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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有過女人,但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有生理需求,自己動手的次數很少,一是他不重欲,二是工作繁忙。
也難得醒來會有那麽強烈的感覺。
趙烈旭睜眼的時候天微微亮,五點多一點,空調冷氣打着,他卻渾身熱得發燙。
做了個算不上春夢的夢。
夢裏楊清河靠在他懷裏在撒嬌,一個勁兒的在說我要嫁給你,穿的是他的那件黑色T恤,白花花的腿晃動個不停。
他深吸一口氣,眉頭微皺。
三秒後掀開被子走進了浴室。
沒一會,熱騰騰的水蒸汽覆滿整面鏡子,鏡子上的口紅印依舊鮮麗。
......
一踏進警局辦公室陳冀就朝他吹了個口哨,“昨晚的牛排好吃嗎?”
昨晚一起的幾個警員都笑嘻嘻的看着。
趙烈旭:“閑着沒事幹?”
陳冀遞給他根煙,“外面抽一支?”
趙烈旭笑一聲,“這煙你女朋友那的吧?”
“诶,卧槽,你怎麽知道?”
“她從老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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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吃火鍋,突然就回來了。”
兩人邊聊邊往二樓的吸煙室走。
陳冀深深吸了一口,他們都是老煙槍,難戒。
趙烈旭靠在牆上,他抽煙速度不快,特別是人比較靜的時候。
陳冀說:“我打算今年過年結婚。”
“她跟你好幾年了吧?”
“數十年了。”
十年。
不是一般人等得起的。
趙烈旭打趣道:“也得虧她耐得住。”
陳冀認真的點點頭,“你這話沒錯。入警校到現在,要麽那時候沒錢要麽現在沒時間,她都跟着。”
有次中彈他做完手術睜眼的時候,看到的是他媳婦兒紅腫的雙眼。
她幾乎一個晚上都在哭。
當時他就認定了她,到死就這個女人了。
陳冀想到她就忍不住笑,想到她就覺得開心。
笑完了他捅捅趙烈旭,“你昨晚咋搞的?”
“什麽怎麽搞?”
陳冀:“都是兄弟,裝什麽?沒啥關系你讓人姑娘穿你衣服?”
這麽多年他還不了解趙烈旭,在警校這人就有點潔癖,或者說比他們都愛幹淨。
記得有一回元旦,學校裏搞活動,同宿舍的哥們組了個同校的聯誼,吃完飯後大家回學校看活動,當時趙烈旭就站他邊上。
那姑娘說:“我有點冷。”
趙烈旭:“那就快點回去吧。”
他當時覺得這人木頭腦袋不解風情,回去拿這個事揶揄他,那姑娘明明是讓他脫個衣服給她穿。
誰知趙烈旭笑了笑說:“我知道,可我脫了衣服給她穿不就代表願意和她處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要姑娘真冷呢?”
“那你脫給她,助人為樂。”
“你他媽就不能助人為樂?”
趙烈旭:“有味兒。”
“瞎說什麽,人身上香噴噴的。”
“香水味太重了。”
陳冀又把這事提了一遍,“怎麽,這姑娘身上沒香水味你就願意了?”
趙烈旭想到那丫頭就覺得好笑,“不過是個小孩子,哪有那麽多東西。”
“小孩子?我去,大兄弟,趙隊長,您擦擦您眼睛行嗎?那身段那面容,小孩子?”
身段?面容?
趙烈旭想了想,很瘦很清秀,也就這樣了。
他吐了口煙,“我對她沒那意思。”
陳冀左右都不信,“認識你那麽多年,沒見你對誰那麽好過。”
“也不是,這丫頭和別人不一樣。”
“喲,怎麽就不一樣了?多個眼睛還是多個鼻子?”
趙烈旭:“早些年打過交道,挺讓人心疼的一孩子。”
他劍眉蹙着,似不願意多說。
陳冀:“你把人當孩子,人未必就把你當警察叔叔。”
趙烈旭捏着煙久久沒抽,半截煙灰斷落,喉嚨裏溢出一聲笑,“她這人就這樣,喜歡胡言亂語,有點皮。”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你真的沒半點意思?”
