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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鬧婚◎
恩普又聯想到今日, 四爺忽然命人封鎖方圓百裏地界,不知在抓什麽人,登時激動的兩眼泛光。
他今日真是撞大運了!立大功的機會赫然就在眼前。
恩普壓下心頭狂跳, 一路緊緊跟着朱輪馬車。
直到那輛朱輪馬車, 回到驿站馬廄內。
春嬷嬷和翠翹二人離開之後, 他的眼神仍是黏在朱輪馬車上。
他躲在暗處窺視許久,直到夜深人靜之時, 他正要喊人來捉拿嫌犯, 忽而腳步剎住,他再次退回到假山後頭。
但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從馬車底部鑽出, 他定睛一看, 竟然是福晉!
此時福晉鬼鬼祟祟的從馬車內爬出來,徑直往馬廄水井旁矮牆跑。
恩普緊緊跟着福晉的步伐, 眼見福晉即将鑽出狗洞,他正要喊,卻想起來德妃娘娘曾經交代過的事情。
恩普咬了咬牙, 燃起了一簇幽藍火折子, 照亮西屋。
驿站不遠處的當鋪門,幽幽打開一道縫隙, 兩道黑影悄無聲息離去。
陋巷內,逸娴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身後幾道黑影漸漸朝她靠近。
沒成想才逃出驿站,就有兩個蒙面人忽然出現。
這兩人似乎并不想立即殺了她,而是想做更為歹毒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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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毀了她的清白!方才嘴裏還不幹不淨的說什麽以天地為席, 二人和她幕天席地行快樂之事。
方才在拉扯之際, 她的外袍被其中一名登徒子扯落, 秋寒露濃,她艱難逃脫魔掌。
此刻只穿着一身輕寒中衣,在陋巷內穿梭逃亡。
她喜歡清靜,所以四爺與她住在城郊的驿站內,此時人煙稀少的空曠地,倒成了她逃生的羁絆。
眼見身後兩道黑影,靠的越來越近,逸娴倉皇失措,可一想到孩子們,又鼓足勇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眸中厲色一閃,她邊回首觀察身後的刺客,邊慌不擇路,往密林內狂奔。
感覺到身後傳來粗重的呼吸聲和男子的嬉笑聲,逸娴一咬牙,手掌覆蓋上手腕間護身的袖箭。
只聽咻咻咻幾道利箭破空聲傳出。
那兩個黑衣人身手敏捷閃躲開來。
她正要再次反擊,可腳下卻忽然一空,她驚呼一聲,整個人跌入湍急的河中。
口鼻間驟然嗆入冰冷的河水,她只覺得肺部窒息的難受,一時間忘了呼吸。
這暗河湍急,也不知流向何處,她在水中随波逐流,眼見前頭忽然出現一道斷崖,登時驚得往回逑水。
咻咻幾聲凄厲箭嘯破空而下,逸娴吃痛一聲,只覺肩胛骨傳來一陣劇痛。
她下意識蜷縮起身子,護着肚子,冰冷刺骨的河水再次灌入口鼻,她眼前漸漸模糊....
耳畔傳來一陣嘈雜的謾罵聲,逸娴忍不住皺眉。
“陳景清,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今日你娘死了,我也愛莫能助!沒錢生什麽病?只不過一個下堂賤婦,死了還能博個貞烈的名聲!”
“孫大夫,求您,我娘已然高燒數日,今日甚至吃不進水米,您就行行好,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一陣溫煦帶着祈求的年輕男子聲音傳來。
“這..嘿嘿,其實也不是沒得商量,就看你如何表現..”
“你幹什麽!我是男子!”
“那才刺激,城中的兔兒爺都不及你美,好孩子,讓老夫舒爽舒爽,你娘的病,定能藥到病除。”
逸娴皺眉,門外的污言穢語着實不堪,她艱難爬起身來。
低頭看了看周身,此時她身上穿着一身打補丁的粗布麻衣。
逸娴下意識伸手去撫手上的青絲镯子,撫摸到青絲镯上的并蒂蓮紋路,這才心安。
她這才騰出手來整理發髻,她的發髻已然松散開來。
她仔細檢查之後,發現身上的首飾只剩下青絲镯,一塊翡翠冰種觀音玉佩,一支斷裂的木槿花簪,還有耳朵上,這對祖母綠的耳墜子。
她急急的梳好發髻,邊走邊将耳朵上的耳墜子取下。
救命恩人被人欺辱,她豈能坐視不理!
