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弦斷
弦斷
從雷電交加的那個雨夜,穿過長長的走廊看到倒在地上的莉莉的屍體,斯內普每天一閉上眼睛,耳邊就是嬰兒幾近窒息的啼哭聲。
但現實世界沒有時間讓他慢慢從精神崩潰中走出來,排滿的教學任務、繁重的作業批改,每天面對着各位同事和學生的連軸轉生活讓他拼命隐藏起自己的情緒,只有在見到鄧布利多時才能稍微緩一緩。
可惜他今天帶來的也不是什麽好消息。
貝拉等人将隆巴頓夫婦殘酷地折磨進了聖芒戈,食死徒接連不斷地被抓住審判,作為前同事,他自然而然地也受到了指控。
伏地魔倒臺後的連續幾天裏,各地的巫師們都毫無顧忌地上街慶祝,覆天蓋地的貓頭鷹和奇形怪狀的着裝在一衆麻瓜裏顯得尤為紮眼,這讓本就忙碌的魔法部變得更加繁忙。
小天狼星剛剛被宣判,報紙上那個瘋狂大叫的男人很難令人聯想到那個曾經出身望族的富家公子。
果不其然,鬥倒克勞奇後的福吉在審判庭上顯得尤為亢奮,咄咄逼人的态勢仿佛已經預訂了下一任魔法部長的職位。如果沒有鄧布利多的辯護,斯內普感覺自己一下審判庭就要被立刻投進阿茲卡班了。
對他的指控并沒有停止,斯內普回到學校,黑袍随着一如既往地帶風步伐搖曳在身後,用十足的威懾力一路對上學生們投來的各種各樣的目光,或膽怯或厭惡。挺直的後背在坐進辦公室沙發的瞬間微微坍塌,充斥腦中的繁雜信息讓他感到混亂。
有多久沒好好睡一覺了疲倦湧入腦海,斯內普後仰倚靠進沙發裏,眼睛微眯。
困意很快被敲門聲打斷,地窖常年關着窗,一時之間分不清是什麽時候。斯內普掏出胸前口袋裏的懷表,銀質的表鏈觸感冰涼卻不刺激,讓他忍不住用手指細細摩挲。
他想起一年級時騎飛天掃帚摔進校醫院,棠海給他上藥時,握住他腳踝的手也是那麽的冰涼。
思緒被拉回,斯內普合上表蓋将懷表放回口袋,深陷入沙發的身體重新挺直,低聲讓門外的人進來。
又是打架,這幾天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學生基本上沒有不發生沖突的時候。斯內普捏了捏眉心,起身趕往醫療翼。
剛推開校醫院的門,龐弗雷女士便急匆匆地迎了上來,“西弗勒斯,兩個學院的學生傷的都很重,必須盡快送往聖芒戈。”
斯內普擡眼看了看躺在床上幾近昏迷的斯萊特林學生,以及另一個病床上渾身是血的格蘭芬多學生,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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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麥格教授一起将受傷的學生送到聖芒戈的五樓魔咒傷害科後,斯內普轉身走出病房,穿着墨綠色長袍的治療師們疾步穿行在走廊裏,他一眼就瞧見不遠處正高舉雙手沖他揮舞的男人,那團曾經在學校裏和棠海幾乎形影不離的金色卷發在人群中極其明顯。
“嘿,好久不見!”這是畢業後倆人久違的第一次見面。
斯內普點點頭,目光移向他對方的胸牌,“你畢業後一直在這兒工作”
“對,這幾年還挺忙的,也沒空回學校看看,你怎麽在這兒”西斯滕還是那麽的熱情且話多。
“學生打架受傷。”斯內普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只是朝病房的方向擡了擡下巴。
“小孩子嘛就是年輕氣盛,你最近怎麽樣”
“還好。”斯內普望着眼前的人,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個身影,他聽到內心深處有個聲音不停地在催促自己詢問對方那個問題,話語仿佛就在嘴邊,但他忍住了。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西斯滕拍拍他的肩膀,正欲說些什麽卻被身後的人搶先打斷,“啊抱歉我還有工作,先去忙了。”西斯滕一邊迅速跟上那人的步伐,一邊回頭朝他擺了擺手。
望着對方離去的身影,斯內普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和身邊大多數同學們的選擇不同,棠海沒有等待國家分配的工作,而是留在了本校繼續讀研。工作日的課程并不少,除此之外還要承擔一部分本科生的助教工作。直到周五晚上,她才有時間回到家裏。
