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第53章

◎廢黜◎

“我說的是下輩子, 都說喝下孟婆湯之後,即便有緣,相逢亦不識。誰還能知道下輩子能發生何事。”

“娴兒可知為何龍聲九子, 鳳育九雛, 皆為不同物種?嗯..娴兒別繃着..”胤禛低哼一聲, 重重頂入內。

“蓋因..嗯..因龍王與龍母,鳳鳥和凰鳥, 歷經九世情緣。無論彼此化為何物, 皆能兩心相許。”

“娴兒..你只能是我的..嗯..娴兒..爺總會找到你。”

帳內一時只剩下破碎的吟哦聲傳出...

蘇培盛兢兢業業候在帳外,與十丈外, 八貝勒的貼身太監遙遙相望, 二人俱是任勞任怨的守在外頭。

瞧見八貝勒的奴才提醒主子克制之時, 被罵的狗血淋頭,蘇培盛登時挺直腰板, 他們四貝勒,已然許久未對他如此嚴厲。

風住雨歇之後,逸娴懶懶的窩在四爺懷裏, 頭頂上空, 是紗幔遮擋的蒼穹星海。

“今後少與八福晉來往,她性子潑辣, 你會被她帶壞。”

胤禛翻身将福晉再次桎梏于下,緩緩摩挲着她。

“女人家的事情, 你們男人才不知。”逸娴對四爺的抱怨,不置可否。

“你..唔..”

胤禛正要繼續勸說,可福晉的舌, 已然堵入他口中交纏。

二人又纏綿一回, 就聽蘇培盛在外頭說, 八福晉和八貝勒邀請他們去飲酒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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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微涼,胤禛将鬥篷披在福晉的身上,二人一前一後出踱步而出。

雁栖湖畔,芷晴換上一身湖藍色短褂,已然命人燃起篝火,篝火上還炙烤着一只香氣四溢的烤全羊。

“娴兒,快看,蘆葦蕩裏有螢火蟲。”

芷晴面上還染着潮紅,伸手牽起逸娴的手,往蘆葦蕩邊跑,驚起一瓯星光四散逃開。

“芷晴!”

“娴兒!”

身後傳來兩個男人焦急的呼喚聲,逸娴和芷晴相視而笑,腳下愈發步履生風。

二人才跑出沒幾步,就被各自的男人,拽回到身邊拘着。

八貝勒是個溫潤如玉的性子,此刻正耐心的哄着芷晴,讓她回家。

四爺卻是個悶葫蘆,此時只攥着她的手心,目光灼灼盯着她。

“八弟,四哥家中幼子離不開額娘,不免哭鬧,我先帶你四嫂回府。”

“今日有勞四哥,胤禩在此謝過四哥。”胤禩滿臉歉意的看向四哥四嫂。

從前只覺得四哥冷血無情,像跟在太子爺身邊的鷹犬,他們兄弟幾人都怕他敬他。

沒成想四哥也有如此真性情的一面,胤禩對四哥不免開始親近。

此時坐在馬背上的芷晴朝着逸娴揮手道別。

逸娴目送芷晴和八貝勒縱馬離去,眼見那二人行出百米遠之時,芷晴忽然越上八貝勒的馬背。

跨坐在八貝勒馬背上,與他相視而坐。

緊接着八貝勒寬大的鬥篷,就将芷晴掩在鬥篷之下。

蘇培盛冷不丁瞧見從八貝勒馬上,接二連三掉落衣衫,甚至還有釵鬟,忍不住瞠目結舌。

最後竟見八貝勒夫婦往附近的白桦林中遁去,登時張大嘴巴。

逸娴初時沒看明白芷晴和八貝勒在做什麽,直到看見馬背上落下肚兜,登時漲紅臉。

這二人竟然在馬背上就..

逸娴輕咳兩聲,偷眼去看四爺,這男人素來是個愛學習的好奇寶寶,今兒倒是單純的很。

“爺,我們回家吧。”

逸娴說着,就越上馬背,身後倏然一暖,逸娴轉身,就見四爺竟坐在她身後。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帶着四爺氣息的玄色鬥篷就兜頭将她蓋在鬥篷之下。

“爺,別..唔..”

蘇培盛笑嘻嘻瞧着爺和福晉離去的背影,忙不疊跟在身後,撿拾福晉散落的衣衫。

只不過那些衣衫都被扯破,估摸着拿回去也穿不得。

他機敏的讓人快些燒熱水,準備幹淨的衣衫,一會爺和福晉該回來沐浴了。

直到一個時辰後,随着馬蹄聲漸近,四爺才縱馬歸來,徑直沖進玄色帳內。

......

