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有秦書程在，褚意順利出了九皇子府，坐上去清安寺的馬車。

照晴和幾個九皇子府的人有跟着，但包括照晴在內，都只能跟在馬車後方。

到了清安寺，除了青蘭、知月和熙然，其他人都在褚意和秦書程的三丈外。此事需要保密，秦書程可不希望被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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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上次就是在此處發現小姐的發釵丢了，然後開始分頭去找。”青蘭站在一棵松樹下，清安寺的後院很大，從這裏可以走向好多地方。

“意姐姐，到了這裏，你有回想起什麽嗎？”秦書程目不轉睛地盯着褚意。

“沒有。”褚意搖搖頭，望向遠處，“而且還很陌生，從未來過的感覺。”

“我們四處轉轉吧，今日時間多，慢慢來。”秦書程說着拉起褚意四處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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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轉了有兩刻鐘，褚意依然什麽都沒想起來，但秦書程卻暗笑着停下了腳步。

“意姐姐，你有沒有發現我有什麽不同之處？”秦書程眨巴着眼睛，笑着晃了晃腦袋，期待地盯着褚意。

褚意茫然不解，看着秦書程不知對方到底是何用意：“有什麽不同？什麽意思？”

“你仔細悄悄我，看看我身上有沒有什麽不同？”

褚意細瞧面前的秦書程，看到頭上時，突然發現秦書程的頭飾有變化，她驚詫地指着對方的頭發：“你的步搖……是不是少了一支步搖？”

“沒錯！”秦書程得意洋洋，“剛才轉悠的時候，我讓熙然随意扔出我的步搖，我們可以再試着找找，如此，說不定就能發現什麽漏掉的關鍵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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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妹妹真聰明！”褚意由衷感嘆。

“是跟意姐姐學的！意姐姐以前教了我好多東西呢！”

“好了，我們去找吧。”褚意對秦書程的嘴甜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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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才剛找了一會兒就發現了個很重要的問題——丢了東西一般會原路返回尋找。而當初走丢的褚意肯定不是一直走原路，由此說來，極有可能是出現意外，讓褚意去了別處。一直到了寺廟外面，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最後掉入河中。這樣，一切才能說通了，不然那條河離寺廟并不近，褚意迷路不可能迷到那麽遠。

“我有一個猜想。”秦書程開始滔滔不絕，“意姐姐很可能是遇見了潛伏好的壞人。在朝為官，誰還沒幾個仇家，褚将軍保家衛國，指不定還是敵國細作呢！意姐姐的發釵也有可能是被歹徒故意悄悄順走的，他們武功高，自然神不知鬼不覺。接着就等着意姐姐來清淨的後院，你們分開後，落單的意姐姐便被歹徒綁走了。”

“可意姐姐性子剛烈，怎會輕易束手就擒？”秦書程說得有模有樣，跟說書的似的，“于是跟歹徒鬥智鬥勇。先試歹徒是否是圖財圖利，表明可以給家中寫書信，用財來贖人，若是受人指使綁架，對方給什麽好處，褚府可以給雙倍乃至三倍。再試歹徒是有把柄被人握住，用褚将軍的權勢做擔保，只要放了意姐姐，褚府必定保他們平安。最後試歹徒是否是敵國細作，将敵國亂罵一通，沒想到歹徒惱羞成怒，果真是敵國細作。歹徒見身份暴露，想殺了意姐姐，不料意姐姐趁機逃脫了！”

“然後呢？然後呢？”熙然聽得津津有味，“小姐比說書的說得還精彩！”

“然後啊，意姐姐在山中逃跑，歹徒在山中追逐，最終雙腿難敵四腳，意姐姐還是被歹徒追上了。可意姐姐不想淪為人質，讓家國憂心，于是縱身跳入湍急的河水之中。歹徒們當然不會放棄，在岸上跟着追。可是河水流得更快，不一會兒便追丢了，而這時，清安寺的武僧發現了意姐姐，呼喚來更多人。歹徒遠遠望見人多了，便不敢出現，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原來是這樣啊。”熙然可捧場了，覺得秦書程說得很對，一個勁兒鼓掌。

“那我們要去找細作？”知月也被秦書程給說進去了。

“哎呀，不是，這些只是我的猜測。”秦書程難為情地撓撓脖子，“不過能肯定的是，一定有歹徒！意姐姐見過歹徒，所以歹徒知道意姐姐大難不死後，肯定不放心，會回來。話說意姐姐失憶後，有什麽奇怪的人跟過你們嗎？”

青蘭和知月垂眸回憶，應該沒有過。再說褚意外出的時間不多，每次外出都帶着許多人，歹徒不敢輕易出手。

“那我們去外邊的山上轉轉？”秦書程提議，“意姐姐失蹤到被發現之間的時間挺長，很可能是在山中待過，這樣的話，去山裏也許能回憶起什麽。”

