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歪門邪道

歪門邪道

為首的人似乎是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他環顧了四周，确定他們是十個，而泊允哲那只有四個。

只聽泊允哲繼續說道：“你們十個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

在場衆人皆是愣了，這小子真的知道他在說什麽？

“少跟他廢話，直接上就是了。”天照那十個人中有人率先開了口。

此話一出，衆人都十分緊張，既等着看他們打起來，又怕他們真打了傷到自己。

誰知這時候，泊允哲悠悠開口道：“不說你們天照國的話，而是說我中原話，可真笑死本閣主了，天照人是連語言都沒有嗎？”

天照人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都覺得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下子功夫直接便朝他招呼了起來，誰知泊允哲腳都沒動，只泠玉和祝觀瑾出了手。

泊允哲只是伸出胳膊把聞霜擋在了後面，泠玉看向他的眸子頓時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情在，泊允哲注意到了。

那幾人确實都有武藝在身，只是都不高，和泠玉二人沒過幾招便知道他們不是對手，泊允哲先前自曝身份，天照人眼下知道他是意閣之主，又打不過泠玉和祝觀瑾，也就都落荒而逃了。

他們并沒人去追，但過了會工夫，祝觀瑾還是沒忍住開口問：“哥哥們剛才為什麽不追？”

泠玉說道：“他們只是聽吩咐做事的人而已，并不是主謀，就算是追了也得不到有用的線索，倒不如放他們回去報信，等着他們出更大的破綻。”

“擒賊先擒王。”聞霜說，“小傻子，這道理我都知道。”

聽到自己夫人說這話，祝觀瑾頓時就有些委屈：“霜兒，你怎麽也……”

“哥哥又沒說錯。”聞霜說，“喜歡是喜歡，事實是事實，我總不能因為喜歡你就忽略了你不聰明吧。”

也就是泠玉念着君子之德，才沒拿傻子稱呼他，聞霜和泊允哲叫的那是一個順口，弄的泠玉看着都覺着他有些慘了，畢竟常人也不會願意被喜歡的人說傻笨之類的詞。

“今天的事，我們這麽一鬧，這幫子人應該會小心謹慎些。”泠玉嘆了口氣說，“只是這樣根本保不了長安百姓多久的太平。”

“我知道。”泊允哲說，“也就是你說為了保百姓太平我還願意管管，你要是說……”

“說什麽？”泠玉問道。

“無事。”泊允哲說，“我讓明贽他們幾個去查查吧。”

他總覺得自己身後好似有股視線盯着自己，于是他說完之後就回了個頭，果真看到了祝觀瑾探究的目光。

“你有話就說，傻子，別那這麽幽深的眼神看着我。”泊允哲說，“你又不是啞巴，眼神也不會說話。”

“好的。”祝觀瑾說，“不是說意閣之主，天下事皆知的嗎，閣主想要消息怎麽還要別人去查？”

泊允哲頓時拿起手朝他頭上輕敲了一下：“你什麽病啊，本閣主又不是那天上的神仙，那本閣主說你是傻子，你還真就是傻子了？”

“……對哦，我還真不是呢。”祝觀瑾搖了搖頭，“真是人言可畏。”

“真是傻的可憐，沒讀過書就少裝文化人。”泊允哲說，“省的本閣主看你生氣。”

“好的，多謝閣主提點。”

“诶！說你你還來勁了是吧。”泊允哲說，“也就我看在美人的面子上原諒你，不然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哪個美人？泊哥說的是玉哥哥還是霜兒？”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敢接着問，泊允哲當真氣急，覺得再跟祝觀瑾說話說下去自己怕是得折壽，他開口道：“我。”

“生氣難道還會還影響相貌嗎……”

泊允哲使了輕功離開，奈何聽力實在太好，祝觀瑾說這句話的聲音不大，可還是飄到了他耳朵裏。

他這才想起來，美人，自己倒确實是當得起這二字的，先前心頭的陰翳頓時散去了些。

他搖了搖頭，真是要被祝觀瑾那個臭小子給氣死了。

泊允哲習武多年，本也不是非要用膳，只是他被攪了興致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爽。

他重新找了個家自己喜歡的食肆坐下，心頭這才稍微舒服了些。

泊允哲他們鬧這一出，長安城自然是傳遍了。

他在這吃個飯，聽大家聊的都是剛剛北野閣發生的事情的八卦，他只能感嘆百姓們傳播消息的速度很快，不過作為當事人的他只就默默吃了個飯聽着別人說，并沒高調說什麽，也沒同別人搭話。

