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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蓉按了兩聲車喇叭,正巧看見這一幕,本來還提心吊膽的,擔心清河受驚吓,擔心兒子熬夜工作傷身體,現在看來,這兩人都精神煥發,像活在春風裏。
顧蓉從車上下來,“那案子處理的怎麽樣了?怎麽會盯上清河呢,你們倆都沒受什麽傷吧?”
趙烈旭:“這麽多問題,你讓我先回答哪一個?不用擔心,都沒事。”
“剛下班?清河在警局也待了一晚上?”
他吸完最後一口,掐滅,“沒,她昨晚做完筆錄我就送她回去了。”
顧蓉瞧了這宿舍一眼,說道:“我這心裏頭總是慌慌的,這宿舍啊這段時間還是不要住了,我讓她住我那,反正你房間空着,她上下課我也正好可以帶她。”
趙烈旭默了會,道:“媽,不用了,我帶她來學校是讓她收拾東西住我那的。”
顧蓉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想笑又憋着,打了趙烈旭幾下,“這像什麽樣子,你把人請清清白白的姑娘拐到自己公寓裏住着,她同學知道了怎麽看?”
顧蓉知道清河那丫頭的心意,只是摸不準自家的感情,都三十歲了,也沒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看似對女孩的要求很低,但實際上很挑,她也摸不準他到底喜歡什麽樣子,平日裏日夜颠倒的忙工作,總好像拿不出時間談戀愛。
這會突然要把人接到自己公寓裏住。
這脾氣和趙世康還真是一模一樣,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早就精明的都計劃好了。
趙烈旭笑着,顧蓉的心思都擺在面上,不用動腦子都能知道顧蓉究竟想說什麽。
趙烈旭不回避,攤開道:“案子還有疑點,我不放心她住在宿舍,再者,住我那合情合理,沒什麽好避諱的。”
顧蓉:“你們倆......?”
她是沒想到成的那麽快。
趙烈旭:“還沒,事情都堆一塊,我和清河之間也有點誤會,來不及說,等過幾天空下來了,會找她好好說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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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蓉笑着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一向做事情有分寸,所以做什麽媽都信你,可清河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別看她面上軟軟的,其實也是倔骨頭,她現在回來在這裏讀書,無依無靠,既然你決定了要和她在一起,得多點心思在她身上,別滿腦子想的都是工作。”
“我知道。”
他認準了她就不會變,那丫頭說喜歡他,确實,可能帶有點喜歡的成分,但究竟是崇拜感激還是別的什麽,他說不準,也許她自己也分不清,他希望她能想清楚,而不是一時沖動,再者,他的職業讓他可能随時喪命,她真的能接受嗎?
這些問題他想要和她好好面對面交流一次。
況且,小姑娘正生着氣,也确實是他不對,得想點法子好好哄一哄,追一追。
顧蓉沉浸在兒子終于開竅的喜悅裏,想着想着忽然想到個問題。
同住一個屋檐下,是沒什麽,她也能知道自己兒子不是那種花花腸子的人,但年輕人火氣旺,萬一沒控制住,弄出個孩子什麽的,受罪的還不是女孩子。
顧蓉放低聲說,“清河還年輕,你可別讓她遭罪,女朋友是用來疼的,別為了一時的快樂——”
“媽。”
趙烈旭揉揉額角,千算萬算沒算到顧蓉還會和他說這種話題。
楊清河背了個雙肩包下來,隐約聽到幾個詞語,什麽年輕,疼,快樂。
她叫了聲阿姨。
擡頭的時候楊清河被顧蓉的眼神怔到了,像是有煙花在綻放。
顧蓉摸了摸她的臉,“怎麽幾天不見又瘦了,得多吃點。”
“好。”楊清河應了聲。
回去的路上楊清河總覺得顧蓉那句多吃點深有含義,瞥瞥邊上的男人,正神态自若的開車。
趙烈旭見她東西帶的少,說道:“小區附近有個商場,明天晚上我要是有空的話帶你去逛一逛。”
楊清河:“我帶的少是因為不打算在你長期居住,不是真讓你給我買。”
“哦?”趙烈旭饒有興致的問道:“那你打算住幾天?”
“兩三天。”
他笑了聲。
兩三天,只怕到時候趕都趕不走。
楊清河板着臉,雙腿往車門的方向靠攏,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趙烈旭想着得哄哄她,可是小姑娘喜歡吃什麽,喜歡幹什麽,他一無所知。
他說:“在美國空的時候你都在幹什麽?”
“看書畫畫。”
他點點頭,那看來以後要為她準備一個書房和畫室。
趙烈旭打了個轉彎駛入大道,“有什麽特別喜歡吃的嗎?”
“你不喜歡的我都喜歡。”
“好好說話。”
楊清河戴上耳機聽歌。
倔得跟頭驢似的。
趙烈旭騰出右手捏了下她的臉。
楊清河瞪他一眼。
他又摸了摸她臉蛋,滑溜溜的,女人的皮膚和男人的不同,柔軟細膩,手感是真的好。
楊清河心想:這人神經病!
