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
第 20 章
柳舍睜開眼,不顧身下的刺骨寒意,狠狠砸了一下冰床,疼痛自手掌傳來,柳舍更加清醒了幾分。
贖罪?!
怎麽才叫贖罪!
難道這一世做過的那些善事都不算嗎?
柳舍暗恨自己找錯了方向,她不應該以為只要做了好事兒就算贖罪了,她應該将解決問題的眼光放到罪孽的根源上。
決心嘗試一下的柳舍,顧不得起身,立刻閉上眼睛開始新的輪回——
便利店門被人推開,叮叮咚咚的風鈴聲将我從混沌中驚醒。
我睜開眼睛,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有人招呼道,
“柳小姐,早上好啊!”阿笠博士拎着手提包走進來,他一臉愁容,“我又沒有趕上那1000份啊,哎~”
“阿笠博士,早上好,您還沒有吃早飯嗎?”我看他有氣沒力的,關心道,“我給您溫一杯牛奶吧,然後再來一盒壽司,怎麽樣?”
“真的嗎?那就太好了!”阿笠博士走到我旁邊的櫃臺高腳椅上坐下,将手提包放到櫃臺上,“今天真是太不順利了。”
“怎麽了嗎?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我禮貌性的問候。
“我申請的科研經費沒有通過,這讓我現在研究到一半的小玩意,成為了沒有價值的廢鐵。”阿笠博士沮喪的耷拉着腦袋,我連忙将熱好的牛奶,還有壽司放到他的面前。
“是什麽高科技呢?”我好奇道。
“總之現在只有屏蔽信號這一種作用了,如果你喜歡,我就送給你吧。”阿笠博士從手提袋裏掏出一個男士手表,放到櫃臺上推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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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可以嗎?”我驚訝極了,把手表拿起來左看右看,都只覺得是一個普通的男士運動手表。
“摁一下這個開關,就可以屏蔽周圍10米範圍內的信號,不過這只是附加的功能,對我的設計方向沒有任何價值。”阿笠博士揮揮手,“你安心拿着玩兒吧,我留着也沒啥用了。”
“謝謝,阿笠博士。”我指着他面前的早飯,“那這個就當是我請客了,還有未來一個月的早餐。”
“真的嗎?幫大忙了!”阿笠博士激動的站起身,一掃剛剛的頹廢,再次變得信心滿滿,“我家裏還有很多這種沒啥用處的小玩意,如果你喜歡可以随便拿去玩兒,早餐真是太感謝了,我突然有了新的靈感,先回家了,壽司和牛奶幫我打包一下可以嗎?”
“啊,沒有問題。”我連忙将他面前還沒動的壽司牛奶放進袋子,交給他。
送走阿笠博士,我坐到椅子上,擺弄着這個在阿笠博士口中沒啥用處的男士手表。
腦海裏翻找着身體裏的記憶,發現他們早已相識,并且已經達到了戀人未滿的關系,但因為降谷零去卧底了,所以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就暫時擱置了。
所以這個手表,要不要留給降谷零呢?
想想他之前的穿着,再看看手中的運動手表,“還是不要了,很不搭啊,降谷零更喜歡穿職業裝,還是回頭選一塊商務手表好了。”
随手将手表放在櫃臺上,雙手捧着手機,想着記下的那個號碼,猶豫着該發一條什麽樣的短消息過去,拉開我和降谷零新的交流模式。
一直到中午,我都沒想好該發什麽。
萩原研二推門進來的時候,我正在唉聲嘆氣,他笑呵呵的說道,“柳小姐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困擾你呀~”
我擡頭看向他,心裏靈光一閃,這人不是降谷零的好友之一,如果他能給個建議,那不更好嗎?
“萩原先生,我是在想一個問題,假如說一個很久沒見面的朋友,突然和你聯系,我應該發一條什麽內容的短信,會更合适呢?”我托着下巴,一臉求知欲的望着他。
“這樣啊,”萩原研二雙眼迷離,顯然是想到了什麽人,他的臉色有點兒暗淡,沒啥精神的回答,“如果是我,什麽也不說,直接給他一拳。”
我:“... ...”
我無語,然後将櫃臺上的手表塞進他的手裏,“這個是阿笠博士的小發明,說是摁下這個開關,能屏蔽10米範圍內的信號,送給你了,就當做這個問題的思考費,還有啊。”我鄭重的囑咐他,“暴力是不可取的,還是盡量用談話解決比較好。”
看他那表情,我就猜到他剛剛心裏想到的人,和我在想的是同一個人。
那個手表就當是賄/賂,希望等降谷零回來,他能少挨幾下朋友的鐵拳。
“聽說了嗎?”一個女高中生小聲和自己的朋友八卦,“米花町、杯戶町的大樓上都發現了炸/彈,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但是目前還不知道結果怎麽樣。”
我坐在櫃臺後面,聽到店裏的女學生在竊竊私語,心裏一咯噔,沉甸甸,突然感覺很不好,這種不安,好想是身邊認識到人即将發生什麽不好事情的預感。
送走兩個學生,我坐立不安的來回踱步,心裏用排除法過濾着人選,“降谷零應該不會吧,他不可能參與到這種社會影響度很高的新聞裏,炸/彈的話,有關聯的不就是松田先生和萩原先生了嗎?”
