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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吾妻◎

春嬷嬷咬牙從嘴裏說出這句話後, 再難忍受劇痛,眼前一黑,再次昏厥。

“什麽胎氣?”

翠翹心下一驚, 這絕對不可能, 福晉不可能懷上孩子!

可四阿哥和蘇培盛卻忽然面色凝重, 拔腿沖出醫館。

西福江上,李金桂發瘋似的拼命捶打站在紅衣火炮邊, 一動不動的士兵。

“快殺啊!你這狗東西, 你若敢抗命,我殺了你!快給我殺!”

李金桂吼的已然喘不上氣, 她心中快意, 整個人都飄飄然。

那拉氏終于死了。

只要那拉氏死, 她就能永遠當四福晉,甚至最終取而代之。

李金桂滿眼興奮, 盯着泛着碎屍的猩紅江面。

此時江面上已然流血漂橹。

那小舢板船,早已碎裂成無數木屑。碎屍般夾雜在翻白肚的死魚堆中。

那拉氏已然被炸的粉身碎骨,連屍首都找不到。

李金桂臉上的笑意再也壓不住, 因為她看見漂浮在江面上染血的衣衫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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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連衣服都被紅衣大炮炸碎, 焉能有僥幸茍活的道理。

她滿眼陶醉,憧憬當上四福晉後的風光日子, 忽而心口一疼,整個人重重跌落在地。

“賤婦!”

翠翹一腳将李氏這傀儡踹飛在地, 低聲咒罵道。

“哎呦,福晉您怎麽好端端的忽然摔倒了。”

翠翹高聲說着,俯身在李氏胳膊上狠狠掐一把, 将她連拖帶拽攙扶起身。

蘇培盛跟在四爺身後, 徑直躍入江中尋找福晉。

可已然被染紅成血河的江水中, 甚至連殘肢斷臂都沒找着。

見四阿哥才浮出水面換氣兒,就迫不及待又紮進水中,蘇培盛急的朝岸上還傻站着的人招手。

“統統下水找人!”

“哈哈哈哈,怎麽會找不到呢?你看看,滿江都是她啊~”

李金桂已然癫狂無狀,扶着桅杆朗聲大笑起來。

“到處都是她,拼都拼不齊整呢~”

翠翹忍無可忍,一記手刀,将李氏那賤婦打暈拖進船艙內。

......

“娴兒。”

耳畔傳來一道熟悉的溫煦聲音。

逸娴頭疼欲裂,艱難睜開眼睛,眼前赫然出現納蘭煦憔悴的俊臉。

“納蘭~”

見到熟悉的親人,委屈的眼淚再難自控,溢出眼角。

逸娴伸手拂去滿臉淚花。

“他想讓我死。”

“他想殺我。”

她哽咽着呢喃低語,抱着納蘭煦,泣不成聲。

就因為她想殺李金桂未遂,四爺竟然天涯海角的追殺她。

甚至不惜用紅衣大炮,讓她粉身碎骨。

想起他在她面前虛情假意的樣子,逸娴只覺得不寒而栗。

“別怕,我會護你一世。”

納蘭煦僵在半空避嫌的手,終還是忍不住落在她瘦骨嶙峋的薄背上。

後背的陌生觸感,将逸娴從悲傷中拉回。

意識到孤男寡女需避諱些,逸娴忙從納蘭懷中離開。

氣氛有些尴尬,逸娴忙岔開話題。

“納蘭,你怎麽會在嶺南?”

“家中安排我在水師中歷練幾年。”

逸娴心中咯噔一下,納蘭年後就要到禦前當侍衛,為何忽然被家中安排到嶺南,這山高水遠的地方。

“納蘭,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四阿哥!”

被娴兒帶着眼淚的微紅眼睛盯着,納蘭煦心都快化了。

從小到大,只要娴兒用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他就拿她沒招。

他眸色閃躲,裝作鎮定自若。

“并無,你們離開木蘭圍場之後,我因一些小事冒犯了康熙爺。”

“是什麽小事?”

