個□□之罪。
教訓那登徒子用不着她出手,有夫君一人足矣。
只是教訓的過程中,夜昙還摔了一跤。她是看那群地痞無賴被揍,太開心了得意忘形,踩着裙子邊摔的。
神君正在教訓那夥騙子,就接得慢了點,還是讓夜昙的膝蓋碰到了地磚。
夜昙躲在他身後,撩起裙子看了看,膝蓋只是紅了,沒破皮。
神君還是很心疼,加上現在也沒有什麽法力,他下手時沒控制好,就重了那麽一點點。
最後他捆了那夥強盜,準備送他們去見官。
就在此時,那躺在地上的女人此時悠悠轉醒。
其實夜昙知道她是在裝睡,沒揭穿她。
夜昙下車扶起那女人的時候就看到了她手上的傷。
那女人現在哭哭啼啼的,說自己是個從良的□□,是被騙到這裏來專門做這檔子營生。
聽着也怪慘的,夜昙表示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她被打應該是真的。最後還是神君做主,不再追究她行騙之事,放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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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繼續行走在懲惡揚善的路上。
因為夜昙租用那馬車足夠大,所以找不到合适的旅店時,他們也會将就将就,直接宿在馬車裏。
昨日舟車勞頓,他二人起得就有些晚了。夜昙還在那打哈欠,神君在夜昙的腰間系上一根漂亮的孔雀翎毛,又為她理好釵環衣裙。
今天的昙兒還是一樣的活潑嬌俏。
今日,他們的馬車剛好行至一處城門。
馬車坐得久了些,到底會有些累。夜昙想着她有琴現在是凡人,可不能累着了,便打算下來走幾步,活動一下,便讓那車夫先行去前面的客店歇腳。
“比丘國。”夜昙挽着有琴走近城門,眯起眼,望向那城門樓子上的牌匾。
城門處閑坐的一老軍看到這倆紮眼的俊男美女,便順口接話道:“此處地方,原喚比丘國,今日裏早已改作小子城了!”
夜昙眼疾手快,一把扯住那抱怨之人便問:“老爹,一國之名,豈能輕易更改。快和我說說,緣何就會改了國名?”
有琴亦有些疑惑,“小子城”,聽着就不像是一個國家的名字。
“你們是有所不知啊,咱們這比丘國的皇帝啊,他為了修道求長生是不擇手段啊”,那老軍無奈道,“他聽了身邊那妖僧的話,要用一千一百一十一個小孩的心肝煎湯做藥引,以求那‘千年不老之功’。”
少典有琴聽到這裏,神色嚴肅起來。
夜昙看着他的臉色,知道他們又要在這停下來,管一管這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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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所周知,離光夜昙號稱有經天緯地之才,拔山超海之能,卻也很擅長美□□惑。
既然這回他們要去改變君主的決策,那這美人計便是首選了。
神君一開始還不怎麽願意,為什麽她老是要用美人計啊。
夜昙表示計不在新,夠用就行。
神君無奈,最終還是為正躍躍欲試着準備進宮當妲己的夜昙親自編了一套說辭,說她的母親在懷她之時,夢見月亮掉入懷中,随後太陽再次上升,光輝照得不能擡頭看,于是她出生之後,家裏人就請相師給她批命。相師有言, “此女必大貴”。
順便給她也立了個才女人設。
說她自幼能誦詩及經史子集,姿容端麗,長得像觀音菩薩,所以小字“觀音”。
現在是家道中落,所以不得不靠賣藝為生。這樣的話,經過教坊司進宮也順理成章了。
喲,這誇人的話,真是張嘴就來。還“此女必大貴”,自己到當起相師來了。夜昙對比了下她出生時候,國師給的那套災星說辭,有點臉紅,朝着神君撒嬌,“有琴,你這會不會編得太過了啊?”
神君表示,一點都不過份,倒不如說是恰如其分才是。
他的昙兒現在本來就是天妃嘛。
最近夜昙比較懶,就沒怎麽注意保養。現在要用美人計了,自然得花上些功夫。
夜昙從乾坤袋裏摸出盒冰肌玉顏膏,先敷了一個時辰的臉。
她邊往臉上抹邊奇道:“怎麽就剩半盒了,我之前明明沒用過啊。”
神君在她身後看着她敷臉,默不作聲。
夜昙照了照鏡子,轉過身來,朝着有琴轉了幾圈,裙邊旋起一朵花來。
神君當即表示:“好看!”他娘子就是四界最好看的!
