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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将軍跟我講講邊關軍情吧。”阿媛站在地圖前開門見山。
“容城如今只有四萬守軍,而燕足有七萬,我軍這四萬乃先睿王嫡系精兵,悍勇,且又死守于此。燕恐攻下後傷亡太大,所以一直未動。但想來也按耐不了多久了。”
“先睿王的嫡系十六萬精兵,在業楚,業燕,業與月氏,這幾場大戰□□折了六萬。二萬耗在業諸皇子內亂中!”霍鵬飛一臉痛惜,雙目含淚。
餘下的跟臣守在容城的有四萬餘,二萬由賀蘭辭戍守在月氏。還有一萬跟程沛守在業楚大營。剩下一萬被太上皇打散分散在各處。”
“業楚玉峰山大營如今共有多少兵馬?”阿媛問。
“也是四萬,一萬乃睿王嫡系,三萬是程家軍。”
“霍将軍再與我說說,燕楚之況吧。”
“燕在楚邊關約有八萬大軍,由燕容卿任主将。楚在玉峰山有五萬大軍将領是陸離,北疆顧峰有七萬。”
“從燕楚邊境到此地,大軍需幾日?”
“五日”
“騎兵呢?”
“快馬加鞭日夜不停,三日即可。”
“諸位将軍可願聽我號令?”阿媛正色道。
“臣等尊太上皇旨意,聽憑郡主調遣。”
衆将紛紛下跪允諾。
“好,那我們用七日時間。拿下這五城,中間包括奪城後的清理與布防。所以真正大戰的只有五日。”阿媛指着被燕奪走的五城道。
“郡主,我等以四對七,要在五日內拿下五城,怕有困難啊。”右将軍孟元朗道。
“不是四對七,而是四對五。”阿媛對衆人道,“這樣可有信心?”
“有!”衆将皆道。
“霍鵬飛。”
“在!”
“即刻集結所有人馬,一個時辰後,我們攻第一城!”
“得令!”
“這一場仗若敗了,燕定會乘機反撲,容城必失!且容城之後,已無天險要礙可守,一馬平川,可達業都。所以這是一硬仗,衆将領需拼盡性命全力以付,只許勝!”
“是!”衆将皆諾。
待衆人出去集結士兵後。阿媛對霍鵬飛道:“霍将軍,派三名普通點的兵士,城破之後,快馬趕去燕楚大營,以燕軍名義報與燕卿容,便說,業軍突襲燕,燕軍重創,死傷無數,已失二城,求能支援。”阿媛強調道,“在三日之後報與燕卿容,不得早更不容晚,必須在第四日落日之前報之!”
“郡主,此信一報,一旦燕軍有援,該如何?”霍鵬飛擔憂道。
“燕卿容不會信,業軍與燕軍他還是分得清的。如此一來,即便真的來了,他也不會信了。”阿媛道,“等他回神過來,再派二萬兵士,那時已經晚了……”
“燕北疆戍邊兵士突然少了二萬,萬一顧峰得到消息……”
楚晔透過黑绫看向阿媛。
見她看着地圖目若寒潭,緩緩道:“好奇心會害死貓哪……”
營地的號角聲響起,不過片刻,四萬人馬己集結聽令。
營內已豎起“安樂”大旗。
阿媛走上高臺朗聲道:“衆将士,今夜我們将突襲第一城襄城,從此刻開始,業将反擊,若不如此,敵強我弱不消半年這容城也将不複存在!從此刻開始,業将一步步,奪回被燕占去城池。這第一仗,乃一場惡戰。需靠衆将士的血肉之軀,去拼下這第一城。衆将士可願為業流血犧牲?”
“願!願!願!”
☆、奪城
楚晔看着高臺上身披盔甲的姑娘,曾無數次想過,他的姑娘長大後的樣子。原來是這樣的啊,如此耀眼!可卻覺得無比心疼,那個嬌氣的,動不動便哭鼻子的姑娘啊,受了多少苦,才變得如此堅強。
“出發!”