逸娴壓下對四爺的恨意,忍不住追問道。

納蘭煦并未正面回答娴兒的問題,開始講述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我在增城任水師衙門副都統。”

“這幾日水師頻繁出現異常調動,所有人都像得到什麽指令,統統避開我行事。”

“一番調查之後,我才發現,原是四阿哥在追殺流寇,我當時還納悶,那流寇到底對四阿哥做下什麽惡事,才讓他一路追殺到嶺南。”

“再有……家中也在此時傳來密信,讓我時刻關注四阿哥的動向,沒成想恰好救下你。”

擔心娴兒誤會他居心叵測,納蘭煦又着急解釋。

“這些都是家中安排的事,我也只能奉命行事。”

逸娴伸手拍了拍納蘭煦的肩膀。

“納蘭一族本就與大阿哥走得近,家族利益使然罷了,畢竟你姓納蘭,我還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若沒有你,我已經屍骨無存。”

逸娴語氣悲涼。天地之大,竟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娴兒,你且藏身在這荔枝園內,這是我前些時日購置的私産。方圓兩裏內,都是綿延的荔枝林,人跡罕至。”

“納蘭,我昏迷了幾日?”

逸娴只覺得小腹有些絲絲的鈍痛,猜測她估摸着快來月事了。

“整整四日。我請了盲醫為你看診,她說你無大礙,只不過有些虛弱。”

“納蘭,咳..你身邊可有侍女伺候?”

逸娴想讓侍女幫忙拿些月事帶備用。

“沒..沒有,我身邊從不帶女子,你是知道的。”

納蘭煦着急解釋,說話都不利索了。

肚子疼得厲害,逸娴閉着眼,一咬牙,對納蘭煦讷讷說道。

“我..我快來月事了,你能不能讓人幫我買些月事帶?”

若非擔心下山被四爺發現,逸娴恨不得自己去買。

“啊?噢噢噢噢,我這就去。”

納蘭煦漲紅臉,轉身就沖出了小竹樓。

慌不擇路間,他迎面又撞上了銅風鈴。

逸娴忍不住捂嘴輕笑出聲,他素來端方,聽見月事帶就如此害羞,今後該如何與女子相處。

目送納蘭離開後,她忍不住揉起腹部,肚子疼的厲害,她再次蜷縮回床上。

在漁船上逃亡之時,她三餐不繼,餓的有氣無力,月事遲遲未至。

她與四爺同房之後,都會悄悄喝避子湯,還有旁的避孕手段,多管齊下,根本不可能懷孕。

慶幸她當時的明智之舉。

否則為這樣的男人生孩子,根本不值。

她不想再回憶起那薄情之人,于是心不在焉扯了扯身上的衣衫。

可看清楚身上的衣衫後,逸娴登時驚得坐起身來。

納蘭煦身邊沒有女子伺候,那麽她身上這套男子的衣衫,是誰幫她換上的?

還有這幾日,又是誰在身邊照顧她?

該不會是納蘭煦自己吧!

逸娴尴尬的捂着發燙的臉頰,幸虧納蘭如她長兄般,否則她的清白都沒了。

她怏怏不樂躺回被窩裏,等着納蘭買月事帶回來。

納蘭煦縱馬來到城郊的集市內。

一路上凡是見到女子用的東西,都讓店家拿最貴最好的來。

身後的馬車都已經堆滿了,兩個小厮的馬背上和手裏,早已提滿大大小小的包袱。

那兩個小厮面面相觑,頭一回見自家爺買女人用的東西。

二爺昨兒從江邊帶回來個女子,他一路上都抱着那女子,将那女子藏在懷裏。

他們只瞧見那女子露在外頭的一截玉藕似的皓腕。

光是那只手,就讓人移不開眼,定是個極标致的美人兒。

只可惜爺只讓他們守護在竹樓外頭,他們看不見究竟是何種絕色,竟迷得二爺告假半月相陪。

甚至連着好幾日,房門都不出一步。

納蘭煦在集市上穿梭半日,直到他的雙手再說無法容納物件,這才匆匆趕回荔枝園。

小竹樓內,逸娴被小山似的物件吓了一跳。

她只讓納蘭煦幫忙買些月事帶,沒成想他竟如此細心。

不僅買了釵鬟,衣衫鞋襪,甚至連貼身衣物都買了許多款式和顏色。

逸娴從一大堆東西中翻出月事帶,匆匆繞到屏風後,換上月事帶。

想了想,她又取來新買的衣衫換上。

畢竟男女有別,她實在不好意思,繼續穿納蘭煦的衣衫。

....

