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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江憫行自掏腰包花費七位數讓她的那條#好久不見#的微博挂一天, 那條微博獲贊超兩百萬,比她播得最火的那部劇營業期間任何一條微博熱度都要高。

江魚魚要是擔着一個真女友的身份,她一點也不稀奇江憫行能為喜歡的女生做到花錢毫不手軟, 但她一個假女友都能讓江憫行這麽上心,她不由得心裏結起檸檬來,她酸江憫行以後交往的真女友。

如果江憫行以後交了真女友, 大概真女友會幸福的要死吧——

江魚魚本想親手做一頓大餐感謝江憫行,但江憫行這兩天出差去外地高校開研讨會,微信上表達謝意未免淺薄,她只好暫且壓着,打算等江憫行回來再親自去他面前致謝。

江憫行出差的當天, 江魚魚不方便一個人住江家宅院, 住回了她的公寓。

邬歌很興奮, 因為前天綜藝和一天熱搜的原因, 江魚魚消弭已久的熱度有了波動,雖說由于李振華的原因,暫且還沒有劇本主動遞過來, 但江憫行允諾的兩部資源已經開始跟她聯系官宣相關事宜。

“江魚魚, 你真的是走了狗屎運能碰見江老師,江老師給你的兩部資源真的頂好,而且還自費給你買了一天微博熱搜,慶祝你‘退圈’半年後第一次公開露面, #好久不見#詞條挂熱搜一整天, 想想真的就很浪漫。”

江魚魚靠着沙發, 揉着抱枕, 看着她剛錄制的那期綜藝,說:“邬姐, 要是江老師暗戀我,自掏腰包讓#好久不見#詞條挂熱搜一整天這才叫浪漫,江老師又不暗戀我,這就不叫浪漫,這叫樂善好施壕無人性。”

邬歌聽出來一點不對勁,她眼風掃向江魚魚,“你這話怎麽聽起來有點遺憾,遺憾江老師沒有暗戀你?你難道還想讓你那位大學老師暗戀你?”

“我可沒這麽想。”江魚魚停頓一會,摸了摸無名指上的鑽戒,又說:“好啦,其實就是有點點酸江老師未來真正交往結婚的老婆,感覺她會被江老師寵的很幸福。”

邬歌睨她,“江魚魚,你不會跟你那位老師扮演這麽多天假女友,把那位老師當成自己的私有物了吧?你清醒清醒,你充其量只是一個合作夥伴,可沒有吃醋的身份。”

“……”江魚魚糾正邬歌,“這叫羨慕,啊啊啊我現在就是檸檬樹下檸檬果,酸着江老師和他以後的老婆,邬姐,你難道不羨慕嗎?你這個年紀也沒有到看破紅塵的地步吧。”

邬歌冷漠道:“我不羨慕,我只覺得你那位老師是個有錢可靠的大善人。”

随即又道:“前段時間讓你去勾引江老師,你不敢,現在又來羨慕,哼哼,羨慕不如行動,再去勾——”

“邬姐您請打住!”江魚魚再次重審,“我就是羨慕,xian羨,mu慕!不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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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兩個詞不都一個意思?”

“……”江魚魚起身去卧室睡覺,“反正我沒有再勾引江老師的意思!”

江憫行出差的第一天,江魚魚不用扮演假女友,工作還沒正式開展,她閑得無聊,幹脆報名了她上次跟江憫行去度假區游玩時就想學的游泳,場地在公寓附近,江魚魚一早就開車過去游泳館了,要的是女私教和單獨訓練場所,圖個清靜安全。

江魚魚學了一上午,帶上口罩從游泳館離開,往停車場方向走時,突然被人群中伸出的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對方力道抓的死緊,指甲都要掐進她的皮膚裏,江魚魚疼的要死,低頭看了一眼。

抓她手腕的那只手背正中間有一道醜陋的水果刀寬的傷疤,是從手背直接貫穿到掌心才會有的疤痕,像是時間過了太久,傷疤已經變成很淺很淺的潤白。

江魚魚只看見那道疤,沒看見人臉,徑直冷下臉,用力甩開那人的手,大步往外走。

任雪寧站在原地,朝江魚魚的背影喊道:“江魚魚,我們找到你了!你別想再想丢掉我們!!”

