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那你真該死
幸運的是,朱由校用完膳後就離開了,任容妃頓時松了口氣,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藏在床底。
晚上,伺候入寝的宮女離開後,任容妃輕聲起床,穿戴好衣服,坐在床前等待着高永壽。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等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動靜,任容妃緊張的,大氣不敢出一下,眼睛緊緊的盯着門口。
吱呀一聲,門從外面被打開了,高永壽穿着一身公公的衣服,緊緊的擁住任容妃,“蓉兒,讓你受苦了。”
“永壽,快帶我走,我不要待在這裏。”任容妃失聲痛哭,緊緊的摟住高永壽的脖子。
高永壽心疼道:“我這就帶你離開。”
任容妃哭出的鼻涕,在高永壽肩膀上胡亂一通蹭,猛點頭:“好。”
任容妃換上高永壽帶來的宮女服,高永壽背過身子,不去看,任容妃看着高永壽的背影,心中一痛,道:“皇上其實沒有臨幸我。”
高永壽心中一怔,沒有說話,拉着任容妃快速離開,外面漆黑一片,值夜的小公公被放倒在地,任容妃小心翼翼的跨過去,跟着高永壽往正門處跑,出了這扇門,她和永壽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想到這裏,她握着高永壽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但就在拉開門的瞬間,她被門外通亮的燈火晃的睜不開眼睛,待睜開眼睛看清楚眼前人是誰時,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朱由校死死的盯着高永壽,嘴角帶着淺淺的笑,問: “不知高千戶深夜帶着朕的容妃是要去哪裏?”
高永壽還未說話,任容妃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道:“皇上,這件事和高千戶沒有關系,是我要求高千戶帶我出宮的,求皇上賜我死罪,饒了高千戶。”
“容兒......”高永壽痛苦的叫了一聲,彎腰的要把任容妃從地上拉起來,只是怎麽也拉不起來,最後自己也無力的癱坐在地。
“好一個情真意切,要尋死,別着急,一個一個來。”朱由校輕笑道,微微的低下頭,再擡頭時,眼眶變得猩紅,對身後的廠衛命令道:“把這兩個人帶進去。”
景陽宮內,燈火通明,朱由校高高在上,問:“高愛卿,這麽晚了,出宮所謂何事?”
高永壽雙手被反綁在身後,低垂着腦袋說:“帶我的容兒回家。”
“朕的容妃什麽時候成你的容兒了?”朱由校來到高永壽面前,彎下腰,一只手挑起高永壽的下巴,強迫他仰起頭來,看着自己。
高永壽眯着眼睛,看向朱由校,看着看着突然發笑,笑的狂虐,笑的放肆,笑的眼角有了眼淚,最後低喃了一聲:“求你了,放過我吧。”
朱由校松開了手,俯在高永壽耳邊,咬牙切齒道:“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
頓時,高永壽心中一陣悲楚,他知道他逃不過的,永遠逃不過。
記得十歲時,朱由校第一次摟着他睡覺,并且在他耳邊悄聲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母妃說我将來是要做皇上的,等我将來做了皇上,就封你為皇後。”
那一刻,他就知道,那個日後要做皇上的小爺當真了,他當真把他當成女子來愛着,寵着,只是可惜了,他是個男兒身,他也不需要他那份情真意切。
“來人,給容妃松綁。”朱由校一聲令下,任容妃恢複了自由身,朱由校長臂一攬,把任容妃攬進懷裏,低聲溫柔的問:“到底是誰提議出宮的?”
任容妃慌亂的看了一眼俯跪在地上的高永壽,立馬說:“是我,是我,是我要求高千戶帶我出宮的。”
朱由校輕聲一笑,撫摸着任容妃的臉頰,道:“那你真該死。”
任容妃身子一震,嘴唇哆嗦道:“求皇上放了高千戶,這件事和他沒有關系。”
“容兒,閉嘴!皇上,這一切都是微臣安排的,微臣愛慕着容妃,才有此念想,将容妃帶出宮外,據為己有。”高永壽微微擡起頭,淡漠的看向高坐在上的男人。
朱由校突然一把推開懷裏的女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愛慕,高愛卿啊,好一個愛慕。”
被推倒在地的任容妃心驚的看着瘋了般的皇上,害怕的拽着高永壽的衣擺,高永壽笑了笑,想要安慰她別怕,但被朱由校一把扯開,丢的老遠。
朱由校一只手拽着高永壽胸前的衣襟,一只手往他身下探去,猛的收力,輕聲而殘忍道:“你說你若是沒了這亂事的塵根,你們還能情投意合嗎?”
“朱由校!”高永壽如同觸電般猛的擡起頭,看向眼前這個瘋狂的男人,他明顯已經喪失了理智。
“別怕,以後朕會好好愛你,你不能愛別人。”朱由校退開身子,對門口的廠衛命令道:“來,給高愛卿淨身。”
高永壽看着慢慢靠近的幾個廠衛,心中頓時起了一陣寒意,蜷縮着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驚恐的看向朱由校,企圖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開玩笑的意思,但沒有,他眼中帶笑意,懲罰性的笑意。
還未來得及反抗,已被幾個廠衛摁倒在地,長袍衣衫散落了一地,高永壽眼眶猩紅的看向朱由校,掙紮着,嘶吼着:“啊啊啊.....住手......住手,別逼我恨你。”
朱由校轉過身子,擋住任容妃的視線,只聽見一聲接一聲的慘叫和咒罵,朱由校痛苦的閉上眼睛,恨我吧,這樣總比逃離我強。
慘叫結束後,屋子恢複平靜,任容妃昏倒在地,失去意識,朱由校緊握着拳頭,努力的平複自己的呼吸,才緩緩轉過身去,看到地上的景象後,身子一個不穩,差點跌坐在地,眼睛被刺的生疼。
朱由校跪在地上,緩緩的伸手過去,想要替高永壽合上衣衫,只是手抖的厲害,怎麽也握不住他的衣襟,最後直接一把将其擁進懷裏,紅着眼眶嘶吼道“宣太醫......宣太醫,快去啊,宣太醫。”
帶着鮮血的塵根被他緊握在手裏,從此這只手再也洗不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