趙烈旭一個‘沒’字卡在喉嚨口,他突然想到早上那個夢。
說實話,夢裏的感覺十分美好。
是這三十年來從未出現過的感覺,他甚至無法去形容。
但不過是個夢而已。
陳冀笑着說:“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的,難道你要孤家寡人一輩子?”
趙烈旭也笑,“那等來了再說。”
要說結婚這事,三十歲,是應該成家的年齡。
找個能一起生活的人很簡單,找個想一起生活的人很困難。
陳冀:“別等我孩子打醬油了你還是個光棍。”
趙烈旭掐滅煙,“不說這了,去趟中際大學吧。”
......
學校臨近開學,顧蓉有教師會議要開,楊清河正好要去宿舍,顧蓉便載她一起去。
顧蓉将她送到宿舍樓下,“有什麽事就打我電話。”
楊清河道了聲謝。
楊清河訂的是雙人間的公寓,這學校去年新建了幾幢宿舍裏,公寓是全新的,他們是第一批入住的。
同寝的女生還未來,楊清河簡單收拾完後撥了個電話。
按下這串數字的時候楊清河覺得有些熟悉。
電話很快接通,是非常知性的聲音。
楊清河倚在窗邊,樓底下梧桐樹闊葉撐起半邊天。
“您好,請問是張老師嗎?我是楊清河。”
見對方沒什麽反應,楊清河補充道:“我是sun。”
那頭恍然大悟,“你說了中文名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油畫已經收到了,昨天運去畫廊了,你要的那一副我放在了辦公室。”
“謝謝,顏料畫筆——”
“都準備好了,按照你要的牌子準備的。”
“請問辦公室是哪棟?我現在過來取。”
“教學樓五棟,401室。我現在有個會議,顏料和畫就在我辦公桌邊上,你自己拿就好。”
“好,謝謝。”
張蘊挂了電話同組的老師問道:“是你那個要開畫展的學生?”
張蘊笑得有些尴尬,她是這個學校新請來的油畫老師,恰好帶的這屆學生裏有幾個留學生,有一個在國外小有名氣,學校為她準備了畫展,她作為她的老師要負責這次畫展,從七月初就開始籌辦這個事情,其實說是老師不如說是湊巧吧。
別人遇見她,總說,你有個學生要開畫展啊,真了不起。
這份殊榮砸得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那老師喝了口茶,邊浏覽網頁邊說:“現在搞藝術的有幾個是真正的藝術家,我聽說那孩子家裏很有錢啊,父親在美國開了個大公司,你說,要是換做窮人家的孩子哪有能力開畫展。”
張蘊整理資料,避開這個話題,“我先去開會了。”
她昨天清點油畫時欣賞了一番,那女孩确實有些功底。
更何況,這次的畫展是要拍賣的,拍到的錢都會捐贈,無論這份藝術是真是假,目的總是好的。
張蘊前腳剛走不久楊清河後腳就踏進了辦公室。
那老師眼前一亮,笑問道:“顏料有很多,需要我幫你叫幾個男同學搬嗎?”
楊清河:“謝謝,不用了。”
“诶,我聽說你副畫還沒畫完啊,我們辦公室的老師都看了,畫的可真好啊。
楊清河拿起油畫,掀開畫布,她嗤笑了聲,“是嗎?”