一掀開竹簾子,就見一年齡在十七八歲上下的青衫落拓男子,正滿臉含淚。
此時他正朝着一肥頭大耳的老頭,滿臉屈辱的解開他的衣衫盤扣。
逸娴面色鐵青,咬牙走到二人面前。
“表哥,我這有一對兒祖傳的祖母綠耳墜子,你拿去抵押給大夫換些藥錢。”
那少年見她走到面前,登時動作慌亂,狼狽不堪,将解下的外袍重新裹在孱弱瘦削的身上。
“不,我不能..”
可他話還未說完,就被人一把推開,跌坐在地。
“哎呦,你這小表妹果然是情深義重,不是聽說她去年就與你解除婚姻,嫁做商人婦了嗎?”
那肥頭大耳的老大夫只嘀咕幾句,眼睛就被那小婦人手心裏,那對兒成色極佳的翡翠耳墜子吸引。
他也見過些世面,這對耳墜子竟然比縣太爺夫人佩戴的更精致。
他眼冒精光,雙手即将觸碰到耳墜子之時,逸娴忽然将手收回,背到身後。
“且慢!我姨母的病況如何?”
“她得了痨症,即便用山參吊命,估摸着還有個把月的光景。”
“好!那你用最好的山參給她續命,這是定金!”
逸娴将其中一只耳墜子,遞到那大夫面前,一只耳墜子,就已然夠典當個百十兩紋銀,抵藥錢綽綽有餘。
若非她不想抛頭露面去當鋪,豈能如此賤賣!
那大夫眼睛都在發光,恨不得立即撲過去,将那小娘子手裏的另外一只耳墜子也搶到手裏。
“表哥,你快跟着大夫去取藥!算了,還是勞煩大夫将我姨母吊命的所有藥都送來!”
逸娴想起方才那大夫對少年做的惡心事情,頓時改了主意。
“另外,勞煩大夫替我把把脈。”逸娴心慌不已,深怕孩子們出事。
那大夫聞言,忙谄媚的走到她面前替她診脈。
“這位小娘子,您懷的是雙胎,已然一個半月左右,真是恭喜恭喜,不是我吹噓,我可是十裏八鄉最好的安胎高手,經我手照料的懷雙胎婦人,十有八九母子均安。”
逸娴并未被這心術不正的大夫蠱惑,而是轉頭看向那孱弱書生。
見他不住的點頭,逸娴登時欣喜若狂,忙畢恭畢敬的對大夫行了個禮。
“有勞,那今後若我能平安誕育孩子,另外一只耳墜,就是謝禮。”
“好好好!我這就回去準備你的安胎藥來!”
那大夫滿眼笑意,頭點的像小雞啄米,提着藥箱就跑的無影無蹤,深怕這不懂行的小娘子反悔。
待到那大夫離開之後,那文文弱弱的清隽男子,忽然噗通一聲跪在她面前,不住地朝她磕頭謝恩。
“多謝這位娘子相助,稍後我會簽字畫押一份借據,定不會賴賬。”
“景清公子,您快起來,若不是您救我,我早就死了。”
逸娴伸手将那男子扶起,又避嫌的退開幾步。
“娘子你家在何處?待藥送來之後,我這就送你回去。”
逸娴忍不住嘆氣:“實不相瞞,我已然無家可歸,可否将那耳墜子當租金,公子給些片瓦之地,讓我安身立命即可。”
看着美人垂淚,陳景清登時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早就發現這女子容顏絕美,可沒想到,連哭都如此攝人心魄,壓下心中狂亂,陳景清重重的點點頭。
“不不不,欠條我一會還是會寫,你若無處可去,可以暫居在此處!”