樓船內,李金桂正被翠翹按在梳妝臺前施粉黛。

在她對面的書桌旁,喝空的酒壇子散落一地。

四爺醉眼迷離,正癡癡地盯着她。

這幾日,無論她如何使勁渾身解數勾引四爺,甚至脫光了站在他面前,都無濟于事。

雖然四爺可以不管不顧任何事,就這麽深情款款看她一整天,但她知道,四爺在透過她,看那拉氏那賤人。

她只不過是一面鏡子,根本不能得到四爺。

李金桂眸中陰狠一閃而逝。

富貴險中求,四爺不舍得殺她,甚至不舍得讓旁人傷她一絲一毫,就說明四爺心中有她。

那拉氏已死,她就是四爺心中唯一的存在。

想到這,李金桂眉目含春,朝四爺嫣然一笑,可頭皮頓時被人大力撕扯。

“嘶!”

“安分些,你若去參加命婦士紳晚宴之時,也敢如此,我定戳瞎你的眼睛。”

翠翹恨不得擰斷這賤婦的脖子。

李金桂吃痛嘤咛着。

眼神仍然不安分,不住朝出神盯着她的四爺飄去。

翠翹翻了翻白眼。

這對渣男賤女倒是絕配。

福晉屍骨無存,四爺卻依舊故作深情,不願殺了這賤婦。

這幾日,四爺成日裏喝的爛醉如泥,成日裏都在一瞬不瞬盯着李金桂。

若非答應過福晉,這輩子都要到福晉的墳前掃墓,翠翹恨不得和這對渣男賤女同歸于盡。

“哎呦,小姑奶奶,您輕些。”

蘇培盛見李氏的耳朵眼都紮出了血珠子,登時驚得用帕子去幫李氏擦。

今兒這簪花宴,李氏必須頂着福晉的身份參加。

四阿哥發話,只要一日不找到福晉遺骸,就要秘不發喪。

若一輩子尋不到福晉,他就等一輩子。

近來不知為何,忽然謠言四起,說四阿哥寵妾滅妻。

甚至傳出四爺戕害嫡福晉,這荒唐的說法。

街頭巷尾都已經傳開,為平息謠言,四阿哥以四福晉的名義,辦了這場簪花宴。

今夜宴請的賓客,皆是增城中有頭有臉的達官名流,容不得出半點差池。

翠翹氣呼呼的閃到一邊,她巴不得離這對渣男賤女遠些。

幸虧李氏身上的衣衫和首飾都是新采買的,否則她定會被漚死。

日暮四合,翠翹攙着李氏入女賓席。

她則緊緊站在李氏身後,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李金桂已然飄飄然忘乎所以,頭一回與如此多的命婦坐在一塊,她還是坐在最尊貴的主座上。

這些女人哪個不是巴結奉承她,這種站在權力巅峰的暢快,今後她每一日都将擁有。

與她同席之人,皆是增城內最為德高望重的名流之妻。

不覺間,就有人附庸風雅,閑聊到納蘭詩集。

忽而一長得珠圓玉潤的命婦,谄媚的朝着福晉舉起酒杯敬酒。

“福晉,這納蘭家的男子都是極寵愛女子的,納蘭容若的嫡子納蘭煦,亦是個專情的男子。”

“民婦這幾日,還聽說納蘭公子在集市裏給心愛的女子買物件,甚至連肚兜和月事帶,都親自挑選。”

“也不知是誰家姑娘,得了這麽好的男子。”

那婦人是增城府尹的嫡妻劉王氏。

夫妻二人唯一的掌上明珠相中了納蘭煦。

偏這貴公子不識擡舉,竟然不顧倫理,金屋藏嬌,害的她的寶貝女兒尋死覓活。

今兒她必須在四福晉面前捧殺一番,讓那不知廉恥的女子,知難而退。

“哦?這幾日?”

李金桂眸中兇光一閃,納蘭煦和那拉氏二人,是青梅竹馬的發小。

偏在這節骨眼上,納蘭煦竟帶回來個紅顏知己。

“哎呀,這件事我倒聽說了,半年前有一個青樓女子纏着他,沒成想他竟然将那女子帶到了這!”

