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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梁晴坐在車裏, 對着名片輸入了號碼,很快跳出來一個微信號。
頭像是一個漂亮女人,她點開放大, 正是兩次出現在儲臣身邊的人。
她就是蘇瀾。
誠然, 她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保養得當, 也能看得出是在四十歲左右, 身上穿着一條改良款旗袍,更加職業一些。
梁晴現在有些迷茫,沒想好要怎麽做,因此也就沒有立即加對方。她開車回到家裏,太陽西斜,客廳沙發上有一點折射的溫暖光線。
儲臣這個時間不會出現在家裏,安安靜靜的,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梁晴看着蘇瀾的照片忽然頓住了, 她長得有點像……
一個四十歲的, 美豔豐腴,感情豐富的服裝店老板娘, 這不就是儲臣媽媽的設定嗎?
兄弟倆的媽媽餘紅豔死的那一年,正是四十歲。在梁晴的印象裏,她的面容已經十分模糊,只有漂亮這一個概念。
從儲臣和儲旭的五官上, 也能看得出來基因的強大。
梁晴遇見儲臣的那段時間,他很落魄,餘紅豔在廠裏打工, 跟了個小有錢的科長,被人家老婆發現當街打, 東躲西藏,孩子也不管了。
有次梁晴去找儲臣和儲旭玩,在樓道裏碰見要出門的餘紅豔。
女人穿着大紅底的白波點裙子,寬松兜領,皮膚雪白,露出一段波濤洶湧的海岸線。是那個年代最時尚的了,她沖着梁晴笑,給了她一顆糖,還問她想不想化妝。
梁晴嘴笨,本想誇她漂亮卻不知道怎麽說。
餘紅豔從皮包裏掏出口紅,和她的裙子一樣的顏色,彎腰在梁晴的小嘴巴上抹了一圈。梁晴還挺珍惜那點兒紅顏色,聞着蠻香,碰都不敢碰,頂着大紅唇見儲臣,被他嫌棄地說:“好醜,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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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餘紅豔手裏有了點錢,從紡織廠離開,開了間小小的服裝店,生活逐漸好起來。
再後來,她卻自殺了。
其中的許多細節梁晴并不知曉,因為那時她也只是個小孩。
梁晴關掉手機,靠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她當然沒有自信儲臣完全不會出軌,但是以他的個性,和一個女人走得近,必然有原因。
*
晚上,儲臣發來消息說不回來,去外地辦點事,最近雨水較多,叫她關好門窗。
沒想到他這一趟去了好幾天。
梁晴一個人在家,在這期間把工作的事了結,談了個不錯的賠償,今後就是自由身了,原本他們給學生上課的教室已經被帷幕擋住,寫着什麽科技公司體驗館,敬請期待的字樣。
現在的商家,效率真高,梁晴在心裏吐槽某人,幾天前還對她說不要把心思都放在賺錢上,結果自己是一天的錢都不肯虧,這麽快就租出去了。
不過想想也該明白,關門一天就損失多少萬,誰肯把錢丢地上?
過去的同事又打電話給梁晴,問要不要做獨立老師,現在很多家長也在找私教,直接給她分賬,就晚上和周末上幾節課,比上班賺得多多了。
這是一個提了很多遍的問題,每個人都在找出路。
梁晴覺得沒意思,不想賺這份錢。
她閑得無聊去商場轉了轉,給自己添置幾件入秋的衣服,護膚品,又給儲臣買了兩條褲子,還有內褲襪子什麽的。
他最近出入奇怪的地方,回來身上帶泥,費衣服。
這天回家,她把給他買的新衣服丢進洗衣機,回到書房整理一下,發現一本很好的學習工具書,就順便錄了點課程。
她手裏有一個賬號,以前是以教培機構老師的名義發的各類內容,賬號一直歸她所有,包括她自己寫的講義,教案。
為知識付費,理所應當。
但對她來說沒用了,幹脆發出來,讓有需要的人自行學習。
大概五點多的時候,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是有人回來了。
一般梁晴在書房錄網課的時候他不會進來打擾。所以見門關着,他沒進來,自行去浴室洗澡,又去冰箱裏拿了冰啤酒,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享受起來。
梁晴把電腦關了,也只想自己安靜一會,在書房裏玩手機裝作沒聽見。
等太陽下山,窗外都黑了才走出去,看見儲臣還坐在沙發上,身上穿着浴袍,腰帶松松地搭着,露出一片健碩胸肌,修長大腿也是半遮不遮,人跟個大爺似的喝着啤酒,還吃了她的曲奇。
梁晴的視線定格在他浴袍下面,故作嫌棄地說:“不穿衣服,你想幹嘛?”