不到一個時辰,業軍已趁着夜色,悄然來到襄城城下。
阿媛手一揮,以紫桐,青木為首的一千雲族軍,背着繩索,從陣中沖出,直奔城牆。
緊接着,雲梯,巨木……紛紛跟上。
衆人只見那雲族軍身手十分了得,到了牆下,鈎子一抛,個個如猿猴一般,迅速向上攀。
一名燕軍發現有異,剛想高喊,被錢大祿遠遠一箭封喉。不過眨眼功夫,燕軍再度發現異狀時,已有上百名雲族軍上了城牆。
兩軍在城牆上撕殺起來。雲族軍訓練有素,三人一隊,二人掩護撕殺,一人迅速往搭上來的雲梯上套帶鈎子的索套。
燕軍的號角吹響。大量的燕軍湧上城來。
同時,大批的業軍也從雲梯,繩索上攀上城牆。
燕軍企圖用刀去砍斷繩索,但一刀不行,第二刀也不行,待第三刀時,早已有業兵撕殺過來。
一時間城牆上血肉橫飛。
“砰!砰!砰……”業軍巨木一下一下地砸着城門。也敲擊着燕軍士兵的心。
燕軍到底有些猝不及防,慌亂之中,城牆上業的士兵越來越多,占了上風。這時,業的弓箭手也從雲梯上來,居高臨下,護着業軍往城內沖。
“轟”地一下,城門破。業軍以騎兵帶隊,沖入襄城。
城中燕軍在主将胡澤洋率領下,列陣守在門後,竭力抵擋。
一撥又一撥的業軍執着“安樂”大旗,源源不斷沖入城內,舉全城之兵力來犯,不留退路,三年來的奪城之恨被這一仗徹底點燃。個個殺得紅了眼。
業軍越來越勇猛,燕軍死亡增大,一步步被逼着後退,漸露敗勢。
胡澤洋氣急,問親衛:“為何不見蔡漠一隊人馬!”
“回将軍,您莫不是忘記了,昨日蔡将軍已奉皇上之命,去護送寶藏了。”
“不是跟他說好是一萬的,怎麽人少了這麽多?”
“将軍,皇上聖旨寫得是二萬人,蔡将軍必是不敢少這一半的。”
“忒娘的!”胡澤洋大罵,“老子也不幹了!傳令下去,棄城,所有人随我退守第二城。”
胡澤洋領着近四萬将士逃向第二城。
鏖戰整整一夜,黎明時分,襄城破。
“秦濤領着一萬人,在此清尾,留一千在此戍守,其餘的半個時辰後,起程速來第二城增援,記着是半個時辰!錢大壽留下脅助你。”阿媛道。
說完手一揮,領着衆人向第二城奔去。
天色己大亮。燕軍一路倉惶而逃,來到一處山道時,大驚,路被一堆巨木堵住。
“快,快搬開!”胡澤洋大喊。
士兵們手剛碰到巨木,便大叫:“火油,全是火油。”
恐懼瞬間蔓延。
“搬,快,都想死在這裏麽?”胡澤洋吼道,親自下馬,與衆人一起搬。
才搬了一小半,地面震動。
“快,快搬!”
不過須臾,已聽得到馬蹄聲。
“快!”
馬蹄聲已震天地駭地傳來,業追兵己至。
四萬餘将士被三萬業軍堵在山道。
“列隊!不許慌!”胡澤洋高喊,“我衆敵寡,有何懼?”
“列隊!”
雙方皆擺開陣形,殊死一戰。
劍拔弩張之際,山間突然出現數十個觀福樓弟子,放出流箭打向燕軍。箭矢上還夾着火球。火球沾着巨木,轟然着火。
一點即着的大火,正是業軍號角。
“殺!”
霍鵬飛領着衆人一馬當先殺入敵陣中……
被大火堵住的燕軍,如甕中之鼈,已無可退,一個個赤紅了眼,殊死一博。
“殺!”