江魚魚到了停車場,坐進駕駛室,她開車駛離游泳館時,透過車窗瞥向任雪寧,她很高很年輕,看起來跟江魚魚同齡,長得标致,留着齊肩短發,看着江魚魚車的神情卻帶着江魚魚厭惡的高高在上和憎惡。

下午江魚魚跟私教說了聲,沒過去訓練,晚飯的時候,跟邬歌去外面餐廳吃飯,開的是邬歌的車,她坐副駕駛上,百無聊賴地看向車窗外,在注意到任雪寧就在她小區車庫門口晃悠時,她煩躁地揉了揉長發。

第二天,江魚魚宅家一天,傍晚的時候跟邬歌提了想換房子,邬歌問原因,江魚魚跟邬歌提前吱個聲,她說:“有個很難纏的親戚發現我住址了,懶得跟她們糾纏。”

說這話時,江魚魚翻微博私信翻到了任雪寧最新的一條,昨天發來的。

任雪寧:【江魚魚,你有本事就別出席線下活動,別出小區門,不然你早晚要跟我們碰面。】

江魚魚垂着眼,退出了微博。

邬歌問:“什麽難纏親戚?有沒有什麽黑料在他們手裏?有合照嗎?”

江魚魚搖頭,“什麽都沒有,所以他們威脅不了我,就像塊牛皮糖一樣纏着我。”

邬歌放心了,“什麽都沒有那就別管他們,要搬家的話也行,找房子得要兩天,你這兩天不如就開我的車出門,或者別出門了,房子的事我給你辦了。”

江魚魚說:“行。”

晚上睡覺的時候,江憫行發來消息。

江憫行:【明早出差結束,晚上有事情嗎?沒事的話一起回去。】

江魚魚看着江憫行的消息,躺在床上出神好一會。

她如果跟江憫行一塊回江家宅院,白天江憫行會送她回來。

她小區因為住了很多明星,物業在隐私方面做得尤其好,地下車庫除了系統中錄入的車輛,其餘陌生車輛一律要是想進,需要戶主在車上,況且江魚魚也不想每次都麻煩江憫行進出入地庫,但是讓江憫行把她放在小區門口,她絕對會撞見夜以繼日守在小區門口的任雪寧。

更糟糕的情況是,任雪寧纏她不要緊,要是去纏江憫行——

她蹙眉好一會,才給江憫行回消息。

小魚仔:【江老師這幾天我打算搬家,想在家收拾東西,就不陪您回去住了,等到搬完家我再陪您回家可以嗎?】

江憫行回複一條消息:【方便接語音嗎?】

小魚仔:【方便的。】

江憫行便把語音撥了過來,他嗓音低沉地問:“怎麽突然要搬家?”

江魚魚不好把自己的糟心事說給江憫行聽,她在床上翻了個身,側躺着,另只手揪着臺燈的流蘇,她扯了個小慌說:“房東說她兒子年底結婚要住這套房,打算這兩個月裝修裝修,等到年底可以入住,希望我這周可以搬走……”

江憫行問:“房子好找嗎?不好找可以暫時搬進我公寓。”

“不用不用,江老師,房子好找的,邬姐說幫我找,應該很快能找到。”

江憫行:“嗯,有不能解決的事可以給我說。”

“好。”江魚魚想到另一件事,“熱搜的事我聽陳正說了,江老師謝謝您。”

江憫行:“随手之勞,不要說謝謝。”

江魚魚道:“怎麽能是随手之勞呢,七位數的熱搜位置,江老師,您是不是覺得我扮演您的女友很盡職才這麽大方的?”

江憫行反問:“你覺得好不好?”

江魚魚對自己一直很自信,她聲揚了點,“當然很好!”

江憫行的嗓音低磁,說,“嗯,很好。”

江魚魚被這麽一誇,陰郁兩天的心情稍稍晴朗,她聽着話筒裏似乎還有書頁翻張的悉索聲響,她問:“您在看書嗎?您要是在看書的話,我就不打擾您了。”

江憫行說沒有。

江魚魚信以為真,想起什麽又道:“您明天中午在學校吧?”