我也不再為難給降谷零發送什麽內容的消息合适,直接點進編輯欄——
柳舍:【先生,你那邊沒有炸/彈吧?】
降谷零:【你等了大半天,才給我發消息,然後就是這麽驚悚的內容嗎?】
柳舍:【我也不想的,可是剛剛來店裏購物的女同學說,米花町、杯戶町都發現了這個,我擔心。】
降谷零:【我沒事,你待在店裏,那也不要去,如果可以最好閉店。】
柳舍:【好】
我立刻起身,将營業牌翻到閉店。
鎖好玻璃門,又拉下了防盜簾。
這才再次回到櫃臺後坐下,拿出賬本,開始算賬。
不一會兒,手機短信的提示音響起,我放下鋼筆,點開未讀消息,看到是降谷零發來的消息。
降谷零:【中午你送給萩原研二一個男士運動手表?】
我:“... ...”
不知道為什麽,看他發來文字的措辭,我的心裏總覺得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怪,只能作罷。
柳舍:【是阿笠博士的小發明,因為中午請教了他一個問題,還有就是不想他揍人揍得太狠。】
降谷零:【???】
降谷零:【無論如何,謝謝你,因為那個奇特的手表,研二逃過一劫。】
柳舍:【啊?不,這個應該感謝阿笠博士的,是他發明的。】
降谷零:【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真不爽!我看着手機裏,降谷零措辭懇切的短信,心情變得很不妙。我是讓你記我的恩情嗎?我是讓你喜歡我,只是報恩,不是我想要的... ...
我頹喪的趴在櫃臺上,氣悶的不行,但是糾結緣由,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因為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究竟是為了什麽生氣。
說不開、說不透、想不通、想不到... ...個般滋味,還真是讓人難受。
第二天清晨,
萩原研二帶着松田陣平來到我面前,咧嘴笑着,邊道謝邊一口氣要了十幾份的便當,我震驚的看着他。
松田陣平湊過來低聲解釋,“昨天多謝了,他今天有點兒受刺激,大肆揮霍着要請隊裏同僚吃早點,也很正常。你別吓到了。”
我:“... ...”
這樣啊,不過,松田先生,您擡舉我了。即使是十幾份的便當,還稱不上大肆揮霍。我只是震驚于他突然暴漲的飯量。
“吶,要不要交換下手機號碼?”松田陣平掏出手機,戴着墨鏡的臉龐偏到一邊,“方便聯系。”
“啊?”我被他突然轉換的話題給整蒙了,掏出手機,“哦,可以的啊~”
松田陣平從我手裏抽出手機,指尖在鍵盤上飛快的舞動,我這才回過神兒,說道,“之後有想吃的早餐,也可以提前告訴我,如果我會做,就幫你們準備。”
“研二不需要,他有警視廳的紅顏知己準備愛心便當。”松田陣平将手機還給我,咧嘴笑了下,“那麽,請多多關照,柳小姐。”
“哦,請多多關照,松田先生。”我慣性回應,其實還是有點兒發懵,不知道松田陣平在想什麽,但是,總不可能是害我,畢竟是降谷零的朋友,還都是優秀的警官。
從那天之後,我們只發過一次短信,還是很倉促的就結束了會話。我知道,他很忙,所以,我不會胡亂猜測他的用意,但是無法否認我的內心很不安。
晚上八點,我放棄等待,起身走向大門準備閉店。這個時候,玻璃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頭戴衛衣兜帽、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走了進來。
我吓得往後退,直到看見他微微擡起的臉孔,是降谷零。我傻站着,看他把大門鎖上,防盜簾拉下。
做完這些,他緊繃的肩膀放松了下來,邊摘掉兜帽,邊回身看我,他抽動了下嘴角,想要給我一個微笑,卻有些勉強,“柳,抱歉,來的有些晚。”
他的變化很大,曾經清澈閃亮的灰色眼睛,現在變得暗淡無光,曾經明朗爽快的陽光男人,現在變得陰沉冷冽。
“剛剛,吓到你了,柳,對不起。”降谷零垂下頭,聲音暗啞,聽不出情緒。
我快步走向他,伸出手緊緊攥住了他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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