兩軍肉搏在一起。山道內一片火山血海。燕軍弓箭手收到胡澤洋的命令,執起箭,透過重重人影,瞄準阿媛。箭未離弦,人便被飛來的一柄長刀插入胸口。
胡澤洋望去,見一蒙眼年輕人,執刀立在安樂身側,再想看仔細,那人飛腳踢起一把長刀,呼呼地向自己飛來。大驚,飛身躍起,長刀險險過腳尖,插入地面半尺餘。
半個時辰後,秦濤帶着九千士兵趕來增援,業士氣暴漲。
把燕軍向後面火堆逼,不少士兵被擠進火堆而燒死,也有不少身上沾了火星着了火,燕軍在惶恐中,漸漸地亂了陣腳。
眼見勝利在望,業軍士兵愈戰愈勇,手中的長刀如收割般,所過之處皆血流如注。
當巨木燒成灰燼,道路暢通時,燕軍折了半數多,只餘不到二萬人倉惶逃離。
“追!”
三萬四千餘人的業軍,一路窮追不舍,來到第二城。
此時已是入夜時分
眼見前方便是城牆,業軍還想要再追,阿媛號令,停下休整片刻。
胡澤洋帶着兵士們,來到城門口,叩響城門,“開門!我命令你們開門!林興煜,給我開門!”
夜色中,城上的士兵,只看見下面的烏泱泱的一片,不明所以,不敢擅開城門。
眼見追兵要至,胡澤洋氣急敗壞,咆哮如雷:“林興煜,你的娘的給老子開門,我是戍邊大将軍胡澤洋。”
一番叫罵,終于驚動林興煜,他匆匆趕來,一聽聲音,果真是上司胡将軍。趕緊叫人大開城門。
城門大敞,燕軍如驚弓之鳥,你推我攘,蜂擁而入。
林興煜見到胡澤洋問:“将軍發生什麽事了?”
“襄城……”話沒說完。
馬蹄聲再至,振聾發聩,如催命之音。
眼前一片塵土飛揚,黑暗一片,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胡澤洋扯破嗓子高喊:“快關城門,業軍追來了!”
城中士兵聽到號令,幾十人一起,慌忙關門,可外面還有千餘人未入城,聽到關門的響動,為了一線生機拼了命地向裏擠,城門哪裏還關得上。
傾刻間,業騎兵已至。
霍鵬飛一馬當先沖入城中,後面是三萬四千人的大軍,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燕兵,幾乎以二敵一,業兵所過之處,皆屍身如山。
不過二柱香時間,這個只有三千守軍的第二城,已占。
“快報皇上,燕業邊疆失守,再報燕卿容,求三萬援兵!”胡澤洋倉皇吩咐,領着林興煜再次逃向第三城。
“衆将士可還有力力氣再追?”
“有!”
“有!”
“有!”
業軍士氣正旺。
“好,那便滅了燕這五萬兵馬。”
又是留秦濤與錢大壽,與九千人,留在此清掃。
餘下的人一鼓作氣,向第三城追去。
胡澤洋與林興煜帶着僅剩的三千士兵,逃到半路便,遇到觀福樓上百名弟子的劫殺。
觀福樓弟子不過拖延了半盞茶時間,業大軍便至,不費吹灰之力,士兵全殲,胡澤洋戰死,林興煜被活捉,由軍士們押往第二城。
業軍就地休整。
天明時分,秦濤與錢大壽前來彙合,第二城與第一城一樣,也留了一千士兵駐守。
業軍不過休整三個時辰後,一鼓作氣,在二天二夜的時間裏,連下三城。
剩下的二城,都只有不到三千人的守城燕兵。
當看到數萬人的業軍壓至城下,而他們的戍邊大将軍胡澤洋屍身被業軍擡至城前時,燕兵們幾乎沒有抵抗,一城接着一城開了城門。
至此,不到四天時間,業所失城池皆收複。
肅清後,霍鵬飛等将領向阿媛彙報。
“此一戰,業軍殲敵三萬餘,俘獲近二萬餘人。業軍傷亡七千餘人,業可謂大勝。”霍鵬飛說完不禁朗聲大笑。
孟元朗卻有些擔憂,“俘虜太多,怕不好控制。”
秦濤一笑,拍着他肩道:“老兄放心,郡主早就安排好了。老兄随我來看看便知。”
他帶着衆人來到城中一處客棧。
裏面正有幾十名士兵在扒牆,牆中的磚石扒開後,每一堵牆都出現一根根拳頭粗的木條,每根相距不到二個拳頭。
“這便是牢房了。”見衆人驚嘆,錢大壽湊上得意地道,“觀福樓隐退後,衆多弟子留在此成為商戶,一年前按小公子的指令,都建了這樣房舍,別說二萬人,就是五萬也裝得下。”
“還有還有……”錢大壽帶着人獻寶似地進了一間庫房,庫房地下暗層,全都是手铐腳鐐,“五個串在一起,插翅難逃!”