儲臣無辜:“我的衣櫃在書房,你不開門誰敢進去,你看這外邊有我半片布麽?”
梁晴于是往旁邊站了站,叫他進去拿衣服,她自己則坐到他原本的位置,拿起還剩下半罐的啤酒,仰頭喝了一口,已經不冰了。
儲臣換了T恤和及膝運動褲出來,問她:“你不是都不上班了嗎,還工作什麽?”
“錄一點視頻而已。”
他不是很清楚,想了想,坐在她身邊說:“這老師不做也罷,整天忙,家長難纏,小孩又笨。還有你那小姐妹在學校上課賺點外快都要被投訴。付出和回報完全不匹配,不如尋求別的出路。”
梁晴笑笑:“金曉雯的事,是她自己不夠高明。”
不可能在追求穩健的同時還要追求高收益。
這沙發太小,兩個人能坐但是坐姿太端正不舒服,在家裏就想歪七扭八。梁晴躺下來,把小腿搭在他的大腿上,終于舒服了。
梁晴舉了個例子,“前幾年政策沒收緊,我一個同事,是很有名的老師。托人拿到資質,暑假辦了個小班,再請兩個研究生帶,兩個月賺了小一百萬。”
儲臣捏她:“是你自己嗎?”
梁晴笑笑,“知識與信息當然是值錢的,這一點永遠不會變,不值錢的是免費的東西。我到現在依然覺得不做壞事也可以賺錢。只是所謂正确的事,需要在特定的時間裏才叫正确。”
儲臣問她:“你那個同事,現在如何了?”
梁晴說:“他的知識很值錢,只是變現的方式不一樣了而已,并不會被大環境影響。”
儲臣把她從躺着的姿勢拽起來,“你跟我說這些,以為我幹什麽發的家?”
梁晴的手腕挂在他的脖子上,眉眼挑釁。
“殺人放火還是越貨了?”他蠻橫地瞪她一眼。
梁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笑了起來,問他:“太陽下山了,要不要去散步。”
“我還沒吃飯。”剛剛吃了點餅幹,可是對他這個無肉不歡的人來說就如同隔靴搔癢。
梁晴說:“去門口吃面。”
黑妞很高興能出門,晚上很涼快,小狗也多,它被爸爸牽着繩子,走在前面十分威風。時不時就會受到鄰居的誇獎:這狗好帥,能摸麽?
儲臣觀察自己閨女的大屁股蛋,比以前寬了不少,就問梁晴:“它是不是胖了?”
