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取悅

002 取悅

坊間一直流傳着生子藥的傳聞,可以讓不是鳳子的男人生下孩子。

在鳳元大陸,只有一種男人天生能生子,這樣的人被稱作鳳子。

鳳子極其稀有,一旦有人家誕下鳳子,便可以敲鑼打鼓告十裏鄉親了,因為鳳子注定是帝王的點綴,哪怕不能依附皇親國戚,也能憑借鳳子的身份攀上達官顯貴。

鳳元大陸上只有一個偏僻小國是男子為帝。

帝君操勞國事,日理萬機,生子都是後宮鳳子的事。鳳子血統高貴,其子嗣多有天賦才能,是平常人家難以企及的。

鳳子到了年紀都要先入宮選侍,只等後宮充實了,其他鳳子才會流落進那些達官顯貴家中。而尋常百姓多是女子生養。

梁衍不是鳳子。

秦鳶當然知道他不會生,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梁衍不會生。

她只是想折磨他。

鳳子和秦鳶後宮的男人,不得入朝為官,不得幹政。她不僅要斷他的仕途,還要剝奪他娶妻生子的權利。

梁衍終于明白了她的意圖。

他呼吸混亂,窒息了很久,“為什麽?”

為什麽?

只是為了報複嗎?

秦鳶答不出來,道:“梁大人不願意,有的是人願意。梁府次子,就很合适。”

她又提起梁钰,梁衍的胞弟。

男子十六才算成人,梁钰如今不到十四歲,此時收入宮中,無異于包養娈童。

她知道梁衍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不能不在乎梁钰的命。

她的無恥令梁衍靜默,“帝上口口聲聲說臣是破鞋,怎麽,對着破鞋也下得去手?”

秦鳶動作一頓,冷聲道:“古有君王為奪美人傾盡一國之力,為博美人一笑戲弄諸侯。破鞋又如何,再破,孤也要穿一穿。”

梁衍沉默。

秦鳶平日裏将他當後宮鳳子一般戲弄,故意羞辱折煞,他原以為,那就是她的報複了。

他用盡力氣,将秦鳶推開,“帝上別忘了,臣不是你後宮那群身嬌體軟的鳳子。”

秦鳶當然知道,梁衍是文臣,不是鳳子,他若不從,她也奈不何。

秦鳶站起身,悠然地拍了拍衣裳,“來人,去将二公子請來此處。”

暗處有人應了。

“秦鳶,你卑鄙。”

秦鳶無所謂地笑了笑,“梁大人是我北矢首屈一指的美男子,孤樂意為梁大人做個卑鄙小人。”

聽到他瞬間加重的呼吸,秦鳶笑了笑,“卑鄙的人只是光說不做,只要孤想,孤可以無恥。”

梁衍:“你要我怎樣,我不會生。”

秦鳶掀眼,似笑非笑,“那孤不要你生,梁钰是鳳子,他可以生。”

她的話令梁衍心中發冷。

“他尚未成人,斷不可受孕。”

“嗯。”許久後,秦鳶無關痛癢地嘆了口氣,“又如何?”

殿外人已折返,扛着昏迷的梁钰,放到秦鳶身前。

秦鳶蹲下身,撥開梁钰臉上的碎發,那張和梁衍有三分像的臉頰,雖然稚嫩卻足以預見将來會有多絕世傾城。

梁钰的确是萬裏挑一的鳳子。

“帝上。”梁衍跪了下去,“家弟年幼……”

秦鳶心尖一動,但未動作。

“梁钰是萬裏挑一的鳳子,你不過一個普通男人,憑什麽覺得我會選你而不選他?”