見此,顧慮一消,衆人皆開懷大笑起來。
☆、起疑
安排好城防,阿媛與霍鵬飛二人上了城牆,作為親随,楚晔當仁不讓地也跟着。
站在城上,望着對面的燕地,霍鵬飛戲谑道:“郡主不再打了?”
“夠了,此行目的,便是收複,雖經此役,燕大傷,但業終究是弱。”
“守這五城以業現在的實力,不易啊。可有良策。”
“燕地已因寶藏一事,起了紛亂,各地駐守的兵士有一段時間好忙,一時間是無暇顧及。”
“若燕卿容來援,該如何守?”
“他來了,已是多日之後,即便來了也不敢戰。”
“為何?
“因為楚會拖住他。”
“楚多年來一直任燕罵陣都未曾出戰,如何為出兵拖住燕?”霍鵬飛問。
“顧峰不出戰,不等于他不關注,這幾年來,他定也是憋着一口氣,只礙于局勢不敢妄動罷了。只要他有一點好奇心,便成了。”阿媛道。
楚晔耳朵微動。
“郡主,你說,若戰他們兩家誰會勝?”
“那得看燕卿容怎麽想了?不過不管他們誰勝誰負,我們都能坐穩這五城了。”
“可若這兩家不戰那業該當如何?”
“那便将楚隐匿的兵力大白于天下。”
楚晔猛地擡眼看向阿媛,只聽見霍鵬飛詫異地問:“如何知道楚有隐匿兵力。”
“貪財之人斂財,燕皇存的是軍晌與糧草;而尚武之人存的自然是精兵。”
“郡主知道他們都藏哪兒了?”
“嗯,八九不離十吧。”如今燕楚兩地皆因寶藏而亂,不亂之地唯有重兵把守的要鎮。藏糧藏兵之地。
在霍鵬飛大笑聲中,楚晔又自豪又酸澀,她的姑娘如此聰慧,可這樣的聰慧到底還是把自己算計了進去,曾經她是那麽的信任自己。
“哈哈哈,這一麽一來,他們即使不想打也不敢再挑起與業的戰火了,鹬蚌相争,任誰也想做這個漁翁,又有誰會傻到去做那個鹬蚌。”霍鵬飛笑道,“想我少時,跟着郡主祖父與楚大戰,一路從翠微湖附近,直打到玉峰山才罷休。占楚千裏沃土真是痛快。”
楚晔又聽他道:“如今到老了能與郡主一起,四日內收複五城,亦是幸事。”
“将軍言重了。”阿媛道,“如今業處處弱勢,唯有一處地方勝與他們便是将才。”
霍鵬飛道:“燕存財,楚存兵,睿皇愛才,存的便人才。”
阿媛不語。他又接着說:“這些人自小與你熟識,聽命于睿皇與你,如今也唯有你才能将他們聚集起來,號令他們。”
一陣沉默。
“郡主如今寡言不少,與少時變了很多。”霍鵬飛笑道:“你五歲來業都時,可是頑劣地很,大家見了你都繞道而走。太上皇親口與你祖父許下你和睿太子的婚約。”
楚晔眉心微動,看向阿媛,見她目視前方,神色不明。
