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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不知羞◎

驿站門口, 早有兩名太醫,和兩名醫女侍立在側。

逸娴環顧四周,連拱衛在附近的侍衛, 都比來時多出數倍。

四爺在兩個大力太監攙扶下, 緩緩踱步到她身側。

她本想走在四爺身邊, 可在大庭廣衆之下礙于規矩,只能後退半步, 跟在四爺身後。

夫妻二人入了驿站廂房, 四爺先喚來醫女替她換藥,這才讓太醫替他就診。

此時逸娴坐在玫瑰凳邊, 四爺則坐在書桌旁。

她手上的傷勢已無大礙, 而四爺的狀況卻不大好。

兩個老太醫說的慷慨激昂, 唾沫橫飛,輪番對四爺進行勸谏。

“四阿哥, 您的傷勢若不再妥善将養,定會留下病根,今後刮風下雨之時, 難免會吃些苦頭。”

“四阿哥, 至少半個月內,在傷口落痂之前, 您都必須将養。”

逸娴聞言,走到四爺身側, 焦急詢問:“不知該如何将養?”

老太醫冷不丁瞅了瞅福晉紅腫的唇瓣,苦口婆心道:“一月內需忌任何劇烈舉動。包括房中事。”

老太醫的語氣頓了頓,又道:“福晉也需幫着提醒四阿哥克制, 珍惜身子。”

被太醫委婉提醒不得行房, 逸娴羞赧低頭, 絞着手裏的繡帕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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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下去吧。”這些人有些聒噪,胤禛不耐地揉着眉心。

太醫離開之後,屋內只剩下四爺和逸娴二人。

逸娴牢記太醫囑咐,忙叫來翠翹。

“翠翹,立即去把隔壁西廂房收拾出來,今夜我要在那歇息。”

翠翹應了一聲,朝着一旁滿臉不高興的蘇培盛翻了個白眼,這才去收拾廂房。

逸娴見四爺面色不悅,心想還是別在這招惹他,免得他對她心猿意馬。

“爺先歇息片刻,我去晚膳準備的如何。”

逸娴正要逃離,卻被四爺伸出臂彎,将她箍緊在懷中。

“娴兒,爺就抱抱你,不亂動。”

“爺,不準胡鬧,等你痊愈...再說。”

逸娴被強迫着坐在四爺懷裏,與他緊緊貼在一起。

四爺的下巴抵在她的頸窩,二人灼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她不敢亂動半分,深怕挑起四爺的火。

直到她坐的有些腿腳發酸,忍不住輕輕挪了挪身。

忽而感覺到四爺身上傳來的異樣,逸娴漲紅着臉往邊上挪了挪。

身後的男人頓時發出隐忍的悶哼聲。

“娴兒,爺難受。”

他的聲音都染着喑啞的欲。

“爺不要命了,太醫方才囑咐過不能亂動。”

逸娴紅着臉,果斷起身,理了理被四爺揉亂的衣衫。

“四爺,福晉,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蘇培盛将屋內的動靜聽得真真兒的,忙在門外邊敲門。

“進來吧。”逸娴扯了扯被四爺揉亂的前襟。

蘇培盛應了一聲,領着兩個提食盒的太監,垂着腦袋,施施然入內。

擺好碗碟之後,蘇培盛并未留下來伺候主子布菜,而是貼心離開,免得一會被四爺開口趕出去。

驿站裏不比紫禁城,準備的菜肴也都是些尋常的菜色。

逸娴的目光忽然落在一盤月餅上,久久不曾移開。

見到月餅,逸娴一時沒控制住悲怆情緒,潸然淚下。

前世,自從父母過世後,她孑然一人,就再也沒吃過月餅。

“你別哭。”胤禛不知她為何好端端的傷心落淚,只能笨拙的伸出手替她擦淚。

“都怪我自己,方才忽然想起前幾日看過的話本子。”

逸娴匆忙止住哭聲,怕吓着四爺。

“那些該死的酸秀才最為奸詐,時常以文字蠱惑無知婦孺,哼!”