她所問的,想要聽到的,無非是為了折辱他。梁衍卑微地低下頭,“帝上,你羞辱我就夠了。”

“你覺得孤是羞辱你?”秦鳶眯起眼睛,“你知不知道後宮有多少人盼着為孤生兒育女,孤讓你生,是看得起你。”

“你這是強人所難。”

“沒錯,孤就是強你所難,你沒得選。”

沉默被喘息聲打破,她抓住梁衍氣得顫抖的身體,抓住他雙肩,啃咬他嘴唇,毫不憐惜的掠奪。

壓抑了多年的情愫如雨後春筍般破土而出,瘋狂滋長,這是渴望了很久的征服感,比她預料之中,更加要命。

秦鳶忍不住身子微抖,強忍着推開他,聲音低啞,“梁衍……難怪當年皇姐肯為你放下身段。”

“可是孤也說過,孤不會為你伏低做小,孤要你來取悅孤。”

兩人僵持着。

梁衍不語,卻緊緊拽着秦鳶,怕她轉身走掉。

秦鳶退後一步,冷笑道:“孤不是皇姐,梁大人就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梁钰在偏殿,幾步之遙而已。

她見梁衍怕是不會再有任何動作了,掙開他的手,前腳剛邁出去,便聽到鎖鏈嘩啦一聲響。

梁衍拉住了她。

“教我。”

黑暗中,梁衍的聲音帶着因為隐忍而克制的顫抖。

秦鳶站立片刻,“如何取悅孤,你真的不知道嗎?”

秦鳶蹲下身,撫摸着他的臉頰,梁衍垂下頭,分明是逃避的動作卻在此刻顯得格外溫順,仿佛在探尋她的觸摸。

她嘴角揚起笑,端起已經冰冷的藥碗,送到梁衍嘴邊,“來,喝了它。”

忽略梁衍的抵觸,直到碗裏一滴不剩,她附耳低聲道:“不久後,就會有一個我們的孩子。”

她花了整整五年時間,研制生子藥。

數不清的人試藥,無數次的試煉和失敗,才有了如今的成品。

她要梁衍為她生孩子。

這個念頭已瘋長多年。

-

第二日下午,梁钰在自家屋裏的床上醒來。

發現回到了自己家,梁钰驚喜交加,蹭起來沖出房門。

小厮含淚道:“二少爺,家主回來了!”

梁钰一愣。他被人關了起來,也聽說了大哥失蹤的消息,難道是真的?

宮裏的禦醫也來了,竟個個滿頭大汗。

梁钰看着急紅了眼。

他跑進房間,見梁衍坐在床邊,臉色蒼白。他仔細打量,胳膊腿都還健全,稍稍松了口氣,撲過去差點哭出來。

“兄長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沒了。”

梁衍見他行動自如,便松了口氣,輕聲斥責道:“以後要當家主的人,怎麽還這麽冒失。”

一聽當家主,眼淚唰地落下來,“能不能別提這個,比親哥死了還讓人難過。”

梁衍又氣又好笑,身體的不适被短暫遺忘,忍不住嘆氣,“不想當家主,将來兄長死了,你怎麽養家糊口?”

他比梁钰年長一輪,這一直是梁衍擔憂的問題,他護不了梁钰一輩子。

“不許胡說,将來你要是告老還鄉,我就入贅富商來養你。”

梁衍:……

梁钰昂起頭,自信地說:“我乃鳳子,又生得這般樣貌,将來成人,定是要入宮的。”

梁衍臉色一變,“你想入宮?”

梁钰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說話也結巴了,“我,我順嘴,亂說的。我對帝上可沒興趣。”

梁衍面色不虞。

“好了好了,你身體怎麽樣?脖子這裏……怎麽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大事。”梁衍擡手摸着脖側的紗布,含糊道。

皇宮來人宣旨,将兩名禦前貼身太醫派來梁府駐宅随侍。

梁钰代他接過手谕,“兄長不愧是天下文人之首,帝上如此器重,竟然派她的貼身禦醫駐守梁府。”

梁衍低頭苦笑。

……

近日朝中熱議南伐一事。

事關重大,梁衍不在朝中,此事難定下來。

兩日後,梁衍上朝。

文武百官見他顯而易見的憔悴了,都來噓寒問暖,秦鳶在偏殿後看了一會兒,才慢悠悠上朝。

衆人各回各位。

南伐有風險,朝中對此看法分為三派,多數反對,少數贊同,還有一部分觀望。

衆人的目光最終都落到梁衍身上。

梁衍從沉思中回神,擡頭看了眼上位,說:“帝上,遠征南伐必然勞民傷財,一旦出征再無回頭之路,且征途漫長,非幾月可以談勝負。”

這也是不支持南伐一派所顧慮的,話音一落,不少大臣跟着附和。

秦鳶不再像從前一般掩飾目光,她露骨地看着梁衍,薄唇微抿,總是帶笑一般,可是這笑容叫人察覺不到善意。

“梁相反對南伐?”她別有用心盯着梁衍,目光灼熱。

“臣并非反對。”梁衍避開與她目光接觸,遙指群臣,聲音溫醇有力,“諸位大臣已将南伐的風險悉數考慮到,帝上還執意決定南伐嗎?”