“在,怎麽了?”

江魚魚道:“您出錢幫忙讓我在熱搜待了一天,我能給您的東西您都有,就想這這幾天不能陪您演戲,不如就每天中午給您做滋補餐送午飯以示謝意!”

江憫行那邊稍作停頓,不知道是想到什麽,說:“不會出現上次的狀況麽?”

上次?哪次?

“……”她記起來了,是那次校園論壇裏特別熱的熱帖說江憫行要她在辦公桌下口他的帖子,隔着電話線,江魚魚像是被江憫行近距離注視着,臉臊了臊,清了清嗓子,認真保證,“咳咳……絕對不會江老師!”

江憫行嗓音似乎都愉悅了一點,他說:“好,你來。”

因為睡前跟江憫行的這通電話,江魚魚的心情恢複正常值,一夜無夢,醒來就在床上叫了食材,讓保安幫忙送上了門。

江魚魚早起就開始煲湯,煲的人參烏雞湯,煲了三個小時,才準備主食西紅柿炖牛腩,炙烤海魚以及一道涼拌海參,一切準備好後,江魚魚提上保鮮盒,拿了邬歌的車鑰匙開她的車出了小區。

剛出小區地下車庫,就見任雪寧仍舊坐在小區大門跟車庫中間的地方。

江魚魚以防萬一在車內還戴了墨鏡,從任雪寧身上收回視線,卻見車前一個小孩正踩着童滑輪車路過,江魚魚猛踩剎車,耳朵邊同時響起一聲大人的呼喊聲。

小孩并沒摔倒,離車子還有20公分的距離,但錯在江魚魚不看路,差點就釀成大禍。

小孩的大人臉色很差地過來敲駕駛室的車窗,江魚魚瞥一眼任雪寧,因為這點意外,任雪寧也往這邊看了一眼,只一眼,她瞄過車牌號見不是江魚魚的就收回了視線,江魚魚妥帖起見,又往臉上戴了口罩,才降下車窗,滿含歉意地朝大人道歉。

大人臉色不好念叨了幾句,才放江魚魚離開。

在江魚魚車子離開的一瞬間,任雪寧突然站起了身,盯着江魚魚的車的方向眯了眯眼,誰大白天在車裏還要全副武裝??

江魚魚沒注意到任雪寧的異樣,她将車子開進堰京大學,熟門熟路地摸到了江憫行的辦公室,以防再出現上次那種意外,江魚魚把餐食放在了江憫行桌子上,就後退拿着口罩和墨鏡到了沙發那邊,離江憫行遠遠地坐着等。

江憫行慢條斯理吃着飯看着她,江魚魚奇怪,摸了摸臉,“江老師,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江憫行咽下口中食物,漆黑的眸擱在她雪白的臉蛋上,他說:“這兩天沒休息好?黑眼圈有點重。”

她确實因為任雪寧的出現睡得不太好,但她不想說這事,想含糊過去,想也不想接話道:“沒有江老師在身邊,我怎麽可能睡得好。”

說完才意識到不太妥當,咳咳咳這玩笑話說的跟她這兩天很想他似得,江魚魚咳了咳,默默補充了一句,“咳咳……江老師我在開玩笑。”

江憫行卻像是看透她似得,一雙眸子平靜卻又敏銳,他看着她,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沒。”江魚魚怕江憫行再問,她心情就會表現在臉上,她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開始收拾飯盒,“江老師您吃好了嗎?好了的話我就收走了,不耽誤您睡午覺了。”

江憫行大手伸過來,摁下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說,“有什麽不能解決的事可以找我。”

江魚魚點頭,任雪寧的事就是難纏而已,她只用跟她和她的家人永遠不見面,任雪寧就不能拿她怎麽樣,所以确實不算是解決不了的事情,她真心道:“好,我真的沒事的,您別擔心!”