“明珠中堂家風嚴謹,之前他的庶子在外養外室,被人悄悄告知,才未污門楣。”

“聽說告密之人的兒子,年紀輕輕已然官拜四品。真是遇着貴人。”

“福晉,更深露濃,爺方才派人來催您回去了。”

翠翹見李金桂廢話越說越多,甚至還往納蘭公子身上潑髒水,登時忍着怒意,催促李金桂離席。

“諸位夫人,今兒就到這,四阿哥還在等着本福晉。”

“今夜本福晉與你們相談甚歡,改日再敘。”

李金桂意味深長,看了一眼那圓臉命婦,見那命婦朝着她微微颔首,這才含笑離席。

那婦人本就對納蘭煦藏在外頭的女人心懷不滿,如今得了四福晉的暗示,頓時有了底氣。

明珠中堂既然眼裏容不得沙子,她自然樂的幫中堂大人,清理幹淨那些上不得臺面的阿貓阿狗。

翠翹寒着臉,将李金桂送到馬車內,就被蘇培盛拽到一旁。

她将今兒在夜宴上,李金桂的一舉一動,全都告訴蘇培盛。

直到提及納蘭煦金屋藏嬌一事,蘇培盛登時激動的拽住她胳膊。

“疼疼疼,你快放開,我手快被你擰斷了。”

翠翹不知蘇培盛為何忽然如此激動,疼得伸手拼命拍打蘇培盛的胸膛。

“你這腦袋瓜真是不靈光,納蘭煦和福晉是何關系?旁人不清楚,你還不知道嗎?納蘭煦狗膽包天,肖想福晉!”

“這節骨眼上,他忽然金屋藏嬌,藏的定是福晉!”

蘇培盛欣喜若狂,焦急沖進前廳,将這天大的好消息通知爺。

前廳內,今日納蘭煦身為水師副都統,自然也在邀請之列。

此時他心不在焉的坐在四阿哥身側,自顧自飲酒。

四阿哥的貼身太監,忽然急急忙忙跑到他身邊,對他耳語一番。

猝不及防間,四阿哥忽然滿眼怒意朝他看過來。

納蘭煦心虛垂眸,不敢與四阿哥銳利的眼神交鋒。

“都散了。”

四阿哥忽然冷冷說道。

“哎呀,納蘭大人,您醉的厲害,奴才親自送您一程。”

衆人面面相觑,就見四阿哥身邊的奴才,攙着明珠中堂的嫡長孫匆匆離席。

納蘭煦被強行拽着,跟着四阿哥的腳步,才行至拐角,心口一陣鈍痛,他被四阿哥一腳踹翻在地。

“納蘭煦,你找死!”

“咳..不知奴才犯了何罪?四阿哥竟如此濫用私刑,奴才雖不才,但奴才的瑪法,好歹也是正一品中堂。”

面對狠厲決絕的四阿哥,納蘭煦頭一回覺得有些招架不住,無奈搬出瑪法震懾。

胤禛心中苦笑,他只覺奇恥大辱。

那拉氏竟為了這麽個長不大的懦夫,煞費苦心假死遁逃。

“她在哪!”

胤禛怒不可遏,掄拳将才站起身的納蘭煦,再次掀翻在地。

就在此時,忽而有人大喊着鬧山火了。

“娴兒!”

原本被打趴在地的納蘭煦,登時滿眼驚恐,艱難爬起身,跌跌撞撞的爬上馬背,發狠的揮舞着馬鞭。

他近乎倉皇失措,朝着不遠處着火的山巒狂奔。

“快帶人撲滅山火!”

蘇培盛縱馬跟在四阿哥身後,扯着嗓子朝着水師提督喊道。

三人急急忙忙的趕往荔枝園。

才到半山腰,馬兒就被山火逼得嘶鳴不已,無論怎麽抽鞭子,都不敢再往前踏出半步。

見四阿哥和納蘭煦二人,竟着急躍下馬背,全然不顧滾滾濃煙,沖進了林蔭小道。

蘇培盛一咬牙,跟着沖了進去。

遠遠地就見一座二層樓高的竹樓,已然葬于火海之中。

樓上還有個半跪着的火人,正虛弱的伸手攀着檐柱,已然沒力氣站起身來。

他們才靠近幾步,那火人的手,忽而無力垂落,頃刻間被火海徹底吞噬。

“娴兒!”

納蘭煦跪在竹樓前,痛不欲生。

為何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承受失去娴兒的痛苦。

混亂之中,蘇培盛竟見四阿哥腳下步伐越發急促,徑直朝着火堆中沖去。

“四阿哥!”

蘇培盛撲到四爺面前,卻被四爺一掌甩開,跌落在地,疼得爬不起來。

“爺,福晉斷無存活可能,福晉若知道您如此作踐自己,定會死不瞑目啊!嗚嗚嗚...”

蘇培盛疼得挪不動身子,急的嚎啕大哭。

“娴兒,別怕,胤禛來陪你。”

胤禛只覺腳下千斤重,邁一步都心如刀割。

他如行屍走肉般,絕望踏入冒着火光沖天的廢墟中。

他正要擡腿跨入火海內,忽而胳膊被人拽着。

“滾開!”