棠海是在收到鄧布利多的來信不久後又收到小六的來信的。
深秋時節被北風吹落一地的枯葉仍在地面上掙紮着翻滾,刮擦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仿佛在痛訴心中的不甘,映着窗前桌上雙手合攏抵在前額的沉默。
原本猶豫不決的心情像是突然有了做選擇的依據,鎖進深櫃中的那把非法的門鑰匙也在多年後重見天日。
第二次審判持續了整整一天,斯內普走出魔法部時面露疲态,饒是再堅定有毅力的人,也熬不住身體與精神上持續不斷的多重重負。晚上還有馬爾福家的宴會,說是為兒子慶祝生日,但斯內普知道,這不過是盧修斯為了掩人耳目尋找的借口。
他想以中了奪魂咒為由洗脫自己的罪名,除了花錢疏通人脈,還需要其他食死徒的佐證,而斯內普就是那個證人人選。有鄧布利多的擔保,他這個叛徒在一衆罪犯之間顯得極其紮眼。
倫敦的雨總是來得格外急切,仿佛多等待一秒都是對大地的不尊重。斯內普伸手去掏魔杖,卻發現口袋裏空空如也。
該死,他忘記魔杖在早上進魔法部時被服務臺登記保管了。
大雨一直沒有停,從傍晚下到深夜,連帶着深秋的風都變得寒冷刺骨。從馬爾福家出來,斯內普裹緊了長袍,從剛剛吃飯時他就感受到了身上不斷生出的寒意,哪怕壁爐中的火焰在一旁清晰的劈啪作響,小腿的血液也幾乎變得麻木。
盧修斯送他到門口,鉑金色的長發似乎打了厚厚的發膠,在寒風中紋絲不動。作為身邊所剩不多的朋友,斯內普選擇幫他,哪怕知道這是帶着交換意圖的友誼,但對他來說,也至少是當下真實存在的。
在棠海離開後毫無聯絡的這四年裏,他也不敢再奢望當初那純粹不含一絲雜質的情感。
大雨滂沱,蜘蛛尾巷到處是污水橫流,地面的磚塊仿佛暗器般,一個不小心便會濺上一身泥漬。強忍着不适移形換影後的斯內普感到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腦袋暈乎乎的。好累,他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記憶中家的方向走去。
站在家門口屋檐下的黑色人影讓斯內普心裏一緊,伸手悄悄握住了長袍下的魔杖。
帽兜被緩緩掀開,垂落下一頭烏黑的長發,斯內普眯了眯眼睛,在看清對方那張熟悉的東方面孔時心髒猛地被攥緊,漆黑的瞳孔震動,仿佛巨石落入潭水,濺起圈圈漣漪。
是幻覺
斯內普忍不住擡腳向她走去,一步,兩步,直到停在對方面前。昏暗的燈光映得兩人的影子伸長至遠處的拐角,他使勁眨了眨眼。
不是幻覺。
是試探
多年來極限游走在鋼絲上的雙面間諜經驗告訴他,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畢竟他現在還未完全洗脫罪名,僞裝成好友的模樣前來套話,魔法部和食死徒兩邊誰都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漫長的寂靜中,兩雙墨色的眸子時隔四年再次對視。
良久,斯內普啞着嗓子開了口,“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渾身的潮氣和袍角已經幹涸的泥漬無不暗示着對方已經在此等候許久。
“怎麽來的”斯內普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體力幾近透支。
“門鑰匙。”她的頭發已長及前胸,柔順地垂在肩頭。斯內普的目光順着她的肩膀緩緩下移至放在臺階上的那只袋子。
“茅臺,”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她微微彎腰提起袋子遞向他,“我說過,還欠你一頓酒。”
記憶一一對上,天文塔頂、散落一地的酒瓶、滴落手背的眼淚、綻放在天際的絢麗煙花……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寒風吹過,激得他的身體幾近顫栗,斯內普憑着肌肉記憶伸手打開房門,下一秒便眼前一黑落入了那個滿是青草味道的熟悉懷抱中。
“西弗勒斯。”
他聽到腦海中一直緊繃着的那根弦突然斷裂,疲憊的身體久違地放松下來,只想任自己沉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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