“我家攏共就兩間草舍,正屋是我娘養病所居,你如今所居的東屋狹小些,若不介意,你可繼續居在東屋內。”
逸娴一聽只有兩間屋子,登時不好意思的擺擺手。
“不必不必,若有柴房的話,我住在柴房即可。”
這窮鄉僻壤之地,最好藏身。
逸娴心中盤算,她準備在此安胎,等到孩子們稍大一些,再做打算。
說不定四爺到時候早已妻兒滿堂,漸漸将她淡忘。
可一想到她會被四爺遺忘,逸娴心裏又一陣抽疼。
二人正在客套之際,柴門忽然被人踹開。
幾個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面色不善沖進來。
逸娴以為是追殺她的刺客,登時吓得往陳景清身後躲了躲。
“陳景清,陳大秀才!聽說你有錢了!今兒你若不還錢,我們定燒了你這破屋子!”
“哎呦,這小娘子長得水靈靈的,若拿來抵債也可。”
“你到底欠下多少銀子?”逸娴心中忐忑,她該不會遇到賭鬼了吧。
逸娴忍不住扶額,若非陳景清救過她,她又需要一個藏身處,她早就溜之大吉。
“我娘生病之時,我曾借過一百多兩銀子,可這些人卻利滾利,息滾息,短短一年時間,我竟然連本帶利要還一千兩!!”
陳景清臉色鐵青的解釋道。
逸娴默然,将陳景清拉到一旁。
“你一窮二白,為何他們願意借給你那麽多錢?”逸娴心中疑惑。
“我是海寧陳家庶出子!我父早亡,我嫡母善妒,将我和我娘趕出了家門。”
“陳家是海寧名門望族,世代簪櫻,我诓騙他們,我不日即将回到陳家,且我是陳家子弟,即便死了,他們也可拿着我的借條,去陳家讨債。”
“陳家念及名聲,定會替我填下這個窟窿。”
“可沒成想,幾日前,陳家對外宣稱,将我逐出了族譜,不再為陳氏子弟,所以這些人就開始坐不住。”
陳景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你攏共還有多少外債?”
“我..本金攏共欠下一百零六兩..加上利息,可能有一千多兩之多。”
逸娴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
她猶豫片刻,取下脖子上的翡翠玉觀音,遞到陳景清面前。
“那耳墜子是我安胎之用,你将這翡翠玉佩拿給這些人抵押,莫要去當鋪,記得讓他們好生保管,我們有錢就贖回來。”
逸娴千叮咛萬囑咐,她就怕四爺會派人搜查當鋪,若看見這玉觀音,四爺定會追來。
若抵押給這些債主,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将玉佩流通到市面上。
千金難求的翡翠玉佩,就這麽被賤賣,逸娴心疼的舍不得松開玉佩。
最後一咬牙,忍痛将玉佩塞進陳景清手裏。
方才還覺得不好意思霸占陳景清的房間,如今她頓覺心安理得。
送走債主之後,逸娴坐在天井中,盯着院中的柿子樹發呆,也不知家裏的柿子樹,是不是也凝着一層霜雪。
也不知,他是不是徹底厭棄她的肆意妄為。
草屋四周不知何時圍了好幾個農婦,一個個眼神鄙夷,在那嚼舌根。
隐隐約約聽見什麽不知廉恥,珠胎暗結之類的話,逸娴聽得頭皮發麻。
她重新回到屋內,此時才發覺滿屋都是墨香,簡陋的書架上,還放着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書籍。
她不禁感嘆,陳景清活的如此艱難,卻不忘刻苦讀書。
他年紀輕輕已然是秀才,若沒有這些瑣事拖累,定會前途無量。
是夜,逸娴正在屋內輾轉反側,忽而聽見門外有人在打噴嚏。
她起身披衣,就見陳景清竟然在柴房裏打地鋪,他身上甚至沒有一件禦寒的棉袍子。
他娘得了會傳染人的肺痨,只能獨居,他的房間被她住着,只能蜷縮在陰冷逼仄的柴房內。
而他禦寒的棉袍,正披在她身上,逸娴有些不好意思的踱步走到柴房。
“景清公子,我有要事要與你商議。”
陳景清打了兩個噴嚏,起身走到她面前。
“就是..那個..”