秦鳶默然。

梁衍繼續說:“南伐是北矢穩固的關鍵。先帝十五年前開拓中元地帶,早已為南伐做好籌謀。”

“東勝雖為盟國,但國土有限,說到底只是依附于北矢。西越國聲稱對外中立,不參與紛争,實則是因他們的天險地勢,易守難攻,包括他們自己,也無法大規模進攻他國。是以,東勝、西越都不足為懼。”

“但南安必防,南安狼子野心,諸國皆知。”

“三年內,天下必有一戰,不是我們南下,便是南安伐北。諸位,是要被迫防守,還是主動進攻?”

朝堂上分明站着文武百官,秦鳶一眼望去,卻只見到梁衍。她喜歡這樣判若兩人的梁衍,他的另一面,只能讓她看到。

漸漸的秦鳶什麽也聽不到,只看見梁衍一張一合的嘴唇,和他舉手投足間的風采。

“帝上要南伐,就要做好沒有退路的準備。”

朝堂的風向變了。梁衍一席話點醒許多人。

固守城池自然安穩,但這份安穩總歸有限。天下尚未統一,你不吃人,人便吃你。

南伐并非小事,一場朝會定不下來。

散朝後,秦鳶回宮換身常服,便往那破落的宮殿走。

日光下,被雜草遮掩下的宮前匾額露出幾個字來,流軒宮。這是一座廢棄已久,以至于已經被人遺忘的冷宮。

皇宮偌大,這樣的宮殿不在少數。但這裏,是無人敢入的禁地。

她到了不久,梁衍也被帶來了。

“藥喝了?”

暗衛白影應聲道:“未曾。”

她目光掃過梁衍冷漠的臉,從宮人手中接過藥碗。

秦鳶道:“這藥一日三次,按時服下。”

她看着梁衍時,眼睛在笑,盡管知道他抵觸甚至憤恨,但仍舊将藥碗遞過去,再用目光逼迫他飲下。

占有他,從身到心都令她前所未有的愉悅。

秦鳶勾住他腰帶将人拉近,低聲道:“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是皇姐的寝宮。這床,你不眼熟?”

梁衍眸色微沉。

秦鳶道:“梁衍,孤要你,只配在這裏,只配在這肮髒破爛的冷宮。”

梁衍平靜道:“帝上厭惡我至極,卻要如此對我。我固然與皇長女有過親近,可您的後宮也是鳳子無數,你不嫌我破,我卻嫌你髒。”

他眼底露出絲輕蔑,故意激怒眼前人。

秦鳶聽了這話,卻不覺得生氣,只是眼神逐漸發狠:“你今日在朝堂上舌戰群儒,力主南伐,只是為了江山社稷嗎?恐怕不是!你想救皇姐,你想救她。”

他知道此刻不應該激怒秦鳶,可她步步緊逼,要他的回答,但不論怎麽答,都是錯的。

梁衍漠聲道:“你說得對。我的确想救她。”

“孤不會給你機會。”秦鳶一邊說,一邊笑,“生下孩子,你便不必活了。孤卻要留着皇姐,叫你們生死不相見。”

她往前逼近,雙腳同肩寬,按住梁衍的肩膀,“你跪下來求孤,求孤,孤便考慮留你的命,讓皇姐代你去死。”

身後的暗衛反制住梁衍的雙手,逼他跪下,下跪的瞬間有陣風來,秦鳶的衣擺拍打在他的臉頰上。屈辱感,從心底火辣辣地燒起來。

北矢皇族,都是瘋子,一個比一個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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