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罪孽:雜食動物只有好吃和沒那麽好吃的概念(第二天

第八章罪孽:雜食動物只有好吃和沒那麽好吃的概念(第二天清晨)

他們睡前,七太爺就在抱着大黃豆哭。

他們睡醒,七太爺還在抱着大黃豆哭。

詹警官試圖安慰:“七太爺你也別傷心,之前見少了沒事,反正以後你們一直都能見到了。”

結果七太爺哭得更傷心了。

“詹警官,我們今天還方便留在村子裏嗎?畢竟七太爺的後事流程也算辦完了。”徐谙問道。

這下七太爺差點哭岔氣過去。

傅祈年不忍心,甚至把她想了一晚上的行動計劃提前曝光:“七太爺你看,這裏面有流程圖、路線圖、還有一張可能的突發情況列表。按這個時間軸,最快兩天、最慢三天,我們肯定能趕在葬禮結束、你入土之前,把天生圩的事原原本本地畫個句號。”

“那個,”詹青禮不好意思地提醒,“葬禮今天結束。”

“不可能,”徐谙不信地擺手,“昨天村裏大家都說了,他們這兒看重死甚至高于看重生,怎麽可能一場葬禮這麽快就結束?喪事逢單,現在又是冬天,怎麽樣也得是5或者7天甚至9天吧。何況我們接到安排,第二天就出發了。”第一天在忙着大采購。

“我們可能忘了說明,其實從我們知道七太爺過世、到我們輾轉聯系上你們之間,也過了好幾天了。”

傅祈年這次沒有說話。

她默默地把所有的雞爪都給了七太爺。

還是先吃點好的吧。

山裏冬天的清晨無疑很冷,但有這麽冷嗎?詹青禮想不明白。

僅僅一天,傅祈年的臉色就從白色圓蔥變質成了紫色圓蔥。

現在她正聚精會神地把行李箱夾縫中的暖寶寶,一個一個翻出來。

傅祈年接過林獻攸從車載保溫杯裏面倒出來的熱水,喝了兩口,才勉強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好在囤貨充足,目前吃的用的都不缺,最缺的反而是熱水。

四個人圍在一起生火弄早飯。

“你的燒火鉗離我遠點,提水桶離我更遠點,弄壞了衣服你得賠我。”

徐谙嘆氣:“姐,我知道你這件羽絨服很貴,可你不能訛我啊。”

“我不要你賠錢,”傅祈年抽抽鼻子,“你把你的外套給我就行。”

徐谙無語:“咱們這兒誰有你穿得厚?何況你自己也知道,你現在這個冷,靠多穿衣服是根本沒有用的。”

一旁的林獻攸默默地把剛脫下的外套又穿了回去。

就在這時,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怯怯地站在門口。她的衣着盡管不髒、但也已經破舊,身形十分瘦弱,有一雙因為缺乏營養而格外黝黑的大眼睛、和因為凍皴而黑紅的臉頰。

“昌伯讓我給大家送早飯。”

“村長對我們真是有心。”詹青禮趕忙表示感謝,把小女孩手上的吃的接過來。

于晴只是羞赧地埋着頭:“我們這邊只有白粥和鹹菜。”

四個人不由得看了看周圍,其實他們這邊也只有方便面、自熱火鍋、自熱米飯、胡辣湯、螺蛳粉、酸奶面包、餅幹、堅果、雪媚娘、可樂、薏米紅豆奶、以及真的不想再數下去的若幹水果……而已。

傅祈年趕緊把于晴拉進屋來,心疼地問她吃飯了沒有,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

徐谙給她端上來一碗湯。

為了不讓于晴尴尬,林獻攸也把她帶來的白粥和鹹菜給每個人分了一些。

衆人噓寒問暖之下,于晴雖然一開始不好意思,但終究還是禮貌性地嘗了嘗。

傅祈年剛端起白粥喝了一口,就覺得村長這人真的很沒意思,好好的食物總要摻點奇怪的成分,妥妥地糟蹋糧食。

但她見怪不怪,也沒露出什麽大反應。

反應特別大的反而是喝了湯的于晴。

小姑娘一邊喝、一邊直接哭了出來。

看得四個人面面相觑。

傅祈年問徐谙:“你是不是把湯燒糊了?”