那老師盯着她的背影一杵,附和道:“真的很好啊。”
楊清河不多言,小小的個子搬起和她人差不多高的畫出了辦公室。
老師嘁了聲,“現在的學生都那麽心高氣傲?不識擡舉,叫人幫忙也不願意,還不是得跑兩趟,找罪受。”
炎炎夏日,還沒走幾步楊清河後背就濕了。
教學樓和公寓幾乎隔了一個校園,步行來回四十分鐘。
寝室裏的女孩剛疊完衣服,寝室門就啪啪的被敲響,女孩一縮,挪過去給開了個門縫,只看見一個高高大大的白板。
楊清河喘着氣,“開門。”
聽到是女聲她放下心,敞開門。
楊清河擠進去,餘光瞥了一眼。
那女孩紮着馬尾,戴着眼鏡,模樣斯文,怯生生的看着她。
楊清河把油畫搬到書桌區,倚在邊上,洗了個臉,兜轉一圈也沒找到紙巾。
女孩像是知道她在找什麽,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她。
楊清河笑着,“謝謝。我叫楊清河,是你的室友。”
女孩糯糯道:“我叫蘇妗。”
蘇妗剛整理完自己的東西,留下的紙箱被疊成紙板規規矩矩的堆在門口。
楊清河:“我還要去搬些東西,你這個紙板不要的話我幫你帶下去吧。”
蘇妗聽到這話臉瞬間紅了,似是非常不好意思,推脫着說自己可以去扔。
楊清河笑得肩膀都在抖,她覺得這個女孩子真可愛。
她下樓時就扛着那一堆紙板下去了,蘇妗站在那裏小聲說了聲謝謝,瞳仁閃着淚光。
新生開學,學校的垃圾桶幾乎都是滿的。
宿舍樓下的清潔工正在裏面挑揀塑料瓶。
那老大叔彎着腰一個勁的撥弄,看起來瘦骨嶙峋。
楊清河把紙板放在已滿的垃圾桶一側,“叔叔,這個紙要嗎?”
男人擡起頭,嘿嘿的一笑,“要的要的。”
楊清河微微點頭,剛要走手忽然被人拉住了。
男人很快松開,把手放腿上蹭了蹭,躊躇道:“還有沒有啊?”
“沒有了。”
“奧,謝謝謝謝了。”
楊清河看了他幾眼,離去。
那男人剛剛是無意拉她手的嗎?
可明明像是揉了兩下。
楊清河越走越快,幾乎奔跑到教學樓的衛生間,拼命沖洗自己的手。
即使水很涼,但那男人的溫度似乎還留着。
......
通過班主任給的聯系方式,聯系到了和郭婷關系較好的室友,那女孩子也是今天早上才到的淮城,到了淮城換了手機卡,這才打通她的電話,聯系到她的時候正在教學樓領書。
女孩子不知道郭婷的事情,起初聽到警方要找她,抖了好半天,得知事情原委的時候一下子哭了出來。
陳冀會哄人,安撫了半天,抽抽搭搭的,好不容易情緒才穩定下來。
折騰半天才進入正題。
問也沒問出什麽名堂,據女孩的說法,郭婷朋友是挺多,但沒男朋友,追求她的人都是一廂情願的對她好,她是有個喜歡的人,但那人高中畢業後就去外國了。
至于四五十歲,臉上有大痣的男人,女孩左思右想都不記得郭婷有認識這樣的人。
陳冀點點頭,一字不差的記錄下來。
那女孩抹着眼淚問道:“她怎麽就——”
陳冀用最簡單的話給她說了因果,那女孩一天眼睛瞪的大大的,直呼不可能。
她不信郭婷會在外面做類似錢色交易的事情。
女孩埋頭痛哭,“她為什麽要去做那種啊,又不缺錢。”
陳冀看向趙烈旭用眼神詢問他怎麽辦。
趙烈旭:“人之常情,讓她先緩緩,等收拾完以後小張你去後勤管理中心要一份學校後勤人員名單,詳細點的。我出去抽根煙”
“是。”
教學樓的衛生間設立在樓梯邊上,洗手臺都是外置的,趙烈旭一走出教室就看見個熟悉的身影。
小姑娘臉蛋紅彤彤的,鼻尖冒着汗,神色凝重,兩道秀眉擰在一起,使勁搓自己的手,那模樣,恨不得搓掉自己一層皮。
他的動作就停在從煙盒裏拿煙的姿勢上。
陳冀從後突然拍了拍他肩膀,“喲,我們趙隊長看什麽呢?”
陳冀自問自答,“原來在看俏姑娘啊。”
身後幾個警員異口同聲的‘唔’了聲。
陳冀又輕飄飄的唱道:“如果這都不算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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