胤禛奮力甩開蘇培盛那狗奴才。

忽而耳畔傳來一句讓他魂魄難安的聲音:“四爺?”

四周圍都是噼裏啪啦的火舌暴裂聲。

四爺的肩膀都在抖,他緩緩轉過臉,逸娴呼吸頓時一窒。

他竟然在哭,此刻他已是滿臉淚痕。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四爺為她落淚。

逸娴心尖微顫,拽着四爺的手,将他拖到一旁的空地上。

今夜險象環生,納蘭離開沒多久,就有數名身手不凡的蒙面人突襲。

若非納蘭留下的兩名小厮以死相護,她早就被那些刺客殺害。

她謹記納蘭告訴她的秘密藏身之處,等待納蘭救援。

卻不想忽然四周圍冒起山火。

替猜測那些人找不到她,竟想着放火燒山,将她活活燒死。

原以為是四爺派來的刺客,方才她躲在石門後,恨不得與他同歸于盡。

直到她看見四爺失魂落魄,往火海裏沖。

嘴裏念着娴兒,這男人難道是想為她殉情?

雖然覺得她的想法可笑至極,但眼見四爺的袍角,被火舌引燃,她最後還是沒忍住,沖出來阻止他。

“娴兒!”

納蘭煦一個箭步沖到娴兒面前,就這麽不管不顧的将她擁入懷中。

這世間任何事,都不及她好好活着。

“納蘭煦!”四爺憤恨呵斥道。

逸娴下意識将那納蘭推開,旋身擋在納蘭面前。

“你還說與他并無瓜葛,你們究竟做過些什麽!”

面對四爺的質問,逸娴嗤笑一聲。

“不要侮辱納蘭,至少他不虛僞做作,他比你活的坦蕩。”

逸娴覺得和四爺已經無話可說,多說一句都覺得厭惡無比。

他們早就到了相看兩厭的地步。

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絕境。

逸娴俯身抽出納蘭的佩劍,将劍柄遞到四爺面前。

“四阿哥,你我二人,今日徹底做個了斷吧。”

希望他如願以償殺了她之後,能不再遷怒于任何人。

四爺并未接劍,只眸色黯然,默不作聲注視着她。

逸娴被他熾烈的眼神盯得後背直發涼。

不知他又在醞釀什麽讓她萬劫不複的陰謀陽謀。

直到她握劍的手開始發酸,四爺終于挪動腳步,朝她緩緩走來。

他朝她伸出手掌,目光驟然變得溫情。

“娴兒,跟爺回家。”

“呵呵呵...家?那只是你的家..”逸娴忍不住悲涼自嘲。

面對四爺步步緊逼,她迫不得已連連退讓。

就在此時,站在她對面的蘇培盛,忽然滿眼驚恐瞪着她身後,驚呼福晉小心。

逸娴疑惑轉身,身側卻驟然刮起一道罡風。

轉身就見四爺擋在她的面前。

他的雙手,正抓着鋒刃利劍,鮮血潺潺滴落,那是他的血。

“那拉氏,你怎麽如此命賤,快去死吧!”

李金桂旗頭歪斜,滿臉猙獰,正抓着一把長劍,刺向四爺心口。

滿目都是猩紅,逸娴只覺得心跳都漏了半拍,她目眦欲裂,忍不住揮劍,将李金桂一劍封喉。

直到李金桂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她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竟親手殺了四爺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逸娴此刻思緒混亂無比。

四爺恨極了她,為何還會替她擋劍?

四爺還真是冷血無情,甚至對李金桂的屍首不屑一顧。

她不免想起原主悲慘的結局,果然對象不是女主,注定無一善終。

李金桂已然用命,向她诠釋惡毒女配注定的下場。

逸娴仿佛看到眼前倒在血泊中的人,是她自己。

她頓覺頭疼欲裂,艱難将染血的長劍楔入地面。

搖搖欲墜間,四爺忽然牽起她的手,他掌心滿是溫熱黏膩的血。

她驚得拼勁全力掙脫四爺的桎梏,可他卻越攥越緊。

“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你若強求,只能帶走我的屍首。”

逸娴忍無可忍,張嘴在四爺手背上狠狠咬下。

這一口蘊含着她無盡的恨意和恐懼,可他卻紋絲不動。

她口中彌漫鐵鏽血腥氣息,甚至能感覺到牙齒已然嵌入四爺的皮肉。

這男人為何總是陰魂不散,逸娴絕望松開嘴。

“四阿哥,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能放過我?”