徐谙嘗了一口:“沒有啊,我喝着還挺正常的,會不會過期了?”

傅祈年只好問于晴,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于晴說不是,但又不肯說原因。好半晌,她才抽抽噎噎地說,是因為湯裏有肉沫,她不應該吃肉的。

白天不懂夜的黑,雜食動物也不懂素食動物的淚,更何況是徐谙這種連食都不挑的雜食動物。

雜食動物徐谙不是不知道村裏提倡吃素、也不是知道以後還特意端上來這個湯,而是他的腦內分類中根本沒有葷素這種分類概念。

他只有好吃和沒那麽好吃這種分類概念。

再說了——

“折算下來單價3塊錢都沒有的湯料包,我哪知道居然還有真肉沫嘛。”

可見生産廠家是多麽自以為是啊!徐谙一邊譴責,一邊默默地記下了他家牌子,暗中下定決心,回去以後一定要狠狠地再買它一箱。

傅祈年就問于晴要不然給她換點別的吃的。

于晴卻搖了搖頭。

“可是……可是真的很好吃。”

徐谙覺得買兩箱也不是不行。

“爸爸媽媽走了以後,我就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村長總說,殺生是有罪的。活着的時候吃了肉,死了以後一定會在地獄得到相應的懲罰。村長和大家說,那是很恐怖的懲罰。我吃過肉、爸爸媽媽也吃過,大家都吃……”

那可不,紅嬸家昨天還在放鴨血呢,當時在場的也沒一個人覺得有問題啊。

徐谙和詹青禮不禁對視。

所以他們本來就以為,昨晚的素宴只是特殊時節的限定活動。

不殺生,但只是限時不殺生。

意思意思就行。

“……我不知道、我們……我很害怕……”

于晴啜噎着說不下去了,她無助的眼睛倉惶地略過身邊的四人,最終像是屈服在某種深淵般的未知恐懼中,認命似的低下了頭。

這下桌上的另外三只成年雜食動物也集體憤怒了。

人家爹媽在的時候,有肉也沒少吃一口,你當時怎麽不管一管?紅嬸家放鴨血你怎麽不管一管?要是真覺得這種事是有罪的、會受懲罰的,要是真為了村民好,為什麽不在發生時阻止?

現在在這裏恐吓小孩,這不就是典型的欺負家裏沒大人嗎?

在此起彼伏的氣憤的“哼”聲中,于晴的下一句話更像驚雷一樣,驀地落在衆人中間。

“村裏,一直有很深的罪孽。”

傅祈年、林獻攸、徐谙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掏出手機,開始搜索最新規定的刑事案件追訴期。

村裏信號是差,可趕上運氣好,偶爾刷個幾十次也是能加載出來兩行文字的。

總比沒有強。

詹青禮倒是不需要上網搜索這個,他的腦海中已經直接閃過數個可能被用來抛屍的地點。從用什麽型號的鏟子、到挖山裏的哪塊地,他在這短短幾秒鐘全都想了一遍。

雖然不是那個意思,但如果真的存在刑事案件的話,在眼下的情況看來其實是好事。因為這樣一來,鎮裏必然要出動更多人,調查也可以直接走明路,不用像現在這樣縮手縮腳。

傅祈年也不用再想物理對抗魔法想到失眠,畢竟以前想這種配合、扛傷、出裝的事,都是在熬夜玩手游。

而手游以外,村裏随便哪根繩子上栓個鵝,都比她能輸出。

這點上,細胳膊細腿的徐谙也并不比她強到哪裏去。

所以一時間大家都很激動,紛紛豎起耳朵,想聽于晴說下去。

然後于晴磕磕巴巴、猶猶豫豫,在極度恐懼的戰栗中,斷斷續續地和大家事無巨細地分享了,村裏人是如何在過年殺豬宰雞,在午餐一頓三碗,在日上三竿不找活幹,在你家的狗踩了我家的瓜秧後、去你家田裏偷着撒野草籽玩……

傅祈年本來就沒睡飽,聽了這些更是困到暈暈乎乎。

幸好她的手機在這時突然有了兩秒鐘信號,手游今天直接自動簽到,這可給她激動壞了。

不然她很難不當着于晴的面,失禮地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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