......
趙烈旭在家眯了三個小時收拾一下就又去了警局,他走的時候楊清河正窩在沙發上看書。
他大學時閑來無事會看一些書籍,什麽種類的都有,畢業後搬來這裏,不舍得扔,就買了個書架都裝了起來,工作後太忙,幾乎沒碰過書籍。
如果以後有空,和她坐一塊看看書似乎也是件惬意的事情。
趙烈旭在門口換鞋,“我走了,晚上大概七八點回來。”
楊清河不回他,仿佛他是空氣一樣。
這和上回硬是說要送送他的是同一個人嗎?
趙烈旭既覺得無奈又覺得好笑。
聽到關門聲,楊清河放下書往後看了眼。
她倒在一側,蹬了幾下腿,然後躺屍。
不喜歡她還對她這麽好,真是個盡心盡責的人民好警察。
活到現在,楊清河對什麽東西都抱着一種可有可無的态度,唯獨這個人,追逐了六年。
決定回中國的時候她也曾想過,也許他已經結婚生子,如果是這樣她一定頭也不回就回美國,再也不會和他見面,她喜歡他,就算他結婚了,也會想擁有他,那樣的她會被嫉妒操控,變成自己都讨厭的一類人。也許他有過幾段刻骨的戀情,但依舊單身,那也不妨礙她去喜歡他。
可現在,他明明沒談過什麽戀愛,就把她槍斃了。
完了,還對你體貼溫柔關心。
偏偏她自己還招架不住。
楊清河擡手捂住眼睛,小臉皺着。
嗞——嗞——
茶幾上手機響。
是張蘊。
張蘊和她寒暄了幾句,随後說道:“拍賣所得的錢已經捐贈給了餘城山區的學校,那邊的縣長十分感激,特意來了淮城,副校長安排了個飯局,你也得去,明天晚上八點在凱麗大酒店。”
“好,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楊清河繼續躺屍。
......
趙烈旭坐在辦公室裏反複觀看着曾國發審訊時的錄像,當曾國發說道這個‘他’的時候情緒明顯激動很多。
畫面裏,他問曾國發,為什麽要挖去受害人的眼睛。
曾國發手指扣着自己的手背,發狠似的說:“女人的眼睛充滿了虛僞,挖掉它,她就幹淨了。”
他又把這個問題重複了一遍。
曾國發微微朝左偏頭,呢喃道:“挖掉它,就幹淨了。”
陳冀泡了兩杯熱茶進來,看了眼屏幕,說道:“這錄像你都看了幾個小時了,這案子也算結案了,你在懷疑什麽?”
開完會他就一直坐在辦公室來回的看錄像。
趙烈旭接過水道了聲謝。
陳冀:“如果真有曾國發說的那個他,那麽他想對清河做什麽?她在外面應該沒有得罪過這麽變态的人吧。”
趙烈旭放下水杯,沒多說,問道:“你找我什麽事?”
“雲州公安那邊來消息說,确定了那個詐騙犯的行蹤,準備行動了。”
“嗯,明天上午開個小組會議,你去安排一下。”
陳冀伸了個大懶腰,“行,今天你什麽時候下班啊?”
趙烈旭:“該下班的時候就下班。”
“咦~”陳冀湊近他,“早上回去沒發生點啥?”
趙烈旭想到她早上穿的襯衫和自己起的反應,神色保持着淡定,反問道:“應該發生點什麽嗎?”
“什麽時候叫小嫂子一起出來吃個飯啊。”
“吃飯?”
“不正正經經的介紹給大家認識一下?”
趙烈旭一笑,“再說吧。”
陳冀說:“李局說了,這案子破的快,上頭有嘉獎,說是過幾天讓我們去好好吃一頓,小嫂子受了驚吓,就一起來呗。”
“李局?你哪裏來的消息?”
“死皮賴臉貼上去問的呗。”
“行,回頭帶她去。”
陳冀喲喲喲叫起來,“你這一搞,局裏得有多少姑娘傷心流淚。”
趙烈旭懶得和他打太極,關了電腦,準備下班,已經七點了。
陳冀又喲喲喲叫起來,“有了家室就是不一樣,最晚下班的今兒個竟然第一個出去。”
趙烈旭走了幾步忽然折回來,朝陳冀問道:“你說,女人都喜歡什麽?”
陳冀:“咋了,惹小嫂子生氣了?”
兩人一塊出警局,趙烈旭把這事前因後果和陳冀說了說,沒想到陳冀聽完哈哈大笑。
他拍着趙烈旭肩膀,說:“買什麽禮物談什麽心,直接上去一個360度法式舌吻,保證她骨頭都軟了。”
調侃完了,陳冀正了臉色,說:“你考慮的沒錯,是應該和她好好說清楚,咱們的命懸在尖刀上,萬一真翹辮子了,受苦的還是她們,當初我媳婦要跟我,我也是這麽和她說的。”
趙烈旭給他發了支煙,兩人說了幾句各自離去。
小姑娘喜歡什麽呢?
他想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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