逸娴想起此刻趁人之危的龌龊想法,登時漲紅臉。
“姑娘但說無妨。”
“就是..我名不正言不順在此,再過幾個月肚子遮不住,定會招來閑言碎語。”
“你能不能對外說,我是你在陳家的通房之類的,我們搭夥過日子可好?”
陳景清一雙星眸,癡癡盯着眼前他一見鐘情,再見傾心,欲語還休的女子,呼吸都變得急促。
“若..若姑娘不嫌棄,我..我們可以裝作夫妻,等孩子誕下,可随我的戶籍,我就是他們的親爹。”
見陳景清戳破她的所想,逸娴忙點點頭,深怕他反悔。
“你放心,将來你有了喜歡的女子,你娶了當平妻都成,我的孩子,定不會觊觎你的家産。”
二人各懷鬼胎,當夜就達成共識。
擇日不如撞日,第二日就準備了一桌子薄酒,請來左鄰右舍吃喜酒。
逸娴今日只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鬓邊發髻上,則簪着一朵做工略顯粗糙的紅牡丹絹花。
拜謝天地之後,她蓋着紅蓋頭,被送入洞房,就這麽草草與陳景清完婚。
等到賓客散去,逸娴扯下紅蓋頭。與胸前披着紅繡球的陳景清,尴尬的坐在房內。
她坐在床邊,而陳景清則坐在簡陋的書桌旁。
二人相顧無言,此時窗戶外赫然出現幾個黑影,逸娴吓得驚呼一聲。
陳景清忙走到她面前安撫:“娘子莫怕,這是當地的習俗,大婚之時,相熟的全福老人,會在外鬧婚聽房,以做祝福。”
熟悉的聽房!!逸娴拍了拍心口。
她熟練的吹熄燭火,坐在床邊,開始賣力搖晃。
“嘤,相公,你輕些,莫要傷了我們的孩子。”
她故意将懷有孩子的消息散播出去,反正他們私下裏早就在議論,她與陳景清未婚先孕,道德敗壞。
“啊~不要...”
逸娴正全身心賣力表演,全然沒有發現一旁的陳景清眸光越發炙熱,胸膛都在急促起伏。
等到映在窗棂上的身影,四下散去之後,逸娴捏了捏早已發酸的手。
陳景清也摸到燭臺前,點燃燭火。
“娘子,我們在外人眼中,已然是夫妻,我可否在房內打地鋪?”
逸娴微微怔愣,覺得陳景清的提議極好,免得分房睡讓人嚼舌根。
她早已認定陳景清是個謙謙君子,若他對她心懷不軌,早就動手了,不會如此克己複禮,更不會救她。
“那就委屈景清哥了。”
逸娴并未叫他夫君,只因她心中的夫君,只有那人。
逸娴将早上旁人送來的一床薄被遞給陳景清。
陳景清接過之後,在地上鋪了一層草席,就合衣而眠了。
他身上的錦被很薄,但他此時卻燥熱難當,不可言說之處,更是漲.疼不已。
他難受的直冒汗,直到聽見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從幔帳後傳來,這才起身,輕手輕腳踏出房內。
他站在皎潔月色下,深吸一口氣,平息欲念。
他在心中默念她是恩人,她是恩人,最後忍不住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
刺痛的臉頰将他的神志拉回。
陳景清踱步走到娘的房門前,心想明日定端着新婦的茶,來給阿娘喝,阿娘定歡喜的很。
只是今夜阿娘的屋裏,卻安靜的讓人心慌,甚至聽不見阿娘的咳嗽聲!
他急忙走到阿娘房門前,低頭看了看晚膳之時,他放在阿娘門外的托盤,怎麽飯菜都未動!
他愈發慌亂,急忙尋來面紗,推開阿娘的房門,還未踏入房內,就見一雙腳懸在眼前。
難怪娘一早總念叨她拖累別人,想早些解脫,娘這是擔心她會拖累他!成為他的累贅!所以選擇了自戕。
“娘!!”
