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黑影· the last battle

黑影· the last battle

“你還想毀了這裏嗎？”柏圖斯問奧瑟卡利，眼裏是不易察覺的得意。

奧瑟卡利不會，他知道奧瑟卡利戀舊，他一直懷念着過去那個世界，測試中心能還原那個世界，也同樣能還原那個世界的蘇格蘭，奧瑟卡利完全可以阻止蘇格蘭的死亡，甚至見到更早的蘇格蘭。

柏圖斯嘴角上揚，暗處的防禦程序開始啓動，只要成功運行，島上的所有生物都會被抹殺。

石頭酒手腕內側滑出一柄小刀，他知道絕對不能讓防禦程序運行。

奧瑟卡利目光沉沉地望着柏圖斯，手裏的柯/爾/特槍柄被死死攥住。

柏圖斯全部注意力都在奧瑟卡利身上，奧瑟卡利不明白他為什麽只在意他一個，就算他想毀了測試中心，也只是從旁輔助，真正要解決掉的應該是石頭酒和格林納達才對。

為什麽柏圖斯最在意他？

就像上個世界那樣，烏丸蓮耶也在意他。奧瑟卡利覺得真相不可能只有格林納達說的那麽簡單，他的存在一定能夠影響到測試中心，所以柏圖斯才要急着出來穩住他。

奧瑟卡利低低地笑了一聲，石頭酒腳下一動的瞬間，他飛快地偏移槍口，扣下扳機。

柏圖斯飛身向左撲去，但迎面撞上了一顆子彈。

他的表情滿是不可思議和怒火中燒，但喉嚨處的血洞冒出汩汩的鮮血，他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走吧，去真正的測試中心看一眼。”奧瑟卡利沒理會兩人複雜的神色，率先走向鐘塔。

路過柏圖斯屍體時，他目光輕輕掠過地面，掃過那雙睜得極大的眼睛。

在黑夜裏和孤零零一盞燈下，目眦欲裂的眼睛讓奧瑟卡利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好像散不去的冤魂。

格林納達說：“你就這麽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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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死，還能被創造出來，”奧瑟卡利耐心地回答，“如果不快點，說不定防禦程序就運行了呢。”

“不會，你殺了他，”石頭酒淡淡地說：“你已經殺死他了。”

奧瑟卡利半步踏入鐘塔的門檻內，側過頭，看見了石頭酒平靜的神情和深邃的眼睛，為了方便行動，他還穿上了黑風衣。

三人加躺在地上的柏圖斯，四個黑風衣齊聚，如果給紅方的人看到，只會覺得是黑衣組織的一次集體行動。

只是內讧了。

“你們很早就想毀了測試中心，只是做不到。”

奧瑟卡利停下腳步，冷漠地說道，“你們知道我能夠毀了這裏，才把我拉上賊船。”手裏柯爾特重新舉起，看都不看就開了槍。

子彈打在格林納達前方，如果格林納達沒有停下腳步，子彈就會打穿他的靴子和腳。

“對，我們知道你能夠摧毀這裏才找上了你，”石頭酒很爽快地說，但一眨不眨的眼睛暴露了他不是那麽鎮定的事實，他問，“你現在反悔了嗎？”

“如果我反悔了，你早就死了。”

奧瑟卡利走進鐘塔，丢下一句話。

三人都進入鐘塔。

此時的鐘塔已經大變樣了，寬闊無邊，數不清的數據流緩緩旋轉。

沒有樓梯和二樓的露臺，往上看只有頂部那顆圓形的光球。

是旅行者把他們丢到地牢裏順便帶給他們的那個光球的放大版。

奧瑟卡利記得裏面有一個盒子，盒子裏有身份卡片和針劑。

奧瑟卡利仰着頭問他們：“怎麽毀掉這裏？”