“不知道,稱一下?”梁晴看見正巧有一家藥店,門口有個體重秤,就叫黑妞站上去。
儲臣看見了上面的數字,臉頓時黑了:“重了十斤。”
梁晴也大吃一驚。
儲臣說:“你太慣着它了,孩子不能這麽縱容。吃這麽多,還不運動,對它身體不好。”
他這麽說梁晴可就無從辯駁了,的确是她的責任。
當意識到自己對丈夫,沒有辦法做到完全像婚前協議上寫的,互不幹涉、無動于衷,梁晴覺得自己的确該有所行動了。
她或許應該嘗試插手他的生活。
兩個人在一起需要磨合,她是個心裏極度有主意的人,并不想改變太多。幸好婚後悄無聲息地搬進自己的房子裏,人在熟悉的環境裏,才會更有掌控感。
如果儲臣想跟她長久地過下去,他就會一直跟她住在一起。那麽為了跟她住在一起,他自然就會嘗試着去改變自己,去配合她。
“你在想什麽?”儲臣看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
“好吧,我的确應該對它有所約束了。”梁晴淡淡地說,“回家就給它制定減肥計劃。”
“節食不現實,它太能吃了。不如我每天帶它出來跑步一小時。”
梁晴看着他,微微一笑,“好啊。”
*
“你最近沒事,要不要跟我去郊區住一段時間?”吃面的時候,儲臣問梁晴。
他們吃着一家魚湯面,味道很不錯,梁晴一碗面吃不完,只挑裏面的西葫蘆和蘑菇片吃,儲臣可不像她這麽浪費,把她的面都趕到自己碗裏來,很快吃完了。
“去哪裏?”
“你去了就知道,山上石榴要上市了,你不想摘麽?”
“那好吧。”
他陰陽怪氣地學她的口吻說:“還‘那好吧’,大小姐可真難請。”
“你再學我就不去了。”
“……”
梁晴回溯去鄉下的經歷,還是小時候跟着奶奶去一個舅公家裏拜年,對方是個老幹部,年輕的時候叱咤風雲,老了在山裏頤養天年,當然,也很喜歡年輕人過來。
她至今都還記得,那個舅公給她一個柿餅,表皮結滿白霜,咬一口流蜜,非常非常甜。
但是這種事跟儲臣不搭,她覺得他是那種流連燈紅酒綠場所的人,觥籌交錯間,憑着一張嘴,把人耍得團團轉,錢全都哄進了自己的腰包。
此時梁晴坐在車裏,看着眼前的一片濕地,湖裏的水鳥已經生蛋,目光所及之處,有些荒蕪,甚至潦草,亂糟糟的蘆葦叢。
“這裏空氣不錯。”半天,她吐露出來一句話。
儲臣擡起下巴,指了下前面,“我把那邊買下來了。”
“啊?”梁晴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買地?
“為什麽?”她覺得不就是一塊荒地麽?在北京上學的時候,她有個同學家裏,也是在山上包了塊地,栽橘子樹。
“因為便宜。”他回答。
“這裏有什麽好?”梁晴喃喃道:“會有人來嗎?”
“這個地方我很看好,你看不出來是因為還沒開發出來。”他告訴梁晴:“等度假村建起來,還有配套的娛樂設施,你再來就會不一樣了。”
梁晴驚呆地半天沒有說話,“我覺得你已經夠有錢了。”
“沒有誰會嫌錢多。”他自嘲了一句,“當然,欲壑難填。”
梁晴覺得,這麽多年過去,他對錢的執着并沒有改變,只是方式不一樣了而已。
“這兩年,經濟不太好。”
“那是大多數人的看法。如果結果不如預期,我也賠得起。”他說。
自從上次和曹泰吃飯,在山裏待了幾天,儲臣更加堅定了在這裏投資的想法,這是一塊未經開發的寶地。
山裏的風景很好,但是基礎設施不太好,他們住的地方是一家民宿,已經是這裏最好的了,有十幾個房間,開了窗就能見到湖。
房間很大,家具是中式的,視線有點暗,床褥也略微泛着潮。梁晴覺得,這和市裏一般的酒店都不能比。
還好梁晴出門前有準備,帶了自己的床品和毛巾,她在窗前站了一會享受陽光,叫儲臣去換床單,聽他笨手笨腳的動作。
過會她轉過身來,看見床鋪已經整理好了。
他走到她身後,把窗戶關上,只留了一條縫通風,眼神也變得很深沉。
“幹什麽?”
“血流完了嗎?”他把她抱進來,讓她坐在他的手上。
梁晴眼前一黑,他在說什麽?為了跟她做,連人類文明用語都不會說了嗎?
