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阿茲卡班

阿茲卡班

棠海的機票定在離校後的第二天,她沒有等來斯內普的任何信息。提着包站在機場大廳裏,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被外牆的巨大網形骨架切割得七零八落。她大概是釋然了,接受自己被無聲拒絕的結果,至少互相還留有一點體面。

倒是也沒有太意外,棠海撇嘴苦笑了一下,在聽到廣播通知的時候徑直走向登機口,沒有回頭。

那道躲藏在熙攘人群中遠遠目送她離去的黑色身影,在棠海消失在視線中後卻依然停留在原地,久久未動。

即使是炎熱的夏日,一直往北方去的海域也絲毫不見暖意。陽光透不過天際,濃厚的烏雲席卷着陰郁顏色而來,迅速覆蓋住整個世界。看似平靜的水面之下是深不見底的浩瀚汪洋,隐藏着無盡的莫測恐懼。沒了光線,連一抹透亮的藍都消失在視線之中,茫茫一片只剩壓抑的灰,還在不斷地被染上濃墨。海燕低空掠過,又由線至點的消失在遠處。

壓抑氛圍的中心是高塔聳立的那座孤島,在這遠離大陸人跡罕至的遠海深處,散發着極寒之氣。這裏不允許有情感存在,一切信念和美好的回憶都仿佛被惡靈吞噬,只剩下黑暗、恐懼與絕望。

這裏是阿茲卡班。

褴褛的黑袍漂浮在天際,如行屍走肉般緊緊圍繞着島上的城堡。

“沒有人能活着出去。”這是英國魔法部的法律執行司刊登在預言家日報上的頭條标題,碩大的字體下配着詭異氛圍的照片,用來震懾那些意欲觸碰刑法的家夥們。

夜色如濃稠的墨汁浸透染布,掩去一切視線可及的畫面。翻滾的浪花沖擊着礁石,隐掉了某種生物上岸的聲音。滴落的水聲在這孤零零的海島上是最不起眼的動靜,哪怕是睡眠再差勁的人也會逐漸習慣那時緩時急時溫柔時肆虐的風浪所帶來的濕潤環境。

監獄裏的走廊狹窄冗長,通道兩旁是一扇扇栅欄鐵窗。貼着地面的石磚上偶有一閃而過的白色光影,只是太過微小,難以被人察覺。

一雙玉石狀的眼睛漆黑明亮,在本應熟睡的夜晚中探尋着目标。陷入夢鄉中的獵物意識是最為放松的,對即将到來的危險毫無察覺。

幾束悄無聲息的瑩綠色,吸引來了附近游蕩的攝魂怪。破爛粘稠的黑袍滑過石牆,如骷髅般的幹枯手指一一拂過鐵栅。犯人們并未出現什麽異常,倚靠着牆壁阖眼而眠,從那些恬靜的面龐上來看這注定是一場好夢。直至巡察到關押着最窮兇極惡的罪犯的孤塔頂層,這份安逸終于被打破。

水痕被夜色掩蓋,又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天亮之前。

第二天清晨的魔法部好似炸開了鍋,記者們聞風而動,紛紛堵在門口等待着一手材料争一份獨家報道。

這是福吉上任以來遇到的最棘手的一件事,手足無措的他只得第一時間去信通知鄧布利多。辦公室的氛圍異常沉悶,安靜地好似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地聽到。幾個高官沉默地坐在椅子裏,看那個小個子男人在中央來回踱步。一身細條紋西服襯得他越發粗壯,或許是因為出門太過急躁匆忙,紅色領帶就那樣松松垮垮地耷拉着,像是蛋糕盒上被拆了一半的蝴蝶結被人随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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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突然被人踩了一腳,福吉大叫起來,“他是怎麽做到在沒有魔杖的情況下還能連殺那麽多人再越獄的呢!”

“不可能!”跟在傲羅指揮部部長斯克林傑身後一瘸一拐走進來的是瘋眼漢穆迪,“他們是我一個一個親手抓住送進阿茲卡班的,彼得那小子你們也審過,他有幾斤幾兩大家最清楚不過,一對十的實力太過懸殊,他絕對做不到殺人越獄還能憑空消失!”

本就稀疏的長發在他跟随着憤怒語氣的一定一顫中顯得愈發淩亂,他用拐杖勾過離得最近的椅子重重地坐了下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變成耗子跑了!”