不覺間,已然到四爺的生辰,此刻胤禛坐在福晉身側,心內五味雜陳。

福晉有喜了!

算算日子,這孩子該是他被西苑下藥之時懷上的,從前他克己複禮,每回都不肯宣洩在內,唯獨那一回。

他就不該聽福晉糊弄,說她算算日子,在什麽安全期內,絕對不會懷上孩子,所以抱着僥幸沒有喝避子湯,沒成想她又懷上了。

逸娴亦是詫異不已,沒成想四爺的生辰禮物,竟是第四子。

此刻她偷眼瞧了瞧一大三小,套娃似的小禿瓢,聯想到即将來臨的小小小小禿瓢,她登時欲哭無淚。

可懊惱歸懊惱,她并未嫌棄腹中的第四子,只不過若第四個孩子,是個小格格就好了。

“爺..”逸娴心情忐忑走到四爺面前,坐在他懷裏,見四爺仍是默不作聲,她咬着唇,伸手戳了戳四爺的心口。

“這份生辰禮物,爺到底喜不喜歡嗎?”

此時孫嬷嬷見福晉和貝勒爺二人之間的氣氛不大對,于是悄然帶着小阿哥們離開屋內,順帶掩好門。

逸娴将腦袋依偎在四爺懷裏,聽着他狂亂的心跳,默默等他的回答。

若非遇見她,四爺那麽喜歡孩子的人,定早就兒女成群。

已然成婚的幾個皇子中,唯獨四爺和八爺子嗣最少。

她知道四爺為此,默默替她頂下多少外界的壓力,可他從不在她面前提起。

“爺若不喜歡我們的孩子,我自己...”

“說什麽胡話,爺自然喜歡,只不過...想到你又得忍受十月懷胎之苦,爺心中對你有愧。”

胤禛懊悔不已,他在心中默默發誓,今後他定嚴于律己,第四子,将是他這輩子與娴兒所出的最後一個孩子。

想到方才她吐到胃痙攣,煞白的小臉,胤禛再次蹙眉,伸手撫着她的心口,替她舒緩。

二人正在缱绻之時,蘇培盛忽然在門外焦急的喚四爺。

“爺,熱河行宮出大事了,康熙爺龍體欠安,太子爺半夜竟悄悄逗留于天子營帳外窺視,康熙爺震怒之下,下令圈禁并廢黜太子。”

“什麽!”逸娴驚得從四爺懷中站起身來。

歷史上,太子胤礽第一次被廢黜,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如今才康熙三十七年,整整提前了十年!

“娴兒,你呆在府裏,爺需連夜趕往熱河。”胤禛亦是驚出一身冷汗。

在汗阿瑪眼中,他的孩子們分為兩類,太子和旁的孩子。

太子甚至由汗阿瑪親自撫育,到底出了什麽事,能讓汗阿瑪下定決心廢黜太子。

逸娴還沉浸在太子提前十年被廢黜的震驚中,等到回過神來,四爺已然離開。

“嬷嬷,爺呢?”

“福晉,爺這會估摸着已然縱馬出了府邸。”

“嬷嬷,速速讓人去準備八百裏加急,嬷嬷你過來幫我寫一份折子給康熙爺!”

逸娴急急走到書桌邊,春嬷嬷讓人去準備快馬之後,就沖到福晉身邊捉筆。

春嬷嬷善于模仿任何人的筆跡,而且足能以假亂真。

當聽見福晉讓她用四貝勒的語氣,誠懇謙卑地替太子寫求情折子之時,春嬷嬷愣怔在原地,遲遲不敢下筆。

“嬷嬷,你抓緊些,這求情折子,必須比四爺提前抵達康熙爺面前!”

“奴才遵命!”春嬷嬷一咬牙,就照着福晉的口述,洋洋灑灑寫下數千字的求情折子。

這封折子,墨跡還未幹透,就被連夜送往熱河,逸娴忐忑難安,又急急讓人去八貝勒府邸,讓芷晴撺掇八爺,跟着寫一封替太子求情的折子。

她不能将太子會被康熙爺複立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否則定會被人曲解成揣度聖心的叵測之人。

更不能告訴四爺,她不想讓四爺覺得她是個異類。

“嬷嬷,不成,你快備馬,我要去熱河行宮。”逸娴還是不放心,決定親自去熱河一趟。

這邊廂,逸娴的消息傳到八貝勒府邸之時,芷晴正準備與八爺一道趕往熱河行宮。

聽見逸娴派人傳來的消息之後,芷晴第一時間将這消息告知八爺。

八貝勒胤禩只笑而不語,被芷晴追問後,方才壓下唇角笑意:“婦道人家又怎知前朝之事。”