胤禛在心中盤算,有朝一日,他定要讓這些酸秀才付出代價。

聽見四爺語氣不善,逸娴忽然想起來歷史上雍正帝大興文字·獄。

甚至連去世五十年的人,都挖墳戮屍,她匆忙替文人辯解,掐滅四爺念想。

“那是人家寫得好,讓我們這些看書之人,能與之共情。”

“我們這些看客都如此傷心落淚,那書中的主角,豈不是更為悲情。”

逸娴邊抹淚,邊将自己前世的經歷,當成故事,說給四爺聽。

“那話本子裏的邬娘子,額娘在中秋節生弟弟之時,血崩而亡,一屍兩命。”

“她爸..她阿瑪一輩子只有額娘一個女人,後來自戕了三回,到第三回 之時,邬娘子的祖母也不再請大夫。”

“也許對于邬娘子的阿瑪來說,死才是解脫,後來,她阿瑪也死在了中秋節。”

“孤苦伶仃的邬娘子,沒過多久,就被狠心祖母賤賣到一戶人家,給他們家的癡傻兒糟蹋。”

“那邬娘子是個性子剛烈的,在嫁過去的路上跳車逃跑了,最後喪命于車轍下。”

“她死後,他們連她的屍首都不放過,将她的屍首賣給旁人配冥婚。”

逸娴語無倫次,一口氣将自己的故事和盤托出。

她貼在四爺懷裏,聽着四爺為她狂亂的心跳聲,心內五味雜陳,她怔怔盯着銅鏡中,陌生卻熟悉的女子。

這鏡中人,已不再是邬逸娴,她真的活成了愛新覺羅胤禛的嫡福晉:烏拉那拉逸娴。

心內百感交集,逸娴伸手斟一杯酒,傾酒于地,祭奠過往。

也許是爸媽和弟弟在天有靈,才讓她穿到臨死前看的最後一本小說裏,繼續活下去。

還讓她有一個家,有一個愛她的男人。

平複情緒之後,逸娴好奇撚起一塊月餅,咬下一口,陰霾情緒登時緩和些許。

這半糖的豆沙蓮蓉餡兒月餅,甜的讓人心醉。

“爺快嘗嘗這月餅,比咱紫禁城裏的好吃多了。”

逸娴迫不及待,将吃過一口的月餅,遞到四爺唇邊,想與他一道分享這世間所有美好之物。

見四爺并未張開嘴,逸娴愣怔片刻。

她尴尬的扯出一抹笑意,她有些得意忘形了。

她怎麽給忘了,四爺從不會觸碰任何人吃過的東西。

就在她要擡手将那月餅收回之時,四爺卻張開嘴,将本就不大的月餅,悉數吞入口中。

“味道甚好。”

胤禛唇角染着笑意,将福晉擁入懷中。

但他眼中笑意卻未達眼底。

福晉借着這荒誕不羁的故事,只不過是在強調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對于他來說,過于荒謬。

太子說女人都一樣,只要多溫言哄哄,多賜些珍稀的物件,都會乖乖順從男人。

福晉是他喜歡的女人,他自然願意多費些氣力,哄她歡心。

二人雖各付心事,這頓遲來的中秋家宴,卻難得融洽。

這頓晚膳在二人柔情蜜意下,吃了整整兩個時辰。

直到蘇培盛頂着太醫的催促,在門外提醒四阿哥服藥,才将将結束。

趁着四爺服藥之際,逸娴溜之大吉,回到西廂房。

屋內翠翹剛将床榻上的被褥枕頭,更換成福晉常用的那套。

見福晉回來,翠翹忙迎上前去。

“福晉,奴才服侍您沐浴更衣。”

“我自己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逸娴不習慣讓人伺候沐浴,她自顧自脫去衣衫,緩緩沉入浴桶內。

翠翹拗不過福晉,于是将換洗的衣衫放在屏風上,退到門外候命。

氤氲潮熱的水汽蒸騰間,逸娴将腦袋靠在浴桶邊上。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雖讓她和四爺之間走的越來越近,但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眼前所有的一切,猶如隔霧之花,有些如夢似幻。

但,她對四爺動情,是不争的事實。

她在紫禁城裏雖然處境艱難,可只要四爺不讓她輸,她就不會萬劫不複。

“福晉,您身子虛弱,不能泡太久。”