“當時的睿太子可吓壞了,道你年紀小又頑劣,堅決不允。還偷偷乘你熟睡時,将玉珮拿了回來。後被太上皇訓斥‘年紀小你等幾年便可,頑劣你好好教不就行了’。當時太子很是不甘,勢必抗争到底,還與太上皇約定,十年內不得公布婚約,這十年內若是教不好,便當不得他妻子。”霍鵬飛傷感道,“如今他把你教好了,自己卻不在了。”
阿媛依舊望着遠方的天空,恍惚中眼前迷濛一片。金色的日光從層層雲朵中透射出來。打在臉上,讓她臉色顯得異常蒼白,身形晃了兩下,終倒下來。
楚晔飛身向前将人抱在懷中。
“郡主!”霍鵬飛焦急地喊道,“快叫軍醫……”
楚晔慌忙将人抱回屋內。
老軍醫匆忙趕來,搭了搭脈,道,“無礙,只是昏睡過去了。必是這些日子郡主太過操勞,身子有些不堪重負了。好好睡一覺,将養将養便好了。”
兩人這才松了口氣。
霍鵬飛朝楚晔遞了個眼色,意思是:大夥兒都出去,讓郡主好好睡一覺。
可那人似渾然不覺,搬了張繡凳,大大咧咧地坐在床前。
見霍老将軍訝異,老軍醫湊上來耳語道,“聽雲族軍說,這位乃郡主的三夫侍。”
霍鵬飛直起三根手指,沒聽錯吧?
老軍醫點點頭,指指前院,壓低聲音道:“那個穿紫色衣服的是二夫侍,年紀小的那個是四夫侍。”
霍鵬飛瞠目結舌,當年軒轅女君也才一正一側兩位夫君,安樂郡主倒好,一下子四個。
門外傳來動靜,紫桐和青木來了。
“媛姐姐怎麽樣了?”老遠就聽到青木的聲音。
霍鵬飛連忙拉着老軍醫出門,攔在門口道:“郡主只是太累,好好睡一覺便好了。”
“我去看看。”青木直往裏闖,被霍鵬飛拖住,三個男人齊聚一堂,太辣眼睛,讓他這老人家心髒受不住,“別吵醒她……”
紫桐也上來拉住他,“我們過會兒再來。”
青木被兩人架出了院子。
“要不要為郡主找兩個貼身婢女?”霍鵬飛試探道。
“不用不用。”青木擺擺手,自豪地道,“媛姐姐一向獨來獨往,除了我們少與人親近。”
“哦。”原來如此。霍鵬飛與老軍醫點頭了悟。那就讓三夫侍留在那裏吧。總得有人看顧着,不然也不放心吶。
告別了兩人,紫桐把青木拉回屋,“你爹可是千叮咛萬囑咐地讓我看着你。你看三年之期快到了,你別壞了名聲,回頭相看不到好媳婦。”
“什麽?我快當不了夫侍了?那顧大哥呢?獨留他一人陪着媛姐姐嗎?不行,我也要繼續當,自從跟了她,尋寶啊,打仗啊,每一天都好刺激。我還要再跟着媛姐姐。”
“跟你說不清楚。”紫桐一把拍偏他惱門,“你記得不要單獨一人往聖女跟前湊就行!”
青木忽然間想起,“那個夢遙最近吃錯藥了,沒日沒夜地往前湊。”怒道,“憑什麽他可以,我不行!”
“他可能是受顧随安之托吧……”
“不可能,顧大哥哪有這麽大方。以前還不是把我們全趕下來,獨留他一人與媛姐姐同住聖殿。”
“額。”紫桐撫額,“反正你若要見聖女,須跟我一起。”
“為什麽,光是我,不帶上夢遙!”