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并不需要梁晴給出,他已經用自己的手,度量出了結果,把她轉移到床沿,順勢就吻了下來。
梁晴推開他,“我們要在這邊待幾天,我不想把唯一的床單弄髒。”
濕濕的睡起來很別扭。
儲臣動作一僵,只好放開她,沒多的話,去陽臺抽煙。
梁晴拿了東西去浴室洗澡,她的經期剛過,激素水平不穩,熱水沖刷了一會兒腦海裏想起那天他穿睡袍敞口的樣子。
拉開一點浴室門喊人:“老公,幫我拿毛巾。”
儲臣聽見,粗魯地心裏暗罵了一聲操。
這小妖精不給碰,又他媽撩撥什麽?她很少如此稱呼,每次聽到他就激動得跟二傻子似的。在攤開的行李箱裏找到浴巾給遞過去。
門沒有全都打開,她伸出一只濕漉漉的手,手指攀上他的襯衣褶皺,柔弱的力量卻把強悍的手臂拽了進去。
浴室裏水霧蒙蒙,他一進去就把她抱住了。
長褲和襯衣都被她弄濕了,皺皺巴巴地擰在身上,他肅穆的濃眉也擰起,兇巴巴地看向她,“我待會還要見人,你把我衣服弄濕了,怎麽辦?”
梁晴趴在他身上,“哦”了一聲,雲淡風輕地說:“那對不起了,你現在出去吧。”
“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他眼神更兇狠,恨不能把人掐死,“我他媽是你老公,是一家之主,叫你這樣呼來喝去的?”
梁晴又“哦”了一聲,忽略他粗俗的話,趁機仔細看他的眉眼五官。
其實他是很好看的人,皮膚是麥色的,輪廓堅毅,但眼睛鼻子和餘紅豔一樣精致,她笑笑,親住他喋喋不休罵人的嘴。
“你把老子當玩具啊——”梁晴把他最後一句叫罵堵回去,“噓,你的老婆是老師,不要這麽沒素質。”
他比她高很多,膚色也比她深,人更是比她強悍,哪哪都是鮮明的落差,托着她走到玻璃裏邊,一邊走一邊親,覺得十分憋悶,于是狠狠打了她一下。
“你有點不對。”
“哪兒不對?”梁晴疼得眼裏有潮濕。
儲臣單手臂托着她的腰,深深喘了口氣,自己也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也就是她對自己主動了點吧,默默從嘴唇親到她脖頸,閉上眼睛,算了,不管了。
人不至于賤到這種程度,別人對自己好一點就不自在。
一場徹底的放松和歡愉,是對他這種勞碌命最好的撫慰。
太陽下山,梁晴趴在涼飕飕的床褥裏,睜不開眼。被子下的身體不着寸縷,滑得她随便動一下腿就好像要掉下去。
儲臣起來穿衣服,又走回床邊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梁晴沒精力聽。
“被我做傻了?”他隔着薄被,拍了下她的臀。
梁晴踹他一腳。
“我去釣魚,等你睡夠了可以去找我。”說完在她嘴上親一口,頭也不回地走了。
梁晴不敢多睡怕晚上失眠,大概一個小時就起來了。
換上外出的裙子,在鏡子前塗防曬,她看着自己的臉,猶豫了一下去床上找手機,輸入名片上的號碼添加蘇瀾的微信。
她心裏有些忐忑,山裏信號并沒有那麽好,添加消息發送後就把手機放下了。
民宿的老板就是這村的土著,四五十歲的年齡,笑着問她住不住得慣,梁晴自然說還不錯了。
她支支吾吾,對方看出她的意圖,就給她指了方向說:“剛看見你老公拎着桶去那個方向了,應該是去釣魚。”
釣魚的人很多,拍鳥的人也很多,站那一排“啪啪啪”跟放鞭炮似的。
梁晴幾乎能想到,他突飛猛進的拍攝技術是跟誰學的,沿着湖邊找了下,又走了挺長一段路,終于找到儲臣。
他坐在馬紮凳上沒看見自己,旁邊還有一個人,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梁晴站他身後,想到兩個小時前的粗魯,很想一腳把他踹到水裏。
還是曹泰先看到梁晴,咧嘴笑了起來,儲臣這才回頭,“我老婆梁晴,這是曹總。”
曹泰的目光落在梁晴的臉上,笑着說:“我都不知道弟妹這麽漂亮,儲老弟你早該帶出來的。”
儲臣也笑了笑,沒接這話。本來他在和曹泰讨論旅游開發的事,梁晴來了,這話題也就打住了。
他忽然有些後悔,不該讓梁晴來找自己。他可以跟各種人有來往,可是他老婆不行。
這兒太陽大,村裏人曬得黑,梁晴站着白得跟電燈泡似的。偏偏她今天又穿了條挂脖的裙子,手臂和後背都露出來,風一吹,隐約可見修長的腿。
這裙子竟然還分叉?