江憫行松了手,說:“如果搬家事情多的話,明天不用過來送飯了。”

“這是我的心意!而且事情不多,您別擔心我忙不過來。”除了合約上給她的闊綽薪酬外,他這一次不吱聲又給她花了那麽多錢幫她慶祝,只是送幾頓飯這點微小心意而已,江魚魚想要做全了。

回到家,邬歌說房子聯系好了,今天也去實地看過了,跟現在住的這所房子布局和面積相近,裝修也是新裝修,可以立即入住,等明早邬歌過去簽合同之後就可以陸續搬進去了。

江魚魚舒口氣,不再想任雪寧的事,第二天仍舊做了午飯開了邬歌的車子送過去,任雪寧沒在小區附近,江魚魚沒多想,也沒注意到一輛不起眼的大衆一直跟在她身後。

等江憫行吃完午飯,江魚魚又拎着飯盒原路返回。

第三天,照舊如此。不過江魚魚的行李已經打包了三分之二,等明天收拾好,邬歌找搬家公司幫忙夜裏搬家,晚上她就可以陪江憫行回江家宅院那邊繼續扮演她的熱戀女友。

中午的時候,她跟江憫行說了,明天搬家就結束了,她可以繼續跟他回去扮演假的熱戀女友了。

江憫行坐在辦公桌後,端正俊美的臉睨着她,眸子好似有了些微笑意,他說:“奶奶很想你。”

江魚魚興致勃勃地說明天吃過午飯,他上過下午的課,她可以立即陪他回家。

江憫行說好。

隔天一早,天就有點陰,江魚魚昨晚忘記定鬧鐘,也沒太陽,以為還早,睡過了頭,睡到自然醒時已經中午十一點。

江魚魚匆忙起床,早上訂的新鮮食材邬歌出門時幫她拎到了廚房裏,時間不夠,沒辦法煲湯,江魚魚簡單做了兩葷一素一粥,便匆忙拎着飯盒下樓了。

照舊開邬歌的車,出門時天已經飄起了毛毛雨。

江魚魚将車子駛上大路,緊趕慢趕,到了十二點還是沒到堰京大學,還差兩個十字路口,江魚魚怕江憫行等急了,将車子暫時停在路邊,用兩分鐘編輯了一條消息給江憫行發了過去。

小魚仔:【江老師,我快到了,您等我一會~】

說着,怕江憫行不信,江魚魚又将自己的位置發了過去,又編輯了一條消息:【最多要五分鐘!!!】

江憫行回來一條消息:【不急,開車慢點,雨有點大。】

江魚魚看了眼車窗外,雨勢漸漸大了點,街道上行人都很少,只有來來往往的疾馳而過的車輛。

她給江憫行回了個笑臉表情包,随後把手機丢進儲物櫃,将車子從路邊駛離。

剛駛離不到一分鐘,一輛車子突然撞到了江魚魚的車子尾部,江魚魚身體跟着往前一撲,幸虧安全帶拽着她,沒讓她胸腔撞在方向盤山。

江魚魚停車,人在駕駛室上往後看,蒙蒙雨幕中,她隐約只見是一輛灰色車輛撞上了她的車。

那輛車的主人并沒下車,江魚魚有點擔心他昏迷了或者突然身體失控,不然不可能會在這條并不擁堵的路上撞到她,而且她需要看看對方把邬歌的車子撞成了什麽樣,想了想,她拿了一把傘下了車。

江魚魚撐着傘先是走到車尾部看了眼邬歌的車,灰色大衆車把邬歌的車屁股給撞得稀碎,連車尾燈都掉落在地上,她蹙了眉,走到車主還沒下車的灰色大衆車前,伸手敲了敲車窗玻璃。

駕駛室還是沒人下來,就在江魚魚擔心對方是不是真的身體有問題在路上突發心悸要回車內拿手機打救援電話時,後排車門突兀打開,下來一個高大黑壯的中年男人,江魚魚還沒扭頭,男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她的手腕。

江魚魚吓一跳,尖叫一聲,“啊——”

男人立即捂住她的嘴,絲毫不拖泥帶水地牽制住她所有的掙紮,将她利落塞進了車後排,江魚魚手裏的雨傘在掙紮的間隙掉落在了車外。

江魚魚一被丢進車內,她慌不擇路立即去推車門,車門卻在瞬間落鎖,她猛地拍打了兩下車窗玻璃,駕駛室傳來任雪寧譏诮的嗓音,“別做無用功,江魚魚,躲我們這麽久,我們能輕易放你走?”

