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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看別人哄她。◎
許清詞直接跟游熠去了機場。
因暴雨天氣, 飛機延誤了兩小時。
上飛機後,許清詞吃了兩口煎餅果子, 心情也好了許多。
就在她即将戴上耳機準備看動畫片時,游熠終于慢聲細語地開口說正事:“這回可能真的需要你。”
許清詞拿着耳機挑眉。
游熠總是拽着臉,難得對她微笑:“陪我結個婚了。”
許清詞:“……”
“叫姑奶奶。”
“哎,姑奶奶。”
“行了。”許清詞說。
飛機落地,許清詞先去休息室洗了澡,換了衣服,跟游熠一起出來坐上車說:“我沒問題, 你先答應你爺爺那邊,怎麽都行,我聽你的, 都配合你。但我得先處理許老二這邊的事。”
游熠開車,車裏只他們兩人,他神色凝重地問了一句:“你打算讓許老二和顧舟結不成這個婚嗎?”
許清詞懶洋洋地坐着, 漫不經心地望着窗外,語氣卻又不可動搖的堅定:“她要是非要在我媽的房間裏出嫁, 那我許清詞就讓她接下來的後半生, 都痛不欲生。
都在凄慘中, 度過。”
**
返回樂陽市的當晚,許清詞住在城郊九龍花園,還是游熠朋友劉九的那一別墅。
隔天上午,許清詞獨自開着游熠的車回到許家。
許家從院門開始就已經裝飾出了要大辦婚禮的氣氛, 貨車停在門口, 還在不停往院子裏運着空運來的鮮花。
許清詞進家門後直奔爺爺的卧室和書房, 又去了後院釣魚區, 都沒找到人, 問家裏阿姨也都說不清楚,也确實無論許晉昌要去哪,沒人敢問。
最後許清詞在會所裏的茶館找到正在與老友下棋的爺爺。
“爺爺。”
許清詞前兩天新買了一個菜刀樣式的手機殼,舒了口氣,搖晃着手機過去笑着問好:“楊伯伯好,我前兩天看到楊伯伯家的小重孫子了,長得可真漂亮呀,又聰明又懂事的。”
許晉昌沒用正眼看許清詞,但餘光掃到許清詞手裏拿着個什麽東西,扭頭看過去,一看一愣,下巴顫抖。
“許清詞你什麽意思?!”
許清詞笑吟吟地舉起刀來:“哦,手機殼,防身的,爺爺不用害怕。”
許晉昌提着一口氣差點沒被她給吓死,又氣得不行:“什麽破東西,沒有規矩。”
楊慶文已經耳背得聽不太清話,連連沖許清詞笑着點頭,還指着許清詞手裏的刀,用枯啞的聲音說:“好,好。”
許清詞笑盈盈地給楊伯伯添了茶,之後低聲問許晉昌:“爺爺,許思竹決定要在老房子辦婚禮,還要在我母親的卧室出嫁的事,我想問您一句,您是支持的态度,還是中立态度,依着我們兩小的自己解決?”
許晉昌臉上出現了被許清詞掃了興的火氣,臉上縱橫的皺紋不斷加深,但到底還是顧忌到了許清詞舅舅那邊的情緒:“我老了,管不了,你們自己商量。”
許清詞得了這一句話,沒有什麽要和許晉昌說的了,點點頭轉身走。
許晉昌打從心底裏看不上她,終究還是敲着拐杖咬牙恨聲罵了她一句:“就那麽缺男人?恬不知恥,丢盡了許家的臉!”
說的應是她對唐吟表白的視頻。
許清詞停住腳步,端着一張傾國傾城的美人臉,回眸粲然一笑,又舉起了手裏的刀:“爺爺一定要長壽呀,這樣才能看到清詞……”
“做出更多下賤的事呢。”
**
許清詞下午時給許思竹的好朋友打了個電話,套話問許思竹現在在哪。
得到答案後,許清詞直奔許思竹和顧舟正在試穿的婚紗店。
許清詞走進婚紗店時,正巧碰見個熱鬧看。
許思竹在與一個差不多同齡的女生吵架,周圍圍了一群人,店長店員們在小心翼翼地勸着二位都消消氣,顧舟也在一旁溫柔勸着許思竹算了。
“喲,思竹又在霸淩欺負人吶?”
