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戲瘾發作

戲瘾發作

秦雲雁趁複皇其他人沒反應過來,舉着一把□□對着門內的舊黨人——這是他剛才趁兵荒馬亂從一個軍官模樣的乙等人身上順的。

他邊向門外退邊說:“我可沒時間陪你們玩角色扮演了,何憐葉那家夥要回來了。”

有人驚呼:“住口!你怎麽敢直呼陛下的俗名!”

秦雲雁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都造反了還認他當主子,不會是新黨的卧底吧。”

他朝劉乙故作誠摯地說:“我友情提示一句,你身後那個投降的東營指揮員昨天晚上給他手機裏備注為親愛的的人發了今天行動的具體計劃。而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你們的兵到西營之前,西營的主力軍已經轉移到北營了,巧不巧?”

他此刻已經退到門口,半個身子踏出了門框。

屋內劉乙勃然大怒,一擡手,身邊幾個侍衛将那名東營指揮按在了地上。

“我沒有——”東營指揮還沒來得及辯解,就被一個粗長的東西堵住了嘴,鼻子好像是被羽毛撓着,癢極了。

劉乙将“坐騎”的尾巴塞進了那人嘴裏,冷着臉吩咐侍衛:“把他身上塞上誘餌,手綁上,脫光了扔進食人魚裏。扔那個牙口不好的缸裏,別讓他死那麽快。記得錄視頻,發給他的‘親愛的’。”

“至于你,”他看向秦雲雁說:“你真以為你能逃的了嗎?”

“誰知道呢?”

秦雲雁朝屋內開了兩槍,飛速竄進樓道,順着他記憶中來的方向跑。

但他沒出樓就被十幾個膘肥體壯的侍衛模樣的人攔住了。

秦雲雁像是急了,向前胡亂地開槍,不管不顧地往前沖。

子彈像天女散花般朝那群侍衛打去,有的打中了牆壁,有的打中腿和胳膊,就是沒有擊中要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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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是十發子彈的款式,和上次被綁架時那些人拿的是一個款。這槍被他這樣浪費地打,很快就成了一把廢物。

秦雲雁自然被抓住了。

他肩膀被按在地上,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不忘嘲諷一句:“你能走路啊,我以為你三條腿都廢了呢!”

劉乙陰沉的眸子盯着這個雖然被壓倒在地但絲毫不顯得窘迫的人,開口:“我當你是個聰明人。”

“你以為?全都是你以為。你還以為何憐葉能當你的傀儡皇帝呢。”秦雲雁毫不猶豫地回怼,像是根本不擔心自己會遭遇什麽的樣子。

看到這副什麽都不怕的樣子,劉乙的施虐心被激起,他想看着眼前這個人崩潰。

他讓侍衛放開秦雲雁,秦雲雁借機坐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劉乙拿起那把空槍,示意身邊的人拿彈夾,他将新彈夾換好了之後,冷聲問:“你怕什麽?”

秦雲雁感覺到那把槍抵在了自己額頭上,他身體毫無畏懼地向前探,一手抓住槍引導那黑洞洞的槍口指向自己太陽穴。

他說:“我什麽也不怕,但我建議你別把我放何憐葉旁邊,我嫌他惡心。”

侍衛怕他搶槍,趕緊上去把他重新摁在地上。秦雲雁的動作卻更快,他用巧勁把槍奪了過來,但沒有反指向劉乙,他把那把槍卸了。

零件此起彼伏地落在地上,金黃的子彈敲擊地板,奏響随性的曲子。秦雲雁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他被從後面撲過來的人壓到在那些零件上。

同時,有人着急忙慌地朝劉乙禀告:“北邊的那群人過來了!”