“爺自有考量。”

見八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芷晴細想也覺得逸娴的思量過于狹隘,于是便也歇了勸慰八爺的心思。

因着太子胤礽在熱河被廢黜,整個四九城的皇族幾乎傾巢出動,奔赴熱河。

胤禛抵達之時,正瞧見大哥迎面朝他走來。

“四弟,眼下更深露重,你還是先下去歇息吧,汗阿瑪身邊有我侍疾,等白日你再來接替為兄。”

“無妨,臣弟心中挂礙汗阿瑪,需得去瞧一眼,方能安心。”

胤禛懶裏大哥的小心思,徑直朝汗阿瑪的寝宮疾行。

梁九功見直郡王和四貝勒趕來,于是匆匆入內殿禀報。

兄弟二人才走到寝殿門口,迎面飛來個黑影,徑直砸在胤禛腦門上。

二人忙曲膝跪在地上。

“胤禛,拿着你的奏折滾出去!”

直郡王偷眼瞧了瞧散在地上的奏折,竟是四弟為廢太子親筆所寫的求情信。

他心中狂喜,汗阿瑪連旁人來替廢太子求情,都如此震怒,看來的确厭棄廢太子。

“都滾!”

幔帳後傳來汗阿瑪幾聲輕咳,兄弟二人連聲勸着汗阿瑪息怒。

胤禛退出之時,撿起地上的奏折,面無表情地攥緊拳頭,心中卻暴怒,究竟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僞造他的筆跡,給汗阿瑪遞折子。

走出寝宮大門之後,直郡王陰陽怪氣的嘲諷:“四弟果然是太子爺的心腹,如今他都朝不保夕了,你還巴巴的替他求情。”

胤禛頓住腳步,忽而幽幽嘆一口氣。

“大哥,汗阿瑪即便再不喜歡太子爺,亦不會動太子爺分毫,汗阿瑪是仁君,若弑殺親子,豈非落下虎毒食子的罵名?”

見大哥眸色晦暗,胤禛的語氣頓了頓,又道:“除非有人能主動替汗阿瑪擔負這千古罵名,否則太子爺只要留一條命,必定會東山再起。”

見大哥眼神發亮,胤禛心中冷笑,攥着手裏的奏折離開。

“爺,直郡王又轉身去萬歲爺寝宮了。”蘇培盛在四爺身後低聲提醒道。

“過了今夜,大清将沒有直郡王,可能..只有庶人胤褆。”胤禛陰恻恻的低低笑出聲。

直郡王折返回汗阿瑪寝宮後,竟是哭哭啼啼的跪在汗阿瑪床前。

“汗阿瑪,兒臣知道您恨極二弟,氣得都病倒了,兒臣心疼您,若..若汗阿瑪需要兒臣殺了二弟,兒臣願意為汗阿瑪做任何事情,兒臣不怕擔下弑殺兄弟的千古罵名,只要汗阿瑪您的身子骨能早些康健。”

站在直郡王身後的梁九功,不住皺眉輕搖頭。

“逆子!朕何須要你擔負罵名?胤礽是你親兄弟,你就如此迫不及待與他骨肉相殘!”

幔帳後的康熙帝被胤褆這逆子氣得血氣翻湧。

“逆子!你別以為朕不知你這些年來,在軍中的蠅營狗茍!咳咳咳..來人,将這逆子綁了,褫奪封號,去黃帶子!”

“汗阿瑪!您請息怒啊!”

胤褆此時徹底慌了神,去黃帶子,就是将他一脈的玉碟移出皇族,汗阿瑪不要他這個兒子了。

“滾..咳咳咳...”

康熙帝怒喝一聲,很快就有兩個大內侍衛将痛哭流涕的庶人胤褆,拖出天子寝宮。

胤禛聽到大哥被汗阿瑪去黃帶子後,嘴角揚起笑意,立即讓人燙一壺酒來。

此時他坐在書桌前,手裏攥緊那僞造的求情折子。

“爺,查清楚了,這是福晉命人送來的八百裏加急..”