許清詞輕盈地笑着走過去,店員們自動讓開一條路。
許清詞笑着搖晃手機,紅裙裹着的腰肢曲線玲珑,白到發光的肌膚,笑若似朵的精致玉容,桃夭柳媚美得讓人窒息。
許清詞手裏搖晃的刀上挂了兩滴血,妖嬈若狐仙化成的人,宛若剛殺過人的蛇蠍美人。
“我家思竹是真不怕遭報應啊。”
許清詞笑說:“都不怕半夜被惡鬼找哦。”
許思竹的臉色在看到許清詞進來後就已經變差,再看到許清詞手裏拿的東西,她怕得臉色發白,恐懼地向後退了一步。
但再仔細看應是假的,許思竹臉上的慘色恢複了點人色。
許思竹在外面沒有使她的小姐脾氣,委屈地說:“姐,你看呀,我提前半年訂的婚紗這麽醜,她們卻給才提前訂了一個月的顧客的婚紗這麽美,是她們欺負人呀。”
另一個女生身上穿的婚紗确實比許思竹身上的這件要漂亮多了。
那女生見許思竹來了靠山似的,也沒什麽怕的,唇紅齒白的嘴上不吃虧:“那是因為你自己眼光不好,店裏都是根據你自己要求做的,設計師圖出來的時候你不也說滿意了嗎?現在瞧見我的好看,就非哭哭嚷嚷吵着要我的,你是真有毛……”
“病”字沒說出來,這個女生看着許清詞的臉,忽然驚喜:“哎呀,你不是那誰嘛?!”
許清詞已經習慣這個黑歷史了,颔首說:“嗯,視頻裏那位。”
女生指着許清詞,不停點頭說:“對對對,你在我哥公司留下過一本《孫子兵法》!我聽前臺一直聊你有多漂亮,我特意看了那天的監控視頻,你那天穿得特別複古港風,真的好漂亮。”
原來她說的是這個視頻,許清詞詫異了:“你哥是,顧飛?”
女生率直點頭說:“是呀,我就是那個總跟女明星談戀愛的顧飛的妹妹,我叫顧瑤,姐姐你好,你叫我瑤瑤就行。”
許清詞都不知道顧飛還有個妹妹的。
顧瑤長得眉清目秀,身上沒有戴任何首飾,她未婚夫也不在,單瞧着确實像是好欺負的人,難怪許思竹非要搶顧瑤的婚紗。
“是瑤瑤呀,我聽你哥提起過,你婚禮定在哪天了?新婚快樂啊瑤瑤。”
許清詞一邊心想許思竹今天欺負錯人了,可真是精彩了。
顧瑤一看就是沒壞心眼甚至都沒心眼的人,她直說:“十月三號,可以加一下姐姐的微信嗎?回頭我給你發個請柬,姐姐有空過來玩。”
“好啊,我有空的。”
許思竹見這兩人攀談了起來,還要加微信,忙從圓地臺上走了下來,過來拉許清詞的手撒嬌:“姐,姐你幫幫我。”
許清詞被撒嬌得直起雞皮疙瘩,頭皮也發麻,不動聲色地撥開了許思竹的手,擡眼問店長:“她們倆的婚紗都已經付完全款了嗎?”
店長已經被許思竹給吵得眼神渙散了,呆呆搖頭說:“沒有呢,只交了定金。”
許清詞回頭招手叫徐歡過來,在徐歡耳邊低語:“聯系一下這家店的幕後老板或者設計師,找個管事的,把顧瑤的那件買下來。”
**
赫奕集團總經理私人電梯直通停車場,電梯門開,唐吟大步走出來。
湯珍珠在後面快步跟着,同時一邊用無線耳機打着電話一邊調試iPad。
上了車,湯珍珠對司機說:“去步行街的羽冠婚紗店。”
司機迅速一腳油門開出去。
去中街的路,經過金聲投資。
車停在金聲投資門前,正往出走的顧飛迅速閃身上車。
“監控調出來了嗎?”顧飛松着領帶問湯珍珠。
湯珍珠冷靜說:“快了。”
顧飛對唐吟說:“這家店和南陽市我讓你取禮服的那家店是同一家,設計師陳千的團隊在打理,我有個前女友被他打造出過出圈造型,天天在我耳邊磨這個名字,所以聯系上了。”
唐吟平淡的“嗯”了一聲。
不消多久,湯珍珠下載好app,登陸調試完畢,将iPad放到座椅後面的支架上。
上面正是羽冠婚紗店裏此時的監控畫面——
顧瑤和許思竹兩人一左一右地站在許清詞身邊。
許清詞與店長說着話。
許清詞說話間,顧瑤和許思竹兩人在許清詞身後不住地用眼神吵着架。
顧飛看得直頭疼,也很不高興。
“确實醜,”顧飛看着許思竹身上的婚紗說,“難怪搶我瑤瑤的。”
顧飛故意看向唐吟:“哎,許清詞那天試的婚紗好看嗎?”
