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花韻&叛徒
016 花韻&叛徒
小末回想起來,早年間桃爺爺和她們講各地志怪轶事時,曾提到過一種碧身赤眼的蛇妖。這種蛇妖乍看之下與普通青蛇一般無二,不過它們卻有一個決定性的不同點——雌雄雙栖。
就像是鴛鴦般,雌蛇身邊必定伴着雄蛇,雄蛇身邊也必然會有雌蛇,故又名“鴛鴦碧青蛇”。白日間被殺死的是雄蛇,雌蛇夜間便來尋仇,只不過它找不到兇手,又聞到“天生靈體”的香味,這才設下圈套引走夜冥妄圖吃下小末後再去尋仇。
想來夜冥也是認出此蛇品種,才堅持夜間住下的吧。
而雌蛇此番尋仇的目标,正是此刻譚雅凝手中畫像上之人——白日間殺死雄蛇的紅衣女子。
只不過畫像上,紅衣女子未着紅衣,而是穿着和譚雅凝一模一樣的木槿紫仙袍,年齡看上去也要小上一些,在畫師的筆鋒下爽朗得笑着,露出兩排大白牙,不似白日間的成熟沉默。
小末正要開口說些什麽,突然感覺到一股大力從後背推來,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撲倒在正對面的譚雅凝身上。并在一陣“咿咿呀呀”的亂叫聲中,被什麽東西劈頭蓋臉如冰雹般散了一身。
“哎呀呀,哎呀呀,對不起,太對不起了!大師姐,小妹妹,你們沒摔疼吧?”
小末掙紮着爬起來,又是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響。她一摸頭頂,抓下來三五個五香味的瓜子,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站在不遠處,一邊“誠懇無比”的道歉,一邊從倒掉了半包的紙袋裏掏出一把瓜子,好整以暇的嗑了起來。
“咔咔”“咔咔”“咔——”
“呸!竟是個臭仁!珍寶齋的老板唬我,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他的!”
“花韻!看你弄得這一地狼藉,不收拾幹淨不準睡覺!”楊威長老忍無可忍,怒吼道。
花韻:“嘿嘿,我自然是要收拾的,這可有我半包珍寶齋的五香瓜子呢,一兩一斤,扔了多可惜。”
“……”楊威長老下巴上的肉抖了三抖,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得厲害,拂袖離開,走了幾步,又忽然想到什麽,轉身問道,“小末,畫像上之人你可曾在馬家村見過?”
未等小末回答,花韻又湊了過來,嘿嘿笑着道:“長老,伊竹又不傻,她是叛逃出山,能正大光明的穿街過巷嗎,肯定蒙着面半夜悄默趕路呢!說不定,正蹑手蹑腳的從咱們營地旁過去呢。”一邊說着,一邊用兩手指做走路狀。
不知道是不是花韻此人諸如今日的劣事跡太多,楊威長老對她格外沒有耐心,更何況他本就是個暴脾氣,當即揮手道:“滾滾滾!別讓我看見你!”
花韻愉悅點頭,颠兒颠兒的跑了幾步又轉了回來,問道:“那這一地狼藉?”
楊威長老幸虧沒有留胡子,否則真真是吹胡子瞪眼了:“我會吩咐人收拾的,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去睡覺!”
