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終戰

終戰

楚茜看着眼前這位散着壓迫氣息的男人，再也不敢有任何不敬，她順從地點點頭。

見楚茜配合，酆祁這才收起威嚴，目光緊緊盯着楚茜躲閃的眼睛：“你讓你所謂的王懲罰了誰？”

楚茜被他盯得害怕，将被子拉到嘴巴的位置，又怕他會因為自己回答晚了而動怒，連忙聲音含糊道：“高中欺負我的同學……還有老師。”

酆祁蹙眉：“有多少人？”

“三、三四個。”楚茜模糊地回答着。

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讓人滿意，既然楚茜選擇報複的對象是高中時霸淩自己的同學和老師，那些人應該都被她深深地記在心裏，怎麽可能無法準确說出準确的數字。

楚茜明顯撒了慌，或者是并不想告訴酆祁真正的事實，也或者是她內心本就對這件事有着愧疚之感，說出真話只會證明自己的錯誤。

酆祁自然也看得出楚茜的有意隐瞞，再度和她确認：“到底多少？都有誰？”

“加上老師一共有九個人。”楚茜最終還是一口氣把實話說出來，她将九個人的名字一一報出，又把高中遭遇的一切全數道了一遍。

她天生性格內向，只是因為沒有及時回應其中一個霸淩者的問話而被扣上目中無人的帽子。

霸淩者是個小團體，五女三男，每天都對她造成精神傷害，最開始只是在黑板上寫她的壞話，在她的課本上随意塗鴉，再後來就是強迫她替他們做值日，每天做牛做馬。

她有向班主任說過情況，可班主任卻讓她反思自己的問題，後來才知道班主任經常收霸淩者之首家長的賄賂。

校園霸淩問題十分嚴重，之前的陸澤文也是因此喪命的，現在楚茜的命要比陸澤文好些，家長及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替她休學，帶她治療，她才能漸漸康複。

但那個神秘人卻又打亂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生活，再次把她逼上了深淵。

酆祁速速讓門外的白無常與當地警局聯系，将目标鎖定在楚茜剛剛提到的九個人身上，盡量将九個人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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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完工作，又再次看向楚茜：“現在你該說說那個人是怎麽找上你的了。”

楚茜咽了咽口水，回憶了下：“就是我考試前一周，突然收到了一條匿名信息，上面寫着‘獻祭你的靈魂，帶走你的仇恨’的字眼，我就随手點進去了，看到那個論壇。”

“剛一上那個論壇，王就聯系了我，說他可以幫我懲罰我恨的人，我起初是不信的，覺得就是騙子，但耐不住好奇，和他說了個人，結果沒兩天那個人就受傷了，于是我又找到他，求他幫我多懲罰幾個人，他都同意了，但我也得展示自己的誠意。”

酆祁：“他都讓你做了什麽？自殘嗎？”

楚茜點點頭：“對，一開始我在學校還好說，但回了家沒有辦法，我只得出去做，還好是冬天，家裏人看不到我手臂上的傷，然後他讓我自殺，說到了獻祭我靈魂的時候。”

“讓你獻祭靈魂，你都願意的嗎？那麽相信他？”紀言知實在不解，忍不住在一旁開口問道。

“不是的……”出去連忙搖搖頭，“我原本是想死的，但後來看開了，也一切都在好轉，過上了正常生活，我并不想死，所以我有在猶豫，但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再醒來就已經在醫院了。”

楚茜的回答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被神秘人操控了意識，如果人在清醒情況下願意自己結束生命最好，但如果有人在幾次疼痛實驗後依舊下不了決心，那那個人就會控制這些人自殺。

畢竟他的最終目的是陰魂。

就在酆祁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門外的白無常忽地推門而入：“大人，剛剛警局來消息了，九個重點關注對象裏，有四個人在一個小時到半個小時前集體自殺，其中兩個當場死亡，另外兩個目前還在搶救，但情況不容樂觀。”

聽到了這個消息，酆祁和紀言知都立刻站起身子，酆祁将原本撤掉的定魂咒重新放到楚茜枕邊。

邁步朝着門口的白無常走去：“其他五個人呢？”

白無常嚴肅萬分：“目前控制住了，但是有人有自殺征象。”

“叫特調組的陰差去找還活着的人，給定魂咒的同時，問出他們要求懲罰的人。”酆祁拍了拍白無常的肩膀，“和黑通下信，那個人已經發現我們正在調查，提前行動了。”

白無常點點頭：“知道了，我這就去處理。”

*

一整夜的折騰，又往下找出幾十個與神秘人有過交流的自殺可疑者，直到天明，還沒有找到最後一個。

好在付啓成那邊動作更快一些，鎖定了最後一個人與神秘人的溝通信息，但情況不容樂觀，那個人與神秘人的聊天記錄顯示，這個人會自殺，會在華城的高速公路上制造一起連環車禍，造成大規模的傷害。