蘇培盛欲言又止,看向面色忽然陰沉的四爺。

“下去!”胤禛将手裏的折子砸在地上,悶悶不樂的自酌自飲。

如今正是扳倒太子的絕佳時機,可他卻生生看着這機會,從指縫間溜走,還不能遷怒任何人。

只因為拖他後腿之人,是他的女人。

胤禛心中憋屈極了,索性端起酒壇子豪飲起來。

逸娴趕到之時,四爺已然喝的酩酊大醉。

“爺,你怎麽又喝酒了。”

見四爺醉眼迷離的樣子,逸娴有些心疼的取羅帕擦拭他微汗的額頭。

可她的指尖才觸及到四爺額頭,竟被他寒着臉推開。

“在你心裏,無論太子妃,還是八福晉都比爺重要!”

“爺說什麽胡話。”逸娴不知四爺為何會忽然吃起好姐妹的飛醋。

“你喝醉了,我不想與你計較,我扶爺歇息。”逸娴伸手去攙扶四爺的胳膊,卻被他再次推開。

“毀了,都毀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胤禛寒聲質問道。

“前朝之事,你一婦道人家為何牝雞司晨,爺多番告誡于你,你卻從未将爺的話放在心上!”

“如今,你竟為太子妃,置爺于險境,讓汗阿瑪與爺徹底離心!好啊!這就是爺一心一意寵着的女人!真是好啊..呵呵呵..”

“為何你就不能如旁的女子那般,在後宅相夫教子,事事順着爺。為何你總是不知足,将爺的真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

逸娴滿臉錯愕看向四爺,原來他心中的完美賢妻,是這樣的。

四爺中意的每一條,都與她的性子背道而馳。

“是是是,是我讓人僞造爺替太子求情的折子,是我牝雞司晨,是我不安分,我心裏只有我的好姐妹!”

逸娴委屈的直抹淚,轉身就沖出了四爺寝殿。

忽而又想起什麽,她哽咽得折步回到四爺面前。

“蘇培盛,你告訴四貝勒,他必須給太子爺求情,若再做旁的落井下石之事,我就讓他喪偶!”逸娴啞着嗓子說道。

蘇培盛站在四爺和福晉中間,有些為難的撓頭。

“蘇培盛,告訴她,立即滾回貝勒府!禁足一個月!”胤禛氣得發抖,語氣森寒。

“蘇培盛,告訴貝勒爺,禁足一個月不夠,我自請禁足三個月,這期間麻煩貝勒爺禁止踏足福晉院!誰先找對方,誰就是癞皮狗!”

逸娴叉着腰,柳眉倒豎。

“放肆!”胤禛氣得眉頭突突直跳,恨得将手裏的酒壇子猛的砸在地上。

“蘇培盛,告訴她,如她所願!”

“哎呦,爺和福晉就饒了奴才吧。”蘇培盛已經被二位主子攪的精神崩潰,忙匍匐在地上,不住求饒。

“哼,太子廢不成,信不信由你!”逸娴掩面而泣,氣得連夜回了府邸。

胤禛只無奈的搖頭,她一個女人,壓根不知天家無父子的道理。

胤禛心情愁悶,又接連飲下好幾壇子酒之後,就醉醺醺的讓蘇培盛立即着手,趁機将太子那些不利的證據統統爆出。

蘇培盛應了一聲,轉身就去執行貝勒爺的命令,忽而柴玉急急忙忙的趕來。

“大事不妙,方才惠妃去萬歲爺的寝宮,不知說了什麽,萬歲爺原本下旨明日處死直郡王,忽然又改了主意,不僅并未革除黃帶子,還命直郡王圈禁于宗人府三月面壁思過,也并未褫奪郡王封號。”

“啊!”蘇培盛轉身就将這個震懾人心的消息告訴四爺。

胤禛被這個震驚的消息驚的醉意全無。

“今日還有誰來見過汗阿瑪?”

“聽聞晚膳之後,平妃赫舍裏氏,去伺候萬歲爺湯藥,她身上不知擦過什麽膏藥,沖撞了萬歲爺。”

“是何膏藥?”

胤禛扶額,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差點鑄成大錯,步大哥後塵。

“是金雞納味的藥膏吧。”胤禛語氣篤定。

“是。”蘇培盛應了一句,爺果然料事如神。

可轉念一想,蘇培盛也是驚出一身冷汗。

赫舍裏一族和廢太子果然高招,用出自赫舍裏一族,與赫舍裏皇後容貌神似的平妃,喚起康熙爺對先皇後的追思。

又出其不意,借着康熙爺早年間曾患瘧疾,是廢太子衣不解帶伺候在跟前。

甚至不惜以身犯險,親自替康熙爺測試治療瘧疾的金雞納湯藥這件事,大作文章。

“汗阿瑪很快就會複立太子,傳令,立即為太子複立造勢。”

胤禛苦笑搖頭,同樣都是兒子,汗阿瑪總是待太子不同,着實讓他嫉妒。

“沐浴更衣,爺立即親自去汗阿瑪寝宮,跪求汗阿瑪複立太子!”