“或許有人幫他。”說話的是阿米莉亞·伯恩斯,一個灰色短發的女巫,老巴蒂下臺後,她便接手了魔法法律執行司。

“有誰能幫得了他?”福吉突然回頭停下了腳步。

“You-know-who.”伯恩斯伸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單片眼鏡,不帶什麽聲調的語氣讓她看起來十分嚴肅。

“Well,well,我知道你恨他,埃德加的死我也很遺憾,但是神秘人已經消失了,不存在了,這麽多年都沒有出現你為何還要提及他呢?”福吉還在叨叨着的時候,鄧布利多已經推門進來了,“阿不思,”他快步迎了上去,“我已經派人去阿茲卡班查看情況了,門鎖都沒有被破壞,他的魔杖也好好地保管在部裏,但現場什麽痕跡也沒有,彼得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待福吉激動地一口氣說完這些話,鄧布利多才擡頭環視了一周辦公室裏的人,雖然是神态各異,但都十分統一的沉默着。

“确定只有這些囚犯死亡嗎?”他緩緩開口,聲音并不大。

“是的,貝拉、萊斯特蘭奇兄弟倆、多洛霍夫和盧克伍德,還有其它幾個當初巫師戰争結束後被抓的食死徒。屍體無任何損傷,和生前狀态一樣,另外昨晚的阿茲卡班确實出現了幾道綠光,可以确定是被殺戮咒擊中了,”斯克林傑一早就去了現場勘察情況,“而且我們剛剛發現,攝魂怪只會吸食人類的靈魂,對動物沒有反應。”

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小矮星彼得曾經用阿尼馬格斯形态躲藏了整整四年,這次很有可能是故技重施。但又怎麽解釋他一連殺了十個和他同為食死徒的黑巫師呢?變成老鼠鑽到別的牢室裏?而且沒有制造出一點動靜也沒有被發現?”

“一定是他殺的嗎?就沒有可能是其他人去阿茲卡班殺死了其他人帶走了他,或者是在準備殺他的時候小矮星彼得意識到危險變成老鼠逃走了嗎?”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誰能專門跑到阿茲卡班去做這種費力不讨好的事情,有什麽用嗎?”

“你們根本就是在憑空猜測,根本推導不出殺人動機。

“你厲害你來推!來來來!”

......

鄧布利多靜靜地聽着他們互相争吵,只感覺這思維發散得真寬闊。

“夠了!”随着福吉的一聲怒吼,辦公室終于安靜下來。其實也不怪他生氣,這案件太過撲朔迷離,連提取其他犯人的記憶都未能找出半分線索。

他看向鄧布利多,雖然沒有說什麽,但眼神中仍期待着對方能說些什麽。

“等待。”

“什麽?”仿佛對方說的話太離譜,福吉的表情已經糟糕到繃不住了。

“既然依據現有情況無法得知事情的真相,那就靜靜等待他的下一次行動吧。”

似是為了照顧他的情緒,鄧布利多的語速放得很緩慢,但福吉明顯已經開始崩潰了,“那我要怎麽跟公衆交代!直接告訴他們,阿茲卡班裏十一個被判處終身□□的食死徒,其中十個昨晚突然死亡,而小矮星彼得卻消失了?這不等同于直接告訴公衆,魔法部是一個毫無用處的機構,連監獄都不受掌控了嗎?這除了會引起騷亂逼着我下臺,還能有什麽後果!”

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魔法部顯然沒有更好地處理方式了,要麽把消息壓下去,對外宣稱這些囚犯全都暴斃身亡,聽起來自然是大快人心,但根本經不起細敲,畢竟彼得此刻下落不明,一旦他現身于公衆視線當中,只會令魔法部的公信力進一步下跌。

“那就說,死掉的囚犯是由于攝魂怪過量吸食靈魂,而小矮星彼得是因為害怕落得同樣下場才越獄的。”說話的是一個坐在角落裏的粉紅女士,她的年齡和服裝看起來毫不搭配,聲音聽起來尖細刺耳,仿佛是在故意模仿少女的幼态而硬生生從嗓子眼兒裏擠出來似的。

但這個建議似乎獲得了福吉的贊同,他的臉色終于稍微變得好了一點。

既然魔法部一定拿定了主意,鄧布利多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在回去後的第一時間裏通知了鳳凰社開會。

夜色中的格裏莫廣場,家家燈火通明,從街道上能看到窗戶裏的麻瓜們正在吃晚餐,時不時的歡呼和碰杯聲從樓內傳來。

在斯內普邁進大門的時候,小天狼星啧了一聲,但并未再有其他過激行為,這讓一旁的盧平十分慶幸。斯內普雖然沒有理他們,但能看出他的情緒并不高,按照往常他身邊必然會緊挨着棠海,但今天他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連最基本的眼神交流都拒絕了。

人還算齊,除了棠海大家全都到了,斯內普是想問的,但又默默把話咽了回去,只是平靜地坐着。但鄧布利多很顯然是懂調解關系的。

“我白天已經給棠海去信了,她現在應該在回英國的路上。”

只是簡單地以闡述同事未參加的原因作為會議開場白,但總感覺那話是說給在場的某些人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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