江魚魚盡力把自己靠在車門這邊,使勁遠離身邊黑壯的中年男人,她扭頭,盡量平複着呼吸,問:“你找我幹什麽?我早就跟你們沒任何關系了。”

任雪寧:“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江魚魚,你在我們家白吃白喝那麽多年,你嘴上說一句沒關系就沒關系了?”

江魚魚忍不住道:“任雪寧誰白吃白喝?連雅每年給姑媽打的十二萬,都進了誰的肚子裏,都花在了誰的身上,你心知肚明,我從住進你們家開始,一個月一萬塊足夠付房租水電費和夥食費了,甚至還能空餘五六千,但是我從沒有在姑媽那領到過一分錢。”

任雪寧冷哼:“你怎麽知道連雅每年都給我媽打錢,江魚魚你那個媽就只會說不會做!還給我媽打錢?她就只會畫餅!讓我媽媽養你這個白眼狼!”

江魚魚抿了唇,“你不信可以去查你媽的銀行流水,任雪寧,你敢去查你媽的銀行流水嗎?你敢面對這幾年你們一家不工作都是靠着連雅給我的十二萬生存嗎?你是不是不想承認自己一家都是吸血蟲。”

任雪寧被氣到了,扭頭瞪她,“你!”

中年男人此時開了口,粗糙沙啞的嗓音,“小寧,不要跟她置氣,我們還有其他事情。”

江魚魚從中年男人一開口,全身上下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唇瓣微顫着,兩條腿下意識往車門處靠,那是一種随時要逃的防備姿态。

任雪寧重重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中年男人扭頭看江魚魚,看她身上昂貴的名牌衣裙和金錢才能養出來的嬌嫩臉蛋,他一雙黑漆漆又渾濁的眸緊緊盯着她,“魚魚,我跟小寧今天找你有其他事情,你放心,如果你爽快答應,姑父不會為難你,而且這種事情對如今的你來說,就是動動手指而已。”

江魚魚強忍着惡心,說:“什麽事。”

中年男人道:“給我三百萬,只要你給我三百萬,我立馬放你離開。”

“我沒有。”江魚魚抿唇道。

任雪寧揚聲:“你騙誰呢!你做明星這麽多年連三百萬都沒有?”  江魚魚:“你一直關注我就應該知道我半年前就沒有任何商業活動和代言了,一月前被公司解約把我所有積蓄都賠了進去,我去哪裏給你們三百萬!”

任雪寧道:“我當然知道你被解約的事,但是我也知道前幾天你在微博上高調挂了一天,明顯是傍了新的金主,才能這麽壕無人性,江魚魚你要麽老老實實拿出三百萬給我,要麽就要遭受點非人折磨。”

江魚魚光是跟中年男人坐同一排都足夠她胃裏惡心,她只看任雪寧,竭力冷靜道:“你們要做什麽?任雪寧,現在是法治社會,如果你們敢對我動手,你跟你爸都要進監獄!”

提及監獄,中年男人呼吸陡然一重,伸手就攥住江魚魚的手腕,将她用力一拉,随即粗魯将她摁在身下。

“啊啊啊你放開我任全東你放開我,你敢動我你死定了!”

任全東粗糙又黢黑的手穩穩壓制住江魚魚亂動的手,他伸出另只手拍拍江魚魚雪白的臉蛋,幾年前沒有得逞的獸/欲在此刻見着比當年更加漂亮更加水嫩的江魚魚後,更加洶湧,他渾濁的眸緊緊盯着江魚魚,他粗聲道:“魚魚,不要軟的不吃吃硬的,也別拿進監獄一事威脅姑父,你不給我三百萬,我照舊要為一條人命做十幾年的牢,我這把年紀再坐十幾年的牢出來就死了,所以你不給我錢,我就強了你,大不了肇事逃逸罪跟強/奸罪一起坐,魚魚你自己選擇,是給還是不給?”