翠翹掐着兩刻鐘的時間,在門外提醒道。

“好。”逸娴也覺得有些昏昏沉沉,忙從浴桶內起身。

擦拭身子之後,換上一件她改良過的月影紗睡裙。

古代人睡覺都要捂得嚴嚴實實,她憋得慌,于是自己動手改良了些及膝的吊帶睡裙。

她牢記春嬷嬷說過,這種傷風敗俗的衣衫,只能在屋裏自己悄悄穿。

這幾日與四爺呆在一塊,都快悟出痱子來了,她也不敢換上這身睡裙。

連日來的疲憊磋磨下,她已疲憊不堪,眼皮子愈發沉重的睜不開。

睡得迷迷糊糊之間,忽而整個人跌入一滾燙的懷抱。

逸娴被驚醒,鼻息間都是四爺身上獨有的清冽蘭麝之氣。

半夢半醒間,她在四爺微涼的薄唇上啄了好幾口。

“別鬧,乖乖聽太醫的話哈。”

腰間一緊,她整個人被四爺揉進懷裏,與他貼得嚴絲合縫。

胤禛眸中暗流翻騰,垂眸看着被他貼至變形,呼之欲出的柔軟。

“娴兒,爺難受...”

逸娴假裝沒聽見,方才四爺那處傳來的異常,已将她驚醒。

不待她拒絕,四爺竟蠻橫的将她的手,放在他難受之源。

聽着四爺可憐兮兮的聲音,她一時心軟,只能紅着臉,替他纾解。

......

約莫一個時辰後,逸娴帶着有氣無力的哭腔,對四爺求饒了。

這男人還在戰損狀态,就如此能欺負人,她着實難以招架。

又過了半刻鐘,逸娴顫着手起身。

她換上一身裹得嚴嚴實實的寝衣,手裏拿着一件皺巴巴沾着穢物的衣衫。

她實在不好意思讓旁人清洗,只能自己偷偷摸摸動手。

“爺來。”

四爺不知何時,已然走到她身側,奪過她手裏小衣,在銅盆內搓洗。

他臉上還帶着尚未褪盡的潮紅,想起方才他那樣不知羞的作弄她,她臉頰登時緋紅。

她捂着臉頰,壓下羞怯,看四爺為她洗小衣。

沒想到這男人搓起衣服來還像模像樣的。

“今後若是爺..那樣弄髒的衣衫,爺要自個洗,莫要讓奴才們笑話。”

“好。”

......

第二日一早,翠翹詫異看着福晉拿筷子的手,都在顫抖個不停。

“福晉,可要請太醫來瞧瞧。”

“不..不必。”

逸娴紅着臉,偷眼瞧了瞧還在一本正經,面無表情吃早膳的罪魁禍首。

她的手又酸又麻,胳膊都擡不起來,都怪這臭男人。

“都下去。”

胤禛放下筷子,淡然說道。

房內掩上之後,胤禛牽起福晉的手,讓她坐他懷裏。

“這副嬌嬌弱弱的樣子,今後該如何承受的住爺?”

“承受什麽?”逸娴聽得一頭霧水。

四爺貼在她耳畔,咬着她的耳朵溫聲細語。

“不知羞!”逸娴慌得起身,若再調.情下去,最後難受辛苦的還是她。

她咬着嘴唇,将翠翹叫進來,讓她幫忙伺候她用早膳。

從木蘭圍場到紫禁城,不消三日即可抵達。

因四爺有傷在身,一路上行走極為緩慢,行至第七日,才抵達紫禁城。

這幾日,翠翹很是納悶。

福晉不是嘴巴疼,就是手疼,要不然就是胸口疼,還不準太醫來瞧。

她每回去問蘇培盛那狗東西,是不是四爺欺負福晉。

可蘇培盛只知道嬉皮笑臉不說話。

他臉上笑容更是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翠翹只覺得蘇培盛這狗東西愈發神經兮兮,索性不再理他。

“福晉,前頭就到紫禁城啦。”

翠翹語氣中帶着雀躍,他們終于回到紫禁城,福晉終于可以逃離四阿哥的魔掌。

逸娴郁悶的掀開馬車簾子。

一看到紫禁城的朱紅宮牆,她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馬車駛入乾西四所,院內已然站滿莺莺燕燕。

遠遠地就看見一清麗婉約的女子,有些不合群的獨自站在石獅子邊上。

與那些看見四爺,就扭捏作态的侍妾格格相比,那女子毫無媚骨,遺世獨立,讓人難以忽視。

蘇培盛攙扶着四爺,冷不丁見四爺的眼神,有一瞬飄向那女子。

但極為雲淡風輕,轉瞬即逝。

蘇培盛登時驚的垂下眼睫,心想這李格格果然不凡,今後定要對她更客氣些。

四爺從不會多看一眼不感興趣的東西。

而方才,四爺看李格格的眼神很微妙。

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就像四爺看福晉一樣。

逸娴跟在四爺的身後,看見四爺正眼都沒看李格格一眼,登時放下心。

後院衆人目送四爺回前院,直到四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回廊拐角。

衆人又轉而給福晉請安,這才紛紛散去。

武格格和劉格格二人并未離去,而是迫不及待疾步走到福晉面前。

“福晉,嗚嗚,您可回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四爺身上。

唯獨武格格和劉格格,眼神緊緊跟随福晉。

武格格欲言又止,朝着李金桂離去的背影,瞥了一眼。

“二位妹妹,快到我屋裏說話。”