一刀子戳向唐吟,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唐吟神色狀似很平靜,淡淡一瞥顧飛:“你剛去姜老板那了。”
顧飛說:“對了,難怪許清詞這麽快就從南陽飛回樂陽了,現在又在這兒跟許思竹在一塊兒,我剛剛聽姜老板提了一嘴,說許思竹要用許清詞母親的房間做婚房。”
“什麽?”湯秘書都失了冷靜。
顧飛點頭:“你沒聽錯,許思竹安排的接親地點,在許清詞母親生前的房間,這個許思竹真是太賤了。”
唐吟一眼不挪開地看着監控裏的許清詞,倏忽間失了平靜,手指開始不斷叩擊着膝蓋,速度緊而急。
許清詞提起小時候被欺負的那一幕,唐吟始終記得。
她若無其事地說出來,說完還笑着說了句“假的”,但眼底明明有倔強含着不掉的淚水。
唐吟忽然傾身指屏幕:“這是什麽?”
屏幕裏,許清詞側了身,手裏拿着的手機殼大刀這時出現在了畫面裏。
“這……”
顧飛都懵了,仔細看了又看:“這是什麽,這是刀嗎,許清詞要幹什麽?她這次真被許思竹給逼急了?”
湯珍珠看見監控也懵了,搓着手緊張問:“唐總,用報警嗎?”
唐吟面上平靜,只有緊繃的聲音透出焦急:“手機給我。”
“你要親自報警?”顧飛驚道。
“沒有。”
唐吟接過手機立即打給了游熠。
游熠剛接起來就冷冰冰的:“唐總剛調查完程野,現在聽說我要和清詞結婚,又來調查我了,要警告我?”
聽到游熠提到結婚,唐吟焦灼的眼神游離開了,變為陰郁。
電話裏的聲音和車裏的聲音都如霧一樣,聽不真切,迷霧在他周圍不斷蔓延,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不是。”
片刻後,唐吟對游熠說了此時的事,他艱難開口,音色依然冷清,卻還是可以聽出嗓音裏的不穩:“請游總聯系她,她不會聽我的。如果游總此時距離她近,麻煩游總先過去。”
游熠沒給唐吟半點面子:“我知道了,謝謝唐總知會。以及‘請’與‘麻煩’這樣的用詞,唐總是以什麽身份立場說的?還請唐總以後注意身份。”
說罷,游熠直接挂了電話。
沒兩秒,視頻裏許清詞接了一個電話,是從她助理手中接走的手機,她手裏的刀放在了一旁。
許清詞的面色明顯輕松了些,嗔笑般地和對方說了些話兒,本來冷臉站在那兒,轉而說說笑笑着走到沙發那兒去坐着了。
毫無疑問對方是游熠,是游熠打給她的。
顧飛忽然感覺自己有點高原反應,車裏莫名出現的低氣壓讓他缺氧。
其實他在第一眼看到許清詞時就知道,許清詞就像色彩濃郁鮮豔的一滴紅墨,滴落進唐吟無欲無求的一池清水裏,必定攪起波瀾,唐吟不會無動于衷。
監控畫面裏,許清詞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打電話,顧瑤懷抱着婚紗大裙擺坐在許清詞身邊,伸手給許清詞喂糖吃,好像一邊哄着許清詞想要商量什麽事。
而許思竹不見了。
看顧瑤一反剛才給他打告狀電話時的委屈樣兒,現在坐在許清詞身邊很高興似的,顧飛終于也松了口氣。
顧飛給顧瑤發了兩條信息,過了兩三分鐘,擡眼看到監控畫面裏許清詞還坐在沙發上笑着打電話。
顧飛長嘆着着感慨:“還得是游熠能降得住許清詞啊,一通電話就把她給降住了,還哄得這麽開心。那我們現在還用過去嗎?”
“去。”
唐吟沉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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