任雪寧在一邊看好戲,當年貫穿她整只手掌的那一刀就是她那個偏執到不要命的男朋友做的,她還眼睜睜在一邊看着,當年任雪寧手背上有多疼,眼下就有多恨江魚魚。

幾年前那種時刻都要緊鎖房門的窒息感和惡心感全部席卷重來,江魚魚眼睛睜的很大,眸子裏全是驚恐,眼眶裏都是眼淚,她用力并攏着雙腿,害怕着,惡心着,她怒吼道:“我給你三百萬,你松開我!你松開我!!”

任全東松了她,江魚魚立即把自己縮成一團,她眼淚竭力忍住卻還是忍不住無聲往下掉,她抱進自己的膝蓋,用長裙遮住自己的腳踝,像是露一點點肌膚給任全東看,都像是在淩遲她的皮肉,她唇顫抖着,說:“我的卡在前面車輛的包裏,裏面有五百萬,密碼是三個一三個六,你自己去拿。”

任全東不動,他指揮任雪寧,“小寧,你去拿。”

“爸,你抓着她,我怕她趁機逃跑。”任雪寧見任全東伸手抓住了江魚魚的手腕,便解了車門鎖。

就在任雪寧下車的一瞬間,江魚魚立即摸到屁股下感知的水果刀柄,竭盡全力毫不心軟猛地插向任全東抓她手腕的手。

水果刀鋒利無比,跟當年那把插進任雪寧手掌心的一柄不相上下,任全東疼的咒罵一聲,手上疼地脫離猛然松開了江魚魚的手,江魚魚丢了刀,推開車門就往外跑。

雨水大顆大顆砸在江魚魚臉上,江魚魚不管不顧,她知道即便把那張銀行卡給了任全東,任全東也會強了她,用強/奸堵住一個光鮮亮麗女明星的嘴,讓她為了臉面和職業前途不敢往外說出去,不敢報警告他敲詐勒索,而且任全東剛才眼裏全是對她的觊觎,跟十五歲那年一模一樣,令人惡心到反胃,他不會放過她,所以她一個勁不要命地往前跑。

身後任全東跟任雪寧反應過來,紛紛下車追了過來。

江魚魚長裙被雨淋濕變得礙事,她跌了一跤,臉撞到地面,蹭破了皮,她雙腳并用爬起來繼續跑。

因為那一腳,江魚魚拉開的距離被任全東和任雪寧快速趕上,江魚魚不敢回頭,她往前跑,往前跑,直到面前出現了一堵高牆——

她慌不擇路地跑,最終跑向了一堵死胡同。

她心瞬間停跳,她轉身,看着站在胡同入口的任全東和任雪寧,那兩人都不再跑了,只有任全東在往前走,他本就不算好看,又黑又粗糙的臉上都是皺紋,中年禿頂剩下的稀薄頭發被雨水砸濕,貼在腦門上,形容可怖。

他粗粗喘着氣,狼狽又醜陋的臉上滿是氣憤,他盯着她,像是一頭惡心至極的毒蛇觊觎着盤旋枝頭的翠鳥。

江魚魚通體發寒,人不住地往後退,直到腳下絆倒一個廢棄地被雨淋濕的紙盒,她跌坐在了地上,胡同入口荒蕪一人,她面上驚惶又悲苦,眼淚無聲地在流,被雨水沖走,只剩下發紅的眼尾。

任全東逐漸逼近,他五官憤怒到扭曲,一聲聲怒喊:“怎麽不跑了?江魚魚!你個臭婊/子!你跑啊!”

江魚魚仰着深紅的眼睛,大聲喊:“我給你一千萬,你別過來了!我保證,我保證我也不會報警!求求你別過來了!”

任全東冷笑,他繼續朝她走近,臉上浮起醜陋的□□,“江魚魚,幾年前你就該是我的人,如今一千萬我也要,你這個人我也一定要玷污了,沒有什麽比照片和視頻更能讓堵住你這種光鮮亮麗女明星的嘴!”