饒是聽個熱鬧，他也還是在聽到“一家子美人”的時候擰了一下眉毛。

雖然這些人說的好像是事實，但他們這“一家子人”可真就是各懷鬼胎的主，有美人相貌，卻沒當草包僅供觀賞的心。

虧他之前覺得老皇帝選錯了人，現在看來老皇帝倒是瞎貓碰上個死老鼠，找滕泠玉不要太對啊。

心機美人、謀算頗深，簡直是把天下勢力收入囊中的一把好手。不過遇到了自己，那可也不見得這麽容易。

泊允哲吃完之後就回了意閣，沒想到泠玉幾人通通都已經在裏面等着了。

“還好意閣夠大，不然怕是站不下你們。”泊允哲說，“你們都回來這麽早？”

泊允哲本以為沒人會搭理他，沒想到淩然說了一句：“又不是都跟您一樣，就愛在外面吃東西。”

愛吃外食這詞的意思可不止淩然說的那種，淩然年紀小不知道，旁人還是知道的，此話一出，所有人看泊允哲的眼神都多了絲怪異。

泊允哲頓時怒道：“膽子越來越大了，誰教你的，淩然。”

“玉哥哥 ，閣主他欺負我。”

淩然跑到泠玉身邊，泠玉便把他擁過來抱着，他笑着對泊允哲說：“我護着淩然，閣主還有什麽要說的？”

泊允哲：“真是養了個小叛徒，以前還成天說最喜歡閣主，轉眼就對吾妻投懷送抱，我不要你了。”

“那我就跟着玉哥哥。”淩然無所謂道。

泊允哲看着他一臉嫌棄：“行啊。”

旋即他又望向泠玉：“玉兒，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出來一趟。”

“你就是要把玉哥哥從我身邊騙走，閣主欺負人。”淩然哭鬧道。

“對啊，你能把我怎麽樣啊。”泊允哲說完還朝他吐了吐舌頭，泠玉看着自己這丈夫多少是有些無奈了。

只是泊允哲還沒跟泠玉說上話，就有人進了意閣的門。

那人一襲黑衣，還蒙着面，倒是個不磊落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所吸引。

“早聞意閣閣主通曉今世萬事……”

泊允哲沒聽他說完場面話，便同他道：“你要問什麽，可得先看看自己給不給得起價錢。”

“奉元令。”那人說，“價錢随閣主開。”

“啧，來大單子了。”泊允哲說，“兄臺裏面請。”

“不必了。”那人說，“閣主先開價吧，我明日便把金銀送進意閣。”

“只是要線索便願意随便我開價？”泊允哲說，“兄臺真是滔天富貴。”

“不及閣主萬一。”那人客氣道。

“奉元令是什麽？”祝觀瑾依舊是直來直去的性子，泊允哲還在跟黑衣人說話，他便開了口，“我怎麽從來都沒聽說過。”

泊允哲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跟黑衣人說：“奉元令的線索你要了也沒用，再者說，你一個天照人，上午剛跟拙荊交過手，這會兒還敢來？”

意閣內衆人皆面面相觑，這人裹得嚴嚴實實，泊允哲是這麽認出來的？

那人明顯是慌了，泊允哲卻往後退了幾步：“你想要就去找皇帝拿，消息已經告訴你了，富貴兄，江湖再會了。”

那人聽完便飛速離了意閣，泊允哲嘆了口氣：“又少賺了筆錢。”

泠玉和聞霜面色都不太好看，意閣剩下的人臉上也都是莫名其妙。

“我騙他的。”泊允哲笑了起來，“不過這下子可就有熱鬧看了。”

明贽不在就算了，其他武功高的人也都不在，淩然怕問了泊允哲被他批評說傻，也開不了口。

“怎麽沒人問閣主啊。”祝觀瑾說，“這奉元令到底是什麽啊，我沒記錯的話，奉元是長安舊名？”

“你沒記錯。”泠玉說，“奉元确實是長安舊稱，有股勢力學的非名門正派功夫，他們武功招式也陰狠，為正派所齒，而這些人也只聽命于奉元令主一人。”

“玉哥哥怎麽知道？”

沒等泠玉開口，泊允哲便輕笑道：“傳聞倒是傳得挺爛的，玉兒這話說的這奉元令主多少有點窩囊啊。”

“此話怎講？”泠玉說，“這天下不學武林正道功夫的人不少。”

泊允哲冷哼一聲：“是啊，比如在下，泠玉公子還有什麽看不上的大可一并說了。”

就算是遲鈍如祝觀瑾，也看出了此刻泊允哲是不高興了，泊允哲對誰都是一副看不上的樣子，怎麽會因為泠玉一句“名門正派”就生了氣？

何況他跟着謝楓學藝，跟着前任武林盟主學武，他學到的東西怎麽樣都不能是歪門邪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