夜昙開心了,剛前行幾步想來個抱抱,突又站住。
她又從懷裏掏出一盒脂粉,用尾指勾了一點,在額頭畫了個紅色的印記。
這樣比較符合她有琴特地給編的“觀音”人設嘛。
夜昙對着銅鏡滿意地點點頭。
神君看着她的裝扮,從袖裏拿出一個泛着七色的琉璃珠子,遞給夜昙。
這珠子是他們之前逛街的時候,他偷偷買的。這材質是琉璃的,在這一帶也算是值那麽一點錢。當然,少典有琴買它,主要是這珠子的反光看着和虹光寶睛的虹色有些相像。
夜昙腦後還綴着塊當地人用來防止風沙用的白色紗巾。
貌若觀音。
想到此處,少典有琴佯咳了一聲,試圖掩飾自己臉上的泛起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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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昙的計劃是,自己去教坊司,毛遂自薦,然後通過歌舞吸引皇帝的注意,這樣後面的事情麽,自然也水到渠成了。
既然要做教坊司的舞姬,那她的舞蹈水平必須要高于常人,不然他們憑什麽要破格錄用她啊。
但跳舞方面,夜昙确實沒什麽天賦。
什麽都會的玄商神君最後決定親自教她跳舞。
“你為什麽連這個都會啊!”夜昙表示震驚。她雖然說過,一樣東西,一個家裏只要有一個人會就行了。但是她有琴什麽都會,這樣襯得她自己很無能哎。
“你這舞哪裏學的?”好啊,這少典空心看起來是沒少看那些小仙娥跳舞啊。
神君感受到娘子眼中的威脅之意,只好賠笑:“我小時候在宴會上看她們跳舞,那時候記憶力好。”
我看你現在記憶力也挺好的!
“少典空心,這筆帳先記着,等回去了,本公主再慢慢跟你算!”
夜昙跟着他學了一會兒,就懶得學了,她再學下去不知道又要被少典空心吃多少豆腐。于是她當即甩出一張傀儡符,“既然如此,不如你到時候直接操控我跳吧。”
“……”
哼!讓你看小仙娥跳舞,讓你教我的時候動手動腳。
教坊司。
夜昙換上了套鑲翠綴珠的舞衣。舞衣是西域風格的,于中原女子而言,就顯得過分清涼了些。
她雙肩如玉,膚若凝脂。那衣服的腰身處用幾根銀絲雕镂出一只蝴蝶。隐隐約約中,冰肌玉骨清晰可見。長裙顏色雪白,後裾曳地。前裾開叉極高,珠絡綴系之下,如玉的肌膚一隐一現。
還好在場觀舞品評的都是舞姬,要不神君還不得喝醋喝死。
不過,神君現在也沒空想,正忙着跳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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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夜昙所願,當妲己的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
夜昙憑借驚鴻一舞,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這個國家的九五之尊。她直接就被留在大殿之上,随王伴駕。
夜昙見那皇帝言談之中,對長生之術興致頗高,便趁機撺掇皇帝,要把少典有琴介紹給他。
“陛下,妾的……”夜昙本來是想說她的哥哥會煉制長生不老藥。
但她說到此處,轉念一想,不如就改一改輩分,這樣顯得他已經長生不老了,自然更有說服力。
“陛下,這位便是妾的父親。因服用仙丹,故能長生不老。”
昙兒!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啊!!!