劉乙陰鸷地盯着秦雲雁驕傲的後腦勺,朝侍衛吩咐:“先把他關大牢裏,讓丁十九找人好好伺候一下他。”

他揪着秦雲雁的頭發強迫男人跟他對視“你這張嘴倒是挺巧的,我倒要看看,等今夜過後,它還能不能說話。”

秦雲雁回以一個志在必得的笑:“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夜過後,你這張嘴會徹底閉上,唔——”

他肚子上被打了一拳,挺重的,秦雲雁感覺他的胃都被打碎了。

“我記得你有一個愛人是吧——我記得前兩天抓到了一個腿上中彈的人。”劉乙意味不明地說,然後滿意地看見秦雲雁臉色變了,他擺擺手道:“拖下去。”

……

複皇的許多建築都是仿古建築,但這些建築就像他們的等級制度一樣四不像,像是各種朝代的大雜糅。

美是美,但怪怪的,經不起考究。

尤其好多牆上都印着那個四不像的标志,更怪了。

大牢也是這樣,昏暗潮濕,十分壓抑。鋪着茅草,鐵欄杆的鎖卻是電子的。

“我告訴你們,不準把我扔進天字一號,我好不容易從哪裏逃出來!不!不要,把我放出去——”

秦雲雁被粗暴地扔進了天字一號房,他裝模作樣地抓着欄杆嘶吼幾句,看人走了,收起了臉上誇張的痛苦表情。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從兜裏拿出剛才混亂時悄悄抓住的子彈。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大牢在地下,唯一的光是從走廊盡頭悠悠飄過來的。

他用手的觸感數了數,有三顆。

黑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磚頭被撬動的聲音。

這讓秦雲雁想起自己十五歲那年被綁到這裏,三個月的時間,他就是在這件天字一號牢房裏盯着黑暗度過的。

那時這間牢房裏除了他還有幾個年齡相仿的小孩,都是被大祭司算出來與某個皇帝的命格一樣,在“意外”中眼睛一睜一閉,就到了人間地獄。

其實隔壁的天字二號房也是一樣,但一牆之隔,除了隔壁房集體出逃那次,秦雲雁都沒見過那群孩子的臉。

他們的待遇會比其他等級的好得多,但本質都是一樣的,都是毀掉你,重塑你。

秦雲雁記得就在他現在位置的不遠處,一個原來十分膽怯,但會在其他孩子挨了打後把自己的衣服給對方當被子的少年,奪走了施暴者的鞭子,将施暴者抽得皮開肉綻。

從此新的惡龍出現,比他的前輩們更加放肆地搶奪公主,擾亂人世。

何憐葉是複皇近三百年來最大膽的領導人,他加大了複皇組織“吸納”新成員的速度,并成為第一個擺脫乙等“貴族會議”的有實權的“皇帝”。

他把自己當成了顧末,照着史書模仿着顧末當年做的事。奪權,加強統治,享受。

但他終究不是顧末。秦雲雁嘆氣。

他在草堆裏翻找,找到了事先藏在這裏的握把。忽然聽見磚頭落地的聲音。

聽方位好像是他當年挖出來的磚。

他直接問:“隔壁的這位,可是因為卧底身份暴露進來的?”