石頭酒也靜靜地仰着頭注視那顆光球，匕首在手裏轉了一圈，便看他半轉身子，一用力把匕首丢了出去。

匕首在空中劃過一道抛物線，落入光球裏，悄無聲息。

周圍的數據流突然飛速旋轉，紅光從四面八方亮起。

格林納達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你看，這就是我們動手的結果。”

“那應該怎麽做？”奧瑟卡利再次問道。

石頭酒輕聲說：“看你的意願，你願意犧牲自己毀掉這個地方嗎？”

“如果不想犧牲，就啓動自檢程序，把這裏關停，等某天重新開放。”

“你們傾向于啓動自檢。”

奧瑟卡利沉默半晌，低聲說。

格林納達拍了拍他的肩：“我們都不希望你去死。”他苦笑一聲，“拯救世界拯救他人的前提是保證自己安全活着。”

“有的人可不這麽想。”奧瑟卡利本來應該甩開他的手的，但他感覺到那個男人沉重的心緒。

今晚确實太悶了，沒有月亮，氣壓低得所有人心髒都不舒服。

格林納達平靜地說：“我知道，你認識的那些人都是這樣。”

可組織的人不是。

很不巧，在場的都是組織成員，還是經過了重重考驗和選拔才出人頭地的代號成員。

“你說得對，”奧瑟卡利緩緩松下肩膀，“這裏确實不适合旅行者來。”

抛開烏丸蓮耶這個因素，把旅行者放入這個場景進行選擇，他們恐怕會選擇徹底摧毀這裏。

不論是否會失去生命。

他們一直這樣，所以才會有無數人被他們感動到，無數穿越者想要救下他們，他們也因此活着。

“自檢吧，我該怎麽做？”奧瑟卡利問。

“你站在這裏就夠了，”石頭酒說，“本來防禦程序已經啓動了，但你站在這裏，沒有東西會抹殺你。”

“所以說我無論怎樣選都不會死？”奧瑟卡利說，“這就是你們說的保證？”

格林納達點頭，奧瑟卡利偏頭看向他，一如三年前搭着他的脖子把他推進組織訓練場內，格林納達唇角上揚，但眼神裏沒有什麽笑意，沉甸甸地藏着很多情緒。

那時奧瑟卡利不敢轉頭和他對視，怕被組織發現端倪，但現在再看，其實格林納達也只是身手不錯的普通人，組織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當時在畏懼什麽？

奧瑟卡利說：“就這樣吧，早點解決完早點回去，我累了。”

格林納達松開手：“我和石頭酒先出去，你先想好，如果真要開啓自檢，就如柏圖斯所說的，你很可能再也沒辦法見到蘇格蘭了。”

“每個世界都有蘇格蘭，”奧瑟卡利輕聲說，“就這樣吧，感情不都是相處出來的嗎？”

“這個和那個沒多大區別，他還是他。”

石頭酒說：“你喜歡的是蘇格蘭，不是那個公安警察。”

奧瑟卡利“嗯”地應了一聲。

他喜歡的只是在組織這片藝術荒地裏唯一的蘇格蘭，可能和很多人說的那樣，離開組織，他還會碰見很多人，很多明亮的靈魂。

蘇格蘭也不再是原來那個組織成員了，他做回他的公安警察，為守護國民加班加點。

對于彼此而言，新的身份就不是那麽特殊，奧瑟卡利知道以後他還會碰上很多個，但他已經有了蘇格蘭親自給他錄的光盤，上個世界，獨屬于兩人的故事已經戛然而止。

這個世界他和十號的事情也在他們分別時候結束。

既然如此，他們的故事本來就應該結束在組織裏。

再接下去，就顯得多餘了。

或許在無數個諸伏景光卧底進入組織的世界裏，有某個也恰巧同樣有個覺醒了自身意識的成員，他追逐黑暗中的那道光，恰巧碰到了蘇格蘭。

或許那個成員喜歡蘇格蘭的貝斯，也有可能是喜歡蘇格蘭的性格，甚至也有喜歡蘇格蘭的臉。

無論怎樣，那都是新的一段故事。

和新的感情羁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