逸娴領着武格格和劉格格回到居所。

她才堪堪落座,就見武格格眉飛色舞,一臉得意的神色。

“福晉,您放心,奴才二人,已遵照您的囑托,好好地給李金桂那賤人立了規矩,她若敢越過福晉,我們二人定撕了她的皮。”

“噗!”逸娴被武格格的話,驚得噴出一口茶水。

這句話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她是真心讓武格格和劉格格二人給李氏教規矩,并無刁難之意。

她們二人不會是曲解了她的意思吧。

“這..你們是如何給她立規矩的?”

逸娴頓覺頭皮發麻,驚得心如擂鼓。

“福晉姐姐放心,我們用的都是巧勁兒,定不會整出人命來,而且她的傷都在衣下,除非她掀開衣衫,否則誰都不會發現。”

果然...逸娴頓覺欲哭無淚,她莫名其妙的發展了兩個心狠手辣的忠心爪牙。

完了,四爺若知道,定會覺得是她這個嫡福晉在背後唆使。

“武妹妹,劉妹妹,你們二人莫要再為難後院裏的任何人,爺喜歡與誰在一塊,就讓爺自己選擇。”

逸娴胸有成竹,有她這個嫡福晉在,四爺若還能喜歡旁人,那她也太失敗了。

武格格和劉格格對視一眼。

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相同的厭惡,那是對四阿哥打心底裏的厭惡和發怵。

只可惜,福晉看不穿四阿哥的虛僞和薄情寡義。

她們二人只能幫着福晉攏住四阿哥的心。

希望福晉別那麽快夢醒,她那麽喜歡四阿哥,可千萬別做傻事。

“福晉姐姐,那賤人矯揉造作,您還是小心些好。”

逸娴扶額,她也極為厭惡李金桂,定要盡快将這禍害打發走才行。

可乾西四所裏,只有四爺有資格能與德妃叫板,堂而皇之将李金桂退回內務府,而不被德妃責難。

想到李金桂那張臉,還要在四爺面前晃悠,逸娴再也坐不住了,徑直去前院找四爺。

她一只腳才踏出屋內,耳畔就傳來一陣悠揚琴音。

這琴音是從四爺院內傳出,逸娴心中愈發忐忑難安。

“又是這賤人,整個後院就屬她最不安分,和南府那些歌舞伎似的,最喜歡彈棉花。”

跟在福晉身後的武格格,沒好氣的淬一句。

“武妹妹,劉妹妹,你們先回去歇息,晚膳來與我唠唠嗑。”

逸娴話音未落,就加快腳步趕到前院。

才繞過回廊亭,就見蘇培盛守在門外,她登時慌了神。

四爺和李氏到底在屋裏做什麽?蘇培盛才需在門外回避。

腳下一趔趄,她險些跌倒,幸虧翠翹眼疾手快攙扶住她的胳膊。

蘇培盛見福晉氣勢洶洶殺過來,正要開口提醒屋內的四阿哥,嘴巴忽而被翠翹那蠻丫頭捂緊。

屋內,琴音袅袅,四爺正側躺在貴妃榻上,閉目聽着李金桂撫琴。

逸娴站在門口,冷冷看着屋內的二人。

她不會撫琴,但也聽出李格格彈奏的佛曲《釋談章》有兩處錯漏。

四爺擅音律,難道聽不出錯漏?還是因為彈琴之人,讓他不忍心指責?

就在她心中泛起醋意之時,忽而聽見四爺開口了。

“錯了。”

李格格倏然壓弦止音,語氣帶着軟糯與綿柔:“四阿哥恕罪,奴才只不過是東施效颦,學那癡傻之人,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

李格格嬌羞擡眸,目光灼灼看向四爺,可四爺并沒有睜眼看她。

李格格起身,翩跹走到四爺面前,曲膝跪地,語調凄婉。

“奴才知罪,奴才只不過想多聽聽爺的聲音,哪怕是一句責備也好。”

“起來吧。”

胤禛睜開眼,擡眸就看見福晉默然站在門口。

逸娴抿唇不語,避開與四爺對視的眼神,踩着花盆底,款款走到李格格面前。

“李氏,爺的身子還未痊愈,你就猴急的來勾引爺,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爺,李氏極為不安分,不若退回內務府可好?”