此刻倆人口中的夢遙,巴巴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不由也有些睡意上頭。
索性脫了外衫,輕手輕腳上了床,扒開被子,躺在一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忍不住薄唇湊上去,忽然頓住了,嫌棄地扒下面具,這才輕啄了一下臉頰,小心翼翼地将人摟進懷裏。 聞着熟悉的馨香,心滿意足地沉沉入睡。
與此同時,燕楚邊境大營。
燕卿容望着前來報信的三名燕兵,道:“燕駐襄城足有七萬兵馬,而業才四萬,怎會被連下三城?笑話!”
“回王爺,日前皇上調走了二萬人馬,如今只有五萬了。”
“胡澤洋怎會如此不濟!五萬對四萬也會輸?”燕卿容罵道,“來人,叫馬副将來。”
說完看着面前三人,擺擺手,“你們先下去。”
三人走到營帳門口,才要掀簾出去,便聽到燕卿容大喝,“站住!”
三人擡腿就跑。
“抓住他們!”燕卿容扣住一人,卻讓二人跑出了營帳。
二人拿出火彈抛向營帳,熊熊大火瞬間燃起。
見狀,燕兵們一哄而上,将人擒獲。
“說,你們是哪裏的?誰派你們來的。”燕卿容怒道,“別以為換了燕兵服就能混過去。”
……
三人都是硬骨頭。
“上刑。”
“我說,王爺,別上,我說,是霍鵬飛派我們來的。”
“有什麽陰謀?”
“沒,霍将軍要夜襲襄城,讓我們三個來給王爺報個信,好讓王爺早點派援軍……”
燕卿容一拍桌子,氣得臉色發白,“胡說,上刑!”
“沒有,王爺饒命,小的不敢胡說,小的們真是業兵啊。”那人痛哭流涕,扒下鞋子,擡起一只臭腳道,“這上面還有小的編號。”
一屋子的人被熏個正着。
燕卿容捂着鼻子道,“把他拉下去!!”
又覺得這裏頭實在呆不下去,把餘下二人拉到場地上,
兩把鋼刀架在兩人的脖子上。
“本王,再問一次,誰派你們來的?”
“霍鵬飛”
“霍鵬飛”
二人異口同聲。
燕卿容眼色一遞,刀入半寸,鮮血直流。
二人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聰明些的一個,靈光一現,忙道:“小的們是北疆派來的……”
“我怎麽覺得你們更像業兵呢?”燕卿容狐疑道。
“王爺,英明!”另一人奮不顧身地撲在他腳也,哭道,“小的們真是業兵,是霍将軍特意派我們來報信的。”
“霍鵬飛叛了?”
“沒有,霍老将軍忠肝義膽豈會叛變。”二人信誓旦旦地道。
燕卿容一腳踢翻二人,“不叛?怎麽會想要騙走本王二萬大軍?”
目光沉沉地望着北疆大營方向,吩咐道:“找幾個伶俐些的探子,去探探北疆可有異動。”
稍後又道:“再遣幾個人速去襄城一探。”
☆、和談
顧峰站在城牆上,望着燕軍營地上空的煙霧,雖然不濃,但大白天顯然不是篝火,定然是營帳着火了。軍營重地,着火這種事,不會是意外。
“來人,派幾個伶俐些的探子,去探探燕營!”顧峰道。
第二日晌午,燕營又來了兩名形容狼狽的燕兵。
“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業軍突襲,我軍大敗,己失二城,死傷過半,胡将軍求您增援,救命!”
又來了,燕卿容腹诽。
“王爺,王爺!”探子滿身是血,跌跌撞撞地來回,“小的們撞上楚兵了,他們穿着平民的衣服在城外的山坡上架起了雲梯,鬼鬼祟祟地往咱們大營瞧,小的們與他們好一番撕殺,才逃回來……”
“逃回的麽?”
“王爺,他們足有一隊人馬,小的們不被活捉已是萬幸。”探子哭道。
難道是顧峰就等着這二萬兵馬離開……
“你們需多少兵馬?”