她渾身癱軟,跌坐在地。

即便如此,四爺依舊不肯放開她的手。

“烏拉那拉逸娴,爺這輩子都不可能松手,爺不會放過你。”

胤禛咬牙一字一句,艱難說道。

即便她不愛他,他也不會放過她,更不會放過他自己。

就這麽互相折磨到白頭,也好……

直到,他再也抓不住她為止。

“呵呵呵呵...”逸娴絕望落淚,低低的苦笑着。

“把你的火炮再擡來吧,這回我保證不逃。”

“何意?”胤禛一臉茫然。

“我沒被你的李金桂,用紅衣大炮轟的粉身碎骨,四阿哥是不是不盡興啊?所以又替我準備了別的懲罰?”

“不是爺。”胤禛氣滞,氣她絲毫不信任他。

蘇培盛見四爺和福晉之間繞進死胡同,登時急的替四阿哥解釋。

“福晉,您誤會四阿哥了,您逃走之後,四阿哥對您日思夜想,追着您的腳步,一刻都不曾停歇。”

“爺知道您走水路,擔心沿途水寇衆多,會騷擾福晉,于是調遣炮船在後,為您震懾水寇。”

“爺不想讓外人知道福晉失蹤,才讓李氏假冒您,沒成想李氏那賤婦竟敢狐假虎威。”

蘇培盛一口氣,将個中原委解釋清楚。

逸娴默然,她忽然意識到一個致命的問題,她始終埋怨四爺不信任她。

可她,也不曾對四爺存在信任感。

正是因為二人之間互相不信任,才會讓旁人有機可乘,不斷挑撥離間她和四爺之間的關系。

此刻她手腕上沾滿溫熱的血,四爺方才被劍劃破的手,還在淌血。

他總習慣用極端的愛與恨,沉靜內斂表達他的感情。

逸娴輕嘆一口氣,取來帕子,伸手牽起四爺垂落的手,替他包紮傷口。

而他另外一只手,還在死死攥着她的手腕。

包紮好一只手後,逸娴接過翠翹遞來的帕子,正要替四爺擦拭攥着她的那只手上的血跡,忽而被四爺推開。

逸娴咬唇,這男人不喜歡觸碰旁人用過的東西,似乎,只對她例外。

她無奈撕下裙擺一角,這才見四爺松開她的手,朝她張開掌心。

逸娴邊替四爺包紮傷口,邊語重心長對四爺說道:“四爺,我想與你好好聊聊。”

“好。”胤禛蹙眉,下意識再次伸手攥緊她的手腕,不讓她逃離他的視線。

逸娴被四爺略顯幼稚的舉動氣笑。

方才那一通包紮全白費了,他手掌傷口的血跡,已經再次浸透手帕。

她伸手覆在四爺手背上,溫聲細語對四爺說道:“你先答應我,不能再為難納蘭。”

“哼。”胤禛面色寒冽,冷聲哼道。

“若非納蘭,我早就死在火炮之下,爺對納蘭毫無感恩戴德的之心也就罷了,怎能恩将仇報?”

四爺不是寡信輕諾之人,若得到四爺的承諾,他定說一不二。

她必須得到四爺不傷害納蘭的承諾,才能永絕後患。

“娴..四福晉,不必替奴才求情,四阿哥最鐵面無私,奴才等着四阿哥殺了奴才。”

納蘭煦語氣坦蕩,絲毫不畏懼,只因他姓納蘭,是納蘭一族未來的家主。

四阿哥若想動他,納蘭一族定會與他不死不休惡鬥。

納蘭煦已然看明白娴兒和四阿哥之間,貌合神離的夫妻關系。

他只恨當年為何不鼓足勇氣,讓瑪法早些想辦法,讓他娶娴兒為妻。

當年娴兒才滿十歲,他本想等到娴兒及笄禮之後,求瑪法幫忙讓娴兒落選秀女。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娴兒,竟被康熙爺指名為四阿哥嫡福晉。

若再來一次機會,他定不會再錯過娴兒。

就在納蘭煦傷感之際,忽而見娴兒奮力甩開四阿哥的手,徑直沖向烈焰中。

他正要沖上前去,卻被剛從地上艱難爬起來的蘇培盛,攔住去路。

“納蘭公子,四阿哥夫妻二人之事,您一個外人在此,不大合适吧?”