逸娴被一聲哀嚎恸哭聲驚醒,吓得起身披衣,急步走到門外,就見陳景清在他娘屋裏哭的撕心裂肺。
她并未走上前,畢竟他娘得了肺痨。
心下感慨,她昨兒才成婚,今日就要為婆母披麻戴孝,真真是造化弄人。
第二日,逸娴象征性的跪了半個時辰,就以身子不舒服為由,入屋內歇息。
沒有什麽人和事情,比她腹中的孩子更重要。
陳景清倒是沒說什麽,只沉默的獨自料理亡母後事。
等到亡母下葬之後,陳景清愈發刻苦讀書,幾乎五更天就早起,三更天才睡下。
他那每天替她做好飯菜之後,就将自己關在柴房內讀書。
逸娴樂的安逸,每日吃了睡,睡醒了就在院中散步,沒事和幾個婦人坐在村口嗑瓜子,聽她們聊東家長,西家短。
這些村婦見識不多,她們聊的最大的官,只有縣令,甚至連皇帝有幾個兒子都說不清。
更有甚者,她們聊到宮裏的娘娘們,這個時辰肯定也在烙大餅腌鹹菜。
逸娴忍不住笑出聲來,邊撫了撫微微隆起的肚子,邊連連點頭附和:“可不是麽。”
不覺間,她已然有六個月的身孕。
孩子們開始能頑皮的在她腹中胎動,即将為人母的喜悅,沖淡了一切。
她正聊得起勁,坐在身邊的虎子娘,忽而輕輕推了推她的胳膊,朝着她身後努了努嘴。
逸娴轉身就見陳景清長身玉立,負手站在他身後。
“陳家娘子,你相公又煮好飯菜,喊你回家吃飯啦!”
衆人豔羨不已,陳景清是村裏最為俊朗的男子,年紀輕輕就考上秀才,還如此疼愛自己的婆娘。
邬氏真是好命,自打懷孕以來,日日都游手好閑,十指不沾陽春水。
甚至連衣衫,都是他相公親自漿洗。
逸娴扶着肚子,走到陳景清面前,卻見他忽然朝她伸出手掌。
逸娴愣了愣,當着衆人的面,也不好推辭。只能将手放在陳景清掌心,被他握緊。
二人看似情意綿綿相攜歸家,直到踏入房內,陳景清掌心一空,他将握過她手的掌心藏在身後,用指腹缱绻摩挲。
“景清哥,都說過多少回了,我們能避嫌就避嫌,男女有別。”
“我記住了,抱歉。”陳景清懊惱的垂下腦袋。
見妻子臉色依舊不悅,他清了清嗓子,岔開話題。
“娘子,明日一早,我要去縣裏參加縣試,來回四日時間,不若我順便帶你去縣裏逛逛,采買些孩子所需的物件可好?”
自打還清債務之後,他不再過得緊巴巴,身上也有了些餘錢,不能委屈了他的妻。
逸娴忙推辭,她可不想去人多的地方露臉。
“我身子笨重,還是呆在家裏安胎吧。我在家裏等你回來。”
“景清哥看着買些孩子用的衣衫鞋襪,還有軟些的布料當尿布。”
逸娴想了想,又怕自己沒經驗,東西準備不齊全,又讓陳景清去問生過五個孩子的虎子娘取取經。
吃過晚膳之後,陳景清細心替她端來洗腳水。
逸娴的肚子比尋常人大許多,此時彎腰都顯困難。
雙腳更是浮腫不堪。
陳景清隔着一層棉布,溫柔替她揉捏浮腫的腳。
“待我高中舉人,月俸多些,咱就搬到鎮上住。”
逸娴忙搖頭:“不不不,我覺得村子裏很好,我不喜歡喧鬧,我們可以長住在這嗎?到時候有錢了,就在這蓋三間大瓦房。”
“好,到時候我再買兩個丫鬟來伺候你。”
逸娴忽然想起來陳景清若出人頭地,免不得要應酬,登時愁的直皺眉。
“景清哥,等你高中後,你就盡快挑個大家閨秀為平妻,讓她陪着你應酬。”
陳景清并未回應,只沉默的擦幹她的雙腳,将她扶到床上躺下。
“以後再說。”他俯身端起洗腳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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