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法力減弱

法力減弱

阿靈的話飄蕩在幾人周圍，明明聲音很輕，卻讓人不寒而栗。

幾人繃緊了神經緩緩移步繞過矮牆，這一刻他們做足了看到任何情景的心理準備，然而卻在牆後什麽也沒看到，并且連剛才的悶聲敲擊也戛然而止。

“什麽都沒有？”雲昇氣息有些沉重，他對着一些還是難以置信。

說着他上前了幾步試圖在枯草叢裏尋找，直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湧進他的鼻腔，他才猛然在草叢深處看到暗紅的液體。

“這裏！”

阿靈和鏡塵應聲而去，她伸手刮了枯草上沾染的紅色：“是血。”

地上的血跡一路向前延伸消失在黑暗裏，阿靈三人相識确認，一路追着血跡向前。

血腥味随着痕跡一起在一堵牆跟前消失，幾人沉沉地看着眼前消失的線索，雲昇剛要開口問話，就聽到身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在找我嗎？”

這聲音近在咫尺，像是貼在他們耳畔說的，同時聲音響起的瞬間，那股濃重的血腥氣再次從身後湧出，幾人迅速回頭。

一個渾身沾血的男子正對着阿靈幾人笑！

血跡自他懷中開始蔓延，一直濺到了脖子和下半張臉，他露出森森白牙，舔了舔嘴邊的血跡，再次咧嘴笑着問道：“你們是在找我嗎？”

阿靈覺着眼前這人好像在哪兒見過，只不過此刻斑斑血跡掩蓋了那份熟悉。

身旁的鏡塵還算冷靜，唯有雲昇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景激的後退了半步，擡手就亮出長劍做出一副防禦的樣子。

由于阿靈幾人站在牆根處，眼前男子胸口以下的位置都在陰影裏，他們隐約能看到他懷裏似乎抱着什麽東西，另一只手上也像是提着個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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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雲昇的劍氣激怒了眼前這人，就見他收起了笑意，瞬間揮着手中之物暴跳而起。

“當心！”阿靈被身側的鏡塵一把拉走，男子手中之物與阿靈的擦肩而過。

緊接着一聲脆響在牆根響起，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幾人離開了牆下的陰影處，随着這聲脆響阿靈幾乎在這一瞬将那份模糊的熟悉從記憶裏拽出，同時終于看清了眼前人——是瓷器攤販！

只不過，此刻這人已經與之前在街上初見時的模樣不同了，雙目猩紅泛着陣陣殺氣，周身也被怨氣簇擁。

瓷器被砸碎了，他絲毫不在意，伸手摸到懷裏的東西，又一次咧着嘴笑了。

這笑讓雲昇毛骨悚然，在阿靈與鏡塵召喚法器之際，他已經執劍上前。

長劍破風而出，瓷器攤販輕松避閃，随即立刻從懷中甩出一球狀物，與雲昇來了個面貼面。

阿靈站在雲昇的側後方，只瞧見瓷器攤販抛出的東西，頂端是圓球狀，尾部連着一把長繩拽在攤販手中，像是凡間由一根鐵鏈連着鐵球的兵器，叫流星錘。

然而對于雲昇來說，這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看的一清二楚，根本不是什麽流星錘，而是人頭。

一顆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女人的頭顱，那一把拽在手裏的長長的東西，也不是什麽鐵鏈，是女人的頭發，看上面還殘留的那半截發帶，應該是街上那個抱着布匹的女人。

這女人的眼睛似乎已經被挖掉，血淋淋的嘴巴也長得老大，不知道舌頭還在不在。

雲昇的反應還算迅速，背腰躲閃才沒能與這顆腦袋真正親密接觸。

“是人，但我不确定他還有沒有人的意識。”他沉着臉色對趕來的阿靈和和鏡塵說着那片刻間探得的消息。

阿靈和鏡塵此時也已經看清了瓷器攤販手提提着的是什麽，雲昇又補了一句：“頭應該是下午和他吵架的那個女人的。”說罷，他再一次執劍上前。

雖然萍水相逢，可明明下午才見過的活生生的人，此刻被人提着腦袋當武器，雲昇心裏的不适感占據了理性的高地。

若果說之前出劍只是想談一談眼前人的虛實，那麽接下來這一劍，就是沖着他的要害而去。

伴随着一聲淩厲的劍氣，長劍沒有刺中瓷器攤販，反而斬斷了他手中拽着的頭發，女人的頭顱順勢滾到了一邊。

阿靈趁機甩出長鞭勾住了攤販的脖子，鏡塵也緊跟着出劍想要制服眼前之人。

可就在鏡塵的長劍快要接近瓷器攤販身體時，他竟然靠着蠻力掙脫了阿靈的長鞭！

怎麽會這樣？！幾人紛紛一驚，阿靈握緊了玄冥鞭想要調動靈力再次驅使，可在聚力時她明顯感覺有些吃了。

緊接着，雲昇手中長劍的瑩瑩仙輝已經消散，大眼看去已經與普通長劍無異，雲昇試着調動氣息為長劍注靈，可掌心什麽都聚不起來。

三人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同州城有問題！

他們齊齊看向已經發狂的瓷器小販，他不知從哪裏摸出幾塊巨石，一手一個怒氣沖沖迎面走來。

阿靈低頭看了一眼還有靈力加持的長鞭，不知道這道力還能撐多久。

“別怕。”