她的語氣,帶着不安與懇求。

“福晉,嗚嗚嗚,奴才只是擔心爺的傷勢,前來送湯藥,奴才沒有勾引四阿哥。”

“四阿哥就是奴才的命,奴才寧願被五馬分屍,也不會傷害四阿哥半分。”

李格格哭哭啼啼,跪着爬到福晉面前,伸手拽住福晉的衣袖,苦苦哀求。

“你放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逸娴窩着火,擡手甩開死纏爛打的李氏。

只聽嘶啦一聲裂帛輕響,李格格登時驚叫出聲。

此時逸娴滿臉錯愕,手裏還抓着李氏斷裂的裏衣袖子。

她只不過稍微用些力氣,李氏的衣袖怎麽裂開了?

李氏的胳膊上,都是斑駁青紫的傷痕,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那些傷痕縱橫交錯,新傷舊痕疊加在一塊。讓人觸目驚心。

武格格和劉格格胡亂揣摩她心意,簡直錯的離譜。

“嗚嗚嗚,這都是奴才自己不小心磕碰到的,污了四爺和福晉的眼睛,奴才該死。”

“下去讓太醫瞧瞧傷。”逸娴眼皮子突突跳,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翠翹正要攙扶李格格出去,忽而四爺幽幽開口。

“磕碰?被何物磕碰?”

“這...那個..”

李格格痛苦凝眉,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蘇培盛,去查!”胤禛盯着福晉,沉沉說道。

被熟悉的冰冷眼神盯着,逸娴頓時失望不已。

“爺看我做什麽?難道我還能飛天遁地,趕回紫禁城來虐打李氏?”

“蘇培盛,去查。”

“四阿哥息怒,福晉說的都對,只要爺不趕走奴才,奴才在爺身邊當牛做馬,當個灑掃宮女也成,求求爺,嗚嗚嗚...”

李格格轉而調頭跪在四爺面前,咚咚咚的磕起頭來。

她哭的肝腸寸斷,腦門上鮮血淋漓,令人于心不忍。

“把她拖出去,退回內務府,就說是我的意思。”

見四爺無動于衷,逸娴忍無可忍,即便得罪德妃,也要以她的名義,将李氏立即遣送回內務府。

“呵,爺竟不知,爺已窮到讓後院的女人過得如此拮據,連件像樣的裏衣都穿不起!”

四爺這句話是何意?

逸娴順着四爺的眼神,就看見李格格露在外頭的半截裏衣,竟然破爛不堪。

甚至還打着兩個補丁。

“你們都出去!”

逸娴心中不安,覺得有必要對四爺好好解釋一番。

“不需避諱,直言便可。”

胤禛随手取來屏風上的鬥篷,披在李氏肩上。

“好!既然她不出去,那我出去!”

逸娴賭氣轉身,原以為四爺會開口挽留。

可直到她一只腳已經跨出,身後依然只有李氏凄凄嗚嗚的哭聲。

絕望之際,四爺涼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站住,把話說清楚再走。”

“我若說這一切都與我無關呢?爺肯定不信吧,既如此,又何須再浪費大家的時間。”

四爺若是完全信任她,她根本就無需解釋任何事情。

她只要站在四爺面前,他都會無條件相信她。

此時她百口莫辯,本就是她囑咐武格格和劉格格好生調.教李氏。

她若說是武格格和劉格格曲解她的意思,四爺又會覺得,她将過錯推給旁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但無論如何,這興風作浪的李金桂,斷不能再留在四爺的後院裏。

逸娴攥緊手裏的帕子,忍淚賭上她與四爺的情分。

“四爺,李金桂和烏拉那拉氏逸娴,注定水火難容。把她送走可好?”

胤禛氣滞,氣惱福晉依舊如此歹毒,氣惱她不知悔改,更氣她從不知曉意順從他。

正好借着李氏,來敲打敲打福晉的傲氣,讓她知道,誰才是她此生的依附和全部。

逸娴蹙足在原地,見四爺不回答,于是決然轉身離開。

原來,她是福晉又如何?還不是後院裏衆多女人的其中之一,和那些女人有什麽區別?