江魚魚渾身發冷,骨頭縫裏鑽出的冷,她不知道誰還能來救她?她的手機還在車裏,胡同外面沒有一個人,雨勢瓢潑,她垂着頭,無助地哭,想起爸爸江毅年,如果如果如果他還在就好了,他一定不舍得她受這麽多苦,也不舍得她收到任何傷害。

可是江毅年不在了,就連當年因為她眼也不眨将刀子貫穿任雪寧整只手掌的付京生也沒有辦法保護她,她腦中還有一抹高大身影——江憫行,但是他怎麽會過來,他不知道她會遇到這種事情,鋪天蓋地的絕望将她籠罩起來,她哭的發抖,哭的視線都模糊了起來。

任全東走到了她的面前,惡狠狠地抓住她的手,江魚魚開始尖叫起來,“啊啊啊你別碰我!別碰我!”

說着,他目光掠過她手指上碩大一顆鑽戒,他粗魯扒掉,塞進褲子口袋裏,繼續逼近她。

江魚魚喊破天似得尖叫,“你松開我!別碰我!”

她嗓門穿透雨幕,遠遠站在胡同口的任雪寧不耐煩地揉了揉耳朵,她正要高喊一聲,想讓她爸把江魚魚拖回車裏施暴,但還沒開口,頭頂的雨像是停了,她懵懵地擡頭,卻只見是一把純黑的傘,頭頂響起一道低冷的嗓音,是問句,“能讓讓嗎?”

沒等任雪寧反應,她人直接就被推去了牆上,她額頭跟手臂撞到牆上,蹭破了皮,流了血,男人的力道全然不是他禮貌問話的平和。

江魚魚手腕被拽住,她拼命掙紮着,但任全東惡心的手攥住她的手腕,往她的手臂上延伸,像陰暗滋生的蛇,她內心絕望地大喊大叫起來,任全東的手快要碰到她的腋下,她惡心地快要嘔吐時,任全東的手突然僵住,江魚魚立即抓住機會,甩開任全東的手,手撐着地面往後退。

任全東只覺得衣領被一道強有力的手抓住,讓他不能前進分毫,他扭頭怒罵:“別他媽多管閑事!!”

江憫行看着江魚魚狼狽倉皇的模樣,他眸下黑沉,直接擡腳踹向任全東的胸口,任全東人直接被踹倒在地上,心慌了十幾秒,手腳竟然僵直,起不來分毫。

江魚魚低垂的目光看見任全東唇色煞白跌在地上,她倉皇擡頭,瞥見江憫行的瞬間,她眼裏瞪大,瞬間湧滿了眼淚,她想喊江老師,張着嘴卻怎麽也喊不出來,只是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

她眼裏的無助和絕望像這連綿的雨勢朝他襲來,江憫行臉色冷沉地能滴水,大步走過去,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江魚魚身上,又把雨傘放在她身側,給她遮雨。

做完這些,他直起身,江魚魚害怕他離開,兩只小手緊緊攥住他的西褲褲腳,蒼白着臉,驚惶不安地看着他。

江憫行蹲下身,摸了摸她濕透的臉,極其溫柔的聲,“我不走,我幫你揍他。”

江魚魚神色惶惶,她張嘴,嗓音幹啞卻又決絕的恨意,她說:“打死他,我想你打死他。”

江憫行摸摸她的頭,說:“好。”

他直起身,江魚魚卻又抓住他的西褲褲腳,他低頭看她,江魚魚又哭着搖搖頭,“不要打死,你不要背人命,江老師。”

江憫行彎腰,臉探進黑色雨傘下,冰涼的薄唇在她濕漉漉的眼睛上輕輕一吻,還是說:“好。”

任全東緩了一會,終于能扶着牆站起了身,還不等他緩一緩,模糊的視線範圍內迅速趨近一抹高大身影,他剛擡頭,臉上就挨了極重地一拳,他瞬間頭暈眼花人晃悠着往後倒,但并沒能倒下去,衣領口被攥住,他後背抵在了牆上,一拳又一拳帶着淩厲的風聲和雨勢落在他臉上,他覺得牙齒掉了好幾顆,塞在嘴裏,混着血水往外流,耳朵也好像被打破了耳膜,雨勢躁雜音消弭不見,他耳朵裏寂靜一片。

任雪寧傻掉了,她站在胡同口,看着那個白襯衣黑色西褲的高大男人,一手攥住她爸的衣領,将她爸輕而易舉摁在牆上,一手緊握成拳,一拳接一拳砸在她爸的臉上,她爸猶如破布玩偶一般,嘴角鼻孔耳朵流血了,整個人毫無生命力。

任雪寧捂着臉尖叫,“啊啊啊!殺人了!!!”