蘇培盛似笑非笑,看向明珠中堂的嫡長孫。

若非他在從中作梗,四爺和四福晉二人早已團聚。

蘇培盛朝着一旁的侍衛振臂揚手,兩名侍衛一左一右,将納蘭煦攙扶着,強行帶離。

逸娴與四爺糾纏之際,忽而見納蘭煦被侍衛帶走,登時急了眼。

“你放開納蘭!”

這男人總是咄咄逼人,逸娴快被逼瘋了,她頓時情緒失控,從發髻拔下一支珠釵,擡手就往四爺面前刺過去。

可他不但沒躲開,反而從容迎上前來。

只聽噗一聲輕響,尖銳的珠釵戳進四爺的胳膊。

“跟爺回家。”

四爺溫聲說着,又往她面前靠近兩步,半根珠釵,都已沒入他的胳膊。

“別逼我!”

逸娴松開珠釵,又撿起地上的劍,對四爺拔劍相向。

可這男人做出的舉動,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他的胳膊上還插着染血的珠釵,此時卻漸漸逼近她,朝她張開雙臂。

“娴兒,胤禛很累,讓爺抱抱可好?”

胤禛筋疲力盡的說道。

自從她任性離開,他已然許久不曾好好歇息。

他困的只想抱緊她,只是抱緊她,就能心安。

逸娴無路可逃,四爺朝她靠近一步,她就只能往後退散步。

“四爺,我善妒成性,你若讓我回去,我定殺光你的姬妾和庶子庶女,讓你斷子絕孫,孑然一人!”

她戳着四爺的痛處說。

但他卻依然眉眼染着笑意,步步緊逼:“無妨。”

逸娴聞言,頓時頭皮發麻,伸手拔下發髻上的發簪,就要抵在自己的脖頸上。

“四阿哥,別逼我,否則你只能帶走我的屍首。”

“別鬧了!”

手裏一空,發簪被四爺擡手奪過,他眸光寒冽盯着她的眼睛。

堅硬的鎏金發簪,竟被四爺像揉碎布似的,揉成一團,丢在她腳邊。

她驚得往後退了退,正要拔下另外一支金簪子,忽而驚呼一聲。

她竟被四爺攔腰扛在肩上。

“你放開我!你為什麽從來不知道尊重我的意願,我到底是你的奴才,還是你的妻?”

逸娴氣得伸手拼命捶打四爺的後背。

“福晉,您息怒。”

翠翹見福晉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登時吓得臉色煞白。

普天之下,所有人都是愛新覺羅一族的奴才。

福晉魔怔了,怎麽敢肖想與四爺平起平坐?

福晉第一層身份是奴才,接着才是四阿哥的妻,二者并無矛盾。

就在衆人面面相觑之際,忽而見四爺頓住腳步。

就在衆人以為四爺會呵斥福晉如此大逆不道之時,四爺卻将福晉放回地面。

此刻四爺眉目溫柔,攥着福晉雙肩,在她耳邊低語着什麽。

四爺貼着她的耳垂低語,逸娴耳畔乍然響起一個字:“妻。”

她掄起的拳頭,頓在半空,輕嘆一口氣,她的手無力垂落。

她這輩子只能逃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逃脫宿命已然不可能,絕望的眼淚忍不住落下。

“四阿哥,求您放過我好不好?”

“我不快樂,我會死..”

逸娴哽咽的呢喃道,卻被四爺攬入懷中。

他聲音沙啞,在她耳畔低語。

“那就一起死。”

“你懷着爺的孩子,你還想逃到哪?”

逸娴頓時止住哭聲,原來他如此執拗想帶她回去,只不過是覺得她懷了他的孩子。

“呵呵呵呵...”她苦澀的笑出聲來。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給你生孩子的,我根本不可能懷上你的孩子,四阿哥請放心。”

她和四爺唯一的兒子弘晖,歷史上都不曾活過八歲。

她怎麽忍心将孩子生下來,讓他受盡人間疾苦。

不将他帶來這苦難人間,是她對弘晖最後的母愛。

四爺桎梏在她腰間的手猛然收緊,逸娴疼的輕哼一聲。

他的眼神帶着震驚與失望。

逸娴別開眼,不敢與他對視。

腰間的力道驟然消失,四爺深深凝一眼她,轉身躍上馬背。

“将她押回來。”