“山中太危險了，九皇子府的人必定不允許小姐去。”青蘭看了看遠處的照晴等人，“萬一出現意外，引來麻煩，小姐的處境會更艱難。落人把柄可就不好了。”

“好吧好吧”秦書程悻悻地妥協，“那我們去山腳下發現意姐姐的地方看看吧。”

“嗯。”褚意和青蘭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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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來到了山腳下的河邊。此處河水比較平緩，正是因此當初才能順利救下褚意。

褚意望着清清的河水，忽然不聲不響地走上前。她身後的青蘭知月還有秦書程連忙跟上。

褚意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将手伸入水中。冰涼的河水穿梭在她的指縫間，很奇妙的感覺，但依然什麽都想不起來，連最可怕的落水時的感覺也想不起來。

有那麽一刻，褚意甚至有想跳入水中的沖動，仿佛只有再水中掙紮才能恢複記憶。她感覺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她很想快些恢複記憶，如今的她莫名有種被恐懼籠罩的感覺，只有恢複記憶才能打破恐懼的籠罩。今日秦書程一分析，這種感覺更加嚴重了。

內心的想法會浮現在臉上，誰都能看出褚意黯然神傷，必定萬分希望自己快些恢複記憶。

“水涼風大，小姐可別着涼了。”青蘭心疼褚意，伸手去扶對方。

實在想不起什麽，久留也沒什麽用，褚意便緩緩起了身。

“折騰了這麽久，大家也都累了。”秦書程拉過褚意，擠出一個笑容，“既然這裏沒什麽發現，我們回去吧！”

“好。”褚意颔首，努力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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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朝着停馬車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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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三急，秦書程去淨手，褚意先獨自上了馬車。

“青蘭，當初找到我後，我身上有被繩子綁過的痕跡嗎？”褚意覺得秦書程的猜測有道理，這讓她有了別的想法，“父親……褚家的仇人多嗎？”

“山間流水湍急，亂石叢生，小姐磕碰得滿身是傷。”青蘭低聲道，“沒有特別明顯的捆綁痕跡，如果捆綁得不夠緊或者捆綁的時間較短，很可能被後來嚴重的磕碰傷掩蓋。”

褚意欲言又止，想了想才壓低聲音道：“書妹妹猜測是敵國細作，會不會……和哥哥有關？哥哥已經很久沒寫信回來了，我有些擔心他。”

“前線最是忙碌，顧及不到千裏之外的家中很正常。”青蘭保持淡定的神情，理了理褚意的衣衫，“小姐你別太擔心了。”

“大少爺那麽厲害，該是敵軍害怕！”知月壓着聲音又激動，“管他什麽細作，等大少爺回來，一個都跑不掉！小姐你不用擔心的。”

褚意還是擔心哥哥，可看青蘭和知月的态度，怕是就算褚澤出事，也會瞞着她。她也沒轍，默默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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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秦書程回來了，衆人即刻出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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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秦書程怕褚意失落，講起了以前的事：“意姐姐，你還記得我們以前一起救被惡霸欺淩的農家女那件事嗎？當時我們是去山裏騎射玩耍，結果遇到三個惡霸強搶農家女，女孩不過十四歲，吓得厲害，一個勁兒地哭喊。她爹娘被惡霸給扣着，哥哥又不在家，實在可憐。我們聞聲而去，你說不能硬來，于是我們兵分兩路，你繼續跟着惡霸們去他們的老巢，我回去搬救兵。”

秦書程講着講着激動起來：“最後一舉拿下他們的老巢，救下了農家女，那附近的村民都來感謝我們呢！就是我們回家後都被家裏人給狠狠訓一頓。當時我爹爹氣得要打我，幸好有阿娘護着我，但我還是被禁足了整整……啊——”

馬車突然加速跑起來，山路不平，馬車開始颠簸，車裏的人亂作一團。

馬車突然加速肯定沒好事，坐在褚意身邊的知月晃了一下後立刻一把抱住褚意，緊緊抱着。知月身邊的青蘭被颠地貼在車壁上，好在五人坐一輛馬車，離得很近，她努力伸手抓住知月的肩膀，人擠在一起晃動會小些。

“啊——啊——”熙然也一把抱住秦書程，可她吓得閉眼直叫，“小姐小姐！啊——出事啦——出事啦——”

“別……別別……小點兒聲……冷靜點。”秦書程被晃得頭疼，好不容易抓住窗舷才稍微穩了些，她朝着馬車外大喊，“發生了什麽？為何突然跑這麽快？”

“有人偷襲！”車夫驚慌失措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九皇子府的人已經去阻攔了！我得再加速，小姐，你們快坐好，千萬別被甩出來了！”

“什麽？偷襲！”秦書程瞪大雙眼，驚訝之後是驚慌，“快！快些跑！再快些！千萬別被追上了！”

褚意驚惶萬狀，瞬間手腳冰涼。

糟了，難道真的是敵國細作？可若真是敵國細作，對方必定不會手軟，會不會把其他人全都給連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