上次是哥哥,現在是父親。神君再次被驚着了。
本來夜昙說的是,他們以兄妹相稱便好。由她來做那“北方佳人” 李夫人,那他就勉為其難,扮演一下李延年的角色好了。
所幸現在的少典有琴,即使情緒再激動,也不會引得天象異動。
夜昙還在那對他擠眉弄眼的,他只好硬着頭皮按之前的劇本演下去。
“陛下,老朽這有些仙丹的方子,亦可幫助陛下延年益壽。”
有了仙方,他自然就可以放過那些小孩了吧。
皇帝一聽就來了興致,詢問起都有哪些可得長生的方法。
“陛下,凡人想要長生,一般會選擇修仙。凡人修仙需歷三災。‘風災’過丹田,穿三魂六竅,穩固精氣神。陰火貫穿四肢,煉化魂魄,使之五髒六腑不受病害的折磨而虛弱。天雷則錘煉根骨。”少典有琴向那皇帝一一解釋:“之後還有‘九難’,磨煉性情與品質。渡過‘九難’,才能達到與天長壽,與地共存的境界。”這意思就是告訴他,服用自己的丹藥是最簡單的。
“倘若天地有壽盡時,如何才能不死不滅?”夜昙聽到座上那皇帝有此問,不由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皇帝老兒着實貪心,與天地同壽你還不滿足啊!
“便要再渡過‘十劫’,達到真正無我的境界。道便是你,你便是道,方能不生不滅,不老不死,永生永存。”
那有琴當時所說的那不死不滅,就是要渡過“十劫”?!夜昙在一旁聽着,不禁打了個寒顫,聽起來就覺得很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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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新封了貴妃,又有國丈向皇帝進獻仙方,說此方可以延年益壽,稍加改易,可得長生。
晚上,皇帝就為貴妃與國丈舉辦了接風宴。
“這碗……”夜昙看着皇帝面前這碗,有些震驚。眼前這碗,饒是她見多識廣,也覺得過分詭異了些。
這是一個骷髅碗,主體是人的頭蓋骨,又嵌着水晶和黃金。水晶和黃金,均是西域諸國特有的手藝,鑲上去做飾物自然也不足為奇。
“貴妃有所不知”,接風宴上,那常伴國王的僧人自然也在,便開口解釋起來,此乃嘎巴拉碗,又稱內供顱器,人頭器,是我教修‘無上瑜伽密部’舉行灌頂儀式的法器。”
空愛長生術。
不是長生人。
夜昙一邊給皇帝勸酒,一邊和座下的少典有琴對視一眼。
座上的皇帝開口問道:“今日國丈為朕進獻了長生不老的丹方”,他轉向座下僧人:“朕聞上古有雲,僧是佛家弟子,端的不知為僧可能不死。高僧,你來我國也幾年有餘。朕問你,向佛真能長生嗎?”
那僧人雙手合十應道:“自古西方乃極樂之勝境。為僧者,萬緣都罷;了性者,諸法皆空。堅誠知覺,須當識心。心淨則孤明獨照,心存則萬境皆清。幻相有形終有壞,分外何求?若雲采陰補陽,誠為謬語;服餌長壽,實乃虛詞。塵塵緣總棄,物物色皆空。素素純純寡愛欲,自然享壽永無窮。”
少典有琴聽罷此言,笑了笑。他本無意争勝,但話說到這裏,那僧人字字句句都針對修仙煉丹之術。他不能讓這僧人破壞了他們的計劃,那也不妨與之辯上一辯。
“陛下,靜禪釋教,寂滅陰神,固為修行之道。然修仙者,骨之堅秀;達道者,神之最靈。闡道法,揚太上之正教;施符水,除人世之妖氛。奪天地之秀氣,采日月之華精。運陰陽而丹結,按水火而胎凝。應四時而采取藥物,采百藥而臨世濟人,養九轉而修煉丹成。故可跨青鸾,升紫府;騎白鶴,上瑤京。”
他說的都是事實。
釋教講究涅槃。然道門中,道法實際五花八門,有闡截二分。截教不分披毛帶角之人,濕生卵化之輩,皆可同群共處,其門人弟子多為獸禽異物修煉得道而化形,故此常被闡教批評不是正宗。
是是非非,實無高下。
思及此,夜昙突然想起他二人于魍魉城初遇之時,她曾看不慣他那一副神族便該高高在上,受人敬畏的樣子,故而出言不遜,挑釁于他。當時她覺得,哪怕不用守寡,那不知公義的神族,也配不上自己的姐姐。
有琴,道有上下之分,你心裏真是這麽覺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