男人此刻扭頭,漆黑的眸毫無感情地看向她,分明是紳士俊美的臉龐,眼下卻猶如冷血惡魔,冷冰冰俯視着一條小喽喽,任雪寧直覺渾身發冷,血液都像是在倒流,她忍不住癱坐在了地上,崩潰地喊:“別打了求你別打了,再打我爸就死了!!!”

江憫行淡漠地瞥一眼癱坐在地上的任雪寧,俯視着男人被打到扭曲流血的五官,他松開手,男人就如一塊破布一般毫無生命力地滑到了地上,他冷冷盯着男人,看着男人手指似乎還在動,他擡腳,将男人的手臂狠狠踢向牆壁。

“啊——”一道殺豬般的叫喊響在這堵死胡同,江憫行并沒停手,他擡腳,皮鞋重重落在了上面,重重地碾,男人失聲般只能張嘴,皮鞋碾地男人的手血肉模糊,江憫行才收了腳。

他往江魚魚那邊走了一步,想到什麽,卻又回頭,幹脆利落又往男人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男人一口鮮血直接吐了出來,濺到了江憫行昂貴的西褲褲腳上,他不在意,并沒往江魚魚那邊走,反而是走到了任雪寧跟前。

任雪寧以為他要揍自己,吓得抱頭,嘴裏狼狽地喊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江憫行聲音毫無感情,他道:“爬過去給她道歉。”

任雪寧怕自己被江憫行揍成像她爸那樣,她屈辱地流着眼淚,一步步爬過去,爬到江魚魚面前,痛哭流涕地道歉,“嗚嗚嗚對不起江魚魚對不起!”

江魚魚眼淚還在流,她卻只看江憫行。

她一直在看江憫行,看江憫行将任全東揍得毫無還手能力,看江憫行一拳一拳在給她解恨,拳拳落到實處,看江憫行将任全東揍得五髒吐血,岣嵝在地,看江憫行讓任雪寧跪着爬着向她道歉,他不再像是一個紳士穩重的大學教授,他此刻是內斂的野獸,是能保護她不受傷害的神明。

江憫行走到她近前,附身将她打橫抱起,江魚魚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眼淚還在無聲地落。

走到任全東身側時,江魚魚的嗓音沙啞無比,她道:“戒指,求婚戒指。”

“嗯?”江憫行低頭看她,冷沉的面此刻化成了春水柔,他嗓音低醇,問:“什麽?”  江魚魚說:“求婚戒指在他身上。”

江憫行低頭看了看任全東,他像個破爛一樣躺在地上,鮮血混着雨水流了一地,那枚粉鑽就躺在血水上,他抱着她蹲下身,撿起那枚戒指。

江魚魚伸手要去拿,江憫行沒讓她碰到,他低頭看她,黑眸溫柔地瞧着她,說:“髒了,你不要碰了,明天給你一枚新的求婚戒指。”

江魚魚嗓音幹啞,說:“可是它很漂亮。”

江憫行說:“給你一枚新的比它還漂亮的好不好?”

江魚魚說:“好。”

兩人走出那堵死胡同,任雪寧立即跑去了任全東身邊,她手放到任全東鼻子上,她爸氣息微弱地像是下一秒就要死掉。

任雪寧臉色蒼白,看着漸漸走出胡同的高大男人,他好似絲毫不在意任全東是死是活,這麽罔顧人命,任雪寧立即從衣服兜裏掏出手機要報警,可是卻在撥出的下一秒,猛然停了下來。

她爸身上還背負着一條酒駕肇事逃逸的人命案件,不能報警不能報警,也不能送醫院,任雪寧在這一刻覺得無助極了,她不想讓她爸死,她慌張地晃着她爸,繼而想到她媽江婉衣,她忙将電話給她媽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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