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十幾年前,那山前有座村莊,後來不知什麽原因,整個村莊都遷走了,只留下帶不走的屋子,十幾年無人居住,被茂密的植被覆蓋。

是穆七根據線索一點點找到了他們。我想穆七并不是昨天才開始做這件事的。我真要好好謝謝他。

玉洛外出打探消息回來了,我問:“怎麽樣?進展如何了?”

“那幾個村民自述,十來年前住在山腳下,一天夜裏見無數鐵騎從門前過,不久山上就燃起熊熊烈火,認過人了,他們确認帶兵的正是侯爺。後來騎兵們還帶着許多孩子下了山,村民們怕自己見了不該見的事,心中害怕,才連夜跑了。若那些人真是侯爺所害,侯爺怎麽會大張旗鼓的上山燒宅呢?又怎麽會有鐵騎救了孩童下山?”

我松了一口氣,“這樣說來,這案子算是有疑點了,只要不輕易定罪,咱們便有機會查清真相。”

那些學子向大理寺報案,大理寺查證确有此事,便由刑部到府上抓人,如今父親的案子是刑部在審,我對這些事情所知不多,現下更想知道父親近況。

“今日堂前見到父親了嗎?他怎麽樣?刑部的人有沒有對他嚴刑拷打?”

“侯爺畢竟是太子殿下岳丈,那些當差的也有考量,便沒有用刑,只是清瘦許多。”

我點了點頭說:“進了大獄,沒有受皮肉之苦,已經是萬幸了。”

“主理的大人問侯爺,可有什麽要辯駁、要舉證的。侯爺三緘其口,這才難辦。”

“父親這樣不配合可怎麽好。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嗎?只希望今夜,側妃能帶了父親的信來,好讓我知道,他究竟是怎麽想的。母親呢?可去見過母親了?”

“夫人說她一切都好,只是一直跪在佛堂裏,說要等侯爺回來。”

“此刻若兄長在就好了,兄長是最有主意的。”

玉洛說:“是,公子一貫聰慧的。”

這天夜裏,側妃果然送了信來,她看着我目光有些奇怪,我只想快些看父親的信,也不疑有他,謝過了側妃,就送客了。

明明關着窗,屋子裏卻好像起了夜風,燭火不安分地跳動着。我滿懷期盼展信來讀:

“栾月吾兒,此信有三,餘二但交與你母兄。我半生征戰,未輸于戰場,盡輸于朝堂,而立以後,刀槍難握,愧對軍中兄弟,更愧對你們母子三人。我此生別無他求,只求你們餘生安泰。

真相幾何并不重要,你們各自珍重,我便是死得其所。

吾兒,父去了。”

“什麽叫死得其所?什麽叫去了?不是有證據了嗎?不是已經有線索了嗎?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呢!”

眼淚落在信紙上,落在筆墨上,止也止不住,那墨色暈染開來,淚水迷糊了我的雙眼,我漸漸看不清字。

玉洛和芽衣被這變故吓到,趕忙來到我身前,卻也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芽衣問:“太子妃……侯爺信中說了些什麽?您怎麽哭了呢?”

我根本聽不進去她在說什麽,擡眼看見玉洛,是,玉洛會功夫的,她一定能帶我出去。我拽着她的手就往門口跑,胡亂擦着眼淚說:“我要去見父親!玉洛,你快帶我去!快!要快!”

玉洛也不問我,轉瞬間将我護在身後,原來她這樣厲害,殿外守着的士兵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我們一路來到東宮宮門外。

我看見一個小太監,一個急急忙忙跑來的小太監。他踉跄着跪倒在我面前:“太子妃,太子妃請節哀!”

我的腳步一下頓住了,甚至有些站不穩。

“本宮節什麽哀?”

小太監的頭恨不得長在地上,磕磕絆絆的說:“威遠侯……威遠侯獄中自盡了。”

我卻無視他,兩眼沉重得睜不開的樣子,對玉洛說:“玉洛,我怎麽這樣頭暈?”

芽衣這時才氣喘籲籲的從殿中跑出來,和玉洛一道兒攙扶着我。

太子殿下不知是何時出現的,他打橫将我抱起就往回走“太子妃忘了自己還在禁足中了嗎?”

我睜開眼,眼神哀戚,而殿下呢?他面目冷峻,湖藍色的衣領襯的他神采奕奕。

我開口說到:“禁吧,殿下再禁我三年五年吧。就算讓我頹然老死在這宮中,又有什麽不可呢?”

殿下聽了只是低頭看我一眼,但那眼神好複雜,我一點兒也不想懂,反而笑出聲來。“殿下說,只要我父親是無辜的就還他清白。殿下是一言九鼎的,這句話,對死人也該有效對嗎?”

言語之間,回到了寝殿,殿下将我放在床榻上,要替我蓋好棉被,我卻爬起來,将棉被一腳踹開。

“我要回侯府,我要見父親母親。”

“別鬧了。”他伸出手“你歇着,那兩封信本王幫你去送。”

我愣住,“殿下怎麽知道我有兩封信?”

太子把手縮了回去,他說:“沒我的允許,側妃能從獄中帶信回來嗎?”

“殿下看過這封信嗎?太子側妃看過這封信嗎?”

“你的信,本王和側妃看它做什麽。你兄長在軍中,只有本王能讓人快馬加鞭的将信送去。”

我叫玉洛取了封泥和印章,将兩封信各自裝了新的封套,封好蓋章。

“我并不是信不過殿下,只是小心使得萬年船。”

太子拿了信,囑咐我先平複情緒,我問“事到如今,殿下還要禁我的足嗎?”

“不經本王點頭,太子妃是出不去的。刑部那邊本王會去打點,太子妃不要折騰了,萬事等天明再說。”

是了,這才是太子殿下,一如既往的冷漠,他怎麽會心疼我呢,他的溫柔只給另外一個人。

太子走後,芽衣打了水要給我淨面,我對她說“芽衣,我沒有父親了。”

話音剛落,泣不成聲。

芽衣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陪着我落淚,玉洛上前來讓我躺下,替我蓋上棉被。她的手在棉被上輕輕拍打,一下兩下……她輕輕地哼着:“風兒來了靜悄悄,雨兒來了靜悄悄,不要吵不要吵,我的乖乖要睡覺覺……”

此刻我卻不覺得她逾矩,年幼時母親就這樣哄我。我好想母親。我在玉洛不停的哼唱聲中睡去。

恍惚間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四面火光、突然倒塌的屋梁、各樣的啼哭聲,我突然覺得身上好痛,像被人鞭打了一樣,我在夢中驚醒,猛然間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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