隔壁沒有出聲,隔着牆敲了一陣暗號。

秦雲雁回憶了一下姜一葉給他的接頭暗號,敲擊牆面回應。

“你那邊能聯系上姜一葉嗎?”他先問。

“我身上的聯絡設備都被收走了。”一個女聲回。

秦雲雁認得那聲音,似乎是叫……丙婉。

看來這刑部主司沒少給複皇反向運人。

“撐一撐吧,他們最晚黎明時分就會到,你幫我找找,你那邊的草裏應該有一個彈夾。”秦雲雁說。

沒等隔壁回複,就聽見一陣鎖鏈拖動的聲音。

有人被鏈子拖着扔進了他對面的牢房。丁十九帶着兩個體型寬大,面如伥鬼的人專門拎着燈從秦雲雁的牢房前過去,還特地向秦雲雁展示了一下他們手中的刑具。

五花八門的,大型的如三角木馬、電椅,小點的如烙鐵、老虎夾。

而這些都用在了對面牢房裏的那個人身上。

牢裏是黑暗的,丁十九帶的燈填不滿這片深淵。他也沒想那樣做,他将那燈放在地上,讓昏黃的光投在對面那人布滿傷痕的軀體上。

白色的酮體遍布淤青與被暴力對待的痕跡,所剩無幾的好皮膚很快被抽得皮開肉綻。那人被吊起來,衣服被拽下,系上電網,下方放上三角木馬。

腳尖蹦起似乎想要觸碰到地,但實際上只是胡亂地做無用功。胸口被帶着齒的鐵甲抓着,尖刺入肉,鮮紅的血流下。

那人大腿上綁着繃帶,繃帶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血幹了又流,就此往複。

那兩個壯漢的粗氣傳來,一聽就不是在幹什麽好事。

丁十九小人得志的嗓音穿過漆黑的空間:“攝政王殿下不想跟自己的愛人打個招呼嗎?”

與此同時,那人身上纏繞的電網被啓動,那一瞬間的光,照亮的那張臉像是錦書。

秦雲雁聽見那人痛苦的哀嚎聲,他抓着鐵欄杆向前探,發狂一樣地問:“阿錦!是你嗎?你們這群變态!”

“老公——救我!好疼——”

丁十九那欠揍的聲音又傳來:“我可聽我這群兄弟說了,這美人的滋味不錯,也很騷,c個幾次就貼着人叫老公。”

他得意地聽見秦雲雁的罵聲與砸牆聲,将燈朝被吊起的人的方向移近些,讓那人身體上的精斑與某處的紅白相間更明顯些。

他挑了個鐵做的尖刺,抓着橡膠處給那東西通了電,毫不留情地捅進紅色的傷口裏,如攪拌餡料一樣亂撞。

哀嚎聲越加激昂,甚至帶上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緒。

“你是什麽也不怕,折磨你沒勁,所以只能苦了美人了……”

丁十九這邊各種刑具玩得花,拔指甲、辣椒水……秦雲雁那邊聲音也越加嘶啞憤怒。

隔壁天字二號的丙婉聽着那聲音覺得不忍,但又什麽也做不了。她只能照着秦雲雁說的話去做。

慘叫聲如浪濤般朝着耳膜撞擊,□□的話語不要錢似地吐出。

丙婉終于找到秦雲雁說的彈夾,有重量,以她的經驗來看,裏面大概有四枚子彈。

她從被挖開的磚那裏把東西推了過去,敲牆面,示意秦雲雁。

丙婉想:自己的愛人被這樣折辱,他一定很痛苦吧。

但實際上秦雲雁只是冷着臉看他們的獨角戲,時不時配合地嚎兩句。

他從牆邊找到了丙婉從隔壁給他捅過來的彈夾,結合大衣裏的零件,摸黑組裝着。

丁十九那邊到了高潮,抓着那人的頭發把人拽到地上。可沒等小水槍裏的水射出,就聽見清晰的子彈上膛的聲音,槍響過後,一枚子彈穿過他的右胸膛。

開槍的正是秦雲雁,他為了以防萬一,把錦書給他的那把槍拆了,扔到了他給自己計劃的路線上。

沒辦法,他那個房間每天都有人搜。他每次來總部也會被搜身。所以他把每個零件都給僞裝成其他東西分次帶進來的。

丁十九的身體如被折斷的桅杆般倒下,頭砸在了三角木馬的尖銳部分,整個人的身體以一種扭曲的姿态被釘在三角木馬上,那一槍打破了肺,他被疼得沒力氣掙紮。

秦雲雁冰冷的聲音傳來:“你們找的人确實挺像我的阿錦,聲音和臉都是,也不知道從哪裏被綁來的倒黴蛋。但你們的背調似乎沒做好,以阿錦的性格他就算是被折磨瘋也不會跟我說,而且……”

對面兩個壯漢趕緊把吓軟的東西放回原位,逃出監獄,似乎是叫人去了。

秦雲雁不管他們,語氣有些得意地隔着黑暗對着丁十九的顫抖的軀體說:“阿錦今天還沒對我說愛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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