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終章之再見

025 終章之再見

秦鳶的情報網遍及整個鳳元大陸，想要找一個人很容易，就算難找也是有期限。

然而自那夜梁衍離開皇宮，出了朝鳳城，就沒有在其他任何地方出現過他的蹤跡。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會毫無征兆的突然不見。

秦鳶發動所有的暗樁，甚至在各州各縣張貼告示尋找梁衍。然而整整一年，仍舊沒有梁衍的下落。

千岚跟随秦鳶多年，再一次看到她露出極少數的失控的一面。

這一年裏，為了尋找梁衍幾乎把整個大陸翻了個遍。百姓苦不堪言，大臣紛紛上書勸谏，

千岚不得不開口了，“帝上，這世上所有存在的東西就一定有痕跡。可是傾盡天下之力，還找不到皇夫。帝上覺得，他應該在哪裏？”

秦鳶緊緊皺眉。千岚便知道她也許想過那個結果，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您大張旗鼓找下去只會勞民傷財，也會讓皇夫殿下……不得安寧。帝上，收手吧，皇夫一定希望您，給他真正的自由。”

秦鳶喝得爛醉如泥，跌跌撞撞到了朝鳳宮。

她看見這些梁衍待過的地方，用過的東西，平生第一次發瘋地又摔又砸。

殿內所有能摔的東西都被她摔了砸了，只剩下一把藤椅。梁衍最愛躺在上面看書。

秦鳶一通翻找，找到一把匕首。一點點切割着藤椅的蔓和邊。

忽然間，她看到藤椅上有幾排字。

揉了揉眼睛，湊近看。

是梁衍的字。

“我并非無處可去，而是一直在給你機會。”

“我去的那個地方，你知道，卻找不到。”

三日後，秦鳶昭告天下，皇夫已薨，葬入了皇陵。随後冊立皇長女秦念為儲君，立昭此生不再立皇夫。

秦岄被軟禁于外府，沒有想到自己竟是以這樣的方式得見天日。

她看着面前格外不同的秦鳶，再次問道：“你當真要讓位于我？”

秦鳶面目冷酷：“孤最後說一遍，是傀儡皇帝。”

秦岄：“你若真将所有權力交給我，北矢遲早被我搞垮。”

秦鳶：“好好培養秦念，若是孤知道你敢教壞她定叫你腸子悔青。遇大事無法決斷寫信給孤處理，不要擅作主張。”

秦岄搖搖頭，嘆道：“你這麽操心，何必非要我替你坐廟堂。你當真還要去尋他嗎？”

秦鳶跨上馬，遙看遠方，“只是尋。”

梁衍曾說過，将來告老還鄉他要游歷天下。只要她一直找，梁衍就一直都在。

三年時間，秦鳶踏遍了鳳元大陸上所有的山川大河。

沐蘭是一座偏遠的小城，偏到輿圖上都沒有它的标記。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千岚到路邊的攤鋪買早點，秦鳶牽着馬到前面橋頭等她。

臨河的地方風很大，吹亂秦鳶的發，沙塵夾在風裏，有些迷花她的眼。

天氣格外晴朗，集市上人很多，有人從橋的那頭了，有人從橋的這頭去，熙熙攘攘的來往。

腳邊滾來一顆琉璃玉珠，晶瑩剔透，秦鳶下意識彎腰去撿，有人從她身邊擦身而過，風中有淡淡的好聞的香。

秦鳶渾身一震，猛然回過頭去。那人穿着白色衣袍，背影修長步伐輕盈，黑發自由地散在肩頭，即便在人堆裏擠着，衣衫也不見絲毫褶皺。

她張了張嘴，喊了一聲，聲音被四面吞沒，或許只有她自己聽得見。

那人也沒有回頭。

秦鳶胸腔裏劇烈跳動的心跳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然後猛地下墜帶動她整個身體和呼吸陷入了無法自控的頻率。

這三年來她遇到過很多和梁衍有相似之處的男人，但從來沒有錯把誰當成梁衍。

她确信自己再見到了他。

追上去，一個聲音在心中狂喊。

千岚買來了早點，見她目不轉睛地盯着一個方向，問：“主子，你在看什麽？”

秦鳶攥緊缰繩，低下頭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心，根本沒有什麽琉璃玉珠。許久後，她收回視線，輕聲答：“沒什麽，好像看到了一位故人。”

她翻身上馬，往相反的方向馳騁而去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