楊威長老十分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感覺好受了些才将詢問的目光投過來。
小末知曉他是詢問紅衣女子,也就是伊竹的事情,道:“不曾見過。說來也巧,因為有妖怪出沒,我們還曾詢問過最近是否有什麽生人經過,村民們都說沒有。”
楊威長老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嘆了口氣,道:“既然這邊沒有,那她很可能不是走得這條路,也許是去其他師兄弟們追擊的方向了。既然如此,我們明天便啓程回山吧,出來七八天了,也許山門裏有什麽新的消息。”
譚雅凝收起畫像,應道:“是,楊長老。”
楊威宣布了回程的消息,衆弟子皆露出欣喜的神情。下山歷練雖然新奇,但嬌生慣養的衆人哪裏受得住風餐露宿,時間一長,都盼着能回山痛痛快快的洗個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覺。是以,整個營地裏除了楊威和譚雅凝在面色凝重的思慮叛徒可能的逃跑方位時,其他人都壓低聲音慶祝着。
小末方才回答時心跳如雷,見二人沒有懷疑,松了一口氣。只不過心中如跷跷板般上下不平,不知道自己做的正确與否。
她始終相信,能夠救人于危難之中的,不會是壞人。更何況,伊竹在幫助村民除掉作惡的蛇妖之後,分文未取,甚至為了讓村民心安,拾取了幾片并不值錢的蛇鱗。這樣具有善意,又體貼他人想法的人,就算會犯錯,也絕不會是至于叛逃出山的大罪。
而另一邊,譚雅凝也是這樣的人。
小末陷入了兩難之境。
小末愁悶思索了一晚上,迷迷糊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等再睜眼,已是第二日清晨,靖瑤山衆人的行李已經差不多收拾好了。
見小末睡醒,譚雅凝走過來蹲下身,平視着她道:“小末妹妹,我送你回馬家村吧。”
小末點頭,起身時發現自己身上蓋着一件木槿紫的外衣。難怪她看着譚雅凝的穿着似和昨日不同,原來是脫掉了外衣。
她連忙将外衣還回去,心中暖洋洋的:“凝姐姐,謝謝你。還有,我有件事想——”
小末想了一晚,覺得不告訴楊威長老也就算了,但不能連凝姐姐也一起欺瞞。可誰想她剛開口,一抹紫影就插進了她們中間,連帶着,還有一股濃郁的烤雞腿味兒。
花韻啃了一口雞腿嚼着,聲音有些模糊不清:“大師姐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忙,護送小妹妹回村這種初級任務就交給我就好啦!再說了,昨個我不小心撞到了妹妹,就當是賠禮道歉了。”
說着一把摟住小末的脖子,剛剛抓過雞腿的手就這麽猝不及防的落在了小末衣服上,留下了一個油乎乎的大手印。
小末:“……”
花韻:“……”
尴尬的擡起手,花韻讪笑:“意外,純屬意外……咳,那啥,今天天氣不錯……”
………… …………
“唔唔……楊長老下手也太狠了,我的屁股啊……”花韻一手捂着自己的屁股趔趄前行,一手舉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的冰糖葫蘆吃着,還不忘和前面走得飛快幾乎不願和她多做交流的小末念叨,“小末妹妹啊,我真的不是故意弄髒你的衣服的,再說了,你的衣服在林子裏就被刮壞了,回去也是扔嘛,多一個手印少一個手印有什麽區……”
花韻還沒說完,之前走得飛快的小末猛然停下了步子。她轉過身來,幾乎是有些氣勢洶洶的說道:“扔?衣服破了縫補之後再穿就可以,為何要扔?”
小末原本并沒有怨花韻什麽,即便是她弄髒了自己的衣服卻沒有絲毫的道歉誠意,可是這一刻,小末竟有些壓不住內心的怒氣。
“額……有補丁多難看,買件新的不就好了?”捕捉不到小末的怒點,花韻下意識的說道,“衣服什麽的不就是穿個新鮮勁嘛,別說弄破了,就是過了一年半載,想換就換喽。”
小末更生氣了。十年的人生裏,前六年有秀才爹爹為她撐起一片天,後四年她只能靠自己。一件衣服一穿就是四五年,破了壞了,縫縫補補又是一年。可是這又什麽辦法呢,她沒有錢,一切都得省着花,否則就要餓肚子。餓肚子的滋味,她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也再也不想再經歷了……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憑什麽以自己的生活标準來衡量別人呢?雖說靖瑤門弟子皆是一水的校服,卻仍可看出花韻的衣服要比其他弟子更加光鮮。大概就像她自己說的,‘過了一年半載,想換就換喽’。
“算了,不和你說了。”意識到二人階級的差異,小末頓感怒意全消,興趣缺缺,轉回身來繼續趕路。
“哎哎???怎麽就不和我說了?和我說嘛!”花韻的性子就是別人退一尺,她反進一丈,小跑着追上去纏在小末的耳邊叽叽喳喳個不停。
小末只當是蒼蠅在亂叫,不管花韻用糖葫蘆、蜜餞還是果糖來誘惑都紋絲不動。只是心中卻不禁好奇:這家夥怎麽随身攜帶着這麽多的零食?而且也不見她背包袱,東西都放在哪?
等花韻終于放棄美食攻略的時候,她們已經可以遙遙看見馬家村的輪廓了。這時,小末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是想吃糖葫蘆?蜜餞?還是果糖?”花韻眼中冒着星星,期待得一閃一閃。
小末道:“我說,昨晚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花韻歪頭:“昨晚?故意?什麽?”
“昨晚你是故意撞到我,為的是不讓我暴露畫上之人的行蹤,對嗎?”
“哎呀呀,被你發現啦?”花韻承認的沒有絲毫壓力,她歪着頭打量着小末,神色莫名,良久忽然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殺人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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