儲臣在心裏郁悶地想。
本來嚴肅的話題,變成讨論釣什麽魚,梁晴站在儲臣身邊,看見他旁邊的白色塑料桶裏已經有了小半桶,魚蝦螃蟹什麽都有,活蹦亂跳。
她問:“都是什麽魚?”
“你想要什麽魚?”回答的是曹泰,他很熱情地道:“銀魚,昂刺,白蝦差不多這些。”
梁晴分明記得他出來沒多久,竟然已經釣了這麽多,她對着儲臣笑一下:“運氣挺好。”
曹泰回答,“是啊。”
儲臣看她一眼,把剛釣上的小魚丢出去,太小吃不到不如等着長大些,不客氣地說:“八百塊錢仨小時。”
梁晴反應過來,這裏竟是人工養殖的,收費。
不過這也太貴了吧,要是她,絕對不會花這份錢。
手機在小包包裏響了一下,梁晴拿出來看,是蘇瀾通過來她的好友添加。
儲臣和曹泰聊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曹泰的目光時不時落在梁晴的身上,不怎麽禮貌。儲臣蓋上桶,說太熱回去了。
曹泰說:“不如去我家,讓你嫂子給做幾個菜。”
“不麻煩了。”儲臣直接拒絕,“嫂子平時伺候你挺辛苦,歇着吧。”
收拾了東西,和梁晴一起離開。
梁晴說:“我餓了。”
“這不是帶你去吃飯麽?”儲臣回答,說完又看看她,“你說的是吃飯,不是吃別的吧”
“滾。”
飯店可以幫忙加工食物,收費并不便宜,素菜十五元,葷菜二十五,更複雜的菜自然更貴。
梁晴看看環境,小聲說:“我沒有想到,這個地方的服務并不如城裏好,收費卻與時俱進。但是風景還是挺漂亮的。”
儲臣給她面前的玻璃杯倒點茶水,涮了涮,将水倒進垃圾桶,又重新倒了一杯,“所以需要開發。”
“噓。”梁晴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動作,“被讓人知道你是來搶人家錢的,否則把你打出去。”
“在你眼裏我是什麽人啊?”他笑了笑。
手機又響了,梁晴卻沒看,知道是誰發來的,她說:“菜好了,我要嘗嘗好不好吃。”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不得不說,剛打上來的魚不到一個小時就上了飯桌,就是足夠新鮮。水生的植物光是清炒和冷盤就很好吃,水産更是鮮美至極,一點腥味都沒有。
兩個人吃的菜不多,鹽水白蝦,醉蟹,清蒸魚。末了梁晴多點一個莼菜湯,健胃止瀉,她怕吃了不幹淨的半夜拉肚子。
喝湯的時候,儲臣忽然問她:“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來這裏?”
“為什麽?”
“你猜。”他沒說,原本他只想包一小塊地,陪她養病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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