“至少三萬。”
燕卿容心頭一跳,不動聲色道:“你們不是七萬麽,還敵不過人家的四萬?”
“王爺,皇上幾日前調走二萬兵馬尋寶去了。只不到五萬了啊,這次燕兵如狼似虎,才一日一夜,我五萬大軍幾已全滅,胡将軍已帶人退往第三城,望王爺能援。”
五萬全沒了?燕卿容默了一下道:“你們什麽時候出發的?”
燕兵有些尴尬道:“棄第二城時。”
“喔,原來如此……”燕卿容輕敲桌面,“為何昨日便有人來報求援了?據此推算他們出發時,你們襄城還未失守啊……”
燕兵痛哭流涕道:“王爺,小人句句實言,胡将軍道,王爺若不援,別說五城不保,連燕地也危矣,五城之後因哄搶寶藏一事,百姓,江湖人,官府都亂成一團,兵士都忙着平亂,已無強兵可援了吶。”
細細打量來人一番,燕卿容才開道:“與本王說說,當時戰況。”
“三日前深夜,業國的安樂郡主,率全軍夜襲……”
“誰?你剛才說是誰?”
“安樂郡主,軒轅雲媛吶,小的瞧得清清楚楚,打的是“安樂”旗幟……”
她沒死,還活着啊。燕卿容覺得心口有些發熱。
“她如今可還好?”
燕兵看着面前那張微紅的桃花臉,哭道:“王爺她好得很,遭殃的是咱們。邊境失守了,五萬兵馬沒了……”
燕卿容聽到這話,心裏居然詭異地有些高興。正了正神色,道:“馬副将,速率二萬五千兵馬前去支援。即刻出發!”
兵馬集結,一萬騎兵領着一萬五步兵,縱馬急馳出營,一時間,塵土飛揚,直沖雲宵。
燕卿容望着遮蔽了半邊天的漫天塵土,終于明白,阿媛為要先遣三人前來報信了……
北疆大營的顧峰聽得探子報告燕營有軍調動,只覺得手癢癢。
整整三年,燕國戍邊大将燕卿容,不時來犯,一來便先破口大罵楚晔一番,什麽背信棄義,無恥下流……往往罵完收兵便走,讓他不勝其擾。真懷疑這位美男子,不是來攻城的,而是專門來罵楚晔的。
被叫罵了三年泥人兒也生出氣來,再等等,消息實了,若有大軍調走,也要再等等,等部走遠,來不及回援,再動手。
第二天黃昏時分,顧峰終于得到業奇襲襄城,燕邊關失守,燕五萬兵馬已滅,需燕卿容派至少二萬兵士援救的确信。
他當即決定襲營。
楚軍大軍壓境。顧峰一聲號令,楚攻城大戰開始。
燕軍似早有準備,城池久攻不下。
這一仗從深夜一直打到了第二天傍晚。
眼看天色又要黑了,攻城士兵早己疲憊不堪。顧峰下令退兵。
楚兵如潮水般退去。
忽然,城門大開,燕卿容領一隊騎兵沖出。
“殺!……”
“殺!”
見到楚兵便砍。
看着無數燕兵絡繹不絕地從城中沖出來,哪有少了幾萬兵馬的樣子。楚兵開始恐慌,拼命地往回跑。
燕兵圍追堵截。
刀砍、馬踏、士兵之間的踐踏,一時間楚兵死傷無數。
燕卿容坐在馬上,遙遙對着顧峰大罵:“顧峰,你這個小人,與你們家皇上,乃一丘之貉。都是卑鄙無恥之徒。想趁燕業之戰坐取漁翁之利,做夢!”
“燕卿容,燕邊防失守,你竟不派兵援,不怕業一路打入燕城?成為千古罪人!”顧峰道。
“哼!”燕卿容冷哼一聲,道:“安樂郡主早已派人來提醒,只會收複五城,哪會容楚乘機做大?”