四貝勒跪在康熙爺寝宮之前,為廢太子求情,祈求萬歲爺複立太子的消息,讓朝野嘩然。

等到明珠等朝堂上長袖善舞的老狐貍反應過來,萬歲爺壓根沒有徹底廢掉太子爺的決心之時,四貝勒已然虔誠在寝宮外跪了兩日兩夜。

熱河行宮局勢雲波詭谲,而紫禁城鹹安宮內,被遣返回來的廢太子胤礽,此刻正站在書房裏,對着一箱子的舊物發呆。

沒成想第一個為他求情之人,竟然會是四弟。

“婉兒,孤愧對四弟。”

“只有咱落難之時,才能看清楚身邊是人是鬼,爺不妨趁此機會,分辨清楚身邊人是友是敵。”

太子妃将一盞參茶端到太子嘴邊,仔細喂他服下。

胤礽心中有愧,他竟為了一個女人,與對他忠心耿耿的四弟兄弟阋牆。

可四弟卻不計前嫌,寧願得罪汗阿瑪,也要連夜趕往熱河為他求情。

此刻胤礽面上青白交加,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大哥着實該死,只可惜汗阿瑪愛惜仁君羽毛,不願意殺子,若将來孤登基,也免不得殺大哥,孤終是要如李世民那般,背下殘害手足的罵名。”

胤礽心中怨怼,汗阿瑪為何不考慮考慮他,将這燙手山芋丢給他,讓他擔負千古罵名。

只可惜大哥并未徹底斬草除根。

“惠妃那拉氏都在汗阿瑪面前說些什麽?竟能解開這注定的死局?”

“回太子爺,惠妃只說她教子不善,讓萬歲爺殺了大阿哥,還說大阿哥自幼都不服從她的管教,如今這般都是他咎由自取。”

“呵~”胤礽莞爾,惠妃那拉氏倒是個好額娘,用汗阿瑪的榮寵,換來大哥茍延殘喘的機會。

惠妃說她自己教子不善,也在變相提醒汗阿瑪教子不善,畢竟子不教父之過。

只不過她雖止住汗阿瑪對大哥的殺心,卻讓汗阿瑪對她心存芥蒂,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伺候汗阿瑪的機會了。

胤礽感嘆之際,伺候的奴才又帶來一個好消息。

“太子爺,三貝勒帶着蒙古喇嘛巴漢格隆,前往面聖,說此人幫助大阿哥胤禔,暗中魇鎮太子。”

胤礽莞爾,讓心腹奴才到跟前竊竊私語,提及大阿哥之時,胤礽目光怨毒。

“孤要讓他被圈禁在宗人府,非死不得出!”

.....

廢太子事件已然過去一個月,熱河行宮裏的消息,每日都能傳回府邸。

這日,逸娴正在廊下吃柿餅,聽春嬷嬷說康熙昨兒夜裏複立了太子,并晉三貝勒,四貝勒,五貝勒為親王的好消息。

“福晉,大福晉求見。”

“她來做什麽?”

逸娴詫異挑眉,自從他們搬到新府邸,大福晉只來過一回。

“大阿哥被褫奪郡王封號,昨兒又被萬歲爺下旨,終身圈禁于宗人府,非死不得出。估摸着大福晉是想讓咱家爺求情。”

逸娴氣笑,大福晉哪來的臉?

“你去庫房取一千兩銀子,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些。至于人,就不見了吧。”

想起大福晉從前做的那些惡事,逸娴就覺膽寒,她可不是聖母,不慣着大福晉的臭毛病。

雍親王府邸大門外,吃了閉門羹的大福晉,忍不住潸然淚下。

“賤人!他們都能為太子求情,為何不能替大阿哥求情,都是自家親兄弟,怎能如此厚此薄彼!”

伊爾根覺羅氏将那拉氏施舍般的一千兩銀票,揉成一團,手已然揚起。

最後還是沒舍得将那銀票丢掉,只沒骨氣的嗚咽幾聲,面色難堪的将銀票塞到袖中。

“福晉,宗人府派來接皆後宅衆人的馬車,已到府邸門口。”

大福晉身後的老嬷嬷垂頭喪氣的說道。

“知道了!”

伊爾根覺羅氏惡狠狠剜一眼雍親王府邸新做的匾額,心中萬般不甘。

“她既不給我臉面,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大不了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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