他用的是押,蘇培盛苦着臉,只能和翠翹一左一右攙着福晉,将她拖進已然準備好的馬車內。

增城驿站內。

蘇培盛看着被四爺捏碎的茶盞,後背都沁出一身冷汗。

“息肌丸?”胤禛顫聲。

“回四阿哥,這息肌丸極為寒涼,昔年趙飛燕與趙合德姐妹,靠着息肌丸魅惑君上,此藥極為霸道,能使女子再無法孕育子嗣。”

跪在地上的太醫說話都在哆嗦,今日知悉此秘辛,他覺得自己活不過天黑。

“楊花可解?”胤禛攥緊碎瓷片,可掌心的痛楚,卻難敵心中痛意。

“算了。”

胤禛苦笑搖頭,若楊花可解,趙飛燕與趙合德煮盡天下楊花,也不曾有子嗣。

“四阿哥,福晉服藥時日尚淺,只要好好調理,只是子嗣會艱難些,并不會絕嗣,不過福晉停藥許久,不知為何體質還是如此寒涼。”

坐在四爺身邊的逸娴,下意識捂着心口咳嗽,她掩飾的極自然,旁人根本不會起疑。

“都出去。”胤禛目光冷冽盯着她的心口。

待衆人離開之後,房內只剩下她和四爺二人。

逸娴正要躲閃,忽而胸口一涼,衣衫被四爺暴戾撕開。

挂在她脖子上的一串紅色珠鏈,被四爺一把扯斷。

紅珠子噼裏啪啦掉落在地上,分崩離析。

四爺攥着幾顆珠子,滿臉怒容拂袖而去。

逸娴頹然垂下雙手,沒想到他發現的這麽快。

他總是能從她一言一行,猜到她心中所想。

片刻之後,門外傳來太醫驚詫的聲音:“怎麽會是紅麝珠,難怪福晉的體質寒涼至此..”

房門砰的一聲,被四爺大力踹開。

他一只腳才跨進房門,就憤恨将手裏的東西放很狠砸向地面。

“你就這麽不想要爺的子嗣!”

逸娴腦門被一顆珠子蹦起的紅麝珠砸的生疼,她捂着腦門,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有我這樣無能的額娘,根本鬥不過任何人,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活不長,既然我護不住我的孩子,不如不要!”

壓抑許久的憋屈和絕望已然崩潰,她淚如雨下,凄聲說道。

“呵,好,很好。”

胤禛被那拉氏氣得發抖。

這就是他寵到骨子裏的女人,她如此不堪,甚至不對他上心,偏偏他卻犯賤的非她不可。

逸娴見四爺朝她揚起手,她以為四爺要打她,索性梗着脖子面對疾風驟雨。

只聽啪一聲脆響。

逸娴傻眼,四爺竟然狠狠的扇了他自己一個耳光。

逸娴:??

她還是頭一回見吵架扇自己耳光的人。

四爺扇完他自己耳光後,又一言不發,甚至不看她一眼,憤而轉身離開屋內。

留下逸娴在屋內一臉懵然。

直到門外傳來四爺囑咐蘇培盛準備楊花湯的聲音,她才猛然回過神。

她頓時欲哭無淚,她已經對四爺說出傷自尊的重話,為何這男人還會執着于讓她懷上他的骨血?

他不該殺了她洩憤嗎?

一想到要讓可憐的弘晖降世,她将方才藏在手心裏的碎瓷片攥緊。

剜心劇痛讓她瞬間清醒。

她默然走到梳妝臺前,将旗頭打散,綁了個馬尾辮。

肚子疼的厲害,她滿頭都是冷汗,緩緩走到床邊躺下。

碎瓷片割破手腕那一瞬間,鮮血在她手腕上蜿蜒出一道紅線。

她計算過力道,并不足以致命。

如今她唯一能與四爺抗衡的東西,只有這副殘軀。

瓷片劃下瞬間,她忍着鑽心劇痛,伸手去擦拭那道牽起她和四爺這段孽緣的紅線。

可無論她怎麽拼命擦拭,都無法斷開這道紅線。

直到眼前徹底模糊...

手腕上的劇痛,将逸娴驚醒。

她睜眼就看見四爺坐在床邊,他手裏拿着一方冒熱氣的帕子,正在幫她擦臉。

緊接着四爺又拿起一個小藥盒,伸手替她揉額頭上的淤青。

逸娴看四爺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許悵然。

“四阿哥,這只是開始,您能救我幾回?”

落在她額間的手,忽然頓在原地。

“爺不要你的孩子,也..不要你了。”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開始撒糖!感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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