一想到四爺與別的女人溫存之後,又與她卿卿我我,她就忍不住想吐。

即便沒有李格格,還有趙錢孫王格格,她永遠不會是他此生最後一個女人。

大夢初醒,不免悲涼,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還有無數個凄清的夜,四爺會陪在不同的女人身邊。

這道坎,她根本不想過去。

她不再猶豫,決然離開。

“站住!”

四爺在身後喚她,可逸娴不想再為他回頭了。

胤禛壓抑着滿腔怒意,她竟然當着衆人的面,拂逆他的意思,讓他難堪。

“李氏,爺今晚去你屋裏安置。”

胤禛冷冷看着福晉的背影,咬牙切齒說道。

逸娴的腳步頓了頓,嗤笑一聲,只加快腳步離開這傷心地。

四爺真是愛極了李金桂。

甚至他受傷不能寵幸李金桂,也要去她屋裏與他厮守。

甚至不惜當着衆人打她這個嫡福晉的臉面。

他已然做出了選擇,不是嗎?

逸娴失魂落魄回到屋裏,連衣衫鞋襪都不想換,就這麽渾渾噩噩躺在床上。

“翠翹,你立即去宮外一趟,去大相國寺放生池畔,将這半枚銅錢,放在那盆最大的十八學士山茶花下。”

“啊?福晉,宮門都已經落鎖,奴才明兒一早再去可好?”

翠翹看福晉傷心欲絕的樣子,深怕福晉做出什麽傻事來,哪兒敢離開福晉半步。

“現在就去!若拖到明日去,就永遠別回我身邊伺候。”

“別別別,奴才這就立即去。”

翠翹慌得匆忙接過福晉手裏的半枚銅錢,一步三回頭,邁出屋內。

沒一會,就有一個面生的宮女入內伺候。

“福晉,奴才琉夏,翠翹姐姐讓奴才呆在屋內伺候您。”

“嗯。”逸娴用錦被蒙住頭臉,怏怏不樂應了一聲。

琉夏謹遵翠翹姐姐的吩咐,走到床前,一雙眼睛警惕盯着躲在錦被裏的福晉。

片刻之後,錦被裏傳出壓抑的啜泣。

琉夏剛想走上前查看,忽而想起翠翹姐姐囑咐過,若福晉想哭,就讓她哭,哭出來也好。

琉夏乖巧地往後退了退,靜靜伫立在床前。

思索片刻,她到門外喚來一個小太監,讓小太監去告知四爺一聲。

李格格屋內,蘇培盛正站在門外聽曲兒,李格格一雙巧手彈得曲子猶如天籁。

四爺最喜歡音律,難怪會多青睐李格格幾分。

正沉浸其中,忽而福晉院裏的灑掃小太監春喜,慌慌張張跑到他面前。

“蘇公公,福晉..福晉這會哭的厲害,奴才們勸不住。”

蘇培盛驚得挑了挑眉,堂堂嫡福晉,竟然學着妾室争寵的伎倆,一哭二鬧三上吊。

看來福晉是真着急了,才會做出如此跌身份的事。

他打發走春喜,就在門外喊了聲有事禀報,入了屋內,在四爺耳畔低語。

“知道了。”胤禛不耐皺眉。

見四爺一臉不耐,蘇培盛識趣離開屋內。

原以為四爺不會縱容福晉如此任性妄為,卻不想他才在門外站直身子,就見四爺跨出屋內。

蘇培盛默然跟在四爺身後,四爺的腳步有些急切。

他甚至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四爺的步伐。

蘇培盛跟着四爺來到福晉院裏,瞧見四爺急急入了福晉屋內。

他老老實實守在門外,環顧四周,竟沒瞧見翠翹那傻大姐。

這丫頭難得沒黏在福晉身邊,也不知到哪兒偷懶去了。

屋內,守在福晉床前的琉夏緊繃着身子,絲毫不敢懈怠。

忽而聽見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琉夏轉身就見四爺站在身後。

她福了福身子,默不作聲離開。

逸娴正躲在錦被裏偷偷哭,眼前陡然一亮,藏身的錦被,忽而被人掀開。

她起身正要奪回,卻見四爺站在床前。

一股薄薄的酒氣和蘭桂香萦繞鼻息。

這是李氏身上的熏香,逸娴心中一驚,這男人該不會寵幸了李氏吧。

呵,四爺折騰女人的花樣百出,即便不動,也能寵幸女人。

他倒是精力十足,和李格格睡完之後,就馬不停蹄來她屋裏。

“爺倒是好雅興,李格格既不能滿足爺,不若讓後院裏的妹妹們,一塊來福晉院裏伺候爺可好?”