鏡塵的聲音在她耳畔想起的一瞬，垂在一側的手也被握住。

阿靈轉頭看着鏡塵，他沒有看自己，而是目視着瓷器攤販走來的方向，又說了一遍：“阿靈，別怕。”

說罷，松開了阿靈的手，一臉嚴肅提劍朝着瓷器攤販而去。

阿靈只微微愣神了一秒，便揮舞着長鞭跟了上去。

此刻，三人的法力或多或少都收到了限制，因此只能手持法器與那瓷器攤販纏鬥，少了靈力的全力加持，三人幾次在快要将其制服的時候，這攤販總是會忽然暴起逃脫。

不知為何，阿靈甚至感覺眼前之人有種越挫越勇的趨勢，并且那股蠻力與他周身的怨氣似乎也是相輔相成的，怨氣越來越重，力量也越來越大。

正想着就見那人一把抓住了雲昇刺過去的劍，劍刃劃過了手掌他也沒有松手。

雲昇皺着眉進退兩人，抽不回劍也刺不穿他，攤販見狀嘴角再次咧出一個詭異的笑，那只握着劍刃的手猛地收回，另一只手悄悄緊握拳頭朝着雲昇的腦袋就是一下。

“雲昇當心！”

鏡塵的這一聲讓雲昇從抽回劍的僵持裏清醒過來，立刻松手後退閃躲，瓷器攤販砸了個空。

這一拳頭使了全力，在空中幾乎打出了音爆，如果雲昇沒有躲開，又沒有法力護身，腦袋非得開花不可。

這一躲，劍徹底落到了瓷器攤販的手中，他一邊拿正了劍，一邊發出“咯咯咯”的笑聲，伸出兩指在劍刃彈了彈，緊接着臉上殺氣再起。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了阿靈和鏡塵，兩人迅速擡手準備應戰。誰也沒有料到在雙方的武器碰撞上的一瞬，他卻陰森一笑，迅速朝着雲昇刺了過去。

這一劍極快，即便雲昇身手敏捷早有防備，卻還是被劃傷了胳膊。

“嗖！”

阿靈的長鞭趁機再次套上攤販的脖頸，可這人的力量比剛才更大了，反手握住了長鞭，差點拽了阿靈一個趔趄。

見情況不妙，阿靈不想再浪費時間，于是沉聲對着鏡塵道：“幫我！”

兩人一同拽着長鞭的一端，雲昇接過鏡塵的劍正想趁機上前讓攤販束手就擒。

就見一道黑影忽然從天而降，那人對着攤販扔出了一道黃符，瓷器攤販嗚咽了幾聲，便站在原地不動了。

阿靈見狀也收了長鞭，她瞧着那人腰間挎着的大刀，認出了來人正是那天在街上勸架的秦衛。

秦衛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收了散落在地上女人頭顱，又朝着瓷器攤販扔了道黃符加固，随後将雲昇的長劍撿起遞了過來。

“多謝。”雲昇拱手致謝，接過沾血的劍。

秦衛擡了擡眼皮，打量着眼前的環境和有些狼狽的三人：“新來的？”

雲昇皺着眉，覺得“新來的”這三個字有些說不出的奇怪，但還是禮貌回答。

大約是看出了地上有過法術的痕跡，于是又問道：“散仙？還是修士？”

“修士。”鏡塵颔首微笑。

秦衛的目光落在阿靈與鏡塵牽着的手上：“哪一派的？”

鏡塵握緊了阿靈的手：“無門無派，散修。”

聽到這話，秦衛收回了目光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已經沒事了，以後晚上不要出來亂晃，省的碰見不該不碰的。”說罷，抓起那被定住的攤販後領，轉身就要走。

“他為什麽會這樣？你要帶他去哪兒？”雲昇問，可秦衛還是頭也不回提着那人就走了。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雲昇心裏莫名惱火，自言自語道：“這城裏的人，真的好奇怪。”

“奇怪的何止是城裏的人。”阿靈看着他說：“你再試試法力能不能用？”

雲昇低頭看了一眼手中黯淡無光的劍，想起了之前法術不穩的瞬間，于是深呼了一口氣，伸出另一只手試圖調動靈力将劍身的血跡抹去。

掌心淺淺熒光浮現聚集，可就在凝成形的一瞬間消散不見，雲昇皺着眉頭試了幾次，還是不行。

“怎麽會這樣？”他聲音裏透着焦急。

“不止是你，從剛才開始我也感覺很吃力。”阿靈看一眼鏡塵，他也點頭示意。

“此地不宜...”久留二字還沒有說出口，鏡塵的話就被打斷。

“誰？！”雲昇說着，就追着上去。

阿靈和鏡塵順着他追過去的方向，遠遠就看到他們剛才來時繞過的矮牆邊上，竟有個小小的身影一直不遠處在窺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