“呸!說得好聽,不過也是一樣入了套而己!”當看到燕大營兵馬未少,顧峰便明白上當了。業用自己來牽制燕軍,讓業有喘息之機,坐穩這五城。
“廢話少說!你三年來一直龜縮在城內,今日出城,便讓你有出無回!”燕卿容執起銀槍,橫掃而來。
面對不依不饒的燕軍,傷亡慘重的楚軍不敢戀戰,且戰且退,紛紛逃回城內。
顧峰回城一點兵,唉嘆,足足少了萬餘。又接到線報,楚境內因争奪寶藏,紛争四起。楚燕之戰只好作罷。
燕卿容回到軍營,給燕王上了封奏折,便親率二萬士兵趕往燕業邊境。
阿媛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醒來時,被吓了一跳,夢遙坐在床邊的繡凳上,直直地看着她,不知道坐了多久。見她醒來,不聲不響地出門端了熱粥過來。
粥很可口,阿媛吃了滿滿一碗,正想要第二碗,碗筷便被夢遙收走了。這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收拾妥當之後,楚晔尾随阿媛去了議事大廳。
霍鵬飛見阿媛來了,露出笑容,欣喜道:“郡主,一切都很順利。剛接到太上皇的诏書,他撥了一萬親兵給蒙城,己在路上了,這總算是安穩下來了。”
“嗯”
“郡主,這二萬俘虜,雖有地關押,但每日吃喝拉撒的,費糧又費精力,這天長日久地也不是個事啊。”
“嗯,知道了。”阿媛坐下來,執筆給燕皇寫了封信。大意是,“業俘獲燕兵二萬餘人,希望燕軍能用糧草來換。”
寫完後,交給霍鵬飛,讓他派信送去燕。
霍鵬飛看着阿媛道:“郡主,這些年太上皇一直叨念着你,希望你能早日回去,負起大任。”
“嗯,等我辦完事,會回去的。”
“如今邊關大定,望郡主早日起程,太上皇一直盼着你呢。”
“我還要去趟燕地。”
“為何?”
“總得弄白,原本方丈之地秘毒黃泉水為何會被改了方子,出現在蘇家,害了我先生……”
楚晔擡眼看去。
日已西斜,昏黃的光線從窗戶中照射進來,書架、桌椅、人……屋內所有的一切,都被拖上了,長長影子,那麽地沉重。
“阿媛。”霍鵬飛望着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熟識孩子,那樣悲傷難過,似乎有些明白了,“睿王一事,乃皇權之争緣故,與你無關。你這孩子別什麽事什麽罪過都往自己身上攬。”
“可要不是我私自跑出來,要不是我去聯姻,我便不會失憶,他便不會來找我,更不會被人尋到機會。”阿媛低着頭,落下眼淚來,“霍爺爺,我總覺得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我恨我自己……”
“你這傻孩子,可千萬不能這麽想。”
楚晔站在一邊,整個人被凍住,一動也動不了。
五日之後,軒轅泰的一萬親衛到達蒙城。
同日,燕皇特使燕卿容帶了二萬兵馬前來和談。
為表誠意,燕卿容将兵馬留在十裏外馬關城,帶了三名親衛,只身前來蒙城和談。
時隔四年兩人再度見面,燕卿容不由謂嘆,滄海桑田,六年前初見的小姑娘己完完全全長大了。
楚晔蒙着黑绫的眼睛微閃,這個變臉王,不在北疆守着,來這兒幹嘛?
雙方對邊界的重新劃分毫無意義,一切回到三年前,業戍守蒙城,燕在馬關城,兩城相隔十裏遙遙相對。
有争議的便是二萬俘虜,燕想用金銀財昂來替代糧草換回俘虜。而業不願。
“三王爺若再堅持,即刻我便讓軍士去馬關城前叫喊,便說燕不欲俘虜回燕!”阿媛道。
燕卿容俊臉微紅,“你還是這麽無賴。”
“到底願不願送上二萬擔糧草。”
“燕沒糧,只有錢。”
☆、最愛
阿媛走到地圖前,朝燕卿容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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