她忍着酸楚,陰陽怪氣揶揄道。

胤禛被福晉這句嘲諷激怒,正要呵斥,卻見她雙眼紅腫,腮邊兩行清淚滑落。

滿腔怒意,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他語氣不經意間放柔。

“你是嫡福晉,需寬容大度些,否則如何執掌中聩,做當家主母!”

胤禛溫聲哄着她,伸手替她拂淚。

眼見四爺的手,漸漸靠近她的臉頰,逸娴只覺得惡心。

那只手,方才可能還摸過李格格,他怎麽能用這只手,來羞辱她。

她倉皇躲開四爺,卻被他伸手扼住下颌,強迫她擡頭,與他對視。

“你在嫌棄爺?”

胤禛怒不可遏,手中力道加劇,直到手背上砸下一滴淚,才回過神來。

“是!我不想和旁的女人分享爺。我就是這麽個善妒跋扈的女子。”

“那拉氏,你到底在胡說什麽!”

胤禛被福晉這句幼稚可笑的話,氣得渾身發抖。

都怪他對她過于心軟,讓她恃寵而驕,不知天高地厚。

“休了我,或者殺了我。”逸娴下颌被四爺攥的生疼,忍淚呵道。

“你寧願死,也不願呆在爺身邊?”胤禛失望盯着福晉,悵然道。

下颌猛然被四爺松開,逸娴沉默不語,匆忙用帕子拼命擦拭被四爺摸過的臉頰。

這嫌棄的一幕,被胤禛盡收眼底,他眸色愈發幽冷。

“烏拉那拉逸娴,你就算死,也要死在爺手裏!”

“那就現在吧,讓我死。”逸娴合眼,倔強對着四爺,仰起頭。

空氣中只有四爺憤怒的粗喘聲,她并未迎來四爺瘋狂的報複與羞辱。

只聽一聲冷哼,他的腳步漸漸遠去。

直到屋內重歸寧靜,逸娴頹然睜開眼睛。

對着空無一人的門口,她輕啓唇瓣,無聲道了句珍重。

腹部抽疼許久,還帶着熟悉的涼絲絲寒意,逸娴忍着難受,喚來琉夏。

琉夏頭一回見福晉因為來月事,而疼得在床上翻來覆去。

看福晉疼得只掉淚,琉夏急的團團轉,頓時六神無主。

于是又出門悄悄喚來小太監,再去請四爺來瞧瞧。

蘇培盛前腳才跟着四爺回到李格格屋裏,就見福晉院裏的春喜又來了。

“蘇公公,福晉肚子疼得厲害,奴才們不知該如何是好,可否請四阿哥去瞧瞧福晉。”

蘇培盛縮了縮脖子,福晉方才将爺氣得拂袖而去,這會竟然故技重施。

福晉這是作死才如此戲弄四阿哥。

春喜見蘇公公不肯幫忙通傳,一着急,直接扯着嗓子在門外叫喚。

“四阿哥,福晉肚子疼得厲害,求您快去看看福晉。”

“哎呦,你這狗奴才,你想死不成,爺是不會...”

蘇培盛話還未說完,就見四阿哥已然走出好一段距離。

逸娴正疼得渾身冒冷汗,忽而聽見外頭傳來請安聲。

她咬牙端坐在床前,裝作若無其事。

這男人到底什麽意思?為何忽然去而複返?

胤禛擡腳入內,就看見那拉氏端坐在桌前,正氣定神閑飲茶。

“妾身要睡了,麻煩爺回李格格屋裏歇息。”

聞言,胤禛默然将腳收回,定定站在門外。

他為自己的愚蠢難過,為何明知她在裝腔作勢,還是會控制不住來尋她。

被她無休無止的折辱。

“狗東西,只要福晉人沒死,就別拿旁的事情煩爺,否則殺無赦。”

四爺這一句暴怒的呵斥,讓蘇培盛和大大小小的奴才們,吓得匍匐于地。

逸娴手裏的茶盞滑落,濺濕她華美的衣袍。

她含淚垂眸,不知為何,兜兜轉轉間,她和四爺又繞回到死局原點。

“福晉既然身子不适,就在屋裏靜養一個月,任何人不得探視打擾。”