得知這一消息的酆祁和紀言知将山城的事交給山城這邊的警方，當即坐飛機回到華城。

因為事情過于嚴重，酆祁回到華城就将精力完全投入到工作當中，酆祁叮囑紀言知最近先回宿舍住上一段時間，要時刻與張碩和宋兆在一起。

紀言知知道這一次同以往都不一樣，他絕不能給特調組制造麻煩，于是便答應下來。

回到宿舍與張碩和宋兆說明情況後，兩個好兄弟半玩笑地打包票說會保護好他的安全。

為了如果到最後會有突發危險，紀言知在宿舍裏加緊了符篆的練習，也寫好了很多自己可以使用的。

一周一直處于高緊張狀态下，張碩和宋兆都看不下去，兩個人好說歹說，終于約好下課後去學校附近的烤串店好好吃一頓，消遣消遣。

三個人到達烤串店的時候，位置已經不多，宋兆最快跑過去搶下一個，又利落地點好東西。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他們三人的烤串才端上來，剛烤好的肉滋滋作響，香味四溢。

“咱們今天來喝個不醉不歸，反正明天沒課，可以随意。”宋兆給紀言知倒了一杯酒，“你呢，最近壓力太大了，多喝幾杯酒，把煩心事都抛腦後。”

紀言知接過宋兆遞來的杯子，咕咚咕咚兩口，将一整杯冰鎮啤酒喝得幹淨。

他平時是很讨厭酒味的，可這一次卻覺得酒味沒有那麽難以接受了，配上烤串和桌上幾盤小菜，一直緊張的情緒始終放下了些。

紀言知平時喝酒少，本來就不勝酒力，這次和宋兆、張碩敞開了喝，沒一會就開始微微犯暈。

他一邊吃着毛豆，一邊開始給對面兩個人講着自己和酆祁前世今生的故事，從自己還是狐貍開始，一直講到他這一輩子。

宋兆和張碩也是好兄弟，就聽着紀言知沒完沒了的說着話，一點都不厭煩，覺得紀言知真的醉得不行的時候，還會攔下紀言知仍要往嘴裏倒的酒。

要到嘴邊的酒被人奪走，紀言知有些不樂意，他咂咂兩下，拿起一串肉筋，邊吃邊繼續說：“你們要似不棱喝了就別喝，但別……別攔則我喝。”

宋兆将奪過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呵呵笑了兩下：“舌頭都捋不直了，到底是誰不能喝？”

“我￥%……&%真好吃，嘿嘿嘿……”紀言知原本要反駁，可話根本說不利索，又被肉串的香味香迷糊了。

宋兆和張碩就像看傻子一樣看着紀言知，他倆有點後悔之前讓紀言知把煩惱丢到腦後，敞開了喝。現在他們應該好好考慮要如何把紀言知帶回宿舍。

就在二人愁眉不展時，一個兩人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燒烤店。

那個人穿着黑色西裝，高高大大，英氣逼人，蹙着眉有些不悅地走進燒烤店，一眼就看到趴在桌子，嘴還一嚼一嚼的紀言知。

宋兆和張碩看着酆祁的出現，不自覺地就站了起來，二人異口同聲地叫了酆祁一聲“鬼王大人”。

酆祁朝着兩人點點頭，用手指戳了戳紀言知的臉頰。

紀言知反手就把酆祁的手打開：“宋兆你起開，別煩我。”

“……”宋兆有些一言難盡地看了看酆祁，結結巴巴地開口，“鬼……鬼王大人，我們不是故意……不對，我們壓根就……就沒灌他。”

宋兆和張碩心裏慌得一批，生怕酆祁會一個不高興把他倆直接帶到地福去，兩個人像做錯事的小孩，頭都不敢擡地盯着桌面。

“他喝了多少？”酆祁擡眸看了看宋兆，發問道。

宋兆連忙回答：“一……一瓶多。”

“嗯。”酆祁避開紀言知手中拿着的烤串簽子，輕輕地把紀言知從椅子上扶起，看了眼在他眼前罰站的兩人，他淡淡笑了一下：“沒事，我先帶他回去。”

“好好的。”宋兆連忙上前接過紀言知手中的簽子，幫酆祁把人扶起來，接着護送着二人離開燒烤店。

宋兆在店門口看着紀言知被酆祁安穩地放到副駕上，等酆祁的車開動離開後，才長舒一口氣轉身回餐桌前。

張碩看着宋兆走回來，有些麻木地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啤酒，小聲嘀咕了句：“怎麽感覺有些奇怪？”

宋兆拿起一根烤串吃了一口：“咋？”

張碩：“剛鬼王對咱們笑了……還說話了。”

宋兆點點頭：“好像是的。”

張碩緊張地推了推宋兆的胳膊：“以前幾次見面，鬼王什麽時候跟咱們笑過？換句話說……他什麽時候正眼瞧過咱？”

張碩的一句靈魂質問讓宋兆瞬間僵住，他眼睛眨了又眨地看向身邊的人，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好……好像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