逸娴苦笑,四爺這是禁了她的足。

也好,她不想徹底變成原主那樣歹毒刻薄的怨婦。

她與四爺,注定此生相見争如不見。

她踉踉跄跄走到床前,蜷縮在床上,疼得生無可戀。

李格格見四阿哥再次為她去而複返,心中狂喜。

“爺,讓奴才伺候您歇息可好。”

李格格的手,尚未觸碰到四阿哥衣襟盤扣,卻見四阿哥往後退了半步。

“為爺再彈奏一曲。”

不知為何,李氏的琴音讓人流連,胤禛心中煩悶,想纾解一番。

逸娴痛苦之際,忽而那陣讓人抑郁的琴音再次傳來。

她忍着疼痛坐起身,讓琉夏去拿個二胡來。

二胡拿來之後,她拿起二胡,随心意拉扯起來。

胤禛正沉溺于婉轉琴音中,忽而被一陣凄厲哀婉的二胡聲驚醒。

這二胡聲荒腔走板,毫無節奏可言。

他真是瘋了,竟然能聽出這亂調裏思慕卻悲哀之情。

可聽着聽着,他竟沒來由生出悲涼之意。

不覺間,他眼角莫名酸澀,胤禛輕嘆一口氣,起身離開。

“蘇培盛,賞翡翠镯。”

“爺!”李格格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這蠱惑男人的西域魅音,為何只能讓四阿哥短暫失神,卻無法讓他徹底對她動情!

還有這滿屋熏香,這可是德妃娘娘讓人按照四阿哥的體質,專門調配的熏香。

這對四阿哥有致命吸引力的好東西,卻依舊無法讓四阿哥動情。

四阿哥果然是這世間最好的謙謙君子,不愧是她一見鐘情的男子。

李格格并未氣餒,她戀戀不舍,走到四爺坐過的圈椅邊。

一臉癡迷,用手缱绻撫摸着尚且還帶着四爺溫度的椅背。

“四爺,您遲早是我的掌中之物。”

.......

翠翹第二日晌午才回宮,見福晉躺在床上,面容憔悴。

“福晉,奴才已經将那銅錢放在花盆下,今兒午時奴才去查看,确定銅錢已經被取走,才敢回來複命。”

“好。”

“李格格在門外給福晉請安,依照規矩,李格格初次侍寝之後,要來給您斟茶請安。”

“茶拿進來,讓她回去吧,就說她伺候四爺辛苦了,多歇歇。”

四爺對李氏果然不一般,昨夜竟然回到李氏屋裏歇息。

“今後爺去誰屋裏都随意,不必特地來與我說。”

逸娴心中酸楚的要命,卻又無能為力。

她渾渾噩噩端起李格格的茶,傾倒在痰盂內。

“你去打聽打聽,萬歲爺是不是準備在下個月末,前往蒙古諸部巡幸。”

逸娴的語氣帶着急切,春嬷嬷已然接到她的暗示。

成敗在此一舉,她已心如止水,只想早些離開紫禁城,離開四爺。

“回福晉,前幾日木蘭圍場傳來消息,估摸着萬歲爺巡幸塞外的時間,定在月末。”

逸娴聞言,臉上洋溢笑容。

“你去準備準備,我要出宮一趟。”

“福晉,您忘了四阿哥禁了您的足嗎?”

“忘了。”

翠翹哽住,順着福晉的意思,去準備出宮的事宜。

消息傳到前院,胤禛并未多言,只淡淡說了句随她。

方才聽蘇培盛說福晉接了李氏的茶。

她終于還是想通了,知道大度些,容下後院裏的女人,他心中很是寬慰。

“福晉要去的地方,是咱的新府邸。”

蘇培盛硬着頭皮補了一句。

“哦。随她。”

胤禛還在賭氣,她既然已經低頭認錯服軟,為何還是端着架子,不親自過來請罪。

“爺,萬歲爺決定月末,動身前往蒙古諸部巡幸,您在伴駕之列,太子爺派人送消息來,叮囑您好好把握機會。”

“知道了。”

胤禛莞爾,沒成想他此次因禍得福,讓太子爺對他愈發信任。

太子爺甚至不遺餘力,幫着他在汗阿瑪面前扭轉形象,汗阿瑪昨日還派人送來好些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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